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文市的各位聽眾早上好,這裏是朝文直播間。”


    “歡迎收聽今天的新聞——繼第五代【正義】殉職已經過去了近十三個月。”


    “時至今日,民眾仍在唿籲國內【正義執行委員會】盡早破解【神諭】,得到第六代【正義】的線索,還世界一份和平,給國民一個安寧。”


    ……


    “‘殺人課’什麽時候才開始!”


    雙層的黑板配上講台,梯度的座位上綿連著人山人海。


    這裏是朝文大學一學期隻有一節的選修課,授課的時間也隻有每個學期末的一個上午。


    台下的麵孔全都是十幾二十的年輕人。


    此時的老師尚未調試好ppt,碩大的教室竟已經座無虛席。


    這是非常少見的,畢竟此時的上課鈴聲還尚未打響,有踩點和遲到的學生存在才是常事。


    大學生們還在交頭接耳,講台之下的人分為兩類。


    有些不明所以的在問:


    “哎,我看分多隨便選的課,這選修是幹什麽的?”


    “【正義學係】的選修,聽說是學……怎麽殺人的。”


    而那些好像對這節課有所了解的,卻完全是另外一種畫風:


    “求求你阻止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開始!!!”


    有學生在迫不及待地哀嚎。


    有些人的指尖長著尖利的狼爪,正在揮舞著自己的文具尺,恨不得把它插在桌麵上:


    “我身體裏沉睡的野獸,已經要覺醒了!!!”


    “已經等不及了,徹!底!瘋!狂!”


    就在所有人的躁動達到即將達到失控的峰值時,那位身穿藍白色製服的女性身姿矯健地走下講台:


    “安靜。”


    底下的大學生們瞬間沒了動靜,一百四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講台上的女人:


    “很高興各位選修了我們【正義學】的課程。也歡迎大家來到我們【正義處刑學】的講座。”


    “期末分數構成先放一邊,在開始之前,首先問大家一個問題——怎樣才能殺掉一個不會死的人?”


    ……


    “怎麽辦!首長!就是死不掉啊!”


    朝文市,【正義執行委員會】刑場。


    隔著一個巨大的鋼化玻璃,執行人員正焦急地對著自己一男一女兩個上司匯報著。


    “喂!你們到底行不行!啊?”


    鋼化玻璃的對麵,一位身穿囚衣綁在床架上的男人,正在對著天花板大聲叫囂。


    “要不還是算了吧,關我個幾十年就得了!”


    “幾個小娘們的命而已,能值多少錢?值你們廢這麽多子兒嗎?”


    “你們都製裁我這麽多次了,我流的血都足夠償命了吧!”


    犯人老k的語氣瀟灑得像個遊俠,而男上司聽完氣得直跺腳:


    “這個畜生!我叫人給他的血都換成毒藥,我看他死不死!”


    “別衝動!”


    年齡更長的那個女上司——錢雪梅阻止道:


    “我們要堅持人道主義關懷的原則,你這樣做,最多隻是讓他痛苦,但還是不能讓他伏法。”


    男上司反駁:“那些被他害死的女人們可比他痛苦一萬倍!我不管,我現在就叫人。”


    “停下!”


    錢雪梅命令道:


    【這不正義!】


    男上司咬了咬牙,憤憤不平地坐到角落去了。


    (隻有去問那個人了嗎?)


