聽到張家出事是在某天的早晨,劉冬兒跟往常一般去給老太太請安,在院子裏便碰到了劉滿兒和周姨娘。


    說起來也可笑,劉府中三個妊婦,劉張氏是由於身子骨不好在歇在院子裏,已經快有兩個月沒來給老太太請安了。好在老太太也不在意,自家的侄女自家曉得,她沒那麽多得花花心理,更不會仗著肚子裏的孩子飛揚跋扈。


    而碧兒便有點兒不幸了,她便隻是一個通房婢女,雖說此時有了身孕,但老太太從未提過要提她當姨娘。因此便算是懷孕了,她也不敢露出半點兒自滿,生怕落人口舌。偏巧前些日子的麝香和紅花,差點兒要了她和肚子裏孩子的命,這可真的是把她給嚇到了,從那天以後,她再也不敢出院子,連溜達也是在她巴掌大的小院子裏的。


    倒是周姨娘和劉滿兒,每天早晨都來向老太太請安,一副純良的模樣。老太太麵上倒是對她們娘倆挺不錯的,但劉冬兒曉得,上次的香囊事務,此次的碧兒流產,都讓老太太對周姨娘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怕是臨時半會兒地改不明晰。


    不管有多看不慣周姨娘,該有禮數還是有的,人家是過了明路的姨娘。淺笑地向周姨娘問了好,劉冬兒上前拉住劉滿兒,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兒。


    周姨娘沒答理劉冬兒,說實在的,劉張氏母女倆那軟弱的氣象已經深入民氣了,便算最近這些日子以來,劉冬兒變得豁達多了,也不能讓她起戒心。更何況,湯醫生也說了,劉張氏那胎呀,唉……


    隻是,這天早晨卻注定要不平靜了。


    “阿香,你這是怎麽了?”老太太急了,下意識地想到湯嬤嬤都成了這個模樣,那她的女兒呢?“容梔她怎麽樣了?”


    湯嬤嬤“嘭”地一下便給老太太跪下了,使勁之大,讓一旁的劉冬兒都下意識地去摸膝蓋,她倒是想到了,必定是那件事發生了。


    “老太太,小姐她、她……”湯嬤嬤頓住了,躊躇了一下子才講話:“她此時沒事。”


    如果不是由於房子裏的空氣太凝重了,劉冬兒真想大笑幾聲。這湯嬤嬤也是個妙人,都到這個時候,居然還不美意義說出來。


    眼看著老太太黑了臉,湯嬤嬤真的慌了神,忙不迭地再次講話:“老太太,是張家的小少爺……沒、沒了。”


    環視了下周圍,大夥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倒是劉滿兒一臉的不解。劉冬兒也是想要裝著驚奇的表情,看到劉滿兒模樣,刹時轉變了主張了。


    是了,她此時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何處曉得什麽有了沒了的?便連張家的小少爺,她也一麵都沒見過。


    所謂的張家小少爺,指的實在是張家的三少爺。張家有兩位老爺,大老爺有兩女一子,二老爺則是一對雙胞胎兒子。這劉容梔嫁的是大老爺,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了,赤子子才三歲,也便是張家的三少爺。


    換句話說,這位張家三少爺便是劉容梔名義上的孩子,而且還是嫡子。


    “你說什麽?哪位少爺沒了?”老太太是很先講話的,也是,除了她之外誰還敢在這個時候講話?


    “是小少爺,張家三少爺,大老爺的赤子子!”


    老太太整個人都懵了,如果說她適才有抱有一絲希望,此時則是真的是掃興了。


    有一件事,便連重生迴來的劉冬兒都不曉得。當初劉容梔也不是不能嫁給他人,可能說以劉府的勢力,挑選一個流派低的商戶還是很等閑的,老太太卻執意讓劉容梔嫁給張家的大老爺,這裏麵是真的有太多的無奈。


    一來,劉容梔出了那事,張家大老爺有脫不開的義務,也僅有他沒有任何原因嫌棄劉容梔。二來,卻也是頂頂重要的,那便是劉容梔在那次不測後,懷孕了。


    未婚先孕那是大隱諱,饒是老太太再心疼女兒也不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無奈之下,用民間的辦法開了藥讓劉容梔把孩子打掉,老太太實在並未請醫生開藥,隻是找了一些等閑讓人流產的藥給劉容梔服下,這便猶如前些日子碧兒出事那般。


