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學子們看完,神思劇蕩。


    望向太師的眼神裏也充滿了懷疑和躑躅。


    這是……假的吧。


    怎麽可能會是真的?


    可是陛下有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造假?荒謬。


    被眾人鄙夷質疑的視線包裹,太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伸手接過魏相遞給他的一張張訴紙,一一看完之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黃色的宣紙。


    他重重倒在木椅靠背。


    椅子一歪,整個人倒翻在地上。


    他的瞳孔裏,倒映著天空的雲朵和樹枝。


    “不,不可能……噗……”


    他喃喃自語,口裏的鮮血又堵在了他的喉嚨裏。


    侍衛上前扶起他。


    他顫抖著雙手,握著訴紙跪在地上朝著殷聖景跪拜:“陛、陛下!這,這不可能,芸、芸娘沒有做過這些……她沒有。”


    “求陛下明察。”


    他不相信……


    這一定都是虛構的。


    方將軍嗤笑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認證據的,來人,把人帶上來!”


    百春園內,惠妃當即又給殷軟軟紮了一針,不想讓她錯過這一場大戲,說不定軟軟還能爆出猛料呢。


    門外。


    一啞奴被帶上來,一看見太師就猛地撲過去死死咬住了他的臉頰,生生咬下一塊肉來。


    她被拉開後,眼神怨毒非常地瞪著他。


    “啊,啊啊!”


    畜生,畜生!殺了你,奴婢要替小姐殺了你!


    太師慘叫著捂著臉後退,看清她的麵容時一愣:“中,中靈?你為何……你不是已經……”


    還能為何,還能如何已經?


    事到如今,還要自欺欺人嗎?!


    “噗!”


    太師再次口吐鮮血,暈死過去。


    殷聖景擺擺手,立刻讓禦醫上前診治,將其救醒。


    其餘學子已經有人猜出,可這種事情,讓他們要如何相信?


    不能信,不敢信,不想信!


    眾學子心神震蕩,過去種種認知受到暴擊,整個人的所有思想被完全重塑,碾碎重組。


    迷茫、無措、懷疑人生……


    太師再次醒過來,原地發了一會兒呆,隨後鄭重地跪伏作最後請求:“陛下,臣,不信這訴紙所言,請陛下讓方將軍拿出更加確實的證據。”


    眾學子的情緒這才有了宣泄口,大聲應和著:“是啊,這訴紙算得了什麽?必須要有更加確實的證據才行!”


    啞女怒火中燒,掏出自己懷裏的匕首就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學子紮了過去。


    “啊!”


    她恨,恨自己說不出話,叫不了冤!


    小姐,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方將軍替您主持公道!


    她眼裏的濤濤恨意溢出實質,死死盯著那說不信的學子,簡直想把他吞進肚子裏吃掉!


    那學子望著這樣的眼神,直接愣住,連身上的疼都沒有絲毫感覺。


    他,真的做對了嗎?


    殷軟軟一邊呆愣愣地聽著同聲演繹,一邊聽著係統興奮地通報。


    [天呐軟軟,你終於醒了!你絕對想不到外麵都發生了什麽!]


    [那些不參與重要劇情,隻是赴死路人的學子們居然有了劇情波動,他們的想法和意識都在掙脫半天道的束縛!]


    [天呐天呐!太令人激動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啊,軟軟軟軟軟軟!咱們這一次說不定真的能成功呀!]


    哦。


    殷軟軟麵無表情,聲音低沉。


    [閉嘴,別吵了,我都聽不見淺心姑姑說話]


    [嚶……]係統老實委屈地退下,臨了又突然來了一句:[軟軟,不要放棄!我們一定能成功的!]


    芊妃輕輕捏了捏發呆軟軟的臉蛋:“軟軟?怎麽傻了呀?”


    “啊嗚!”


    殷軟軟張口含住芊妃的手背。


    【軟軟在認真思考呢,才沒有傻。】


    外麵某些學子們一震,四處張望著。


    誰?是誰在說話?哪裏來的奶音?


    殷聖景瞳孔驟縮,和殷元祈一樣不動聲色地打量他們。


    【真不知道這些蠢東西還要什麽證據,訴紙上寫得清清楚楚,連人證都出來了】


    【這中靈也是真的慘,太師妾室心理扭曲,非要讓她活著看她和太師親密,看著她如何對待她小姐留下來的兩個孩子,便弄啞了她,讓她和兩個孩子住在一塊,求死也不敢,畢竟中靈生怕自己死了,就真的再也沒有人會保護她的公子小姐了】


    【實在是個忠誠的人】


    部分學子斷斷續續聽完軟軟的心聲,望向中靈的眼神有一絲敬佩,心中的疑慮卻更大。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聲音?


    怎麽感覺隻有他們能夠聽見?皇上殿下公主還有那些達官貴人們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們想互相詢問,卻有關心聲的言論無法說出口,隻能互相手勢比劃應證。


    【如果非要證人,其實還有一個非常有力的證據,太師的嫡女根本沒瘋,她是裝瘋,她從來沒吃過妾室送過來的食物,這麽多年長大,全靠啃樹皮、吃花瓣、喝涼水、啃食蟲子錦鯉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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