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大興王朝與那個世界的北宋王朝有一點不同,興太祖真是一刀一槍幹出來的,不是欺負孤兒寡母的那位宋太祖。


    除了這點不同外卻有一點相同,大盛王朝滅國後那些武將太作了,對主子也是說殺就殺、說反就反,給人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壓製武將成為共識。


    所以興太祖稱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收迴兵權,沒有“杯酒釋兵權”,而是直接將兵權收走,還讓文臣緊緊盯著武將。


    他就這麽幹了,但對武將們還是不錯的,沒有出現殺戮功臣的事,還給他們金銀財寶榮華富貴,準備帶著他們收複被律國占領的北方土地。


    但興太祖還沒準備好人就沒了,繼位的是弟弟興太宗。


    作為文臣老大的太宗皇帝挺怕武將們,最怕的就是這些武將擁戴自己的侄子與他對著幹,他的侄子們這時還小,萬一長大後這些武將擁戴他的侄子當皇帝呢。


    他是文臣的老大,而武將們卻擁戴自己的哥哥當老大。


    興太宗想得非常遠,唯一的手段就是打壓武將們,經過左勾拳右勾拳直拳擺拳組合拳後,心滿意足地帶著他們北征定軍城。


    這是一件極其奇怪的事,所以兵敗定軍城也就不奇怪了。


    但狼狽逃迴來的興太宗卻一點也沒感覺奇怪,將戰敗的責任全部推給武將們,讓文官對武將再來一套左勾拳右勾拳直拳擺拳組合拳。


    經過這番再教育,興太宗又覺得行了,再次北征再次大敗而迴。


    這不奇怪,被左勾拳右勾拳直拳擺拳組合拳打懵的武將們已經不敢自主打仗了,在戰場上一定要看著文官的臉色做事,文官皺下眉都要想想發生了什麽事?


    可興太宗還是沒看出問題來,而是認為氣候出了大問題,不該下雨時竟然下雨了。


    基於這個深刻認識,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興太宗籌謀第三次北征。


    但這次還是敗了,興太宗的屁股還中了一箭,於是被打出心理陰影的興太宗決定事不過三,北方的土地不要了。


    這位皇帝寧願不要土地也沒想過提高武將的地位問題,直到他兒子文宗繼位,可能覺得自己老爹對武將打壓得太狠了,於是給武將們鬆鬆綁,然後出現了第四次興律戰爭。


    這一次是三十餘萬律軍攻過來,突破秦關城直逼安定城。


    而這時的安定城守將就是曲昌候曾樂行,這位曾侯爺率三萬定遠軍死守城池,兩軍在安定城上打了個天昏地暗,律軍連續猛攻三天也沒能攻進去一兵一卒。


    雙方在安定城大戰,而在朝廷這邊,興文宗雖然膽小卻不糊塗,哆哆嗦嗦地下達了聖旨。


    他比他老爹有腦子,沒讓文官帶兵支援安定城,而是將出戰聖旨下到了楚國公府。


    而楚國公曹穆接到聖旨就率軍衝出了興京城,不等其他援軍趕來匯合,率兩萬天武軍快馬加鞭直奔安定城。


    這位楚國公來得及時,在曾樂行還有一口氣時率軍衝進城去,一場大戰下來,將準備打巷戰的曾侯爺救了下來,穩住了安定城。


    然後雙方再次打成了城牆爭奪戰,隨著興國援軍陸續進入安定城,手裏掌握二十餘萬兵馬的曹穆與禦駕親征的律帝打成了拉鋸戰。


    這幅景象讓律帝感覺挺沒麵子,派出使者前往興京要求興文宗禦駕親征,一帝一宗大戰三百迴合決一死戰。


    但興文宗卻絕對不給他這個麵子,拒絕禦駕親征。


    這時的他有點底氣了,可以告訴來使,繼續打或好好談判。


    興文宗也是發狠了,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充作軍餉,現在的劉太後當時的劉皇後把自己的鳳釵都捐獻出來了,安定城絕對不能丟。