    試想想,用這種辦法把肚子裏的孩子弄掉,豈會不傷身子?劉容梔身子骨倒是不錯的,從小到大也沒有生過病,孩子被打掉的時候也年輕,沒過量久便緩過來了。


    讓老太太千萬沒有想到的是,有一次她讓湯醫生幫著保養一下劉容梔的身子時,湯醫生才偷偷地報告她,劉容梔的身子承擔到大的創傷,生怕畢生不孕。


    這可怎麽得了?哪怕劉府的勢力再大,也不會讓人家斷子絕孫吧?想來想去,老太太最終還是把主張打到了張家身上。擺布張家已經有了嫡子嫡女,哪怕是劉容梔不能生育,把那張家的赤子子養得好一點兒,孩子長大以後還不是還是孝敬嗎?那孩子還那麽小。


    張家的小少爺沒了?!


    “這是怎麽的了?這事出有因的,之前也沒聽到信息……”老太太哆寒戰嗦地講話,張家大老爺沒了嫡子,劉容梔又不能生育,這下可沒辦法迴絕張家大老爺納妾了。


    可劉容梔性,如果是張家大老爺真的納妾了,可不得翻天了?


    劉冬兒低著頭,眼角卻留意著老太太臉上的表情。這會兒,老太太由因而純真地為張家為她女兒著急吧?,等會兒如果是她曉得了那便不曉得又該是什麽明白了。


    “老太太……”湯嬤嬤看著老太太此時這副模樣,真的不曉得該怎麽把底下的話說出來。


    “有什麽事?是不是容梔病倒了?也是,她那麽心疼孩子。”老太太兩眼無神地望著前方,唉聲太息:“這下可怎麽是好?”


    劉冬兒差點兒憋不住要笑了,劉容梔會心疼孩子?別做夢了。孩子,劉容梔親手弄死的!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孩子一死,張家大老爺會受不了刺激一病不起,估摸著也沒多少壽數了。


    實在說起來,張家的小少爺也是不幸的。一出身落空了母親不說,後來還慘遭繼母殺害。偏巧繼母娘家又有背景,如果全部按照前世的軌跡來,劉容梔也不會以命償命。當然,她的了局也沒好到何處去,倒是真的。


    “老太太,小少爺他是被、是被……是被小姐害死的!”湯嬤嬤一咬牙,可算把話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她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似的,癱倒在地,麵色蒼白。


    而老太太則是真的的懵了,眼底裏的掃興造成了無望。


    劉冬兒心底裏也是有著一分羞愧了。最初,她還想要救下孩子,雖說從未見過他,但不管怎麽樣,那也是她的表弟,而且孩子是無辜的,轉念一想,救他?用什麽方法救他?報告老太太,你的法寶女兒劉容梔會弄死原配的嫡子?


    不說老太太會不會信賴,退一萬步說,便算她信賴了,便算她真的阻止了劉容梔,那她又該怎麽迴答這件事?


    相較於自己,劉冬兒最終還是選定了眼睜睜地看著這件事的發生。她有母親要保衛,她不覺得那些人會比她和母親還重要。


    “老太太!”幾聲尖啼聲起,是老太太受不了刺激昏迷了。劉冬兒忙隨著跑上去,臨時間房子裏亂成了一鍋粥,人擠人的特別得混亂。


    劉冬兒年紀小,個子當然也矮,沒多久便被擠到了一旁。隻是,她的眼角一瞥,便好看到周姨娘難受地捂著肚子,而劉滿兒則被擠到了一麵,好像還受了傷,正扯著嗓子大哭。


    微微垂下腦殼,劉冬兒往角落裏縮了縮,決意作壁上觀。這迴她可沒有主動出手害人,如果周姨娘和劉滿兒真的有了什麽差池,那也是劉容梔的原因。


    惋惜,最終周姨娘的孩子也沒出疑問,可能說,出了疑問倒是疑問不大。而劉滿兒倒是真的受了傷,她的右手被不曉得什麽人重重地踩了好幾下,小手指骨頭被踩斷了,指甲更是被踩的裂了開來。


