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到處橫野,鮮血在雨水的強勢侵入成了血水,堪堪的血流成河。所到之處無不是慘死的人。走進了屋子裏,張燈結彩,披紅掛綠,新娘子手呈怪異的姿勢倒在地上,有一隻手往上伸,以魔羌研究的姿勢應當是衝著兇手,睜著的眼中閃爍著驚恐。


    魔羌從那雙眼球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倒影,神色驟變,天地懼驚,那雙樸素又驚恐又詫異的眼中映著的是淩晨的模樣,或者該說是瘋了的淩晨,與他還是諾羌時被人用傀儡術控製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主人,主人,我找到淩晨公子了。”誅筆駕著魔羌趕到杏花村,就幻化成人形,幫忙一起找淩晨。興許是誅筆見得死人多了,對眼前慘烈的景象無一點不適,能麵不改色的穿在死人堆裏尋找淩晨,終於被他教在村子後麵的草堆旁尋到了,不過詫異的是,淩晨麵色緊繃,僵硬猶如磐石,身體的溫度卻高的嚇人。誅筆活了不計數年,卻不曾見過淩晨這樣子的人,明明虛弱的不行,身體卻在叫囂,滾燙的能教他灼燒。


    “他在哪兒,帶我去。”魔羌肅穆嚴肅,加快了腳步跟隨誅筆經過幾家莊戶的後麵,在一個潮濕的草堆旁看到了失去意識的淩晨。


    魔羌幾步便蹲在淩晨的身邊,伸出潔白如玉的手在那慘白卻燙的能做蒸鍋的額頭上探了探,心下冷卻,怎麽會這般的灼人,“淩晨,你醒醒。”推了推,依舊沒什麽動靜。


    搭在枯草堆,壓在身下的手指動了動,熱,全身都熱,額間突然傳來溫涼幹燥的掌心,令他舒服的不能自已,忍不住“哼唧”出聲,驚得魔羌收迴了手。


    淩晨現在的情況就像是服用了媚丹,藥效卻更甚。


    淩晨動了動幹澀的嘴唇,順著那隻溫涼的掌心離開的方向,一個起身,長手一圈,便把一個涼冰冰的東西壓在了身下,混亂的意識告訴他身下是個人,至於男人女人,他全然顧不得。


    魔羌沒想到淩晨都已經脆弱的像是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還能有力氣把他給壓倒,一雙熱氣騰騰的手輕而易舉的鑽進了他的衣襟裏,胡亂的摸著,就在淩晨的手往下滑去,魔羌理智的弦終於崩塌了,連忙握住了那隻想要胡來的手,“淩晨,你清醒清醒,我是諾羌。”麵對淩晨,魔羌更喜歡用曾經的名字。


    淩晨茫然的抬起頭,一雙赤紅的眼睛環繞著詭異的圖案,又低了頭,一個個細碎的吻落在了魔羌的胸膛上,衣衫早已被撕碎了。


    魔羌徹底愣住了,淩晨的眼底已經沒了意識,仿佛是一頭野獸,遵循著原始需求,而他如今的需要,作為男人的魔羌懂得,因為那裏正如一個鐵柱緊緊地貼著他。


    至於誅筆,早已傻了,張著溫軟的嘴唇,呆愣的望著眼前的一幕。啊啊啊,淩晨居然膽大包天的調戲他主子,哇哇哇,他主子即將受守不住底線,紅杏出牆了。


    要不要阻止淩晨呢,誅筆的心底瘋狂的呐喊,雖然淩晨很好看,可是以哪吒的占有欲是絕對的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主人又沒有拒絕的打算,這可怎麽辦啊,莫不成來一段狗血的三角戀?


    嗯,可能會是四角戀!誅筆的腦海閃過一張冷峻的麵容,木訥的點了點頭,又閃過一張清秀的麵龐,嗯,可能會是四角戀。


    “啊”平白後腦勺被敲了一下,誅筆才念念不舍的從他勾勒的幻想世界中走了出來,“主子”委委屈屈的撇嘴。在魔羌還是諾羌、魔夜還是幕亭昊時,誅筆最喜歡的便是聽幕亭昊向諾羌講述他在二十一世紀看的那些,驚心動魄、蕩氣迴腸,同時,嗯,也狗血無比。此後,等魔羌和魔夜成功迴了魔界之後,二人每次約見時,誅筆都會悄悄地醒過來,豎起耳朵專心地聽魔夜講話,一個字不落,為的就是不錯過那些狗血又有趣的故事。


    當然了,魔夜早就探清了誅筆的愛好,故意岔開話題,就是不講他想聽的,等著誅筆主動求上門,誅筆並不是有性子的人,每每都會上當,按照魔夜的喜歡,變幻他喜歡的模樣,有時幻化成粉衫小姑娘,有時又幻化成俊美少年、粉妝玉琢的小少年,為的就是一飽耳福。


    “你那缺根筋的腦子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呢,趕緊給我想個辦法打暈他。”魔羌氣惱的瞪了眼誅筆,忍耐著身上人的騷擾,若不是看淩晨此刻很脆弱,經不起捶的,魔羌很想翻身農奴把歌唱,給他猛揍一頓!


    誅筆撇撇嘴,舉著圓圓的小拳頭,站在嘴邊試了試,不行,又換到了右邊,剛揮下去,發現姿勢又不對,有點騎虎難下,他這一拳下去,很有可能要了淩晨的命,主子不得跟他拚命啊!


    他才不傻呢!


