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祗很快下令:“將煙雨樓封鎖住,一個人都不得放出。”


    “給本殿下一間房一間房地查。”


    “本殿下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頂風作案!”


    “是!”侍衛們很快動起來。


    客人們和姑娘們一同聚集到大廳,左右兩邊分開。


    有些許人心中略不滿興致被打斷,但是看著是七殿下的命令,而且之前有人看見七殿下並非是一個人來的,隨行的似乎還有九公主和六殿下。


    想罷,恐懼便更勝於不滿。


    他們已經有種默契,隻要是九公主在的地方,隻要是皇室打算調查的事情,一定會真的有料!


    這次聽說查的是不聽律法,知法犯法在偷偷摸摸賭博的人?


    有人慶幸自己從來沒聽說過這裏還能賭博,自從賭場關了,他們可就閑了下來,而且這裏有好些遊戲跟賭博相比,也還是有點意思的。


    也有人在惶恐,他們雖然玩了幾局,可是那也是煙雨樓引導他們玩的啊,實在跟他們沒有多少關係!


    隻是現在七殿下不打算給他們任何辯解的機會。


    他看著從各個房間裏搜出來的賭具,直接推到年娘麵前:“年娘,這是從你這裏翻出來的東西啊,你是知曉的還是有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呢?”


    他的視線似有若無地繞過心香。


    年娘當即明白他的意思,心思繞過九曲腸彎,知道幾位殿下就是衝著心香來的。


    當即跪下哭冤:“請殿下明察!年娘對此實在不知呀!”


    也幸好她當初也就是防了這麽一手,每次用上賭具的時候,都是讓心香去陪的客人,她從來沒有出過麵。


    “殿下您若不信,您可以問問諸位客人,問問年娘何時向他們推薦過這種牌九遊戲呀!”


    心香的臉色一寸寸蒼白,她蜷縮著手心。


    看來今日這禍事她是逃不掉的。


    與其抵死反抗,還不如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麽,而且還能博得年娘一絲愧疚,到時候讓她幫她與外麵的人聯係一下,她能活命的概率就也更大一點。


    想罷她主動跪直磕頭:“殿下,此事均是心香為了賺取更多的銀兩,一人所為,與年娘,與煙雨樓,與各位客人都毫無關係。”


    年娘心有不忍地看過去,對上她的視線有些許的愧疚溢出。


    心香卻衝著她釋然地笑了一下,“媽媽,心香辜負了您的培養。”


    年娘張了張嘴,還是閉上。


    殷秋祗隨手一揮:“將魏謹知和心香都帶走!”


    “下麵的人給我一個個查明他們這一個月身上的銀兩往來,究竟有沒有參與賭博!”


    “是!”


    魏謹知和心香被送到監牢,客人們也被一個個地調查審問記錄。


    很快,殷少禛幾人便從另外的出口離開了煙雨樓,來到監牢看著魏謹知被單獨審訊。


    魏謹知始終不認:“我沒有做過!我們隻是想打詩牌,不是牌九!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它會變成牌九啊!”


    他真的不知道牌麵怎麽就突然變了啊!


    難不成真的是心香動的手腳?


    就為了陷害他?可是為什麽啊?


    魏謹知想不出個當然來,被人反反複複地詢問,自己隻能反反複複地迴答。


    審訊官出來向殷秋祗求證:“殿下,我們真的要動真格嗎?”


    “打啊!”


    殷軟軟拍了一下桌子。


    審訊官一愣,還是看了殷秋祗一眼。


    殷秋祗揚揚頭:“沒聽見九公主說的話嗎?還愣著幹什麽?”


    “是,是!”審訊官立刻點頭,擦了擦冷汗再次進去。


    看來九公主真的很受寵愛啊!


    一句戲言,殿下他們都會聽從。


    “打!打到他將實情稟報為止!”審訊官吩咐手下動真格,又道:“魏公子,您也不要怪小的,實在是九公主和七殿下他們的吩咐,我不敢不聽啊!”


    魏謹知一愣,“不可能!九公主和殿下他們是不會什麽證據都沒有就要屈打成招的!”


    “等他們知道後,你們一定會被革職的!”


