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範錦昌帶隊從營地出發前往密林搜尋那支秘密潛入進來的中國軍隊的時候,與中越邊境相隔甚遠的金三角地帶,亦非帶著人也出發了,隻不過他的目標是張海波以及張海波所經營的那些罪惡營生。


    自從威猜和張海波在美塞發生火並之後,葛洪就有一股大難臨頭的感覺。


    葛洪心裏對張海波是老大的不滿,他和張海波交往這麽多年,張海波私底下弄了這麽一個加工廠,而自己卻絲毫不知,這明顯的是張海波在有意地瞞著自己。


    持續了幾天的對威猜的追殺最後以威猜僥幸逃脫而告終,這讓張海波心裏老大的不痛快,唯一可以感到些安慰的是,他將威猜的左膀右臂祖圖除掉了,並且也將祖圖帶來的衛隊毀滅殆盡。


    但這些依舊解除不了他工廠被毀的這口窩囊氣,幾天之後,張海波稍微冷靜下來,仔細想了一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又覺得很多地方過於蹊蹺。


    這一天,張海波將各路的主管頭目又都召集到了一起,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葛洪時隔多日,也被叫到了這裏。


    經過幾番詢問、探查,張海波的手下基本上高清了那個將威猜救走的年輕人的底細,這讓張海波多少有些後悔,當初看到他的衛隊長奈溫帶迴來的通緝令,張海波就想將這個人網羅在自己的手下,但這一階段忙於工廠的生產與礦山的開業,就將此事暫時擱置了下來,沒想到這個大陸通緝的逃犯竟然就落腳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並且陰錯陽差的幫了自己的對頭,這也實在是讓張海波鬱悶至極。


    “阿奈,那天跑出來的技術人員都找迴來了嗎?”相比於其他的事,張海波更加在意自己的工廠能夠盡快複工。


    “大部分人都找迴來了,一些簡單的打下手的人不知道都跑到哪裏去了,但這不影響正常開工。”


    “很好,盡快吧工廠恢複起來,隻要我們一開始出貨,威猜那個老家夥就等死吧。”


    張海波恨恨地說道,一轉臉他看到葛洪坐在一個角落裏低頭沉思,不聲不響地擺弄著手裏的一枚硬幣,仿佛眼前的事和他不相關。


    “老葛,你那裏怎麽樣?礦山受到影響了嗎?”


    張海波也知道些葛洪暗中與威猜通氣的事,但自己同樣也有許多事瞞著葛洪,兩人見麵雖說依舊如往常一樣的親近,但彼此心裏都清楚,曾經的那份信任已不複存在。


    “不怎麽樣,礦山人心惶惶的,沒有人在安心在那裏,米家的人雖說依舊在那裏盯著,但我覺得他們撤出應該是遲早的事。”葛洪語氣平淡,幾乎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將這一番話緩慢說出。


    “什麽?你說他們要撤出?難道他們投在那裏的資金、設備全都不要了嗎?”張海波仿佛有點難以置信。


    葛洪抬頭看了一眼張海波,嘴唇蠕動了幾次,仿佛馬上就要爆發,但他還是忍了下去。


    “海哥,咱們兄弟兩這麽多年了,我想以一個患難兄弟的身份,說幾句我心裏的話,可以嗎?”


    張海波看得出葛洪一肚子的不滿,他本想和葛洪解釋一下,但一看葛洪的這個樣子,張海波心裏又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他強壓著自己心頭的怒火,對著葛洪一擺手說道:


    “老葛你這是怎麽了?我們兄弟這麽多年了,你有什麽話不能說,說、說。”


    “海哥,你今天能不能聽我一句話,目前咱們最為緊要的就是趕緊先把咱們手底下的這些弟兄遣散出去,各找地方避避風頭,等過個一兩年,我們在尋求機會東山再起,要成大事就不能爭一時一事的得失,這一次我們沒能將威猜置於死地,他翻過手來就要來對付我們,要知道放虎歸山必成大患,還是我之前的那句話,以我們目前的實力,現在還無法與威猜抗衡,這是我的心裏話,具體如何定奪,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葛洪還算客氣,並沒有太多的指責張海波不識時務,但張海波卻聽不進去,他強忍著沒發作,抬眼看了一下奈溫。


    奈溫早就看著葛洪這一團溫吞水的樣子不耐煩了,他和張海波脾氣相投,也是凡事就喜歡用刀槍說話的主。


    “老葛,你看看你,不就是個威猜嗎?想當初他不是也這麽混過來的嗎?有什麽了不起的,而且這一次我們即便沒把他除掉,也將他整的半死,一時半會兒他也緩不過勁來,再說了,咱們守家在地,不怕他到咱這裏來挑事,你有什麽可怕的?”


