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考察的事已解決，公選總結也解決，現在就是後備幹部的培養和使用情況的調研，心裏頓時輕鬆了很多。才上崗，一摸煙杆七八根，業務不熟，人員不熟，的確還是很緊張。副處長，並不是發號施令，就是一個做事的，隻不過是在半空中做事而已。
在下班之前半小時，張敏終於把《關於調研縣處級後備幹部培養和使用的通知》拿給譚衛兵，譚衛兵看了下通知內容和我們要完成的調研報告是非常契合的。但譚衛兵想調研是我們的工作，如果以文件下發領導看到了肯定不好，以通知落實領導的工作安排，是他也不高興。
譚衛兵對張敏說：“以便箋的形式下發行不行？”
張敏說：“便通知下發也可以。”
那譚衛兵馬上在擬稿紙上寫上：已初審，擬以便通知下發，請肖處審批！簽上名，落上日期。遞給張敏說：“你馬上拿給肖處，如果他同意，馬上就傳真下發下去。”
隔了幾分鍾，張敏又到辦公室門口說：“肖處已批，就是便通知下發。那我馬上下發了？”
譚衛兵說：“好，馬上下發。”
下班後，譚衛兵去接娟子，然後去她家吃飯，然後去譚衛兵家睡瞌睡。
譚衛兵又想到一個故事。古時候一個大齡剩女，她每天做著高富帥的美夢而不能自拔。一天來了個媒婆，終於來了個媒婆。媒婆一進門就說：“今天有好消息，要有錢的是有錢的，那是富可敵我們村，要帥的是帥得冒光，又高又帥又有才。”這位單純的大姐姐喜極而泣地說：“快點介紹給我，我等不及了。”媒婆說：“莫著急，他們都喜歡你，都是你的菜！”剩女說：“那我們馬上就去，我想今天就進洞房。”媒婆說：“那走嘛。”走到村口的歪脖子樹下時媒婆說：“我們往哪邊走？”剩女不解地說：“直接走，哪條路近就走哪條路，快快快，走！”媒婆說：“不著急，太陽還高，先說清楚了再走不遲。東邊這家是莫老爺家，他家有錢有地位，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隻是莫老爺的兒有點傻，鼻涕流出來又吸迴去，口水流出來把肚兜都能打濕。他聽說你後，一直都說要和你做老鷹抓小雞的遊戲。西邊是王秀才家，盡管家徒四壁，但王秀才高大英俊，帥氣多才，號稱王伯虎第二，王秀才的詩據說能讓枯樹發芽、昏鴉發情，他也仰慕你的花容月貌！”剩女說：“那我們先去莫老爺家吃飯，吃了飯就迴王秀才家睡覺。沒毛病，走起！”媒婆蒙圈了，還能這樣操作？
譚衛兵也是這樣，娟子家吃飯，自己家睡覺。
車子開到市公安局門口，在一群帥哥靚女中，娟子依然是鶴立雞群，譚衛兵老遠就看到她。
看到娟子與同事有說有笑的，然後與同事揮揮手，像個精靈一樣，飛到譚衛兵身邊。
她打開車門，上車坐好，係好安全帶。譚衛兵說有順路的同事可以坐順風車。娟子說我的同事全是美女，不想考驗你。
譚衛兵說：“嘿嘿，你還會學哈！的確不能拿美女來考驗我，就說我經受得住考驗，你能保證那美女也能經受得住？”
娟子說：“那不是便宜了你？”
我說：“怎麽說是便宜了我？就不能說我是受害者？”
譚衛兵接著說：“你是警察，但你的邏輯卻是錯的。我也有美女同事，是不是我天天就有便宜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的蛋沒有縫，所以你莫擔心！蛋沒縫，邏輯就沒支撐點。”
娟子說：“你的蛋是沒縫，那啥蛋就不能伸出一個手來？”
譚衛兵說：“有縫的蛋，能伸出手的蛋，都是壞蛋嘛，我是恐龍蛋，根本壞不了！”
娟子說：“今天節後第一天上班，忙不忙？”
譚衛兵說：“忙，忙球得很。想當年我是上班沒球事，下班球沒事！唉！”
一路歡笑一路歌。三下兩下就到了她家樓下。
譚衛兵說你問一下阿姨買什麽不？娟子說：“我媽說了的，如果要買什麽就給我打電話說，沒打電話就是不買。”
今天晚上又是阿姨我們三個人吃飯，譚衛兵說：“阿姨你每天要提前半個小時下班喲。”
