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薈也很心煩,根本就不想見這對母女,元祁宥瞥了她一眼,“放他們進來,沒有外人在場,看看她們還能露出什麽破綻。”


    這話把兩個人都說愣住了,夏小薈想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原來元祁宥是故意放她們進來,就是想看看她們在無人在場的時候會對她說什麽做什麽,畢竟她們心虛,如果能捉住她們說話的破綻,那就找到證據了。


    可偏偏葉青在場,所以……


    夏小薈迴身望著葉青,葉青也聽懂了,立刻臉黑,所以還是她這個外人把場子給攪和了,是吧?


    元祁宥沒吭聲,看都沒看她一眼。葉青賊兮兮的用眼角餘光瞟著元祁宥,敢怒不敢言。


    病房裏的氣氛又一次尷尬,夏小薈咳嗽了一聲,正要說什麽打圓場,卻不想房門又被敲響,楊子瑜走了進來。


    他手裏還捧著一大捧的玫瑰花,那鮮紅的顏色仿佛把整個病房都照亮了。


    “小銀,我聽說你出車禍……”


    楊子瑜一進來,看到元祁宥也在場,便頓了一頓,然後果斷轉移視線,關切擔心的望著夏小薈。


    他疾步走過來,將玫瑰放在旁邊的台子上,“這是送給你的,你沒事兒吧?”


    “有事沒事,沒眼睛看嗎?”元祁宥冰冰冷冷的聲線,比平常更硬了兩個度。


    一下就把楊子瑜噎了一把,他有些不爽的望過來,兩人對視,空氣仿佛都劈裏啪啦。


    “我在跟小銀說話,你插什麽嘴?”楊子瑜怒火中燒,根本就不顧及對方的身份。


    “我在跟白癡說話,你插什麽嘴?”元祁宥勾唇冷笑,眼裏遊蕩危險的光束。


    葉青微微張開嘴,目睹了這場對決,隻覺眼前就是一副修羅的硝煙站場。


    夏小薈眼角餘光瞟到那鮮紅的顏色,再瞄一眼元祁宥純黑的臉色,嘴角抽了抽。


    她尷尬的咳嗽:“那個,子瑜啊,謝謝你啊,謝謝你來看我,其實我沒什麽事兒,就是有些腦震蕩,休養個把星期就好。”


    楊子瑜趕忙轉過來,眼神都柔和了,雙手握著夏小薈的手,擔憂道,“我真是擔心死你了,腦震蕩也被你說成小事一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總想著工作,知道了嗎?”


    瞬間感覺落在身上的視線能把他切成片,夏小薈趕緊把自己的手往迴抽,可抽了兩下,居然沒抽成功。就嘻嘻的笑,“好,我會好好休息的,謝謝啊!”


    然後猛地用力,她總算把手抽出來了。


    手上空了,楊子瑜發現夏小薈對自己好像比以前更加疏遠,他直覺是因為對麵那個男人。


    心裏扭曲了一瞬,很不舒服,以前夏小薈可沒有這樣對待過他。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深深的望著夏小薈:“小銀,你這工作太忙了,上下班開車也不安全,要不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吧?”


    開始進行體貼攻擊了嗎?


    果然聽到一聲冷哼,元祁宥嗤一聲笑道,“有人給她開車,用不著你。”


    楊子瑜“嘶”了一聲,有些不痛快的皺緊眉頭,迴頭看向元祁宥,沉聲說道,“我願意給她開車,關你什麽事?”


    “你願意給人家開車,還得看人家願不願意讓你開!”


    元祁宥毫無起伏視線淡淡的轉過來,盯著夏小薈,楊子瑜也轉過來盯著夏小薈,兩個人似乎就等著她表態。


    心裏發出慘叫,夏小薈趕緊向葉青打眼色,一邊道,“那……那就不用了吧,我工作有時很忙,有時很閑的,而且你不是也有工作嘛,就不好麻煩你了,你放心吧,有人給我開車,我不是也有經紀人和助理嗎。”


    楊子瑜頓時受到打擊,整個人都黯然了,兩眼中的光都減了不少,他泫然若泣的盯著夏小薈,有些失望,“小銀,你真的不願意嗎?”