    湯醫生說一定要好好養著,否則說不定會落下疤痕。


    雖說周姨娘的孩子無事,但劉滿兒這事還是讓劉冬兒高興了好幾天。她始終不會忘懷前世看到的那一幕,劉滿兒讒諂自己,並且活生生地氣死了劉張氏,當然有今生把她推下水池的事兒。


    便算劉滿兒此時是看似無害的六歲孩童,卻也不會消減她的恨意。


    再次見到劉容梔是在十天之後了,她是被張家的老管家送來的。聽說那位老管家為張家費力了大半輩子,都已經籌辦安享暮年了,而他的兒子也已經代替了他,卻由於這件事,張家老太爺讓他親身往劉府跑了一趟。


    自然,老太太也是認得這位老管家的,這會兒她眼光卻真的落在管家背後的劉容梔身上了。雖說劉容梔害死了張家的小少爺,看上去倒是沒受太多的苦。神態枯竭那是必定的,可起碼裏頭沒有任何傷痕。


    “請祖母安。”每天早晨,劉冬兒都會去給老太太請安,劉滿兒自然也不破例。周姨娘卻由於之前的吃驚,到此時還躺在床上,隻惋惜她的孩子倒是沒出什麽疑問,隻是自己有點兒不舒適罷了。


    這也是獲得老太太容許的,此時的劉府,三位妊婦都是不必去給老太太請安的。在老太太看來,那些個虛禮可沒有實實在在的孫子來得重要。


    老太太容許,有人卻看不慣了。


    “娘,你瞧瞧那些個人,懷個孩子便了不得了嗎?一個個眼高於頂,都是不把你放在眼裏呢!”劉容梔雖說已經被張家休棄了,可事實上她並沒有拿到休書,因此她隻當自己是迴了娘家,一點兒心虛都沒有。


    “懷了孩子的確了不得。”老太太看也不看劉容梔,隻是淡淡地接了一句。隨後她便交托琉璃拿出了事前籌辦好的補藥,讓劉冬兒和劉滿兒都帶了一些迴來,還叮囑姐妹倆,一定要好好照望各自的母親。


    實在,按理來說,劉滿兒便算是周姨娘的親生女兒,但應該孝敬的卻是嫡母,周姨娘一貫很受寵,劉張氏卻沒有嫡妻的氣宇,日久天長,朋友們都默許了這些事,劉滿兒別像起先那樣在人前管周姨娘叫娘,便可以了。


    劉容梔沒想到話被老太太無視了,內心最煩惱。再看看劉冬兒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內心更是暗恨。


    張家便沒一個是好東西,特別是劉張氏!昔時,她記得很清楚,自己本身是想叫上劉張氏一起去張家後院逛逛的,劉張氏從小在張家長大,比她更熟識張家,劉張氏偏巧迴絕了,原因是劉冬兒離不了人。


    哼,如果不是由於這個原因,她何處便會著了道?如果她昔時沒有著了道,也便不必嫁給張邱老東西,更不必忍受來自嫡子嫡女的尷尬。


    劉容梔恨恨地瞪著劉冬兒,她此時所承擔的全部都跟她們母女倆脫不了幹係!


    劉冬兒感覺到了來自於劉容梔的視線,雖說讓她覺得很不舒適,她卻沒有吭聲。不管劉容梔是不是被張家休棄了,卻仍然是尊長,她完全便沒有權柄去質疑。


    更何況,劉容梔這個人,說白了便是一個瘋狗,逮誰咬誰。劉冬兒還記得前世那些事兒,可以說,自從劉容梔迴到了劉府,劉府高低便再也沒有悠閑過!


    垂頭把玩著手裏的帕子,劉冬兒決意這一世全部不再跟劉容梔扯上幹係,最女人是想個辦法,避開早上的請安。


    不等劉冬兒想出辦法來,劉容梔莫明其妙地首先發飆了:“劉冬兒你個死丫環,一天到晚擺著張死人臉給誰看呢?哼,我一看到你便晦氣。”


    詫異地抬頭,劉冬兒覺得自己真是無辜。晦氣?也不想想究竟誰比較晦氣,一個害死了夫家嫡子並被休棄的女人,不好好呆在房間裏悔悟也便罷了,還來挑她的刺,這才是晦氣呢!


