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戰鬥型能力者都經受過非人般的魔鬼訓練,挨打是家常便飯,時間久了,痛覺都像是被剝奪了一樣。


    其實不是的,依舊痛,但他們早已學會了忍耐,更多的是麻木。


    可就在剛剛,楚梓墨流著淚說分手的時候,白憲的心髒驟停了一秒鍾,緊接著排山倒海般的痛感洶洶來襲,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往眼眶湧了,久違的眼眶泛熱,鼻頭發酸。


    好想哭。


    楚梓墨愣了一會,主動撫上少年的臉頰,輕


    輕撫摩著,像是在安撫受到驚嚇刺激的小獸般,溫柔又耐心。


    “說什麽傻話呢?分手是不會分手了,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分手的,除非你小子把我踹了…不然啊,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了,懂麽?”


    白憲用力迴握住她的手,重重點點頭:“嗯!”


    “不分手的話,就隻能結婚了。”少女挑了挑眉:“到了年齡,你會正八經向我求婚的吧?”


    “一定會的!”


    “求婚戒指不能低於多少來著?”


    “呃,兩百萬?”


    “…直接去掉一個零啊,想死麽?信不信到時候我反悔嫁給別人啊?”


    “我會努力賺錢的!”


    …


    老王嘴裏叼著一根煙,深深吸了口,抱怨道:“年輕人吃個飯怎麽磨磨唧唧,比老年人吃飯還慢?”


    “你這話可就錯了,老年人吃飯都挺快的,因為他們隻是吃飯,而年輕人還要幹點別的。”付流拿著望遠鏡隨時關注著西餐廳內的情況,座位上的兩個人依舊在進餐,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剛才那個女人…身份查了麽?”


    同一組的警員笑著打趣:“就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


    “注意措辭!”


    “呃,就、就那個…年紀三十歲左右的女士?”


    付流放下望遠鏡,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沉聲道:“那個女人跟這次案件無關,她比楚梓墨更早進入餐廳,我們要關注的人不是她。”


    “不是,這樣跟大海撈針有什麽區別啊?難道每個進入餐廳靠近保護目標的都要查一遍麽?”


    付流迴頭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年輕警員,沉吟了片刻,緩緩道:


    “三起偽裝成自殺的案件有幾處共同點,作案手法相同、都是使用電子版偽裝成遺書、三名死者都曾就讀c高中,同年級不同班,但三人曾有交集。而第三起案件又與前兩起不同的是,死者身上有傷,這說明了什麽呢?”


    “呃,說明死者在被吊死之前,曾跟兇手有過爭執?”


    “死者生前曾遭到兇手的毆打,這在前兩起案件中都不曾出現過的,前麵兩位死者皆為男性,按理說他們反抗起來應該比第三位女死者更激烈,可唯獨第三位死者遭受到暴力。”


    受不了付流這樣文縐縐的賣關子,幾個警員幾乎異口同聲:“所以說啊,你的結論呢?”


    “現在還沒有結論,因為沒有實質性證據,但據我猜測,這名兇手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癌,仇視女性,估計童年時經曆了某種創傷,在他心裏留下了陰影。”


    付流用手指點了點下巴,繼續道:


    “範圍縮小,目標男性,年紀大概在二十四至二十八之間,戴著死板的眼鏡,穿著普通甚至是土氣。襯衣不會可以熨平,有些皺,嚴謹的係上所有扣子,或許,他還鍾愛低檔褲,搭配山寨匡威鞋?”


    坐在駕駛座的警員一頭黑線:“有必要細節到這種程度麽,你這算是變相吐槽兇手是個loser吧?”


    “不管他曾遭受了什麽,有怎樣的苦衷,殺了人就要受到法律的製裁。”


    後座的警員正在過往人群中篩查,不放過任何一個路過餐廳的男性。這時,他眼睛突然瞪大了,指著車窗激動道:


    “你們快看啊!那個戴著眼鏡,穿著超低檔褲的家夥…是不是跟付流的描述一毛一樣?”


    “全體注意!發現可疑目標!”


    吃完飯,白憲按住了準備起身結賬的少女,朝她搖搖頭。


    “乖乖坐著等我,馬上迴來。”


    “你不是要攥錢給我買大鑽戒麽,平時這些開銷就我來咯!”


    少年無奈地虛點著她的額頭,半哄半勸:“是努力賺錢而不是省錢。”


    “喂,你有點常識好嗎?賺錢固然重要,省錢也很關鍵啊,懂理財麽你?”楚梓墨拍掉他的手站了起來,轉頭就要搶著買單。


    然後,她人又被按住了。


    肩膀被身後人按得死死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楚梓墨愣是邁不開步子了。


    “喂,你幹嘛啊?”她迴頭有點怒了:“我好歹是你女朋友,這頓誰買單不一樣啊?”