    錢雪梅看著麵前那個囂張的老k,心裏想到。


    這裏是用於懲罰異能犯罪者的刑場。


    朝文市正執委一直以來都以遠高於其它地區同類型刑場的,百分百行刑成功率而聞名。


    但是此時正在執行的,卻是目前世界上有記錄的唯一一個擁有不死能力的【浸染者】,就連朝文市的行刑場,都拿他沒有辦法。


    而作為統領整個【正義執行委員會】的三位幹部之一。


    【執行處】主任錢雪梅,已經跟著這個犯人走過了全國近20多個城市,也全程見證了老k的行刑過程。


    這是個窮兇極惡的罪犯。


    在轉移到這裏之前,其他刑場對其嚐試了各種辦法,但都未能成功將其正法。


    哪怕麻醉之後火化,挫骨揚灰,這個罪犯都死不掉。


    至於其他的辦法,比如將其安插在刀扳上。


    亦或者像男上司說的那樣在其體內注射毒藥。


    除了讓他痛苦外卻無法致死——


    這樣就失去了死刑應該有的人道主義正當性。


    這次處刑,並非隻有他們緋爾·共進共興國的萬千國民們在關注。


    《死不了的死刑犯》作為近幾年來學術界最熱門的話題。


    國內外的學者們也在時時刻刻注視著他們會如何在不違背正義和人道立場的前提下,對其進行處決。


    最後就是別國也在關注:那些外國媒體此刻全都如狼似虎地盯著他們的動靜。


    如果“緋爾紅國”對老k的處理過程中有任何不人道的行為,立刻就會被他們誇大事實,大肆宣揚。


    將這樣的“異能犯”交給他們,說明了上頭對他們之前工作的肯定和信任。


    如果處刑失敗,緋爾紅國剩下的唯一辦法也就隻有將其流放到外太空之中。


    死刑犯上火箭,這就像是核水排大海。


    沒人知道這個老k在太空中能否真的能像熱血漫畫裏寫的一樣,在無限的宇宙和無盡的時間中逐漸“放棄思考”。


    這很可能將成為別國製造輿論的把柄,變成虐待的醜聞。


    哪怕紅國對外明確說清楚“這體現了我們維護正義的堅定決心”也沒用。


    那些虎視眈眈的外國記者們隻會選擇他們想要“理解”的內容,添油加醋大肆報道。


    所以,如果可以,最好不要由紅國來開這種先例。


    (真的隻能去找那個人了嗎?)


    錢雪梅的心中想到了一個人,【神秘的處刑專家——離岸】。


    其出處已經無法考究。


    流傳最廣的說法是某個網友寫的一本三流小說裏的人物被提取了出來。


    按照小說的設定,“離岸”這個人物,是地府判官被困現世,曾經審判過無數個異能者。


    所以他擁有遠超於正常人的,對超能力者——【浸染者】的處刑經驗。


    每當某些難纏的異能犯被逮捕,進入審判期間,網上就會湧現出許多自稱“離岸”的網民,針對如何處刑提出自己的意見。


    其中不乏一些真的具有可行性的方案,導致“離岸”的名氣越來越大。


    而如今,“離岸”已經成為了一個圈子。


    甚至還有人創建了名為“離岸審判”的網頁,專門用來討論異能犯的處刑方式。


    但後來有些人卻開始在網頁上發布一些“希望自己討厭的人如何死去”的帖子。


    最終,這演變成了一場盛大的網絡暴力,因此這個網站沒多久就被禁止了。


    然而,即使在外人看來,“離岸”隻是一個毫無新意的網絡傳說。


    但實際上隻有正義執行委員會內部的少數人知道,這個“離岸”確有其人。


    錢雪梅,恰好有聯絡上此人的辦法。


    但可惜,這個人並非是組織的內部人員,也不是具有專業資格證書的相關人士。


    本來按規矩來說,最好不要讓這種外人來幹涉犯人的處刑。


    但現在,已經不是能顧及這些繁文縟節的時候了:


    “喂?龍岩嗎?麻煩幫我聯係一下延光同學。”


    ……


    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k看著頭頂明晃晃的燈管開始意淫。


    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在處刑床上呆這麽久吧,他心中驕傲地想到。


    迴去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跟新獄友們吹吹牛,說說自己今天遇見的處刑員是怎麽拿自己沒辦法,表情又是怎樣氣急敗壞的。


    “咕嚕嚕咕嚕嚕……”


    “喂!我肚子餓了!飯呢!”


    沒人應答。


    “你們是想把我餓死嗎!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這是沒用的!”


    還是沒人應答。


    “小心我告你們虐待哦!”


    有動靜了。


    (這招真的是屢試不爽。)


    老k心中得意地想到。不管看他多麽不爽的行刑人,每當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都隻能乖乖聽自己的話。


    來的人是錢雪梅:“怎麽了?”


    “肚子餓了,想吃飯。”


    “想吃什麽,說吧。”


    (哎?這麽爽快?)


    老k心中有些奇怪,往常自己說這些話,都是要跟對話人拉扯上幾句,然後他們才會乖乖上菜的。


    怎麽今天突然這麽配合他了?


    而且一看錢雪梅的衣服就知道對方是個大官,往常自己是肯定見不到這種領導的,但是今天卻主動湊了過來……


    莫不是這個錢雪梅有點什麽特殊的癖好?中意上他了所以才對他這麽好?


    老k瞬間隻覺得這個錢雪梅就像是天使一樣。


    他感覺自己以後一夢到天使,就會想起錢雪梅了,一想起錢雪梅,就會感覺像天使了,一想到錢雪梅和天使,就起了些生理反應了。


    “娘們,我有點中意你哦!”