    審訊官嘖了一聲,“打,狠狠打,跟你說實話你還不信,等你自己出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魏謹知在煙雨樓賭博被七殿下當場抓獲送至監獄的消息很快傳到魏府。


    魏相和魏夫人帶著魏謙及其他下人很快就趕了過來。


    殷冬祿幾人就在監獄外麵等著他們。


    不等魏相問什麽。


    殷冬祿便主動開口:“魏公子去煙雨樓,是本殿下讓的。”


    “本殿下讓他去調查煙雨樓樓中情況,他卻染上了不該動的東西,你們迴吧,事情沒有解決前,他是不可能放出來的。”


    殷軟軟也順著擺了一下手:“迴吧!”


    【不然就把你們也都關進去哦!】


    魏相想了一會兒當即應聲告辭。


    魏夫人擔心自己兒子在裏麵吃不好睡不好。


    跪下請求:“九公主,八殿下,臣婦不求我兒能被放出來,臣婦隻想見他一麵可以嗎?”


    殷冬祿當即拒絕:“不行,事情解決了就會把人放迴去。”


    “不過你們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讓一個人進去陪他一塊坐牢。”


    魏夫人淚眼婆娑,當即迴頭看向魏謙:“魏謙,你留在這裏陪公子,可有異議?”


    魏謙難得抬起頭,眼神堅定:“下的聽令。”


    魏夫人又再次向殷軟軟和殷冬祿請求:“九公主,八殿下,可否讓魏謙每日出來一次呢?”


    “求公主殿下憐憫,臣婦實在擔心我兒。”


    殷冬祿點點頭:“可以,沒什麽事就迴去吧,事情調查清楚了自然會還魏公子清白。”


    “多謝殿下,多謝公主!”


    殷軟軟幾人迴了宮,派人在外時刻牢內的情況。


    次日便有消息迴稟。


    魏謹知從未遭此罪受,身上傷口很快發炎,早晨迷糊之際卻還想著一股異香。


    問魏謙去顏苑給他買幽冥香。


    還叮囑:“你去買一份駐顏膏給母親,向店家道明心香的名字,一定確定他給你送幽冥香才能離開。”


    “記住,千萬不要告訴我母親,我不想她擔心。”


    “好的,公子。”魏謙聽言去辦。


    他出了監獄,楊明朗便找了上來,問了一些魏謹知的情況,又同他一塊去了顏苑。


    買了一份駐顏膏。


    店家一直很客氣。


    隻是在魏謙說出心香介紹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卻變了變,道:“這位公子說笑了,心香昨日就被關押了,怎麽還能是她介紹來的呢?”


    魏謙冷漠地看著他,心中有些許猜測:“是啊,便是她昨日陷害我家公子賭博才害得我家公子也被關入大牢。”


    “但昨日她也介紹這裏,說會送幽冥香,怎麽,你這裏不送嗎?”


    店家禮貌笑笑:“公子您說笑了,我這裏怎麽會有幽冥香呢?是不是心香姑娘開玩笑呀?”


    魏謙也沒有再深究,思考了刹那便離開了這裏。


    楊明朗知道魏謙其實並不如表麵這樣呆愣,他的想法其實挺多的,有很多夫子提出來的問題都是他幫忙解答的,隻是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與魏謙聽:“我聽說南方有種香料會使人上癮,迷惑人的心智,魏兄他莫不是……”


    魏謙沒說話,但看他的表情,八成是了。


    楊明朗想了一下:“如果魏兄真的是染上了這個東西,那殿下把他抓起來也無可厚非,雖然我們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已經在殿下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行動的。”


    “但我還是得過去將此事匯報一下,你注意好好照顧魏兄。”


    魏謙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他將駐顏膏送到魏夫人手上。


    魏夫人連忙讓他起來,將駐顏膏放在一旁,急切道:“你怎麽還有時間去買這個東西?我兒子在裏麵怎麽樣了?他有沒有受苦?吃住還習慣嗎?”


    魏謙老實地將問題一一迴答,但隱瞞了部分:“這駐顏膏是公子讓我買給您的,公子希望您不要擔心,他沒事的。”


    “隻是公子被審訊官抽打了十幾鞭子,居住環境又比較濕冷,日夜溫差過大,早上的時候,他染上了風寒。”


    魏夫人立刻站了起來:“那你……”


    她將語氣放緩了幾分,卻還是略顯急切:“我本就擔心這點,已經讓人備好了藥,你帶著藥和膳食過去,藥也要藏在身上一些,如果獄官不讓你將藥和膳食帶進去,也可以藏起來一些。”


    她來迴走動著,思考著還有什麽遺漏:“你另外再拿些銀兩給獄官,讓他們給點方便。”


    末了,她又問:“公子讓你去買駐顏膏到底有什麽目的?”