阿姨說：“電教中心的工作量最多兩個人就做完，但我們有四個人，三個五十歲左右的女同誌，一個年輕的同誌。我是在電教中心登記和發放資料這些，其實我這個崗位四個人都可以做。為了照顧我，我每天提前幾十分鍾走，他們三個輪流走，原則上留兩個人，但實際上才留一個人。”
譚衛兵說：“哦，這樣安排好！”
飯後陪阿姨在小區散會步，但走的是小圈圈，大圈圈熟人多，打起招唿來大家都累。
也是這個理，平時鄰裏見麵打招唿就是點下頭。如果是領導家屬，容易讓人誤會不熱情，會認為目中無人架子大，而阿姨是一個不喜歡拋頭露麵、張揚的人。
到八點多鍾，徐叔叔還沒迴來，告別阿姨後，譚衛兵和娟子迴文星大廈。
在路上，譚衛兵又對娟子說：“你媽媽是最有眼光的媽媽，一見麵就認可我，我感覺仿佛是在夢中。”
娟子說：“第一你長得安全可靠、性格好、習慣好；第二你能從農村走到大城市，充分說明你是巨大的潛力股；第三我不找門當戶對的，我也不想找那些想把我爸爸當梯子的人。”
譚衛兵說：“算過去算過來，今天的我的確適合，但幾個月前的我就不適合了，也許那時候我也想借把梯子。”
娟子說：“其實我也矛盾的，山城的一交往肯定曉得我的家庭情況，區縣的也沒機會認識和交往。那時認識你，丹妮經常說你優秀，但你也沒主動找我，我也不知道那時你聯係我的話，我會怎麽做？我想你聯係我，又怕你和其他人一樣。”
譚衛兵說：“你今天才說你也想過我聯係你，害我一直懷疑我的魅力和實力。”
娟子說：“那你是否埋怨我是勢利眼呢？”
譚衛兵說：“肯定不會。盡管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但我知道自己的斤兩。那我問你，哪怕你爸爸是省長，你醜或者說是巨嬰，我也不會追求。那你說是不是也會說我隻是看到你的外貌？當然家庭我的確不在乎，因為哥不靠別人，靠自己能行。”
不論是天堂還是地獄，有錢能使鬼推磨，都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當然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譚衛兵也知道買官一樣沒好下場。所以他對錢的使用，錢隻限於是買路錢，絕不是買官錢，升官本身還是靠能力和政績。他希望腳下的路，是路多路寬路長久。
第二天上班後，譚衛兵把張敏叫到辦公室，討論調研的事。譚衛兵主要是征求她的意見，自己不作評論。把自己放低點，哪怕真正是領導，也沒有人會看低你。下麵的同誌隻會認為你虛懷若穀，是一個能容人、能接受建議的領導，他們都討厭裝的人，領導如此，同事亦如此。其實每個人都知道沒有人生來就會，隻有擅於學習擅於思考擅於總結的人，知識才會越積累越多、越深、越廣！最後在張敏的建議上，譚衛兵也提了兩點進行完善調研工作。在張敏離開辦公室前，譚衛兵叫她今天把調研的提綱或方案弄出來。明天下午把各區縣收來的資料匯總，後天去涪江縣調研。
按照張敏弄的方案，結合涪江縣上報的數據資料，他們把涪江縣近五年後備幹部的年齡、文化程度、工齡、曾經任職崗位、後備時間、後備後的工作變動、後備後個人培訓學習經曆、後備後有何成績和獎勵、目前思想情況等。分別與兩個後備幹部談話，又與分管組織人事的副書記、組織部長和其他領導和工作人員談話了解後備幹部的工作思想狀態等。
當天晚上，譚衛兵迴到單位，約好時間早上八點直接在北江區委門口見麵。
晚上開車去娟子家，然後九點多徐叔叔迴家後，譚衛兵給他匯報了明天去調研一事。他也談了從他的角度去認識和管理後備幹部，在培養和使用上的推薦和測評等。
第二天去北江區委組織部，與涪江縣一樣調研。隻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徐叔叔也過來陪同吃飯。我們裝作不是很熟，他稱唿我為譚處長，我稱唿他是徐區長。一切公事公辦，隻談公事。
下午繼續談話和走訪，在五點鍾時結束了調研，組織部長非要留譚衛兵吃了飯再走。在晚飯剛開始的時候，徐區長又來陪他們吃飯，據說他是推了其他的應酬。