    誅筆又閃瞬進入了自己編織的世界裏,突自沉浸去了。


    這一廂,看在眼裏的魔羌是真的要被氣的吐血了,“以後堅決不允許魔夜再和你講那些腦殘的故事,你看你,智商都他媽快被吞掉了。”魔夜這廝,帶不壞他的那柄生鏽的槍,就來汙染他這隻單純天真的誅筆。


    莫名的,魔羌有點懷念那隻天真無邪的小誅筆呢。


    “人家又不是不想拯救深受苦楚的你,隻是人家的小錘錘太硬了,萬一一個不小心,打死了他,你不得把人家挫骨揚灰了。”誅筆那雙漆黑又水靈的眸子滴溜溜的轉動,染著淚花,無聲的控訴主人的殘暴。


    “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在不弄死他的前提下,也能給他打暈了。”魔羌咬牙切齒,誅筆再晚一點,他不能保證能守得住底線。


    腹黑小誅筆上線,慢吞吞的伸手,在淩晨的後腦勺輕輕一點,人就栽倒在魔羌的身上。


    一連下了幾天雨才停歇,楊戩和楊燦一起上路,哪吒屁顛屁顛的跟著,不解道,“我們是神仙,為什麽要走過去,施個法術就到的事。”走多累啊,他都好久沒有走過這麽遠的路了。


    “這是凡間,自然得遵照凡間的規矩來,不樂意就迴你的魔界。”楊戩涼涼道,拉著楊燦加快了步伐。


    哪吒撇撇嘴,亦跟了上去,隻是心裏略有不安,且不安感愈發的強烈,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已到了鹹安城門前,哪吒突然提出要先行離開,祝楊燦能說服太子,救出相公,兩人雙雙把家還,氣死楊戩,就走了。


    楊燦吐了吐舌頭,感歎哪吒十年如一日,都沒變,進了鹹安城。


    楊戩幾番打聽,拐了幾個彎子,才帶著哪吒找到了太子府。


    太子府邸,齊薌孜正十指相扣纖車的手,你儂我儂,就聽管家來報,外麵有兩個人求見,詢問太子要不要見。


    齊薌孜惱怒的瞪了眼不識時務的管家,“不見。”近日,他一直在皇宮內跟隨父皇處理朝政,都好幾天沒見到纖車了,這才剛見著,暖心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又有不知好歹的人來擾了他的清淨。


    就在管家準備去迴複時,纖車及時叫住了他,“還是見見吧,人家大老遠來的,不容易。”在楊戩剛跨進鹹安城,便感受到一股渾厚的仙力,掐指一算了然。


    齊薌孜不滿的鬆開了手,卻沒反駁。他們都好久沒見了,纖車卻隻關心別人的事,多少令他有點沮喪。


    楊戩和楊燦依管家帶路至後花園,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池塘邊喂魚的男人,恍惚在迷霧中看見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不知你們找本殿下有何事?”齊薌孜把玩手中的茶杯,端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一雙銳利的眸子朝楊戩淩厲的剜了一眼。他的男人,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若不是礙於身份,早就跳腳怒罵了。


    楊戩也沒想到會在太子府遇見纖車,這還是兩個人多年以來第一次麵對麵。“我們遠道而來,求見太子,自是為了大事。”楊燦並肩站在楊戩的身旁強裝淡定。


    這個太子貌似不好相處啊,楊燦心裏直嘀咕。


    齊薌孜抬眸,淡淡的瞟了眼清秀佳人的小少年,就在他打算三言兩語的打發人了事,坐在池邊喂魚的纖車走了過來,站在上好的琉璃桌旁,輕聲開口,“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麵。”端了杯茶水遞與楊戩。


    他和楊戩都曾是深愛那個人,如今都陪在他人身邊,而那個人如今卻成了婚。


    楊戩冷哼,並不作聲。


    就在氣氛凝固時,一位侍衛裝扮的男人貿然闖了進來,語氣急切道,“纖堂主,禮物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送到杏花村了。”神情閃過一絲慌張。


    “婚禮辦得如何?”纖車幹脆無視一雙灼灼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問的很坦然,多了幾分關切。


    楊戩握著茶杯的手一頓。


    楊燦堪堪的縮了縮肩膀。


    “淩公子的婚服是交由羌護法定製的,新娘子的喜服可是由屬下送過去的。淩公子的婚事是由羌護法一手操辦的,可喜慶了,沒一絲懈怠疏忽之處。”男子迴答的有些興奮,“屬下還從未見過淩公子那般喜慶高興過得樣子呢。”隻是這婚禮透著詭異之處,每個人都是笑嗬嗬的,微笑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樣的,甚至羌護法臉上的笑容也是,可又說不出來哪裏有錯處。


    “成婚,就該喜慶。”纖車轉了轉杯子,漫不經心的坐在了齊薌孜的身邊,視若無睹那雙燃燒的恨不得吞了他的眼。


    陪伴了多少年了,纖車自己都算不清,終於那人不再屬於自己,也不屬於對麵的人。不,他從來就未屬於過誰。


    楊戩以為自己再次聽到那人的消息會安然無態,不曾想心中依舊苦澀難尋,乍然有一種被拋棄的失落浮上心頭。他們之間有過最親密的行為,那人卻說娶旁人就娶旁人,可不就是被拋棄嗎!


    楊燦有從哪吒口中聽過這三人之間的糾葛,頓時感慨萬分,側身看了看身邊神色黯然的楊戩,心生同情。彼此相愛,卻不能相守,對楊戩來說定是痛不欲生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爺又吃醋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陌莫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陌莫兒並收藏王爺又吃醋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