    “不得瞞我!”


    魏謙低頭應答:“夫人,隻是公子擔心您,我不敢瞞您。”


    魏夫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他擔心她的方法有千百種,怎麽可能就去那個跟煙雨樓有關的顏苑買東西呢?


    一定是兒子拜托他在調查什麽東西!


    魏夫人擺擺手:“行,你去吧。”


    “好好照顧謹知。”


    待魏謙離開,她立刻派人去顏苑打聽魏謙到底去買了什麽,又說了些什麽。


    監獄。


    魏謙給了獄官打點,提著藥和膳食進了魏謹知的牢房。


    他麵頰燒得緋紅,整個泛著虛弱。


    看到魏謙進來,他艱難地撐起身,拉著他的袖子就問:“香呢?香呢?”


    “我難受。”


    魏謙眸色暗沉了兩分。


    低頭帶著歉意說道:“公子,那店家說沒有這個香。”


    “我沒拿到。”


    魏謹知心中一團火燒了起來,直接將他推開,抓起了身體。


    露出來的地方很快就被他抓出了一道道紅痕。


    “癢,好癢。”


    “公子!您忍忍!”魏謙猶豫了一番,也顧不得他的身份,直接撕開自己的衣服,將魏謹知的手腳綁在了起來。


    魏謹知氣得胸膛不停起伏:“魏謙!我命令你把我放開!”


    “公子,您需要喝藥。”


    魏謙充耳不聞,將藥艱難地喂進魏謹知的嘴裏。


    喝了藥之後,安眠的效果起了作用,他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魏謙盯著魏謹知睡夢中都皺著眉,手指想要抓撓自己的模樣,手垂在旁邊蜷了蜷。


    轉身走出牢房找到審訊官:“我有要緊的消息找殿下。”


    審訊官不耐煩道:“什麽消息你跟我說,我幫你傳達就是了!”


    魏謙給了他一錠銀兩:“此事是魏相要求我直接向殿下傳達的,還請您行個方便。”


    審訊官想了想,雖然他想在殿下那裏露一個臉,但魏謹知到底是魏國公府的人,不好惹。


    他將銀兩向上拋了一下接住:“等著!”


    “是,麻煩大人了。”


    審訊官派人去將此事向上匯報。


    與此同時。


    收到下人消息的魏夫人隻覺得這件事背後有很大的一個謎團,估計藏了一個很深的組織。


    如果真是如此,那麽謹知被關是實實在在地為他好啊!就是不知道謹知所說的那個幽冥香他到底染上了多少,染到了哪種地步!


    想了想,她又寫信立即派人將自己的猜想和忠心又訴道了一遍。


    殷軟軟和三個皇兄接連收到三方傳來的消息。


    分別迴複:“楊公子不介意的話就去找周訟,他現在正在調查此事,有什麽想法可以跟他一塊討論。”


    “你迴去告訴魏夫人,此事很快便能解決,魏大公子隻是會受點皮肉之苦,不必太過擔心。”


    “既然魏謙都主動要見見我們,自然得去了!”


    幾人又再次來到監獄。


    魏謙直接跪下。


    “小人願解決此事,請殿下、公主應允!”


    殷軟軟挑了挑眉。


    【哇哦,這是不打算藏拙,打算主管此事了呀?】


    “可以呀!八皇兄,讓他去幹吧!”


    殷冬祿丟給了他一枚玉佩:“軟軟既然已經同意,你便拿著玉佩去吧,你是想輔助周訟,還是取代他當主審,都行。”


    “謝殿下!謝九公主!”


    魏謙迴頭看了一眼,拿著玉佩匆匆離去。


    他知道,唯有他將此事徹底解決,魏公子才會被放出來。


    他雖然不知道九公主和幾位殿下究竟是為什麽會突然想要試探他,但他得做到讓他們滿意。


    這一年他很感激魏公子和魏夫人對他的關注,讓他上學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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