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園的鈴妃此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華瑩緊緊的盯上,還在得意上次的事情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為此而沾沾自喜,同時少不了抱怨著自己的肚子依舊沒有什麽動靜。


    “娘娘,這是大人特地跟你尋來的偏方,您喝了吧。”妙語手裏端著一碗熱乎乎的湯藥。


    鈴妃厭煩的捂住鼻子:“這大夏天的,看見這冒熱氣的東西心裏就煩,聞著還刺鼻,給本宮擱著吧。”


    “娘娘,這種藥就是得熱著喝,才管用呢。”穗兒在旁邊跟著哄勸著:“您還得想著自己生個皇子呢,忍忍吧,一仰頭就喝完了。”


    鈴妃隻好又一伸手,示意人端過來,小口小口的忍著胃裏的惡心喝著,還不忘關注宮裏的事情:“蘊嬪在宮裏頭還安生嗎?”


    “迴主兒,線人來報,她好像去浣衣局見了月貴人,哦不,是月官女子。”妙語一邊端著碗一邊說道,鈴妃在宮中時間長,多多少少也是有幾個眼線的,隻是華瑩宮裏沒有罷了,其實多次想安插進去,但沒有成功。不過盡管華瑩那邊警醒,可還不是被人算計了,妙語想。


    妙語越想越覺得她們娘娘厲害,心中愈發得意了起來:“娘娘,上迴大人遞信進來,說他扶了好幾個人上位,隻等日後您生下皇子,便扶著咱們的皇子成為太子了。”


    “你小聲些。”這種事情可不是小事,拉攏官員其中少不了多方賄賂,鈴妃瞪了她一眼,見這地方人少,也確實沒有別人,才鬆了口氣,將喝完的碗扔在一邊等著人收拾,雖然侍女捧著的托盤就在前麵:“這是自然,隻是囑咐父親小心一些,別讓皇上查出來了。”


    “您放心,您每次都這樣說,大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姚兒,快給娘娘拿甜的來,娘娘把藥喝完了。”


    姚兒便趕忙端來一小盤梔子糕來,鈴妃拿了一塊去了嘴裏的苦味:“姚兒,讓你辦的其他事情怎麽樣了。”


    “都按娘娘的吩咐做了,杜答應除了爭寵,跟個小傻子似的,輕易地很。”


    原來是經過姚兒的旁敲側擊,鈴妃怕新來的三個人爭寵懷上龍胎,想著都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格格,就那個潤貴人還強些,就讓姚兒想辦法送了些加了料的東西去,以免又有女人在她之前懷上孩子。


    “隻是宮裏還有一個潤貴人,娘娘想怎麽辦?”


    “就一個,迴宮裏再說吧,皇後那個老女人最近也沒什麽動靜了,忙著看著她那個病怏怏的三阿哥吧。”鈴妃豎著手,看著保養得宜而細膩柔軟的肌膚,和上麵精巧好看的甲套,心情大好:“那兩個都是小門小戶的出身,就算是察覺什麽,想必皇上也不會在意。”


    “娘娘說的是。”姚兒低眉順眼,哪裏有半點像是皇後的人,她自從入宮,就格外聰明,嬤嬤故意給她分配又髒又累的活,她就會利用嬤嬤的對手來反抗,這也是為什麽皇後千挑百選選中了她。


    斐常在收到了來自鈴妃的禮物,聽說是新人入宮都有的,自己是一副玉翡翠玲瓏耳環還有兩件衣裳,衣裳普通,但是那對耳環看起來倒是價值不菲,起碼在自己家的時候,斐常在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她也知道宮裏彎彎繞繞,生怕鈴妃害了自己,就讓人來查,鈴妃和身邊的丫頭個個都是狡猾的很,絕不會做出明麵上害人的東西,於是自然什麽都查不出來。


    可斐常在仍舊不放心,隻穿了件送的旗裝在身上,可又怕這做工精美的耳環自己不戴惹了鈴妃不高興,就趕緊塞了銀子,讓人連夜趕造出一副一樣的耳環來,過兩天帶上讓鈴妃看看,以免被指責不知感恩,她可見識過鈴妃的跋扈,若是沾染上總惹得一身腥。


    這時候,茹兒卻急急忙忙的跑進了鈴妃所在的內殿,鈴妃本來正心情大好,欣賞著自己修剪好的花枝,卻在聽到茹兒稟報的事之後,捏碎了一朵本開的正好的花,殘破的花瓣落了一桌子:“你說什麽,順貴人有了身子?”