    老k像蛆一樣扭了扭身子——可惜腰被鎖住了,動起來有些別扭。


    “畢竟是最後一頓了,這點要求,我們執行委還是可以滿足的。”


    錢雪梅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冷冷地說道。


    “娘們說話還挺烈。你們殺不掉我的!被核彈炸了我都死不了!【正義】本人來了我都死不了!”


    “哦?你不害怕嗎?”


    “害怕啥?”


    “我們專門請教了‘離岸’同誌,根據他給的意見,製定了一個專屬於你的方案。”


    “嗬,怕雞毛,一群網友在網上胡鬧罷了。”


    錢雪梅沒有說話,隻是輕笑了一聲,便離開了。


    ……


    又過了兩個小時,老k此時已經是吃飽喝足——算是他失去自由以後吃的最豐盛的一餐了。


    而在這之後,就是對他執行死刑的時間。


    不過無所謂。


    曾經他也有過怕死的時候。


    但是當自己通過【浸染】獲得了不死的能力,並切實體驗了幾次死亡後,如今的他,反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了。


    然而,這一次的執行卻有些異樣。


    要說具體異樣在哪裏——想他過去曾經經曆過的死刑方式便知。


    那些常見的便不提了:注射和槍決都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至於把體液換成毒藥或者把他的身體插在刀上這種,也毫無作用。


    有工廠專門做了一個冰櫃,想把他給封凍起來,但是他的體溫在下降到30度以下時便會立即複溫。


    有些刑場將他深度麻醉後送進火葬場,直接燒成骨灰,但是他還是從灰燼開始慢慢聚合,最後長出完整的血肉。


    有人想到用化學藥劑改變骨灰的成分,但更是多此一舉,因為火化本身就是一種化學變化。


    而由於其家屬要求需要老k的骨灰,或至少要能夠留有祭拜的念想,因此出於“人道主義”,還不能將其灰燼完全分解,但怕就怕將其完全分解掉也無法殺死他。


    於是他們又把老k的骨灰塞進完全密封的狹小的鋼化玻璃中,然而他卻像是石頭縫裏長出的小草一樣,擠碎玻璃盒子,再度聚合起來。


    於是他們又采用了新的辦法,將他的灰燼和水泥混合,最後深埋於地底。


    然而還是無法殺死他。


    過程毫無疑問是極度痛苦的。


    隻是老k自己也沒想到,國外竟然會有人因為所謂的“人道主義”而對他發起同情。


    一時間各種輿論四起,拜這些人所賜,如今紅國基本上沒有執行委員會敢擅自對他動刀。


    見物化的方式行不通,於是人們便開始轉為尋求新的方式。


    比如將他關進一間全黑的屋子中,房間中不透一絲光亮,也沒有一絲氣味。


    這種“死刑方式”在當時被稱為“不死的死刑”。


    有一個著名的思想實驗,名為“缸中之腦”,它假設了一個十分科幻的場景——


    將一個人的大腦單獨摘出,放在營養液中保證其存活,再通過各種藥劑和電流刺激不同的腦區使得大腦體驗到“真實的感覺”。


    這一顆大腦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正體其實正處於一個缸中。


    那麽,一個問題也隨之產生了:


    你如何證明自己此時所見所感的一切,就不是電流和藥劑所產生的虛假的感觸?


    你如何證明自己的本體不是一顆“缸中之腦”呢?