在吃飯的時候，譚衛兵給張敏說：“我給你兩天時間把初稿拿出來，你也可以在家裏寫，反正我要結果。當然在家裏寫要給我說一聲，我好給肖處長說沒上班的原因，並且是我同意了的。”
晚飯後譚衛兵先迴娟子家，陪阿姨散步迴去徐叔叔還沒迴來，他就又和娟子迴文星大廈了。
為了活躍氣氛，譚衛兵說:“今天我們搞遊戲，我們輪流設置做什麽遊戲，以及遊戲的獎勵。”
今天玩的蒙眼轉圈遊戲。遊戲要求是先把彼此的眼睛蒙住，然後各自轉五圈，先打到對方的贏，輸了表演一個動作。他們選的書房，那個屋裏沒有床，把椅子搬走後，房間就沒什麽障礙物，又有十幾個平方，完全能施展開。他倆相隔三米相對而站，一個拿一個枕頭，然後戴上眼罩，默轉5圈，就開始用枕頭打對方。譚衛兵的辦法是首先朝一個屋角躲過去，然後聽聲音再出擊，連續三次我贏，分別讓她親我一下、裝狗叫和學鴨子走路。她輸了三次，也笑累了，她說她去研究一個遊戲了明天再來。盡管她不服氣，但是很開心！
第二天到了單位，張敏一早給譚衛兵打電話說今天在家寫，明天再拿到單位邊修改邊在電腦打出來。譚衛兵說好，辛苦你了！
第二天下午，張敏把調研報告拿給譚衛兵，我慢慢讀，既看文字，又看文章的思想高度。提高了點文章的政治站位，增加了點穿靴戴帽的小把戲，再把段落標題進行美化和規範化後，就請她再打印出來。領導都是這樣，不論是否真懂，總要改動幾處，以示存在。
她再次打印出來後，就兩要下班了，譚衛兵立馬拿到肖處長辦公室，請肖處長先審核下再擬成正式調研報告上報。
肖處長說：“明天我看了再來拿。”
下班後迴到區府宿舍，阿姨又把飯煮了。阿姨的飯煮得不僅好吃，菜量恰好、葷素搭配。今天吃得少點，譚衛兵說等會去打盤籃球。每周兩三次籃球是盡量完成，實在不行，周末白天晚上都可以打。
娟子陪譚衛兵打籃球，那譚衛兵也是使不完的勁！想當年讀書時，三伏天，為了一瓶汽水，頂著烈日打一場比賽。現在為了美女的喝彩聲，打點雞血又算什麽？
打了球直接迴文星大廈，洗澡後又來做遊戲，娟子說我們來鬥24。譚衛兵就問她：“你今天悄悄練了鬥24沒有？”娟子笑而不語！
譚衛兵笑著說：“你是準備翻身了？現在是不打無準備之仗喲！等會輸了的唱‘翻身農奴把歌唱’這首歌！”
娟子說：“三打二勝，三局算一局。算是對實力有點小信心。”
譚衛兵說：“好！”娟子怎麽會知道我鬥24是二三十年了，鬥24的工齡比她年齡還長！
一人發兩張牌，譚衛兵發的57，娟子是68，合起來第一手四張牌是5678，譚衛兵邊看邊想，瞬間就知道答案，但我注意她的神色，隻想比她早那麽一點點，不能嚇倒她了。
譚衛兵看到她準備拍的時候搶先拍了，說七減五等於二，六除以二等於三，然後就不用說了。
第二手譚衛兵出的牌是10和4，娟子是3和7。哎，譚衛兵一看直接就拍了，十減七等於三。然後看著她，她知道怎麽做了，但她不依，她說三就等於二十四了？譚衛兵又說三加三等於六。看她的樣子仍然要譚衛兵繼續說，譚衛兵就說四六二十四，直接背出乘法口訣。
譚衛兵就望著她，來嘛，給哥唱支小曲！
她當然想耍賴，說譚衛兵作弊。譚衛兵說：“小姐姐，拿出證據。”她說：“你就不能讓我一次？”這樣一說，譚衛兵說:“讓還不行。”
再來一局。譚衛兵發的是3和4，她拿的兩個七。
譚衛兵想這個題就讓她答出來。於是他就裝著抓耳撓腮，使勁想也想不出來樣子。她的笑容出來了，從眼珠到眼眶，再從嘴彌漫了整張吹彈可破的臉，看來她想出來了。譚衛兵還說一句話：“你想出來了？等等我，我還差點！”她拍一聲，幹脆利落地拍了一下。
譚衛兵懊惱地看著得意洋洋的娟子說：“說嘛，答案。妄想蒙混過關是不可能的！”
她說出了正確答案。譚衛兵又是一句馬屁拍過去：“你剛才是讓我的嗦，這麽難的題你也一口氣就說出來了。”
第二手譚衛兵是二和十，娟子的牌是三和四。譚衛兵一看三八二十四和四六二十四都沒有，隻有另想他法！三乘以十等於三十。哎，又等等她。算了我來唱歌吧。於是繼續等。其實也就一分鍾時間，她又慌慌忙忙地拍了。譚衛兵用崇拜的眼神望著她，並且是散發出無數個小星星那種。她又得意地笑了。
