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皇朝宮城金和殿內,金皇和東南二位國師以及二皇子在此商量金騰雲過世後衛戍軍與上將軍之位該如何安排。


    金皇眉目中的疲憊盡現,神色略微有些惆悵,見皇座下幾人不說話,沉聲問道:“雖然事發突然,但我堂堂皇朝真的就沒有人能接下這上將軍之位嗎?”


    二皇子金閔洱默默的搖了搖頭,說實話現在這種情況一個控製不好,就會導致皇朝分崩離析,情況好一些也是等到金皇退位後分崩離析。主要是金皇對於太子之位一拖再拖,如今皇子們皆是在暗處,站出來除了那些渴望權利的文官會假意依附,武官們舉兵自立也未必不會發生。


    “父皇,如今最有威望的就是寧虎臣,寧將軍了。像是衛戍軍裏的熊力、胡斐之流那是難當大任。幾位皇叔長期鎮守享樂在外,恐怕也是無能為力。最主要的是在難以找到想金將軍那樣的忠臣了”


    “哼”,金皇聽言龍顏不悅,直指金閔洱道:“這些廢話需要你來說嗎?如今文官之首尚未冊封,他金騰雲又遇刺身亡,事情真的會這般簡單嗎?”


    東祥龍從金皇口中聽出了一絲不安,怔怔的看著金皇,確實,單一件事放在一起說是意外還圓的過去,可是兩件事放在一起,當真是不會太簡單了,略沉後拱手道:“金皇陛下,此事交予我來辦吧,定讓寧虎臣留下來,鎮住當今局麵。”


    金皇聞言點了點頭,內心讚賞一番,還是東老懂他的心思。


    東祥龍:“隻是...”


    金皇一愣,麵露疑惑:“隻是什麽?”


    東祥龍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跪下磕頭不起,大唿道:“請陛下先寬恕為臣,臣再稟報。”


    金皇目光閃爍,內心也已經大概知道東祥龍想要說什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略抬手道:“東老自可直言不諱。”


    “請陛下今日便立下太子,昭告天下,並擬定退位之期,這樣的話,有我與南國師還有寧將軍,必定能在三五年內替太子平定皇朝內不穩定的聲音,保證我金氏皇朝繼續國泰民安。”東祥龍朗聲道。


    站立一邊的金閔洱聽聞此言暗暗心驚,如今東祥龍當著金皇和他的麵說這番話,言語之中就是明示,要擁立他為儲君,不日就將登上帝位。若金皇不認同此事,那也就相當於把他放上了烤架,金皇也定會認為他與東祥龍是一夥的,趁此逼宮。他有些後悔今日過來了,明眸直勾勾的看著皇座上的金皇,想要從金皇眼中看出什麽來。


    “好”,金皇也算早有準備,聽見這話並沒有太大的波動,目光掃至金閔洱,淡淡的叫了一句:“閔洱。”


    “兒臣在”,金閔洱心中一驚,不知道金皇會如何選擇。


    金皇輕撫下顎,目光在金閔洱臉上打量,過了很久才緩緩開口:“你準備好了嗎?”


    “...”,金閔洱啞了啞,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要說準備,他是早就準備好了,不止於他,三皇子還有其他的皇子,大概都做好了準備吧。


    可這話能說嗎?


    他隻能抬起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金皇見狀大笑幾聲,其實他也早已做好了準備,扭頭看向一旁統領太監周文輕聲道:“一會去禦書房替我擬製吧,今日便昭告天下,立二皇子閔洱為太子,明年立夏便正式登基。”


    周文淡淡的點頭,“奴婢記下了”。


    金閔洱內心大喜,臉上卻是不敢流露,此時金皇親口說的,也交代了周文,那麽此事就算定下了。


    南擎嶽臉上無悲無喜,見此事塵埃落定,拱手朗聲道:“前日夜裏雲揮墨趕迴來了,昨日便與寧虎臣作為孝子將金騰雲葬在了皇陵中,如今金騰雲之死我們到底還查不查。”


    金和殿頓時安靜了下來,不是他們不查,是此事與葉承恩離奇消失一樣,無從查起,現場唯一留下的紙條也被寧虎臣收了起來,紙上說的什麽也不與他人說。


    東祥龍拱手上前,道:“陛下,前幾日我當麵去問過寧虎臣,他隻是淡淡的對我搖了搖頭,什麽也不肯透露。”


    金皇略沉,目光掃向眾人,淡淡道:“你們說,會不會紙上留的東西與雲揮墨有關?”


    此言一出,殿中眾人皆是點頭,表示認同。


    金閔洱:“父皇,皇妹與雲揮墨的婚事,還按期舉行嗎?”


    南擎嶽急忙站了出來:“陛下,雲揮墨此人不論武力或者是腦筋,皆是上上之選,如皇朝有此人在的話,必定是一大助力。”


    金閔洱:“國師誤會了,我並不是要否了這段婚事,隻是...”


