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公甫被朝廷罷官之後,林府就從來沒有如此熱鬧過,哪怕後來林公甫重新迴到朝廷,也不曾有人來慶賀。


    可如今內閣大學士,國子監夫子,等當朝大儒齊齊來到的林家。


    放在外人眼中,這盛京又出什麽大事了。


    盛京確實又出了一件大事,隻是這件事大事與大多數人有關,又與大多數人無關,可對儒家來說確實一件天大的事情。


    國子監鄧子悅敲了敲林府的大門,許久沒有見到人開門,有些著急。


    而這個時候,另外一位大儒蕭成林走了過來,看到鄧子悅的時候,頓時急了。


    “老鄧你不講武德,為何獨自一人待在這裏,竟然不叫我。”


    “你怎麽來了,誰不知道老林悟道了,老夫特來囑咐一番。”


    “囑咐一番,我看你就是想來抱大腿,都幾十歲的人了,臭不要臉。”


    “兩位莫要繼續掙了。”


    “特別是你,虛偽,你來做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


    “這還排隊啊……”


    哪怕是皇帝上朝,這十幾位大儒也從未集體出現過,可眼下這一幕,卻讓人震驚得很。


    眾人等待了許久之後,林府管家推開了大門。


    他在林府待了多年,也招待過不少官員,但沒有一次跟現在一般,顯得如此的沒有底氣。


    “我家老爺,在等著諸位。”


    “還不帶路。”


    放在平日裏,這麽多大儒上門,要是林公甫不出門迎接,這些個大儒又怎麽會願意。


    可如今他們才不介意這些,在管家的帶領之下向著林府內部走去。


    林公甫看到來人,笑著應了上去。


    “我沒想到諸位同僚連夜拜訪,莫不是這盛京城內,又發生了什麽大事?不妨與我說上一說。”


    林公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著急地出聲說道。


    不急不忙地給諸位大儒倒茶,一臉疑惑的出聲問道,好似他真的不清楚這件事一樣。


    鄧子悅騰的一下起身,他是半點都忍不了,看著林公甫不著急的模樣,直接問道。


    “公甫兄就不要裝了,文曲垂青,玄鳥降世,如此異象,莫不是公甫兄悟道了。”


    “公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家同窗多年,快讓我等聽聽聖人學問。”


    “我儒家近些年確實示弱,比不得其他兩教,還請公甫兄壯哉我儒道。”


    聽著幾位大儒的吹捧,林公甫越聽越覺得高興,直接笑眯眯地點頭。


    良久之後,他覺得差不多了才說道。


    “其實悟道一事,並不是我,而是小女林寒柔。”


    “什麽?”


    剛剛趕來的顧恪,還不曾開口,就呆愣在了原地。


    林寒柔白日裏,還在憂愁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林寒柔?這件事她怎麽可能做出來。


    諸位大儒的行禮,顧恪都忘了迴禮,呆愣在了原地。


    不隻是他,其他人也覺得不可思議。


    鄧子悅臉上的笑容凝固,將手中的茶杯摔在桌子上。


    “公甫兄莫不是在逗我等,悟道之事你我尚且做不到,就憑一個女娃娃?”


    “女子又如何,誰說女子不能悟道。”


    林寒柔走進門內,望著諸位大儒出聲問道。


    剛剛還熱絡的諸位大儒,滿眼不可置信,若是林公甫說出這話,他們隻當是林公甫在逗他們玩。


    可當看到林寒柔的那一刻,他們十分肯定,悟道之人就是林寒柔。


    “林某雖然不才,但貴為書院先生,也想為天下女子謀求一條新路。”


    “讓女子讀書何其荒唐!”


    聽到此言的鄧子悅,拍拍自己的大腿,有些著急地出聲說道。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大儒,眾人一言不發,隻覺得這件事像個笑話。


    林寒柔不卑不亢,隻是看著鄧子悅說道。


    “鄧先生隻是聽聞這一句話就反駁我,這難道不是在證明我說的是對的。”


    “你……”


    鄧子悅反駁的話,剛要說出口忽然頓住。


    林寒柔得文曲垂青,若是他直接反駁,豈不是說明自己覺得儒家學問不對,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其他大儒雖然沒有說話,可也並未有其他人,除了林公甫之外,沒有任何人覺得她做得對。


    這一刻,林寒柔看到了一道道枷鎖,這是世俗偏見強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鎖,就算是她也不例外。


    顧恪反應過來,望著她說道。


    “此事不可,如此做有背古禮,女子如何能讀書。”


    “女子為何不能讀書。”


    林寒柔望著顧恪,目光沒了白日的迷茫,明亮的眼中透著不甘與憤怒。


    “世俗偏見加持在女子身上的枷鎖,為何女子不能親自取下,天下萬萬百姓,女子就占據一半,為何隻有男子能讀書做官,女子就做不到。”


    “相夫教子才是天經地義。”


    顧恪忽然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林寒柔頓了一下,便不再反駁他的話,隻是輕笑一聲。


    “所謂天經地義不過世俗偏見而已,爾等對於我的看法,何嚐不是世俗加在女子身上枷鎖,其他人心甘情願,我林寒柔偏不,我就要讓你們看看,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也能做。”


    “你!”


    顧恪扭頭看向林公甫。


    後者不但不阻攔,甚至眼中滿是欣賞之色。


    自己的女兒能有這樣的見識和本事,林公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隻覺得隻是林寒柔才能做到的事情。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


    顧恪從懷中摸出一本聖人書籍,這乃是儒家聖人親自書寫,他拿著書本說道。


    “儒家先賢未曾有一人說過女子不可以讀書,你這樣做是在離經叛道。”


    “可儒家先賢從沒說過女子不能讀書,爾等帶著偏見看我,又如何能明白我的道。”


    林寒柔目光落在顧恪身上,眸子裏多了一絲輕視,顧恪有些生氣,因為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仿佛再說你不如他。


    他正欲繼續反駁,手中的聖人書籍亮了起來,聖人神念現世,在場讀書人立刻行禮。


    唯有林寒柔站在書籍麵前,神色平靜的看向書籍。


    “為何不跪?”


    “若是聖人也覺得我的道不對,我為何要繼續跪。”


    林寒柔反問道。


    聖人輕輕一笑,也不反駁什麽,隻是昭告天下。


    “林寒柔可入稷下學宮,做我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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