    這個思想實驗的最終答案姑且不談。


    它對於如何對老k執行死刑的意義在於,它給出了一個十分新穎的理解——


    即:我們之所以能意識到“我在此處”,其依據是基於於外界的刺激或者說是我們的大腦所接收的信息。


    那麽,隻要將完全屏蔽掉外界的信息來源,將一切視覺嗅覺聽覺感覺屏蔽,使得大腦無法判斷“自己身處於此”便可以達成“死亡”的效果。


    有專家認為,人類大腦的高級之處在於其強大的適應性,在這種完全封閉感覺的情況下,大腦會判斷自己“已經死亡”。


    一開始或許會試圖通過某些獨特的反射來進行“自救”。


    但是時間一長,大腦反而會開始適應這種狀態,最終從假死變為真死。


    屆時其人格將會自然泯滅。


    於是乎,有一個刑場便真的這麽做了。


    那些行刑員們先是用一定劑量的鎮靜藥物將老k的觸覺完全封閉,再通過黑暗和完全的密封堵住視覺和聽覺。


    他們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從心理學的意義上將老k的人格抹殺。


    但是結果也顯而易見,一開始完全黑暗封閉的環境徹底屏蔽了外界一切信息的進入,達到了極度接近死亡的效果。


    但是實驗從第三天開始出現意外,犯人老k開始跟幻覺對話——這意味著其人格和意識並未消失。


    雖然專家堅持要將這場“死刑”進行到底,但是由於類似的“感覺剝奪實驗”已經證明了其對人類的精神的摧殘十分巨大。


    且該死刑執行時間過長,過程十分痛苦,均不符合死刑應當具有的人道主義精神。


    為避免受到國際上虎視眈眈的所謂“正義人士”的譴責,這次死刑也被迫中途叫停。


    老k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認識到了現有的行刑手段是拿他沒有辦法的。


    其實要是放在更古老落後的社會裏,殺死他的辦法要多少有多少。


    畢竟那時的人文精神還沒有到達如此高尚的地步,沒有人會關心死刑犯痛苦與否。


    要怪就得怪這些人過於進步——既想要保障所謂“人道”,又要切切實實的讓他“伏法”。


    老k現在對法律可以說是毫無恐懼。


    無痛死亡的方式就那麽幾種,這些方式不可能殺死他。


    而那些所謂的“有可能殺死他”的方式,無疑不是痛苦至極的,並不“人道”。


    曾經他最害怕的,就是這些人把他連著火箭一起發射到外太空的行刑方式。


    但是不出所料,這個計劃還沒開始就已基本上中道崩殂。


    雖然“不經濟”是這個計劃無法進行下去的重要的一點,畢竟要是有了他這一個開頭,那以後但凡遇見難以處刑的異能犯,那是不是就要斥巨資建造一艘載人航天火箭了呢?


    不過一切的核心其實還是繞不開一個——“人道主義”。


    老k他也正是拿捏到了這個痛點,所以才敢對行刑員如此囂張跋扈。


    如今,國外已經有不少的所謂愛心人士開始趁著這次事件,對紅國依舊保有死刑一事指指點點,試圖幹涉紅國立法。


    老k相信用不了多久,紅國死刑就會被迫廢止。


    到時候出獄時,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嘲諷那些曾經咄咄逼人要他死的家屬呢?


    他不由得得意地想到。


    迴到這次死刑的執行現場,老k已經見識到這些人為了正法和人道上的“雙贏”有多無所不用其極了,各種新奇的方式也都見過了。


    但這次死刑的不同的地方就是——太過老套了!


    他自己都有點不太敢相信,迎接他的,居然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行刑車。


    白色的麵包車,外麵貼著的黑色橫條上,白色的“執行車”三個字分外醒目。


    通常行刑車裏麵分為兩個區域。


    注射死刑的執行區域,和操控注射死刑的操控區域。


    注射刑通過注射三種不同的藥物,分三步進行,深度麻醉,肌肉鬆弛,心髒驟停,老k對此早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對他來說,注射其實和睡一覺然後醒過來沒什麽區別。


    隻是剛醒的時候殘留在體內的氯化鉀會弄得他不太好受而已。


    此時犯人的身體被完全固定在行刑床上,床腳上有輪子,可以推行——之前的他被推進車裏時都隻有他一個人在這等待注射的。


    但是,這一次卻有兩個人穿著白大褂,在執行區域裏笑盈盈地等著他。


    老k斜眼瞪了此時那個年輕點的小夥一眼,故意恫嚇道:


    “別逗我笑了,注射殺不了我的!”


    “那些藥物,肌肉鬆弛劑什麽的,在我體內除了讓我痛苦外別無他用!”


    “到最後你們覺得不人道,還要花大價錢把我救迴來,何必呢?”


    然而,執行員隻是神色古怪地挑了挑眉:


    “誰告訴你我們是注射了?”


    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一根短短的螺紋鋼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們想幹嘛!”老k有點害怕了,“事先和你們說清楚!就算鋼筋入腦我也死不了的,但我會一直痛!我要告你們不人道的!”


    “放心,不會痛的。”


    接他話的人是另一個聽起來更加蒼老的聲音。


    老k剛想看看是誰,這人就自己把臉湊了過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本市最優秀的腦科醫生。”


    “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疼痛的。”


    “因為你在這個過程中不會有任何意識。”


    “他媽的,麻藥過勁了就會痛了你個腦殘!”


    “麻藥?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


    老醫生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點笑意:


    “你不會痛是因為你的意識將會消失。”


    “但是在生物學上來說,你的身體和你的大腦其實還活著。”


    “所以並不會觸發你‘複活’的能力。”


    “啊……?”