譚衛兵說：“請小仙女宣布標準答案。”
結果當然是譚衛兵輸了。我就：“說你贏了，你從農奴變成徐老爺，‘翻身農奴把歌唱’應該是你唱才貼合實際。”
她說：“現在老爺命令你唱，非唱不可！唱得好有獎勵，唱得不好打板子！”
譚衛兵就唱了起來：
太陽啊霞光萬丈
雄鷹啊展翅飛翔
高原春光無限好
叫我怎能不歌唱
高原春光無限好
叫我怎能不歌唱
雪山啊閃金光
雅魯藏布江翻波浪
驅散烏雲見太陽
幸福的歌聲傳四方
譚衛兵唱完了，做出小狗搖尾巴的樣子圍著她打轉，並且說：“汪汪汪，老爺，給根小骨頭嘛，汪汪汪！”
她又蒙圈了。譚衛兵就想:正經家庭出身的獨生女，小的時候沒人陪她做過遊戲，長大了又是乖乖女，又沒養過柯基、貴賓犬、比熊犬這些小狗。譚衛兵又說“把我抱在懷裏，親我揉我，把你的臉貼上我的臉。”
她說：“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養狗狗嗎？你怎麽還懂這些狗狗名字？”
譚衛兵說：“我是不喜歡，小的時候農村強盜多，家家戶戶都養狗。我每天上學就是擔驚受怕，人矮個子小，你說那陰影有多大？”
娟子說：“你說的人有好大陰影就好大。”
譚衛兵說：“是的。但我在很多小視頻上和現實生活中的那些漂亮的小姐姐抱著小狗的那股親熱勁，再看看缺愛的自己，我就想不如當隻小狗來得幸福！有美女寵愛！”
娟子說：“你在什麽視頻？電視上？大街上很少有人養狗狗呀？”
譚衛兵連忙說：“是夢中，夢中！”
譚衛兵想這個時候是沒有多少人養狗，那是吃飽穿暖才會滋生出的愛好，今天工資才五六百塊錢，養自己就不容易，還要養家糊口！
與娟子打打鬧鬧又是快樂的一晚！譚衛兵就想到那首歌《好嗨喲》。好嗨喲！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高潮，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譚衛兵願意醉生夢死在這樣的夜晚！！！
早上七點起床的時候，譚衛兵說：“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娟子害羞地笑著說說：“那你不去嘛。”
譚衛兵又說：“迴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感覺白居易的《長恨歌》裏有你的影子！”
娟子嗲聲嗲氣地說：“皇上，用膳了。”
譚衛兵大笑說：“哈哈哈，皇後，今日朕高興，賞，當賞！賜你青春永駐金丹一枚！以後天天要如此這般！”
娟子雙腳平行站立，雙手微微屈膝，弓腰半蹲說：“謝陛下賞賜金丹，隻是天天如此，臣妾做不到啊！皇上，諾大的後宮就我一個人，臣妾請求陛下再納兩房妃子，那兩個臥室還空起的！”
譚衛兵說：“皇後深明大義，你的合理化建議我準了！此事就交給皇後去辦！小娟子，跪安吧！”
譚衛兵馬上又說：“皇後請，請！”
到了單位，進了辦公室剛坐下，開水就沒來得及燒，小明又悄悄地進了辦公室。
他低聲說：“我們的考察報告昨天就交上去了，應該是過了。”
譚衛兵說：“通過就好！”
譚衛兵並不想多談這件事情，各行各業都有規矩，都有潛規則。我隻能同流，但絕不合汙。但話說迴來，多少道貌岸然的人在台子上講的冠冕堂皇，在台子下卻是……！小蒼蠅大老虎，打不絕。這是製度上的問題，是根本製度的問題。比如處級以上官員財產公示，杜絕裸官，增加薪酬等。從不敢腐到不能腐，最後升級到不想腐！
但小明還是說了：“再次去考察就是由他們定測評人和談話人，所以考察報告很快就寫好了。”小明在走之前說：“我把之前的資料悄悄複印了，然後才銷毀的。”譚衛兵聽到這個話沒作任何表示，當作沒聽到。
要到中午肖處長把譚衛兵叫過去，他把調研報告遞給譚衛兵說：“整個報告有高度又接地氣，我隻把個別文字作了修改，你拿過去打印出來，正式上報。”
譚衛兵說：“好！”
