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覺得話題偏離的有些遠,於是給唐真續上茶水道:“若如此說,魔修各個殺人如麻,正道則不學攻伐,此消彼長,天下該以魔道為主才是。”


    “歪!你不會看氣氛嗎?這已經是八卦時間了吧,那些東西以後再討論不好嗎?”姚安饒噘嘴抗議。


    但沒人理她。


    “我小時候也有這個疑問,覺得大家都沒有危機感,早晚有一日魔道會殺上山來。”唐真笑道:“後來下山曆練的次數多了,便慢慢明白了一個道理,魔修的強大之處便是魔道無法壯大的根本原因。”


    “魔修貪圖速成和威力,本就是貪欲難遏之流,學了那些殺人取血的功法更是被放大了貪欲,又都熱衷於威力強大的術法,而這些術法往往都殺孽極重或者代價巨大,自然也是在其他魔修手中。”唐真嘴角掛著幾分不屑的笑意,“所以魔修一靠近彼此就會企圖吞噬對方,欺師滅祖,殺父殺兄,吞噬道侶之類的比比皆是,這導致魔修幾乎沒有長壽的,每過幾年就換一茬風雲人物。”


    紅兒點頭,這與正道求長生恰恰相反,所以正道修士數量要遠勝於魔道。


    “我遇到過不少魔修作祟,每每到了緊要關頭,情況就會突然轉好,若是深入其中探查,就會找到幾個死於自己人之手的魔頭屍體。”唐真平靜的喝了口茶水。


    “這種不能控製自己心性的修道模式注定是蠱蟲而已,如果你真的試過把毒蟲放在一起,就會明白,大多數時候根本培養不出蠱王,往往能得到的隻是一缸子爬滿蛆的毒蟲屍體。”


    “魔道修士彼此殺伐兩敗俱傷,貪圖力量的凡人撿到他們的遺屍,吞噬後成為新的魔修,猶如蛆蟲,不絕不斷。”


    唐真聲音緩慢低沉好似隨時都能被雨聲掩蓋,但紅兒和姚安饒偏偏聽的清楚。


    “好惡心!”姚安饒打了個冷顫,咧嘴道。


    “就是這樣的,大多數魔修隻要一打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就像賭徒一樣,連隱藏貪念都做不到。”唐真不知怎麽的想起了齊淵。


    “所以!你們一定要走正道!”唐真做了結課總結,這堂課主要就是講給姚安饒的,她發瘋的模樣總讓他想起過往的魔修,所以要趁早打預防針。


    紅兒慎重點頭,姚安饒則打著哈欠躺迴了紅兒的懷裏,“你說的那個舞女功法。。。你真沒學過嗎?”


    “當然!而且那不叫舞女功法!叫仙女照壁!是正派功法!”唐真大聲辯解。


    “偷窺領悟的正派功法?”


    “術法上的事怎麽能算偷窺呢?都是為了大道!”


    “所以你也是為了大道學的?”


    “當然!”


    “你還說你不會!騙子!”


    “咳。。我教你們個夜間驅蚊的小法術吧!”


    。。。


    好多天三個人都這麽泡在屋裏吃水果喝熱茶,灰白色的天光並不讓人憋悶,有時唐真和姚安饒掰扯修真界的八卦,有時又會和紅兒討論一些修行術法,外麵大雨嘩啦啦的下,似乎雨不停,那些可怕的煩人的東西就永遠不會來到這裏。


    紅兒希望這雨再久一些。。。再久一些。


    。。。


    “這雨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老子腳都邁不開!天殺的,城外這麽大的區域,我們兩個人哪裏巡視的完!!”老趙大聲咒罵,大雨劈裏啪啦的敲在盔甲上,他自己都聽不清自己說了啥。


    “少墨跡!交班遲了,罰銀子,今天誰他麽都白幹了!”隊長語氣不善,顯然他也心有怨氣。


    這是個二人小隊,負責在城外巡視,說是為了接應朝陽城那邊來的消息,但這麽大的雨,伸手不見五指,哪會有人趕路來這?