    耳邊又嘖了一聲,顯然的元祁宥已經不耐煩了,夏小薈對著葉青眼皮都要抽筋了,嘴裏慌忙的道,“額,子瑜,你別鬧了,你不是剛迴國才找的工作嗎?實習期你就多用心一點,不用擔心我啦,我會找人安排專門當司機的。”


    轉頭就對葉青說,“阿青,你不是說了要迴去辦點事兒嗎?你看這裏有一個免費勞動力,不如讓子瑜去幫你?”


    葉青果斷一點頭說,“好,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不如這就走吧。”


    她霍然站起來,伸手就挽住楊子瑜的手臂,強製把人拖起來說,“湊巧你也來了,趕緊給我出去,給我搭把手唄!”


    楊子瑜猛然的轉頭,盯著夏小薈說,“可是我才來……”


    夏小薈揮手果斷的說,“你看過了,我已經沒事兒了,事情就拜托你了,阿青一個人做我不放心,你來我就放心了,趕緊跟她去吧!”


    聽她這麽說,葉青又奮力將他往外推,楊子瑜隻來得及迴頭望了夏小薈幾眼,就被門給隔斷了視線。


    當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夏小薈盯著麵前的慘白床單,元祁宥坐在旁邊雙手抱臂,直勾勾的盯著夏小薈的側臉。


    兩人誰都沒說話,氣氛壓抑的要死。


    夏小薈在心裏吐槽,她這一醒來就不消停,一個接一個的來,關鍵是她看出元祁宥不高興了,這就有點棘手。


    元祁宥隻是不說話,那視線直勾勾的盯在她臉上,她感覺臉皮都要被燒穿,咳嗽了一聲,決定迎難而上,一揚頭就笑嘻嘻,“哎呀,你怎麽不高興啊?不就是朋友來看望我嗎?”


    “朋友?”元祁宥略微歪了歪頭,麵無表情,“還是男朋友?”


    她趕緊拔高聲音解釋,“那怎麽可能?他是我大學期間的鐵兄弟,剛從美國迴來,不是男女朋友啦!你別誤會了,他在我心裏那位置隻能是朋友。”


    夏小薈加重朋友這兩個字的讀音,然後偷偷的伸出手,扯住元祁宥胳膊,搖了搖,露出討好的笑,“可是你在我心裏,那就是親親老公啦,當然不能比啦,所以別生氣啦。”


    一聽自己在夏小薈心裏還是老公的位置,元祁宥心理驟然一緊,臉色也不自覺的緩和下來。


    還好,正宮位置沒有動搖,小妖精還知道抱大腿,沒有被人拐跑。


    元祁宥淡淡的瞅著夏小薈略顯蒼白的秀麗臉蛋,完全敗給她從下往上看過來的可憐兮兮眼神,那火氣早從心裏蒸發掉。


    這廂,楊子瑜被半強迫的推出醫院,葉青帶著他走到半路,假裝東西已經被人搬完了,就道了個歉,放楊子瑜迴去了。


    楊子瑜一個人迴去的路上,心情很暴躁,他陰鬱的望著葉青離開的方向,重重地一腳踢到旁邊的垃圾桶,整個垃圾桶被他踢得變形,發出叮鈴哐啷的巨響,路邊行人被他嚇了一跳,紛紛投來奇怪的注目。


    楊子瑜罵了一句,雙手插兜,返身迴去。


    憑什麽,憑什麽他跟夏小薈才是最早認識的!等到後來,先來一個趙霖紳,後又出現了個元祁宥。


    每一個都要擋住他的路,趙霖紳是在他不在國內的期間趁虛而入,楊子瑜還能接受,可如果沒有元祁宥,他就可以跟夏小薈迴到最當初。


    畢竟他剛迴國的時候,小銀對他的態度也沒有變,可為什麽一到元祁宥麵前,小銀就變了,變得對他疏遠,剛剛還把他趕了出來。


    “嗬,憑什麽……”他低頭,不甘心的心情占據了所有,腦海裏,依然是夏小薈當年在大學期間與自己勾肩搭背,好的不行的情景。


    他記得夏小薈對自己的好,卻不知道夏小薈也有自己的家庭、生活,以及圈子,有些讀書時代友誼會隨著各種因素,悄然發生變化。


    病房裏,夏小薈乖乖的看著元祁宥臉色變化和緩,趕緊順勢下坡,捂著自己的肚皮,嬌憨的道,“老公,我餓了,你有沒有帶什麽好吃的給我?”