譚衛兵迴到辦公室把報告給張敏後，她很快弄好，然後就交給肖處長，他拿去交給部領導。
譚衛兵又舒了一口氣，工作就是一件一件地做就是，幹就完了！
在下班之前半小時，張敏終於把《關於調研縣處級後備幹部培養和使用的通知》拿給譚衛兵，譚衛兵看了下通知內容和我們要完成的調研報告是非常契合的。但譚衛兵想調研是我們的工作，如果以文件下發領導看到了肯定不好，以通知落實領導的工作安排，是他也不高興。
譚衛兵對張敏說：“以便箋的形式下發行不行？”
張敏說：“便通知下發也可以。”
那譚衛兵馬上在擬稿紙上寫上：已初審，擬以便通知下發，請肖處審批！簽上名，落上日期。遞給張敏說：“你馬上拿給肖處，如果他同意，馬上就傳真下發下去。”
隔了幾分鍾，張敏又到辦公室門口說：“肖處已批，就是便通知下發。那我馬上下發了？”
譚衛兵說：“好，馬上下發。”
下班後，譚衛兵去接娟子，然後去她家吃飯，然後去譚衛兵家睡瞌睡。
譚衛兵又想到一個故事。古時候一個大齡剩女，她每天做著高富帥的美夢而不能自拔。一天來了個媒婆，終於來了個媒婆。媒婆一進門就說：“今天有好消息，要有錢的是有錢的，那是富可敵我們村，要帥的是帥得冒光，又高又帥又有才。”這位單純的大姐姐喜極而泣地說：“快點介紹給我，我等不及了。”媒婆說：“莫著急，他們都喜歡你，都是你的菜！”剩女說：“那我們馬上就去，我想今天就進洞房。”媒婆說：“那走嘛。”走到村口的歪脖子樹下時媒婆說：“我們往哪邊走？”剩女不解地說：“直接走，哪條路近就走哪條路，快快快，走！”媒婆說：“不著急，太陽還高，先說清楚了再走不遲。東邊這家是莫老爺家，他家有錢有地位，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隻是莫老爺的兒有點傻，鼻涕流出來又吸迴去，口水流出來把肚兜都能打濕。他聽說你後，一直都說要和你做老鷹抓小雞的遊戲。西邊是王秀才家，盡管家徒四壁，但王秀才高大英俊，帥氣多才，號稱王伯虎第二，王秀才的詩據說能讓枯樹發芽、昏鴉發情，他也仰慕你的花容月貌！”剩女說：“那我們先去莫老爺家吃飯，吃了飯就迴王秀才家睡覺。沒毛病，走起！”媒婆蒙圈了，還能這樣操作？
譚衛兵也是這樣，娟子家吃飯，自己家睡覺。
車子開到市公安局門口，在一群帥哥靚女中，娟子依然是鶴立雞群，譚衛兵老遠就看到她。
看到娟子與同事有說有笑的，然後與同事揮揮手，像個精靈一樣，飛到譚衛兵身邊。
她打開車門，上車坐好，係好安全帶。譚衛兵說有順路的同事可以坐順風車。娟子說我的同事全是美女，不想考驗你。
譚衛兵說：“嘿嘿，你還會學哈！的確不能拿美女來考驗我，就說我經受得住考驗，你能保證那美女也能經受得住？”
娟子說：“那不是便宜了你？”
我說：“怎麽說是便宜了我？就不能說我是受害者？”
譚衛兵接著說：“你是警察，但你的邏輯卻是錯的。我也有美女同事，是不是我天天就有便宜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的蛋沒有縫，所以你莫擔心！蛋沒縫，邏輯就沒支撐點。”
娟子說：“你的蛋是沒縫，那啥蛋就不能伸出一個手來？”
譚衛兵說：“有縫的蛋，能伸出手的蛋，都是壞蛋嘛，我是恐龍蛋，根本壞不了！”
娟子說：“今天節後第一天上班，忙不忙？”
譚衛兵說：“忙，忙球得很。想當年我是上班沒球事，下班球沒事！唉！”
一路歡笑一路歌。三下兩下就到了她家樓下。
譚衛兵說你問一下阿姨買什麽不？娟子說：“我媽說了的，如果要買什麽就給我打電話說，沒打電話就是不買。”
今天晚上又是阿姨我們三個人吃飯，譚衛兵說：“阿姨你每天要提前半個小時下班喲。”
阿姨說：“電教中心的工作量最多兩個人就做完，但我們有四個人，三個五十歲左右的女同誌，一個年輕的同誌。我是在電教中心登記和發放資料這些，其實我這個崗位四個人都可以做。為了照顧我，我每天提前幾十分鍾走，他們三個輪流走，原則上留兩個人，但實際上才留一個人。”
譚衛兵說：“哦，這樣安排好！”