    “幻狸前輩說過,吃飯的時候讓女生付錢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是對她的不尊重。”020


    “狗屁!這年頭提倡男女平等!憑什麽吃飯就


    一定要男的請女的啊?我在你身上花錢我樂意!誰敢多說一句閑話?”


    在楚梓墨看來,男女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金錢都應該是兩個人共同承擔,而不是某一方的“責任”。


    別人怎麽談戀愛輪不到她管,但在她這裏,出門約會不能總讓男的掏錢!


    白憲拗不過她,隻能退一步:“這樣,猜拳決定吧?一局定勝負,好不好?”


    “贏的人買單,ok?來,剪刀石頭布!”


    楚梓墨盯著自己出的拳頭,對出了布的少年狠狠翻了個大白眼,不爽道:“你肯定作弊了,不算數,再來一次!”


    “說了一局定勝負了,墨墨,輸不起嗎?那再來一次好了。”白憲故意用激將法。


    果不其然,楚梓墨像是被冷不丁踩到尾巴的貓,渾身毛都炸起來了:“說誰輸不起呢?嘁,你贏就贏了唄,還愣著幹什麽,買單去啊!”


    她沒有在原地等,而是快步走向餐廳大門,準備離開。


    這時,旁邊突然有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你好,請問你是楚梓墨麽?”


    正在氣頭上的楚梓墨腳步不停,頭也不迴道:“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金茂愣在原地。


    彼此擦肩而過時,對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就直接走了。


    “…該死的臭娘們兒,竟然敢他媽無視老子?”


    金茂暗暗攥緊拳頭,陰著臉正要跟上去給楚瑾萌一點教訓,突然,身後空氣變得稀薄隱隱透出殺氣,警戒迴過頭去,發現白憲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你看起來很麵熟,是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麽?”白憲的眼眸淩厲鋒銳,一眼就識出他的真實身份,聲音不由得壓低:


    “你也是能力者,為什麽我沒有在登記處見過你的資料?”


    “我早就登過記了,你怕是記錯了吧。”金茂掩飾性的扶著眼鏡,準備開溜。


    沒等他走出多遠,就聽身後少年用死亡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道:


    “再有下次,殺了你。”


    戰鬥型能力者釋放殺氣震懾敵人可真不是蓋的,金茂額上的冷汗涔涔,後背都濕透了。


    雙腿不受控製地打哆嗦,那種被殺氣籠罩覆蓋的感覺,像是周圍氧氣都被漸漸剝離抽幹,唿吸變得異常困難。


    他臉色蒼白,捂著胸口艱難道:“我、我錯了…不會有下次了!”


    白憲這才放過他,轉身出了餐廳。


    該死的雜種!


    女人都是賤種!下賤的東西!


    金茂在心裏瘋狂辱罵著女性,眼眸裏迸發出熊熊火焰,脖子上青筋道道突起,看起來甚為駭人。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大街上那抹單薄嬌小的身影,嗬,楚梓墨…你他媽敢瞧不起老子,老子要讓你付出血一樣的代價!


    兜裏手機響了,金茂看了眼屏幕,發現來電顯示人是優秀表弟時,神色才有所緩和。


    他這個表弟真的非常優秀,簡直像是他學生時代的縮影。


    看到表弟,金茂就不由自主的聯想到自己…


    “表哥,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怎麽樣了?”


    “嗯,我等會就把白憲的資料發給你。言言啊,聽哥一句勸,那個楚梓墨不值得你喜歡,你喜歡什麽


    不好,偏要喜歡她?”


    “…哥,你還是對女性這麽無感啊,再這麽下去我都快懷疑你的性取向了。就算不是墨墨,也會有其他女孩子,那為什麽不能是她呢?再說了,哥,你見過墨墨麽,她真的超可愛的!”


    金茂嘴角掛著冷笑,可愛?


    操,她就是一個女表子!


    跟那個下了地獄的臭婊子沒有任何不同…死吧,都去死吧!


    奔馳車上,付流翻看著相冊裏的照片,不得不說剛入的這款相機就是專業啊,瞧瞧,犯罪嫌疑人臉上的兇狠與戾氣拍得清清楚楚。


    “一組跟我迴去,其餘人繼續盯著,記住,就算被楚梓墨發現了也要繼續跟著,她要是迴家了就把車停在樓下,輪班守著!”


    車內人齊刷刷應道:“是!”


    “對了付流,你之前說嫌疑人金某跟三個死者是高中校友,可楚梓墨是怎麽迴事啊?你為什麽認為她是第四個受害者?”


    “先迴去查一查金茂的底細,看看他是否跟蛇男一夥有來往。”


    “如果沒有來往呢?金茂為什麽要殺楚梓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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