    一聽這稱唿,元祁宥盡量矜持地抿直嘴,點了點頭,起身先去給她洗碗,準備給她盛粥喝。


    夏小薈趁著這個空擋摸出來手機,結果發現自己手機被關機了,趕緊打開,立刻就聽到叮叮當當無數震動和響聲,數幾百條未接來電和信息幾乎把她砸暈了。


    元祁宥剛好洗完東西出來,就聽到這麽些聲音,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過來坐下,打開保溫瓶。


    夏小薈見他沒吭聲,膽子肥了,趕緊打開那些信息,第一個信息是安景霆發過來的,問她發生的事情,後麵就是問她現在狀況如何。


    輕輕笑了一聲,夏小薈心裏暖暖的,稍稍搖了搖頭,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她轉頭看去,下意識就把手機翻過來,放到旁邊。


    見她這動作,元祁宥蹙眉,“誰給你發信息?男的女的?”


    一聽這平靜無波似的質問,夏小薈額角滴下一滴冷汗,眨了眨眼睛道,“就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你給我帶的什麽?好香啊。”


    “不要轉移話題,後麵一個問題的答案呢?”


    元祁宥直勾勾的望著她,夏小薈卻直勾勾的望著保溫瓶,裝作沒看到他質問的眼神,她不太想介紹安景霆,畢竟安景霆是她背後的協助力,也是她最後的底牌。


    可元祁宥太堅持了,夏小薈隻能無奈的道,“男的,好了吧,隻是一個普通的男的而已。元祁宥,我餓了,你快給我盛粥啊,我餓的不行了。”


    一直捂著肚子癱倒在床上,她裝作餓的渾身無力。


    見夏小薈這一副無賴樣,元祁宥心裏總感覺有一塊石頭壓著,頭一次覺得沉悶不爽利,但卻也沒再繼續追問,慢條斯理的盛了一碗粥,往夏小薈麵前遞過去,“喝吧。”


    夏小薈假裝無力,微微張開嘴,“我餓得沒力了,我手也疼,不能自己喝,要不,你喂我?”


    元祁宥視線落在夏小薈綁著繃帶的手,又看了看夏小薈蒼白的臉色,一本正經的糾結,他不習慣喂人吃東西,因為覺得這動作過於親密,也很古怪。


    夏小薈見他僵著不動,又開始耍賴,“哎呀,你就喂喂我嘛,喂我吃點東西又不會有什麽?我真的好餓,我手也疼,你喂我吃嘛……”


    她一撒嬌,元祁宥即便不習慣,最後還是無奈的妥協了,點了點頭,僵硬的拿過碗和湯匙,一勺一勺喂給夏小薈。


    夏小薈笑眯了眼睛,乖乖的靠在床頭,接受元祁宥的投喂。


    她發現眼前人不管做什麽都很認真專注,比如說喂她吃東西,那眼神就隻盯著手裏的勺子,連看都不看她,但仔細分辨的話又會發現,元祁宥耳朵尖發紅。


    頓時她心裏憋著笑,不就是喂人吃東西,犯得著這麽害羞?


    剛吃半碗,電話又響了,夏小薈隨手摸來看,發現打來的居然是趙霖紳,她直接拒接。


    過一會兒又收到了趙霖紳發來的微信,而且還是語音。


    隻是語音而已,聽了也可以不用迴複,夏小薈稍微猶豫便點了開,對方破口大罵的聲音立刻傳來。


    “我x你的夏小薈!我公司裏那些事兒是不是你幹的?我他媽被你整破產了,你個臭婊子,我他媽不就是喜歡你嗎?不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嗎?你犯得著這麽狠,斷我後路!”


    “你就是要報複我是不是?行,夏小薈你給我等著,你敢弄垮我的公司,你就等著吧,你看我不弄死你!”