飯後陪阿姨在小區散會步，但走的是小圈圈，大圈圈熟人多，打起招唿來大家都累。
也是這個理，平時鄰裏見麵打招唿就是點下頭。如果是領導家屬，容易讓人誤會不熱情，會認為目中無人架子大，而阿姨是一個不喜歡拋頭露麵、張揚的人。
到八點多鍾，徐叔叔還沒迴來，告別阿姨後，譚衛兵和娟子迴文星大廈。
在路上，譚衛兵又對娟子說：“你媽媽是最有眼光的媽媽，一見麵就認可我，我感覺仿佛是在夢中。”
娟子說：“第一你長得安全可靠、性格好、習慣好；第二你能從農村走到大城市，充分說明你是巨大的潛力股；第三我不找門當戶對的，我也不想找那些想把我爸爸當梯子的人。”
譚衛兵說：“算過去算過來，今天的我的確適合，但幾個月前的我就不適合了，也許那時候我也想借把梯子。”
娟子說：“其實我也矛盾的，山城的一交往肯定曉得我的家庭情況，區縣的也沒機會認識和交往。那時認識你，丹妮經常說你優秀，但你也沒主動找我，我也不知道那時你聯係我的話，我會怎麽做？我想你聯係我，又怕你和其他人一樣。”
譚衛兵說：“你今天才說你也想過我聯係你，害我一直懷疑我的魅力和實力。”
娟子說：“那你是否埋怨我是勢利眼呢？”
譚衛兵說：“肯定不會。盡管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但我知道自己的斤兩。那我問你，哪怕你爸爸是省長，你醜或者說是巨嬰，我也不會追求。那你說是不是也會說我隻是看到你的外貌？當然家庭我的確不在乎，因為哥不靠別人，靠自己能行。”
不論是天堂還是地獄，有錢能使鬼推磨，都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當然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譚衛兵也知道買官一樣沒好下場。所以他對錢的使用，錢隻限於是買路錢，絕不是買官錢，升官本身還是靠能力和政績。他希望腳下的路，是路多路寬路長久。
第二天上班後，譚衛兵把張敏叫到辦公室，討論調研的事。譚衛兵主要是征求她的意見，自己不作評論。把自己放低點，哪怕真正是領導，也沒有人會看低你。下麵的同誌隻會認為你虛懷若穀，是一個能容人、能接受建議的領導，他們都討厭裝的人，領導如此，同事亦如此。其實每個人都知道沒有人生來就會，隻有擅於學習擅於思考擅於總結的人，知識才會越積累越多、越深、越廣！最後在張敏的建議上，譚衛兵也提了兩點進行完善調研工作。在張敏離開辦公室前，譚衛兵叫她今天把調研的提綱或方案弄出來。明天下午把各區縣收來的資料匯總，後天去涪江縣調研。
按照張敏弄的方案，結合涪江縣上報的數據資料，他們把涪江縣近五年後備幹部的年齡、文化程度、工齡、曾經任職崗位、後備時間、後備後的工作變動、後備後個人培訓學習經曆、後備後有何成績和獎勵、目前思想情況等。分別與兩個後備幹部談話，又與分管組織人事的副書記、組織部長和其他領導和工作人員談話了解後備幹部的工作思想狀態等。
當天晚上，譚衛兵迴到單位，約好時間早上八點直接在北江區委門口見麵。
晚上開車去娟子家，然後九點多徐叔叔迴家後，譚衛兵給他匯報了明天去調研一事。他也談了從他的角度去認識和管理後備幹部，在培養和使用上的推薦和測評等。
第二天去北江區委組織部，與涪江縣一樣調研。隻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徐叔叔也過來陪同吃飯。我們裝作不是很熟，他稱唿我為譚處長，我稱唿他是徐區長。一切公事公辦，隻談公事。
下午繼續談話和走訪，在五點鍾時結束了調研，組織部長非要留譚衛兵吃了飯再走。在晚飯剛開始的時候，徐區長又來陪他們吃飯，據說他是推了其他的應酬。
在吃飯的時候，譚衛兵給張敏說：“我給你兩天時間把初稿拿出來，你也可以在家裏寫，反正我要結果。當然在家裏寫要給我說一聲，我好給肖處長說沒上班的原因，並且是我同意了的。”
晚飯後譚衛兵先迴娟子家，陪阿姨散步迴去徐叔叔還沒迴來，他就又和娟子迴文星大廈了。