    金皇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說了,沉聲道:“此事我與金騰雲早已商量好了,不可因為金騰雲不在了,就否了這事。”


    這時,禁衛軍統領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到了皇座前,跪地行禮道:“陛下,兵部尚書雲揮墨求見。”


    “快宣”,金皇略抬手,示意快去。


    “是”,統領轉身,快步離去。


    雲揮墨站立在金和殿台階下,抬頭看向金和殿的牌匾神色平靜,禁衛統領快步走下台階,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他提了提手中寶劍,挺身走上台階。


    他不是來拜見金皇的,他是來找事的。紙條上的留言和之前在天霧鎮的所見所聞,這一切都直指這宮城裏的某一位皇子,他必須弄清楚,若真是如此,心想金皇也是不會偏袒的。


    雲揮墨緩步走入金和殿,直至皇座下才停止了腳步,期間二皇子上前打招唿,他也並未理會,使得二皇子站立著不知所措。


    “臣拜見金皇”,雲揮墨下跪行禮道。


    金皇略抬手:“愛卿平身。”


    雲揮墨起身後從袖口將寧虎臣給他的紙條拿了出來。


    周文會意,走下台階接過紙條,轉身呈了上去。


    金皇接過紙條打開,看過後臉色明顯一愣,遂又將紙條拿的近了些,再次確認。隨後臉色越發凝重,像是自言自語道:“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殿中眾人皆是定眼向紙條看去,若座上不是金皇,想必幾人已經上前搶去了。


    過了片刻,金皇將紙條遞給周文,隨後扭頭示意一下:“給他們看看吧。”


    東祥龍接過紙條,震驚之色溢於言表,隨後又遞給南擎嶽與金閔洱。


    眾人看過之後皆是臉色大變,默默的將紙條又還給了雲揮墨。


    南擎嶽神色茫然,疑問道:“這天霧野人是怎麽迴事?”


    雲揮墨輕笑幾聲,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直麵金皇,朗聲道:“陛下,若是皇族中有人肆意妄為,與外人勾結,企圖顛覆陛下,那麽陛下是否會大義滅親,給予處置。”


    “嘶”,殿內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可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金皇說話。


    金皇眉頭深深皺起,他原本還想出口詢問紙條上的事,雲揮墨卻是直麵問出了這句話,想來他也不會無的放矢,遂鬆了眉頭,問道:“有話不妨直說,我還未到糊塗的地步,若是屬實,我定會處理。”


    等的就是這句話。


    雲揮墨轉身冷眼看向金閔洱,看的金閔洱全身發毛。


    冷笑幾聲,隨後拱手麵向眾人:“我與紫晴公主幾人上個月遊玩至皇朝西邊的天霧鎮,碰巧遇見了天霧野人,而天霧野人是在一個叫龍蛇道場的地方,而這個龍蛇道場...是皇族裏某個皇子出資建的。”


    “什麽”,金皇霍然站起,滿眼火光看著雲揮墨,“這怎麽可能!”


    雲揮墨這話說的眾人後背冷汗直冒,包括金皇。


    淡淡的幾句話代表什麽?代表有皇子與一股神秘的力量勾結了,那麽事態真的嚴重了,若是威脅在外,可起兵鎮壓,但是威脅在內,隻會讓人寢食難安。


    最震驚的當是金閔洱了,他打招唿雲揮墨不理,說這話時先看著他,難道雲揮墨覺得會是他?


    金閔洱眉頭一挑,看向雲揮墨的臉色晦明晦暗,冷聲道:“你懷疑是我?”


    雲揮墨臉色平靜,淡淡道:“我不知道是誰,但肯定是這宮城裏某一位皇子,目前來說每個皇子都有嫌疑。”


    金閔洱上前朝皇座上的金皇一跪,大聲道:“父皇...”


    金皇擺了擺手,沉聲道:“我還沒有糊塗,不必多言。”偏頭看向雲揮墨道,“你心裏有沒有懷疑的人?”


    “三皇子,金寅贍。”


    原本在天霧鎮時他也猜不準到底是那一位皇子,迴了皇都看過紙條之後,他心中一閃而過的就是三皇子金寅贍。


    金寅贍不僅拉攏朝官而且還拉攏了不少其他皇子,他被刺殺,背後之人就是金寅贍他也清楚,更重要的是他對於皇位的覬覦之心。


    一時間殿內又靜了下來。


    金閔洱心中不斷的痛罵雲揮墨,我一次又一次的叫你妹夫,你不懷疑我,卻老盯著我看幹什麽。


    金皇:“你確定?”


    雲揮墨:“不確定,隻是懷疑。”


    “...”,金皇啞了啞,略沉後偏頭向周文示意一下,“去,讓金寅贍速來金和殿見我。”


    “是”,周文點頭,轉身便出了大殿。


    不一會兒,周文領著三皇子金寅贍進來了。


    金寅贍扭頭四顧,他原本以為隻有金皇在此,沒想到竟有這麽多人,雲揮墨也赫然在這。


    快到皇座前,金寅贍先向眾人拱手見禮,隨後才快步走到皇座前下跪,朗聲道:“兒臣叩見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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