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非帶著另外六名打手一同趕迴了張海波控製的那片區域。


    這一次的報複行動絕不僅僅限於美塞,而是張海波所控製的整個勢力範圍,是對這一大片區域裏張海波所經營的產業進行打擊,而通過之前那段時間的探查,亦非可以說是對這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而今天亦非所要前去摧毀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張海波的這些產業最為集中的一條街道,這裏妓院與賭場分布其間,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張海波在數年之間新開的和強占過來的,久而久之,這裏成了金三角地區有名的一個紅燈區


    亦非之前曾在這裏的一個旅館裏小住了幾天,後來得知那座旅館也是張海波以極低的價格強盤過來的,如今這個旅店已幾乎已全被賭場所占據,隻有一小部分住房留在頂層,提供給有特殊需要的大客戶,以便滿足這些人的特別要求。


    亦非與這六名殺手乘坐兩輛龐大的越野車徑直駛向了位於街道中心的這家最為豪華的賭場,一路上狂按著喇叭在人員稠密的街上疾駛,車輪不時激起路邊的雨水飛濺到路兩旁的行人身上,引來不少來這裏尋歡作樂的各色人等的叫罵之聲,如果這些人知道一會兒這裏將要發生一場你死我活的火並,恐怕就沒時間在這裏罵街、埋怨了。


    跟隨亦非過來的這幾個人,雖說都好像是巴裕臨時指派過來的,但亦非明顯感覺到這些人裏既有偏向威猜的、也有偏向巴裕的兩派人,但威猜特別指令,所有人這一路上都要聽戈兵的指揮行事。


    亦非直言自己不想和別人一起行動,但威猜和巴裕都不同意。


    “戈兵兄弟,我知道你的手段了得,但你就是全身是鐵,能打幾根釘呀,有這麽多的弟兄陪著你一同行動,正好彼此可以多些照應,我不想再失去你這樣一位好兄弟了。”


    亦非表現出來的好像很勉強的樣子就答應了,其實這些都是在做樣子,從接近到威猜近前的那一刻起,亦非每天都在演戲,為的就是讓自己的這個形象能夠更加完善、鮮活,也為了給威猜及身邊的人盡快培養起對自己的一個固定的認知,這裏麵每一個細節都很重要,而隻有在各個細小方麵都做足了功課,才有可能麻痹這些心狠手辣的大毒梟。


    巴裕這一次特意安排了兩個自己的親信跟隨者亦非,他私下裏特別對兩人叮囑道,一切行動一定要見機行事,最好能找機會借刀殺人除掉這個愣小子。


    “你們要知道,祖圖死了之後,他留下的位置有許多人在盯著,一旦讓這小子坐到了那個位置上,你我以後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這小子就是個吃生米的愣子,一但他得勢,後果可想而知,你們自己琢磨去吧。”


    本來這幾個人在聽到威猜吩咐,要他們按戈兵的指令行事的時候,心裏就老大的不願意,經巴裕這麽一激,對亦非就更加懷有敵意,幾個人各懷心腹事的大手就這樣上路了。


    亦非這些人駕車一路疾駛,直接就將車停到了賭場的大門口,門童見這幾個人來者不善,想要近前獻一下殷勤,伸手想要接鑰匙替他們停車,亦非一下子就把這個人扒拉到了一邊,隨後他一指巴裕派來的那兩個人說道:


    “你們兩個一會兒將車子開到賭場的後邊,找個清淨的地方守著,一刻也不得離開,見我們出來就要迅速前來接應聽清楚了沒有?”


    說完,也不等這兩人答話,一扭身帶著另外四個人走進大廳。


    剛才那個門童見這幾個人像是來找茬的,已經搶步溜進了賭場大廳,通知裏麵負責維持秩序的安保人員多加提防。


    賭場的第一二層,都是些散戶小戶,賭客雖多,但都是以一些旅遊及本地人為主,一些有背景、賭資大的客戶,都集中在上麵幾層,那上麵不僅有對整個賭場的控製中心,也有近似於私人訂製式的高級貴賓區。


    在之前的偵查過程中,亦非發現這裏還是一處中轉站,許多從各地被拐騙來的女孩,姿色好一點的都要先在這裏的被來自各個行業、白道黑道的大佬們玩弄一番,大佬們玩膩了之後,這些女孩就會被分散帶到在各地的聲色場所,開始從事那永無出頭之日的皮肉生涯,直至被湮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亦非今天的首選目標就是這裏,他要搗毀這一處具有象征意義的、帶有極強的張海波標誌的賭場黑窩。


    大廳裏的兩個領班帶著兩個保安,見亦非這幾個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急忙迎上前去,他們心裏並不慌張,這裏經營多年,遇上過各式各樣的滋事者,所有挑釁者幾乎沒有一個得到過好下場的,張海波的名號在這裏就是一麵大旗,已經很久沒人敢上這裏惹事了。


    “幾位先生,您們有什麽需要?”領班一邊說著,一邊暗示那兩名保鏢注意。


    此時的亦非已不是前一階段在美塞往返送貨的那個衣著邋遢的零工摸樣了,已經長到脖頸的頭發被齊齊地梳向腦後,一副墨鏡掩蓋了眼中透出的逼人殺氣,藏青色的西裝完美地襯托出挺拔健美的身材,腳上嶄新、鋥亮的皮鞋代替了之前亦非腳上那雙穿了多年的、已經破損不堪的陸戰靴。


