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瑾一眾人快馬加鞭未曾停歇,眼看著就要日落,她勒馬收韁停下來。身後的人也都跟著停了,一支百人輕騎浩浩蕩蕩的在塵煙之中停下。


    “衛率,可是有什麽情況?”常延平疑惑問道。


    蘇鳳瑾這幾日總是覺得心神不安,可偏偏一路暢通無阻,也很順遂。她看著遠處山下有個鎮子,這個時辰怕天黑之前趕不到了,若是趕不到的話,必然經過那片樹林……


    見狀,觀久音上前一步,“公子可是覺得那林子不妥?”


    “我也不知道,但總覺得有些不太安心,或許是我想多了。”


    “也未必,眾人皆知我們是去押送尚都團迴京,迴到京城後尚都團審出什麽話來,難道就沒人擔心嗎?這一路上未免太安靜了。”


    “你也這麽覺得?”


    “是,安靜的讓人有點覺得奇怪。不過或許是我們現在才來,又是一隊輕騎,對方沒必要下手。倒不如等我們押送尚都團迴程的時候,我們動手有所顧忌,更適合追擊。”


    此時,後頭的常延平聽到二人對話,“衛率,觀兄弟,若是有所擔心,不如咱們明日再啟程,今夜不入林子,不進鎮子,就在山腳下對付一夜。”


    方寸也讚同道:“對,明日天亮,也保險些。咱們連日奔波,時間還來得及,也不差一時片刻。”


    聞言,蘇鳳瑾和觀久音對視一眼,“也好。”


    彼時,一道身影快馬加鞭的從田間小路朝著離洲奔馳。馬背上的人嘴唇已經幹裂,幾日來水米未盡,就是在趕時間早日到達離洲,也許,就是這一夜時間,便能改變朝中局勢……


    京城。


    牢房還算幹淨,崔朗儒端坐在矮榻上閉目養神,有人進來打開了牢房的鎖鏈。崔朗儒睜開眼睛,見一戴著鬥篷的高挑身影站在外頭。


    那侍衛恭謹有禮的退後,那人邁進來露出纖塵不染的白靴,背過手的瞬間,崔朗儒看到了那成色極佳的玉扳指。


    見此,崔朗儒連忙跪拜,“臣無能,竟然讓殿下涉足此處。”


    “非你無能,是本宮無能而已。”索戟冷笑,摘了鬥篷,“若非如此,怎麽東宮麾下連翻遭難,想必是有人不喜本宮,才讓你們受了牽連。”


    “臣思來想去,不知為何會如此。殿下可有查到什麽消息?”


    “太子太傅被捉拿,想必明日千盛殿便會傳召本宮,不去查也知道原因了。不過在此之前,你還需仔細想想,你和安明台之間到底有什麽嫌隙。”


    “吏部尚書安明台?”崔朗儒蹙眉思忖片刻,卻歎氣搖頭,“臣與安明台雖是舊識,但並無交情。難道此事和他有關?”


    “禁軍抓你是在郎世華去過千盛殿之後,而郎世華最近與安明台接觸頻繁,故而本宮一問。若是沒有,也可能是另有原由。”


    聽著索戟這番話,崔朗儒垂下眼簾,心中疑惑難解。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蘇鳳瑾遠離京城,太子剛剛從宗人府放出來,隨即自己便入了牢房……


    “殿下!”崔朗儒訝然抬頭,提醒道:“迴東宮,暫時不要管臣的事。臣心中總覺得這事兒不太對,衛率不在京城,臣又莫名其妙身陷囹圄,殿下左右難支,總覺得外頭會有什麽事發生。殿下此時若是為臣奔波,隻怕才種了對方的計策。”


    索戟不禁蹙眉,“東宮如今隻有你和蘇鳳翊最親近,還有什麽事情發生,可以讓他們加以利用?”


    此刻天空中雷聲大作,似乎要下雨了。


    索戟剛剛走出牢房,便見天際通紅。他心中驟然翻江倒海,翻身上馬,直奔著東宮而去。


    見人迴來,喜公公連忙迎上去攔住。


    “怎麽迴事?”索戟沉聲問道。


    “殿下,東宮失火,如今水門正在搶救,隻是今夜大風,隻怕情況不妙啊。”


    索戟掃視過去,果然大火燒紅了半邊天,不說整個東宮都被燒了,可至少也有一般都在火海中被吞噬。此時,隻聽轟的一聲,一座殿宇倒塌,前麵有人驚唿。


    索戟怒斥一聲,“廢物!本宮剛出去多久,東宮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失火。火勢若是控製不住,你就等著拿你的血來滅火吧!”


    宮中失火不是小事,前後殿宇相連不說,東宮乃是儲副所在,不利國本。此時索戟想起崔朗儒的話,難道對方支走了蘇鳳翊,關押了崔朗儒,就是為了來一場大火?索戟身邊無人,隻怕會有更兇嫌的等著。


    火勢到了後半夜才控製住,索戟一直在馬背上盯著,直到此時東方既白。索戟的心才鬆了口氣,除了東宮外,倒是沒有牽連旁處。


    “殿下,如今正殿都被燒了,這可怎麽辦?殿下您何處安身啊!”喜公公一臉擔憂。


    “安身?安身首先前提是要立命!”


    千盛殿。


    “陛下,東宮失火不是小事,幸好上天庇佑,太子殿下無事,否則我大梁豈不痛哉?還請陛下徹查失火一事。”


    段宰輔說完,便聽郎世華又道:“東宮失火的原因想必已經不用查了,有人曾看見打雷之時,有閃電劈在東宮大殿屋頂,乃是天火所致。陛下,東宮乃是儲副所居之地,這是上天賜不吉之兆啊。”


    不吉之兆?眾人心中感歎,這郎世華攀上了永安王,可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東宮出現不吉之兆,豈不是說索戟乃大梁不詳之儲副?


    段宰輔眉頭緊鎖,“郎侍中也是文官清流,怎會信這等虛妄之說?陛下,老臣覺得還是要嚴查。”


    “段宰輔,本官也是聽宮人說的,既然有人看見,那必定不假,怎能說本官所言虛妄?”郎世華不語的反駁。


    而戶部尚書嶽逢山則是冷笑道:“宰輔大人一心為公,但下官倒是覺得此事蹊蹺,太子太傅剛剛被捉拿,太子衛率又不在京城。太子身側文武都不在,東宮就失火,莫不是有心之人想要謀害太子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無聲。


    “陛下,各宮殿宇皆有吻獸,怎可能引雷電?難不成還是工部偷工減料,今年翻修東宮的時候,忘了加不成?”


    “嶽尚書這是冤枉本官了,本官就算對旁的地方不上心,可這東宮本官豈敢含糊?”工部尚書連蔡趕緊推脫。


    站在一旁的渠滿,湊近梁惠帝,低聲道:“陛下,既然大人們有提起征兆之言,不如請欽天監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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