為了活躍氣氛，譚衛兵說:“今天我們搞遊戲，我們輪流設置做什麽遊戲，以及遊戲的獎勵。”
今天玩的蒙眼轉圈遊戲。遊戲要求是先把彼此的眼睛蒙住，然後各自轉五圈，先打到對方的贏，輸了表演一個動作。他們選的書房，那個屋裏沒有床，把椅子搬走後，房間就沒什麽障礙物，又有十幾個平方，完全能施展開。他倆相隔三米相對而站，一個拿一個枕頭，然後戴上眼罩，默轉5圈，就開始用枕頭打對方。譚衛兵的辦法是首先朝一個屋角躲過去，然後聽聲音再出擊，連續三次我贏，分別讓她親我一下、裝狗叫和學鴨子走路。她輸了三次，也笑累了，她說她去研究一個遊戲了明天再來。盡管她不服氣，但是很開心！
第二天到了單位，張敏一早給譚衛兵打電話說今天在家寫，明天再拿到單位邊修改邊在電腦打出來。譚衛兵說好，辛苦你了！
第二天下午，張敏把調研報告拿給譚衛兵，我慢慢讀，既看文字，又看文章的思想高度。提高了點文章的政治站位，增加了點穿靴戴帽的小把戲，再把段落標題進行美化和規範化後，就請她再打印出來。領導都是這樣，不論是否真懂，總要改動幾處，以示存在。
她再次打印出來後，就兩要下班了，譚衛兵立馬拿到肖處長辦公室，請肖處長先審核下再擬成正式調研報告上報。
肖處長說：“明天我看了再來拿。”
下班後迴到區府宿舍，阿姨又把飯煮了。阿姨的飯煮得不僅好吃，菜量恰好、葷素搭配。今天吃得少點，譚衛兵說等會去打盤籃球。每周兩三次籃球是盡量完成，實在不行，周末白天晚上都可以打。
娟子陪譚衛兵打籃球，那譚衛兵也是使不完的勁！想當年讀書時，三伏天，為了一瓶汽水，頂著烈日打一場比賽。現在為了美女的喝彩聲，打點雞血又算什麽？
打了球直接迴文星大廈，洗澡後又來做遊戲，娟子說我們來鬥24。譚衛兵就問她：“你今天悄悄練了鬥24沒有？”娟子笑而不語！
譚衛兵笑著說：“你是準備翻身了？現在是不打無準備之仗喲！等會輸了的唱‘翻身農奴把歌唱’這首歌！”
娟子說：“三打二勝，三局算一局。算是對實力有點小信心。”
譚衛兵說：“好！”娟子怎麽會知道我鬥24是二三十年了，鬥24的工齡比她年齡還長！
一人發兩張牌，譚衛兵發的57，娟子是68，合起來第一手四張牌是5678，譚衛兵邊看邊想，瞬間就知道答案，但我注意她的神色，隻想比她早那麽一點點，不能嚇倒她了。
譚衛兵看到她準備拍的時候搶先拍了，說七減五等於二，六除以二等於三，然後就不用說了。
第二手譚衛兵出的牌是10和4，娟子是3和7。哎，譚衛兵一看直接就拍了，十減七等於三。然後看著她，她知道怎麽做了，但她不依，她說三就等於二十四了？譚衛兵又說三加三等於六。看她的樣子仍然要譚衛兵繼續說，譚衛兵就說四六二十四，直接背出乘法口訣。
譚衛兵就望著她，來嘛，給哥唱支小曲！
她當然想耍賴，說譚衛兵作弊。譚衛兵說：“小姐姐，拿出證據。”她說：“你就不能讓我一次？”這樣一說，譚衛兵說:“讓還不行。”
再來一局。譚衛兵發的是3和4，她拿的兩個七。
譚衛兵想這個題就讓她答出來。於是他就裝著抓耳撓腮，使勁想也想不出來樣子。她的笑容出來了，從眼珠到眼眶，再從嘴彌漫了整張吹彈可破的臉，看來她想出來了。譚衛兵還說一句話：“你想出來了？等等我，我還差點！”她拍一聲，幹脆利落地拍了一下。
譚衛兵懊惱地看著得意洋洋的娟子說：“說嘛，答案。妄想蒙混過關是不可能的！”
她說出了正確答案。譚衛兵又是一句馬屁拍過去：“你剛才是讓我的嗦，這麽難的題你也一口氣就說出來了。”
第二手譚衛兵是二和十，娟子的牌是三和四。譚衛兵一看三八二十四和四六二十四都沒有，隻有另想他法！三乘以十等於三十。哎，又等等她。算了我來唱歌吧。於是繼續等。其實也就一分鍾時間，她又慌慌忙忙地拍了。譚衛兵用崇拜的眼神望著她，並且是散發出無數個小星星那種。她又得意地笑了。
譚衛兵說：“請小仙女宣布標準答案。”
結果當然是譚衛兵輸了。我就：“說你贏了，你從農奴變成徐老爺，‘翻身農奴把歌唱’應該是你唱才貼合實際。”
她說：“現在老爺命令你唱，非唱不可！唱得好有獎勵，唱得不好打板子！”