    看著迎麵過來的這名大廳管事,亦非也不言語,伸手向上一直,直接就奔著電梯走去。


    大廳領班也有點疑惑,看前邊這名打頭的少爺公子對這裏的一切很熟悉,也不太像是來惹事的,也許就是那一家闊少到這裏來瀟灑一番。


    再看這個公子身後的四名隨從,每人的手裏都提著一個精致的皮箱,雖說他們的麵相都不善,但也都沒有出格的言語、肢體語言,也許就是他們平時養成的做派。


    這名領班一邊想著,一邊陪在亦非的身邊假意講解介紹著,同時不忘示意一名保鏢和另一名領班一同陪著上去,他自己則搶身到電梯門前,替亦非這幾個人按開了電梯門。


    “那好,我讓這兩個人帶你們幾個上去,祝您玩得愉快。”


    亦非也不置可否,率先走了進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進去,這名經理趕緊用隨身攜帶的步話機通知上邊的保鏢加以防範。


    電梯緩慢地上升,亦非突然用並不太熟練的本地話向跟隨他們一起上來的那名領班發問道:“聽說你們這裏最近又新來了一批姑娘,怎麽樣?都調教出來了嗎?”


    這名經理被這突然的發問弄得一愣,轉而訕訕一笑答道:


    “老板消息靈通,這有什麽可調教的,有的客人專門就喜歡這種帶有點野性的,老板您要是不喜歡這一類,我可以給您安排幾個和會伺候人的姑娘過來陪著。”


    說話間,電梯已停到了第四層。


    門一開,隻見電梯外麵的大廳裏站著四五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為首的是一個同樣梳著一個油光鋥亮的背頭、唇上留著一抹修剪精致的小胡須、身披一件西服上衣的人站在那裏迎候。


    亦非認識他,是這裏的一個小頭目,名字叫蓬錯,也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主,尤其是好色無度,被拐到這裏的女孩沒幾個能逃得過他的魔掌,更有一些不肯就範的女孩,被他摧殘折磨之後,香消玉殞。


    “這位先生,上麵這兩層樓都是我們的貴賓客戶,需要有貴賓卡開可以進入,請問您的貴賓卡……?”


    這小子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這裏堵住亦非這幾個人的去路,雖然言語和緩,但言語中卻透露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剛才在五樓裏的監控室裏,在聽到下麵大堂裏的警示後,賭場裏的主事人素洪就從監控裏看出來的這幾個人不是個省油的燈,隨即素洪吩咐蓬錯,讓他先下去支應一下,能把這幾個人打發走最好,實在打發不走就用武力將這幾個人驅除出去,因此蓬錯這才帶著幾個人,等候在四樓的電梯門口。


    亦非也不看他,低頭注視著自己的鞋尖冷冷地說道:“怎麽?沒貴賓卡就不可以上來嗎?那你現在就給我們幾個辦一張吧,下次不就有貴賓卡了嗎?”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的貴賓都是朋友或者我們老板介紹過來的,你沒有貴賓卡,隻能委屈你一下,下麵那幾層同樣會讓先生你玩得盡興,請吧!”


    亦非沒有動,左右看了一眼略顯清淨的走廊說道:“怎麽?沒有貴賓卡就進不了這個大門嗎?那我要是非要進去不可那?”


    “兄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想惹事,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來呀,把這幾位兄弟請到外麵說話。”


    蓬錯說完一揮手,圍立在他身邊的幾個打手就湊了上來。


    跟隨著亦非進來的四個人都是常年跟隨在威猜身邊的保鏢、打手,臨來時威猜特別暗中吩咐過他們幾個,要他們仔細留意這個戈兵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一切行動聽從戈兵的指令行事,威猜隻說是要從這些細節裏,來進一步了解這個戈兵的行事方式。


    而在這幾個人的眼裏,這個戈兵也很有意思,出來這些天和他們幾個人幾乎沒什麽交流,除了吩咐幾個人帶好必要的武器彈藥外,其他的時間裏就是一個人埋頭研究張海波的這些經營網點的布局及其建築結構,以及周圍的地形地圖。


    雖然這幾個人沒有真正見識過戈兵的身手,也不怎麽服氣這個年紀不大的大陸仔,但有威猜的話在那裏,這幾個人也不太敢不拿這個年輕人不當迴事,因此這一路也算是對戈兵的命令言聽計從。


    看到賭場裏的保鏢向他們圍攏上來,這四個人迅速麵對四個方位站好,隨時等候著動手的指令。


    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殺人越貨是家常便飯。


    “怎麽著?還想在這裏鬧事嗎?”蓬錯的聲音陡然提高,上前半步站在亦非的眼前,逼視著亦非喝問道。


    這個蓬錯今天也是鬼催的,也難怪,在這裏他們是橫行慣了,除了對自己老板惟命是從,對別人都一貫是仰著臉說話。


    看著對方那咄咄逼人的氣勢,亦非------也就是戈兵心裏暗笑,他今天一定要把戲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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