    “直娘賊!”老趙依舊罵罵咧咧。


    正罵著突然一腳踩進水坑,整個人撲倒在小腿深的泥漿裏。


    “呸!呸!這土路,哪是人走的?”他伸出手示意隊長拉他一把,抬頭卻看隊長直愣愣的盯著他,雨水沿著那刀削般的臉頰流下,即便是流進眼睛裏他也沒眨一下。


    老趙迴過頭,剛才踩過的小水坑露出一片黑色,他伸腳踹了踹,蠻沉的,使勁一腳終於將那東西踢翻過來。


    “漂子!”他怪叫一聲,這些天見過好多,但怎麽都被衝到土路上了?明明離河道還挺遠的。


    “他媽的。”他聽見隊長罵了一聲,“官靴!”


    老趙打量了一下,確實是雙官靴,看起來級別還不低,但那又如何,雲火觀主都會死,死幾個當官的有什麽意外?


    就在他拄著地準備起身那一刻,穿著官靴的屍體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媽呀!詐屍了!!”老趙吱哇亂叫就要拔刀,準備剁了這行屍的手。


    “咳。。太子急命。。救援朝陽城!”那屍體吐出幾個字,又軟了過去。


    原來這人還活著。


    。。。


    但也許死了更好。


    這是姚城主內心的真實想法,也是北陽城所有大人物說不出口的心願。


    本該當縮頭烏龜的他們坐著馬車趕到了城主府,他們的肩膀和袍子下擺都澆透了,但更陰鬱的是他們的內心。


    小小的屋裏擠了七八個中老年男人,唉聲歎氣的看著郎中給床上人把脈喂藥。


    “他隻是饑寒所迫,傷了身體,隻要認真調養,多喝些補藥就能恢複過來。”郎中道。


    “哦。。那可真是。。萬幸啊。”姚城主不自然的笑。


    “那我們先出去,讓他先休養好了精神再來細細詢問。”他大手一揮帶著眾人就欲離開。


    “咳。。。城主!我不要緊!朝陽城如今危在旦夕,太子殿下更是等不了了!還望北陽城速速支援!”那人一把抓住姚城主的衣擺。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金色小令牌,“太子令牌在此,可證明我身份!”


    說是證明身份,但實際便是威脅了。


    姚城主等人趕忙紛紛跪地:“接太子令!”


    “命東陽、西陽、南陽、北陽四城,立刻動員城內所有修士和兵甲前往朝陽城救駕!”明明是個病人,卻聲音洪亮,生怕別人聽不清似的。


    “接令。”城主皮笑肉不笑的接過令牌。


    其實北陽城的大人物們早就有了共識,能殺築基修士雲火道長的“東西”不是奔著北陽城來的,八成是奔著朝陽城的太子法會去的,那滿河的漂子證明了修士眾多的法會似乎並沒有控製住事態。


    這種情況下,按理說大家是該去救駕。但。。。以北陽城現在的能力連一隻夢魘都尚且解決不了,跑過去不就是送死?


    所以揣著明白裝糊塗才是王道!


    這場大雨的降臨就是天啟,雨幕遮掩了求援的消息,北陽城自然也該裝作一無所知。


    但好死不死的兩個巡卒竟然真的撿迴來一個求援的信使,那麽大雨,兩個人巡視那麽大麵積,你們眼神是真。。。他娘的好啊!


    姚城主暗暗咬牙,問道:“那個。。大人。”


    “我是太子屬吏,您叫我阿一就好。”那人看到城主接了令,終於露出幾分安心的神色。


    “好,阿一啊!你要先與我等講講朝陽城如今的情況,也好讓我們有個底是不是?不然這麽大的雨,我未必指揮的動城裏的兵士啊!”


    “太子令在此!誰敢不從!”阿一激動起來,不停揮舞著手裏的金牌,好似那是什麽降妖除魔的鈴鐺。


    “是是,但你也知道,我們這地處邊境,城裏人根本沒見過太子令,大家萬一懷疑是假的怎麽辦?”城主一臉我替你著想的樣子,“你與我們詳細說說情況,我也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我北陽城的能人異士前去救援不是?”


    “那。。。好吧!”阿一有些猶豫道:“望城主聽完,立刻著手調集人手!”


    “嗯。”城主點頭應允。


    “朝陽城如今已經成了。。。煉獄。”阿一抬起頭,眼神裏滿是恐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後,係統變成白噪音了怎麽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碼字的畫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碼字的畫家並收藏穿越後,係統變成白噪音了怎麽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