    “是呢,奴婢也是剛剛聽說,順貴人身子不爽,皇後娘娘便派了太醫過去,這一瞧,竟是有了。”


    “本以為她肚子也不爭氣,沒想到還是有了。”鈴妃頓時有些悶悶不樂,她費盡心思,沒想到還是讓之前入宮的嬪妃有了孩子:“本宮已經算計了許多了,不是說順貴人身體不好不易有孕,估計也不能平安生下來,不管她了。”


    一旁的姚兒倒是吃驚,鈴妃竟然沒有要自己除掉順貴人的孩子,不過轉念一想,這應該也在皇後的計劃之內,於是點頭道:“娘娘說的沒錯,您出手太多難免惹人懷疑,還是收斂一些為好。”出手多了,更是容易讓她的身份暴露。


    “真是壞心情,去,給我再找些花兒來,我重新插一瓶。”鈴妃將精致的花瓶一推,差點掉在了地上,還是妙語上前一把將花瓶扶住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娘娘,這可是您最喜歡的琺琅彩折枝花紋合歡花瓶,還是皇上賞賜的,您要砸,也萬萬砸不得它呀。”妙語將琺琅彩折枝花紋合歡花瓶扶正,這上麵的花紋都是鈴妃最喜歡的合歡花,若真的不攔著她讓她砸碎了,迴過頭來還要被她責罵怎麽不攔著自己,這妙語可是有經驗。


    有人給自己台階下,鈴妃自然也就順杆子下來了:“還不是本宮心裏鬱悶,總也沒有一個孩子,要說本宮之前還未出閣的時候,怎麽也是一個天之驕女,從沒有為其他事情煩心,到了王府也還算順心,沒多久王爺就登基成了皇上,若說煩心的事情,也就隻有這一樣,可如今,越來越多的女人,讓我越來越煩躁。”


    鈴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宮裏總是榮華富貴不缺,但她就是覺得缺了什麽,可能是個孩子,也可能是那皇後的位子。


    皇室一般成親都比民間早,皇上正式成親時,也隻是過了十四周歲的生日,還沒有十五時就成了一國之主,當時鈴妃這個側福晉年齡更是小,於是在王府時當時的七王爺一直沒有碰過她,也多是在已經及笈的嫡福晉與江侍妾那裏,在王府時太子已經有些失勢,所以鈴妃前半生的日子一直都是順順利利的,不過是對於嫡福晉的位子有些不服氣,她家世顯赫,隻是當時先皇覺得她年紀還小,便選中了葉赫那拉氏為嫡福晉,而她比別人低一個頭。


    妙語從小跟著自家的鈴妃娘娘,幾乎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娘娘……有的事情需要緣分,強求不得,咱們也盡力了,況且富察家已經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女子了,所以娘娘就是富察家在宮內的依靠,富察家也是娘娘的依靠,就算是沒有孩子,您還是皇上的寵妃。”


    “寵妃寵妃,隻有寵,沒有愛。”鈴妃的這句話讓妙語沉默了,接著鈴妃又說:“本宮也不知道,皇上對我是否有那麽一點真情,或許,是有的?”


    “娘娘……”鈴妃對皇上是好的,她嫁給皇上的時候正好是情竇初開對男女之事剛剛開竅的年齡,皇上英俊不凡,又帶著與其他貴族公子不一樣的溫柔氣度,自然很容易就俘獲了少女的心,隻是他是皇帝,對誰都是好的。


    “本宮就覺得皇後與江妃那個蹄子絕對不是真心愛皇上的。”鈴妃說著,又想起了自己的兩個最大的對手:“皇後就是個虛偽至極的女人,江妃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不擇手段。”但說到底,她還不是為了爭那個位子害了不少人呢,誰又比誰高貴呢?


    順貴人目前也是極為無奈的,本想著等迴宮之後,再仔細著檢查一番,然後告訴皇帝與闔宮眾人自己有孕的消息,沒想到皇後派了太醫來,自己也沒有推脫的理由,便隻能提前把自己懷孕的消息放出去了,這樣一來,對自己和孩子都增添了危險。


    而清涼園的琪合殿,是玟常在的住處,玟常在也算是受寵,於是宮殿離皇上的距離也近,得到消息的速度不比鈴妃慢,此時她臉上總算是露出了笑容,對一旁的宮女道:“這麽些天總算有一個好事,我正發愁自己懷有身孕江妃與皇後不會放過我,可現在人們都關注著順貴人,正好我便可以多瞞一些日子。”


    “還是小主的命好,明明那兩位都已經給小主喝了避子湯,可小主還是有了孩子,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對孩子不好,畢竟那些是傷身的藥物……”


    “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這個孩子不該來的,但既然他來了,咱們就要好好的利用起來,給咱們帶來更多的利益,這才是首要的任務。”玟常在每每侍寢之後,江妃都會讓人送來湯藥,美名其曰說她現在不宜有孕,而皇後估計在很早之前也已經算計了自己,可這孩子,偏偏還是到了自己的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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