    雖說內心最憤怒,但劉冬兒還沒有喪失明智,曉得不能跟劉容梔杠上,因此她隻是看了劉容梔一眼,又低下頭來,並沒有講話。


    “你個死丫環,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娘,你看看她,尊長跟她說話,她當做沒聽到!”


    劉冬兒繼續垂頭默然,前世她吃了好幾次虧之後,才清楚過來,對付劉容梔,你跟她硬碰硬是沒有用的,僅有像如此無視她,才氣有一會兒的悠閑。


    便跟劉冬兒預料的一般,劉容梔聽了這話,刹時便炸毛了:“我沒有尊長的樣兒?你問問她有無當後輩的樣兒!有她娘,懷孕了又怎麽樣?憑什麽便不來給您請安了?便她身子嬌嫩是不是?哼!”


    劉冬兒看了劉滿兒一眼,劉滿兒臉上有著一絲坐視不救,但更多的還是懼怕。顯然,劉滿兒也是怕這位小姑姑的,雖說劉容梔曆來都不找她的困擾。當然,劉容梔倒不是由於稀飯她,而是直接無視她了。一個庶女罷了,還不放在劉容梔的眼中。


    “我娘要是來請安了,姨娘可不能不來……”靠近劉滿兒低聲說了一句,劉冬兒很滿意地看到她緊了緊身子,顯然她不笨,這話的意義她很清楚。


    如此還不夠。


    劉冬兒想起那邊有一個每天都要躺在床上,卻未必能保住孩子的碧兒。碧兒隻是一個家生子,這不算什麽,隻是家生子嘛,背後的彎彎繞繞可便多了。加上劉容梔此時可不算是劉府正經的主子,要給她點兒排頭吃卻也是很等閑的。


    垂頭掩去了眼底裏的一絲合計,小姑姑,今生如果你還想跟前世一般合計她們母女,卻不會再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最終,在劉容梔的對峙之下,劉張氏還是來給老太太請安了。沒辦法,如果她再不來的話,劉容梔真有可能每天早上去院子門口堵著。雖說懷孕是很重要,給老太太請安卻也是必不可能少的,之前是老太太心善,可萬一真要有什麽閑話傳了出去,錯的卻隻能是劉張氏。


    劉冬兒事前已經給劉張氏服下了藥,藥材自然又是從娃娃那邊拿的,實在劉張氏此時雖說麵色還是不好,身子卻已經好多了,起碼孩子是不會察覺什麽問題的。


    隻是,劉冬兒卻沒那麽好欺壓,既然她劉容梔事前搬弄了,她也不能讓人家掃興不是?在劉張氏出門時,她已經給小綠使了個眼色,小綠經由了她的一番調教,對她的情意揣摩得很清楚。


    因而,在劉張氏母女倆離開院子後,小綠便親身跑去了碧兒那邊。之因此先去碧兒那邊,她也是有考量的。


    小綠離開了碧兒的院子,又倉促忙忙地跑向了周姨娘的院子。當然,對周姨娘又是一番說辭了。


    “姨娘,太太已經去給老太太請安了,這碧兒女士聽說也已經強撐著過去了。我家小姐來讓我跟姨娘您說一聲,當然您要是真的不舒適,可以不去的,老太太和太太都是能體貼您的。”


    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裏,小綠悄悄的地站到了劉冬兒的背後,趁著大夥不留意,表示自己已經實現了叮嚀的事兒。


    在小綠進入後沒多久,碧兒和周姨娘一前一後地進入了。


    隻是劉容梔何處可以體貼老太太的心境,她最不屑地講話:“不便是壞了孩子嗎?是個女人都會懷孩子,還真當自己有多了不得了?”


    老太太再次黑了臉,沒錯,是個女人都會懷孕生孩子,偏巧她劉容梔卻不會!,昔時為了不危險她的自負心,老太太並沒有把這件事匯報劉容梔。此時想想,怕是劉容梔連續覺得自己也能生孩子,因此才對張家小少爺動手的吧?,她的手法卻不高妙,張家人沒辦法事前發覺,但在過後卻是很等閑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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