    因興太宗三次北征失敗,律國長期占領長城以南地區,安定城就是大興王朝的最後一座屏障,一旦丟失,律軍鐵騎進入天佑平原,處於平原地帶的興京就危險了。


    基於這個認識,興文宗咬牙死守,而律帝揮刀猛攻,又增兵二十萬。


    但他遇到了大興王朝的名將曹穆,攻防兼備有來有往。


    雙方進行了兩個多月的攻防戰,律帝挺不住了,他的兵將還能打,可他的後勤卻幾近崩潰。


    而曹穆等的就是這個良機,他的後勤有保障,糧草輜重源源不斷,各路援兵絡繹不絕。


    同樣集中五十萬兵力的曹穆準備進行決戰,打敗律帝後一舉攻克定軍城,順勢收複長城以南地區。


    可他遇到了興文宗,這位膽小皇帝挺了兩個多月就挺不住了,見律帝派來使者要求和談,立刻長舒一口氣。


    在兩國皇帝的重視下,和談結果很快出來,興國每年向律國繳納十萬兩歲銀,律國撤兵。


    這個和談結果讓興文宗非常滿意,能夠拿錢擺平的事就不叫事。


    於是下令重獎首席和談代表範泰,並在幾年後將他提為右相。


    他也重獎了曹穆和曾樂行等將領,卻不知這些將領在軍帳裏淚流滿麵,他們失去了奪迴北方土地的一次良機。


    這就是大興王朝的軍事簡史,讓了解這段曆史的陳恪隻能緊緊閉嘴。


    他可以作妖但有個限度,興文宗是劉太後的夫君、李禎的老爹,他沒這個膽說出“孬種”兩個字。


    他隻能這麽想,“好吧、文宗皇帝是一位大興教育的文化皇帝,是大興王朝教育興盛的積極推動者,他為大興王朝的教育事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偉大貢獻。”


    這麽一想他就覺得文宗皇帝還有一點可取之處,於是誠心正意地接受林毅之的叮囑,一定要和武將們保持距離。


    他的態度非常好,一臉笑容地走出書房,看到迎麵走來的林韻寧還客氣地拱手一禮,然後繼續一臉笑容的往前走去,好像抓到皇家同花順的賭徒。


    他就是一名賭徒,發現前麵那些賭徒打出一手爛牌時心裏充滿希望,他有抓到皇家同花順的機會。


    帶著這份好心情他走了,而林韻寧看看他的背影,疑惑地問道:“這家夥為何高興?”


    她能問的隻有書劍,旁邊再無別人。


    而書劍疑惑地迴道:“不知道啊,我也疑惑。”


    林韻寧點點頭理解書劍的疑惑,轉眼看看那個方向,低聲說道:“他從爹的書房出來...”


    沒等她說完,書劍立刻接道:“老爺是不是答應婚事了,小娘子與他將在近期成婚?”


    這句話讓林韻寧嚇了一跳,仔細想想搖頭說道:“應該不是這事,爹娘已經定下的事,沒有特殊原因不會推翻。”


    “就算推翻事先也會告訴我,斷無瞞著我跟他說的道理,應該不是這事。”


    林韻寧否定書劍的猜測,繼續擴大思維,擔心地說道:“爹是不是讓他搬進林府來了?”


    這個猜測可能存在,書劍立刻說道:“有可能,上次他是裝模作樣,這次就撕下了偽裝,一定是給老爺玩計謀了,老爺一高興就讓他搬進林府居住。”


    “這樣他就能對小娘子施展計謀,還一定是笑裏藏刀之計,這就符合剛才的情景了,他對小娘子笑,就是在施展笑裏藏刀之計。”


    書劍挺能聯想,從陳恪剛才的笑容就能聯想到這一計。


    這一計挺可怕,大盛王朝的那位宰相趙林用這一計害了許多人。


    而林韻寧也知道這一計,還覺得挺可怕,立刻找到林孝詢問,準備從根上掐斷陳恪施展這一計的機會。


    林孝是林府的管家,深得林毅之的信任,如讓陳恪搬進來,林毅之會第一時間通知林孝做好準備。


    可林孝卻不知道這事,林毅之沒通知他。


    但他知道另一件事,陳恪今晚要和幾個朋友一起宴飲。


    對這事林毅之不太放心,這些曾在沙場上浴血奮戰的將士有個共性問題,喝了酒嘴就沒有把門的。


    可這裏是興京,不是軍營。


    大興王朝雖不以言獲罪,但被禦史彈劾一番也很難受,陳恪是他的準女婿。


    林毅之擔心,就讓林孝關注一下。


    而林韻寧聽說這事,立刻認定陳恪是因為與朋友喝酒而高興,不由想到,“他是一個酒鬼?”


    這是她要關注的事,陳恪如是酒鬼就有退婚的理由了。


    而聽到喝酒這個詞,卻讓書劍想起一件事,附在林韻寧耳邊低聲說道:“別忘了謝清的邀請。”


    京城有四大才女,名列第一的就是謝清謝大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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