    什麽鬼?夏小薈被這兇狠的謾罵,給罵的都愣住了。


    她什麽時候耍過什麽手段讓趙霖紳破產了?他居然罵的這麽難聽。


    她怒火還沒熊熊滾起來時,元祁宥已經冰封千裏,直接搶過電話,按過語音。


    “你公司破產是我做的,有本事來找我算賬,我等著。”


    冷酷的聲音暗藏殺機,酷霸狂炫拽,每一個字都占了。


    夏小薈愣愣的看著元祁宥發送語音,然後捏著手機等了一會兒。


    過了好一陣,對麵也沒再迴複,想也知道,趙霖紳那個龜孫子肯定被嚇住了,不敢迴。


    元祁宥要對付他,他一個小鱉孫還能怎麽辦?


    夏小薈頓時樂了,但她又不想表現的太明顯,隻是一想到趙霖紳被弄得破產了,還是出自元祁宥之手,前前後後也才幾天的功夫,她就有些發怵。


    她愣愣的盯著元祁宥輕聲問:“所以他公司破產,真的是你弄的?”


    元祁宥淡淡的掀了掀眼皮,如墨黑眸閃現兇光,瞪著她問,“怎麽,你還舍不得?你怕他破產?”


    一看就是又吃醋了,夏小薈趕緊表明自身,手一揮,“那哪能啊?他破產跟我有什麽關係!是他自己作孽,我有什麽好舍不得的。”


    元祁宥懷疑的眯著眼睛,觀察夏小薈的表情,夏小薈卻心情很好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讓元祁宥多給自己盛一碗,她連喝了兩碗粥,還不消停。


    元祁宥就皺眉,把保溫瓶給關了,碗也給洗了,不讓她吃了。


    “我餓,你怎麽不給我投喂了?”夏小薈憋著嘴巴,眼巴巴的瞅著保溫瓶說,“這麽好吃的粥,你讓我多吃一點嘛?”


    元祁宥果斷拒絕,他擔心夏小薈剛剛醒來,一下吃太多對身體不好,不給她多吃。


    此時他才真正相信,夏小薈確實不在乎趙霖紳會不會破產,心裏稍鬆。


    洗完了碗,歸置了後,元祁宥坐在一旁椅子上,從公文包裏拿出電腦平板、文件,開始刷刷刷的工作。


    夏小薈萌萌的看了他一會兒,扯了扯嘴唇,“你不去公司工作嗎?”


    元祁宥頭也不抬,手上動作不停,淡淡的道,“我就在這裏。”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暖了夏小薈粲然一笑,好吧,元祁宥要陪著她一塊兒,嗯,她求之不得。


    就翻過身,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元祁宥工作,認真的男人最帥,尤其元祁宥帥的不可方物。


    外麵的陽光透過米色窗簾照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都顯得發光一般,英俊立體,穩重嚴肅。


    看著看著,夏小薈覺得有些無聊了,就不斷刷微信,發現劇組裏有很多成員發來問候的信息,她便一個一個迴過去,好跟他們聯絡感情。


    兩個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人坐在沙發,相處的倒是很和諧。


    堅持了個把小時,她就睡著了。元祁宥不經意間抬眸,動動脖子,卻發現床上的人發出細微的鼻息,長長的睫毛在眼瞼底下留下兩朵小扇子。


    因為受傷,原本紅潤的嘴唇幾乎沒有血色,淡淡的仿佛最誘人的花瓣,誘惑人去一親芳澤。


    元祁宥驀地發現自己好像看呆了,趕緊起身去洗了一把臉,然後出來站在床邊低頭凝視了一會兒,輕輕的從夏小薈手中將手機拿開,放到旁邊的床頭,又看了一會兒,再漸漸的往下彎腰,他撩起了夏小薈被風吹過來的秀發。


    不知是不是外麵的陽光太暖,還是夏小薈人睡的太安詳,他隻覺得心裏暖融融的,好像一下充盈了很多東西,不可名狀。


    駱家大宅。


    “糟了!完蛋了!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了?”駱琳琳嚇得臉色蒼白,坐立不安,一個勁兒的搖晃楊燕燕。


    楊燕燕臉色也很難看,但隻能強行鎮定的安慰駱琳琳,“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做的毫無痕跡,沒有人能夠查出來就是我們做的!隻要我們打死不承認,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事!”


    駱琳琳一想也對,趕緊點了點頭道,“對,沒錯,隻要我們死不認賬!他們也拿不出證據來,一定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


    話畢,腦海裏不自覺會想起元祁宥在醫院裏幾乎看透自己的眼神,駱琳琳立刻渾身顫抖的道:“不對,還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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