    老k好像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愣住了。


    那個拿著鋼筋的執行員咬牙切齒地接話道:


    “本來按照‘離岸’同誌的意思,一開始本來是打算在你腦袋裏掌管意識的區域,貫穿一條鋼筋,然後找堵牆把兩頭全焊起來的。”


    “但是這邊實際討論過之後,還是做個手術,往你的大腦皮層裏麵植入幾張鋁片更經濟。”


    老醫生接著執行員的話繼續說道:


    “那位同誌在看完對你的執行記錄之後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件事。”


    “你雖然不會死,但是通常的麻醉藥物對你卻是有效的。”


    “因此他重新定義了你的【浸染】。”


    “將你的力量稱之為【複活】而非是【不死】。”


    “並由此提出了一個嶄新的視角。”


    “既然麻醉對你有效,說明你的【複活】並不會因為你‘失去意識’而觸發。”


    “而是在你生命體征消失後才有效——那解決方式就很簡單了。”


    老k的額頭上開始泛出細細的汗絲——自己的能力到底是【複活】還是【不死】,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是隻有那些所謂的【正義學】專業的人才會去思考的事。


    但是,國內的【正義學】專業起步極其落後,因此會對他們【浸染者】的能力進行細細分析的人少之又少……


    怎麽會這樣?


    老k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


    執行員見老k頭一次恐慌起來,一副十分解氣的表情,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混蛋,聽好了,這場手術過後,‘你’的人格將會消失。”


    “你的大腦皮層裏的鋁片會阻止你恢複意識。”


    “就算你的肉體死後重新複活,也和植物人沒什麽區別。”


    “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跟你再無關係,相當於你的靈魂已經沒了。”


    “你的肉體是會保留下來,但那也沒有什麽意義。”


    “死刑執行之後,我們會把它封存進無菌處理過的金屬棺。”


    “最後送進世界上最深的讚比克海溝。”


    “即使你還有什麽本事能讓自己醒過來也無所謂。”


    “金屬棺會在感受到內部震動或在50年之後自動解除封鎖。”


    “屆時海溝巨大的水壓會時刻保證你處於肉餅的姿態。”


    “這個‘海葬’方案是很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隻不過礙於國外的那些人道主義混蛋們,一直沒有公開。”


    “現在有了‘離岸’同誌為我們找到了‘明麵上的方案’。”


    “這個行刑方法也算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老醫生啟動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電鋸,確定可用之後,感慨道:


    “這才叫:【不死的死刑】啊,真佩服想出這個辦法的人,這或許就是《殺不死的死刑犯》問題的完美答案吧!”


    老醫生反複啟動又關閉著電鋸,嗡嗡的聲音讓老k越聽越覺得汗流浹背。


    終於,他一直以來都引以為傲的不死能力再也不能支撐起他的內心。


    老k突然開始猛烈地掙紮起來:


    “不——!不——!不——!啊————————!!!”


    他像是要被屠宰的豬一樣,發出撕裂聲帶的慘叫。


    但是,這個行刑床將他綁得太緊,完全沒有辦法逃脫。


    “好了,別叫喚了。”行刑員將一塊布蓋在了老k的臉上。


    醫生招唿了他一下:


    “再說多就違反紀律了,小夥子,準備一下,讀一下條款,然後給他上麻藥吧。”


    ……


    視角迴到朝文大學。


    下課的罐頭鈴聲已經打響,但講台上的老師還拖著堂,對同學們說著這節課的總結。


    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大學生做出躁動不安的模樣,每個人都在專心致誌地聽著老師講課:


    “同學們,希望通過今天這堂課,你們可以認識到人道主義的重要性。”


    “老師很高興看到大家上課時都發揮了充足的想象力,踴躍發言。”


    “雖然我們最後都沒有找到可以在保證人道的同時,又能讓‘殺不死的死刑犯’伏法的方案。”


    “不過沒關係,其實對於《殺不死的死刑犯》問題,就連許多【正義學】專業的學者也同樣頭疼,他們目前也無法解決。”


    “但是或許有一天,你們當中的某些人,會有機會從事【正義學】相關工作,亦或者考研後加入【正義學派】。”


    “甚至成為【正義執行委員會】的一員。”


    “相信那時的你們一定可以找到這個問題的完美答案。”


    “下課!”


    在這句話說完之後,學生們這才陸陸續續的離開教室,然而還是有不少意猶未盡的學生,湊到講台上,和老師延續著課堂上的討論。


    其下,隻有一個學生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還在低著頭在課桌下看著手機。


    “延光?光仔!走了啊!還玩呢!”


    少年抬起頭,關掉手機的屏幕:“來了!”


    “這老師講很好啊,你不會沒聽吧……”


    “聽了,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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