    奈溫一副混橫的樣子,這讓葛洪從心裏討厭。


    “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老米家那裏我會先去穩住他們,至於新建工廠最好另選地點,這裏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了,我覺得不太安穩,最好另換一個穩妥一點的地點,那次爆炸驚擾了太多的人,現在不光是威猜在找尋咱們,其他的那些幫派軍閥也在盯著,樹大招風,最好還是另選個地方。”


    葛洪說完,就又在那裏玩他手上的那枚硬幣。


    “工廠的事聽老葛的,一定要選一個更為隱秘、偏僻的地方,隻要工廠開起來,東西運出去,大把的美金就會源源不斷地滾進來,有了錢,可以買到更多的武器彈藥,招來更多、更強的兵馬,不用多長時間,隻要有半年時間,到時候就算威猜他不來找我,我還要去找他算賬了,那口惡氣我是絕不會輕易下咽的,否則,就太便宜了那個老不死的了。”


    但是,張海波祈求的這半年的時光太長了,威猜根本不給他這麽長的時間準備。


    本來經此一番火並,威猜也是損傷大半,但畢竟他的龐大的帝國並沒有坍塌,雄厚的基礎讓他比張海波更容易恢複元氣。


    而且威猜聽從了一個人的建議,讓他快刀斬亂麻?遲則生變,一定要趁對方沒有緩過勁來的時候給對方致命一擊,否則對方就再也不容易被鏟除了。


    這個建議正暗合威猜的心意,威猜從那邊迴來的當天,就開始秘密地向世界各地發出招募要求,久混江湖的他知道該下手的時候絕不能手軟,因此威猜毫不猶豫的采納了這個建議,在張海波忙著找尋新的廠址的時候,威猜就已經集合好了人馬,準備對他下手了。


    提出那個建議的人,就是亦非。


    亦非之所以提出這個建議,一是為了向威猜顯示一下自己報仇心切的態度,二是他想借威猜之手除掉張海波這個在國內犯下累累罪行、逃出國門後又繼續對國家安全帶來危害的惡棍,再有亦非就是想相趁亂與錢壯取得聯係,自己這十幾天都音訊皆無,想必錢壯已經快急瘋了。


    巴裕在聽到威猜要實施報複的計劃後,起初並不太熱衷,他覺得經此衝突可用的人手頓顯短缺,並且祖圖的殞命更讓這種複仇行動缺少了一個強有力的膀臂,這個報複行動十有八九還是要他巴裕來負責實施,一旦沒能取得預想的效果,自己在威猜那裏的分值就將會大打折扣。


    其實巴裕所擔心的也正是威猜所顧忌的,一旦打蛇不死,必將反被其傷,從那一次交鋒中,威猜已經對張海波身邊的那支衛隊有所領教了,因此他才不惜高價聘請各路殺手及退役的特種兵,他要對張海波所掌控的所有行業實施全方位的打殺與剿滅。


    亦非與威猜達成了口頭協議,與威猜一同完成這次複仇計劃。


    威猜的想法是想再進一步考察一下這個戈兵,如果這個戈兵是有目的而來,相信在不久就會露出馬腳,到那時自己在采取措施也不遲。


    對於巴裕對戈兵所表現出來的擔心,威猜笑著安慰道:“阿裕,還是那句話,你太小心謹慎了,你也不想想,他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隻當過幾年的兵,能見過多少世麵?大陸那麵能派這樣一個乳臭味幹的年輕人來執行如此的艱巨的任務嗎?之前他們派過來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經驗豐富、久經戰陣的老手?但不也都沒能逃出咱們的手心嗎?,一個年輕人你何必如此不放心呐。”


    “再有,從咱們通過各種渠道搜集起來的信息來看,這小子確實在大陸身犯數樁重罪,大陸方麵對他的通緝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由此可見,這小子在那邊確實也無法立足了,另外,你看他的行事風格,殺人的時候那種狠辣勁,他身上的紋身等等這些細節,都不是大陸方麵的那些執法機關所能容忍的。”


    “其實我倒覺得這小子有點一根筋,當兵、殺人、做個槍手絕對是塊好料,但是人際關係以及如何混生活他真是一竅不通,這些小事是無法刻意裝出來的,而這,也正是我們能真正了解他的一個最直接、最簡便的途徑。”


    這番話讓巴裕不得不佩服威猜的明察秋毫,其實通過自己的暗訪,巴裕已經基本上排除了這個戈兵是個奸細想法,之所以還要阻止一下戈兵的加入,無外乎是怕再給自己增加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這些年,巴裕越來越感到,威猜有些事越來越倚重祖圖,巴裕感覺到自己有被邊緣化的趨勢,現在好不容易祖圖死了,憑空又出現這麽一個戈兵,而且這個戈兵一出來就對這個威猜有過救命之恩,顯然已在威猜那裏取得了一個很好的印象分,自己如不加以限製,恐怕這個戈兵就會是下一個祖圖。


    但看眼前的情景,巴裕知道自己對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必須徐徐圖之、徐徐除之。


    巴裕自有一番計劃藏在他的心底的深處,這個計劃從不會被外人得知。


    一場在遍及金三角廣大地區、持續了幾個月的兩個販毒集團的激烈衝突,就此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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