譚衛兵就唱了起來：
太陽啊霞光萬丈
雄鷹啊展翅飛翔
高原春光無限好
叫我怎能不歌唱
高原春光無限好
叫我怎能不歌唱
雪山啊閃金光
雅魯藏布江翻波浪
驅散烏雲見太陽
幸福的歌聲傳四方
譚衛兵唱完了，做出小狗搖尾巴的樣子圍著她打轉，並且說：“汪汪汪，老爺，給根小骨頭嘛，汪汪汪！”
她又蒙圈了。譚衛兵就想:正經家庭出身的獨生女，小的時候沒人陪她做過遊戲，長大了又是乖乖女，又沒養過柯基、貴賓犬、比熊犬這些小狗。譚衛兵又說“把我抱在懷裏，親我揉我，把你的臉貼上我的臉。”
她說：“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養狗狗嗎？你怎麽還懂這些狗狗名字？”
譚衛兵說：“我是不喜歡，小的時候農村強盜多，家家戶戶都養狗。我每天上學就是擔驚受怕，人矮個子小，你說那陰影有多大？”
娟子說：“你說的人有好大陰影就好大。”
譚衛兵說：“是的。但我在很多小視頻上和現實生活中的那些漂亮的小姐姐抱著小狗的那股親熱勁，再看看缺愛的自己，我就想不如當隻小狗來得幸福！有美女寵愛！”
娟子說：“你在什麽視頻？電視上？大街上很少有人養狗狗呀？”
譚衛兵連忙說：“是夢中，夢中！”
譚衛兵想這個時候是沒有多少人養狗，那是吃飽穿暖才會滋生出的愛好，今天工資才五六百塊錢，養自己就不容易，還要養家糊口！
與娟子打打鬧鬧又是快樂的一晚！譚衛兵就想到那首歌《好嗨喲》。好嗨喲！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高潮，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譚衛兵願意醉生夢死在這樣的夜晚！！！
早上七點起床的時候，譚衛兵說：“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娟子害羞地笑著說說：“那你不去嘛。”
譚衛兵又說：“迴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感覺白居易的《長恨歌》裏有你的影子！”
娟子嗲聲嗲氣地說：“皇上，用膳了。”
譚衛兵大笑說：“哈哈哈，皇後，今日朕高興，賞，當賞！賜你青春永駐金丹一枚！以後天天要如此這般！”
娟子雙腳平行站立，雙手微微屈膝，弓腰半蹲說：“謝陛下賞賜金丹，隻是天天如此，臣妾做不到啊！皇上，諾大的後宮就我一個人，臣妾請求陛下再納兩房妃子，那兩個臥室還空起的！”
譚衛兵說：“皇後深明大義，你的合理化建議我準了！此事就交給皇後去辦！小娟子，跪安吧！”
譚衛兵馬上又說：“皇後請，請！”
到了單位，進了辦公室剛坐下，開水就沒來得及燒，小明又悄悄地進了辦公室。
他低聲說：“我們的考察報告昨天就交上去了，應該是過了。”
譚衛兵說：“通過就好！”
譚衛兵並不想多談這件事情，各行各業都有規矩，都有潛規則。我隻能同流，但絕不合汙。但話說迴來，多少道貌岸然的人在台子上講的冠冕堂皇，在台子下卻是……！小蒼蠅大老虎，打不絕。這是製度上的問題，是根本製度的問題。比如處級以上官員財產公示，杜絕裸官，增加薪酬等。從不敢腐到不能腐，最後升級到不想腐！
但小明還是說了：“再次去考察就是由他們定測評人和談話人，所以考察報告很快就寫好了。”小明在走之前說：“我把之前的資料悄悄複印了，然後才銷毀的。”譚衛兵聽到這個話沒作任何表示，當作沒聽到。
要到中午肖處長把譚衛兵叫過去，他把調研報告遞給譚衛兵說：“整個報告有高度又接地氣，我隻把個別文字作了修改，你拿過去打印出來，正式上報。”
譚衛兵說：“好！”
譚衛兵迴到辦公室把報告給張敏後，她很快弄好，然後就交給肖處長，他拿去交給部領導。
譚衛兵又舒了一口氣，工作就是一件一件地做就是，幹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