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風台。


    伏皇後麵色清灰,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江原道在一旁麵色凝重的聽著梁惠帝詢問章夢台。


    “皇後的毒來勢兇猛,雖說江公公發現的早,但畢竟皇後的年紀大了,身子一直不好,所以……”章夢台欲言又止。


    梁惠帝眉宇間滿是凝重,迴頭看看伏皇後憔悴的容顏,又問道:“章太醫但說無妨。”


    他歎了口氣,“隻怕此番即便是挺過來,皇後的身子也會受到損傷,以後身體虛弱,連年病患,到了冬天就更難挨了。”


    此次已經傷到了伏皇後的肺腑,隻怕伏皇後身體會日漸衰微,每況愈下。原本隻是憂思太過,心氣鬱結,可這下卻傷了本源,以後年年歲歲怕是要受罪。


    “皇後端莊持重,冷靜自持,對上恭謹順意,對下寬嚴並濟,從未有過半點差錯。如今卻遭受無妄之災,被人毒害,可見這些人的心思有多歹毒。”梁惠帝咬咬牙,麵色晦暗不明。


    章夢台又繼續稟報,“臣已經在江公公的指點下,查過皇後的飲食並未發現什麽端倪。”


    “哦?”未查出什麽,卻中了毒,那這毒到底是怎麽下的?梁惠帝疑惑。


    “或許是臣無能,醫術不精,聽聞南齊世子身邊的許清君是位神醫,不如請他過來為皇後診脈?”


    梁惠帝瞟向索戟,“太子,你剛剛去了鶴鳴閣,南齊世子是個什麽意思?”


    還未等索戟說話,門外已經通稟蘇鳳瑾和許清君求見。索戟不禁皺緊眉頭,剛剛自己根本沒有進鶴鳴閣去,但許清君卻來的巧,隻能說明玉冰河對行宮之內的情況掌握的淋漓盡致。


    蘇鳳瑾拱手施禮,“微臣拜見陛下。”


    “草民許清君拜見陛下,聽聞皇後鳳體有恙,特來盡綿薄之力。”許清君垂著眼簾,語氣淡然,聽不出什麽情緒。


    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及時,梁惠帝自然不勝欣喜,“許神醫來的正好,如此朕可要多謝南齊世子了。”


    許清君勾起嘴角,“陛下不必客氣,此事也和南齊世子沒多大關係。草民本就有懸壺濟世的醫者仁心,又見太子殿下誠摯邀請,孝心感天,與蘇衛率又是好友,所以才來這一趟。否則即便是南齊世子應了,草民也未必會出手相助。”


    此話一出,豈不是說梁惠帝要想感謝,該感謝的人便是太子索戟了?


    梁惠帝眼神微涼,“太子有心了。”


    索戟垂眸作揖,“這是兒臣身為人子,僅能做的微薄之事。還勞煩許神醫替母後診治,查看一下是因何而中毒?”


    許清君並未上前診治伏皇後,反倒是環視殿內一圈,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希望他能查出個什麽。


    “江公公,還請問伏皇後毒發之前有過什麽異常?可做了與平日不同的事兒?”


    江原道恭謹迴答,“剛剛章太醫查驗過吃食,未曾發現……”


    “所以我並未問吃食,章太醫醫術不差,他若說沒發現那便似沒發現。可還有些旁的什麽?”許清君直接打斷。


    就算是不知章夢台醫術,謀害皇後這樣的大罪,也不可能簡單的在吃食上下毒。這吃食都是會驗毒的,失敗幾率大,且很容易查到源頭。若想讓人查不出疑點,必定會隱蔽,讓人意想不到。


    江原道仔細想想,依舊搖了搖頭,“皇後的日子向來平淡,若是陛下不來,大多連菜式都是一樣的,並無特別之處。”


    “這就奇了。”許清君輕笑,突然看到殿內朱紅寶瓶裏插著一束豔麗花卉,他上前仔細看看,發覺這花卉香味濃烈,離遠了聞不到,但進了卻有些沉醉。


    “許清君,這花可有什麽不妥?”蘇鳳瑾察覺他的異樣。


    許清君摘下一朵來放入茶盞裏,又拿了銀針來試探,並無異樣。許清君蹙眉看向江原道,“皇後娘娘吃食上沒問題,那酒水呢?”


    最簡單的,毒可以通過口入,可通過鼻吸入,可通過皮膚而入,但吃食沒問題的情況下,伏皇後身份貴重,身上不可能有傷口,那便是鼻子吸入。


    殿內並無熏香一類,隻有這豔麗的花朵……


    “皇後昨日聽聞蓮泉行宮後山的茶山上自產了些茶葉,名叫翠錦,飲的便是此茶。”江原道連忙倒了一杯茶在茶盞裏,放到桌上。


    許清君將花放入茶水之中,又用銀針試探,突然發現銀針竟然變黑。眾人大驚,梁惠帝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怒不可遏。


    “陛下,這毒怕就是因為翠錦茶與這花卉交雜而起,這花卉雖然不算稀有,但若不和翠錦相遇便是無毒,所以未曾被人發覺。”這還是許清君上次在找蘇鳳瑾和索戟的時候,走了半座山才發現的蹊蹺。


    蓮泉行宮因為地氣特殊,若是有毒的東西,周圍必定會有解藥的藥草,若是兩者相撞有毒,或者是能解毒,也未可知。所以許清君才會有如此猜測,沒想到卻猜中了。


    索戟冷哼一聲,“這計策高明的很,可見下毒者用心程度,怕是早就蓄謀已久,否則怎會連章太醫都察覺不出這兩者交雜會產生毒素?父皇,此事事關重大,怕不僅是關係到母後安危。”


    梁惠帝自然明白索戟的意思,下毒者怕是早就盯上了皇後與東宮,如今東宮剛剛出事兒,就對伏皇後下了手,用心歹毒,深不可測。


    “許神醫,用什麽辦法才能解毒呢?”梁惠帝隱忍不發,先問了許清君解決之法,到底還是要保住伏皇後的命更重要。


    這不僅是夫妻之情,也是朝政宗法的大事。


    “陛下,草民之力也隻是能維持皇後的情況,天下之大,藥毒繁多,草民也不是都有辦法的。為今之計還是要徹查下毒之人,下毒者手中必定會有解藥,還請陛下見諒。”許清君神色淡然,看不出有什麽隱瞞。


    可蘇鳳瑾心裏卻清楚,許清君的能力定然是有辦法醫治伏皇後,隻是如此一說,梁惠帝必定會全力追查此事,到時候順藤摸瓜,也能牽扯出永安王和蘇鸞玥來,這才是對東宮的助益。


    梁惠帝咬咬牙,“朕怎會怪罪許神醫?還請許神醫盡力醫治,朕一定會徹查此事,找出下毒之人。”


    “多謝陛下。”


    “太子,皇後病重,你暫且就留在拂風台侍疾吧,否則在芳菲殿,你也心中難安。”梁惠帝叮囑。


    “兒臣謝過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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