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婭轉頭向進到這個幻境以後就沒什麽存在感的時諸趣問道“太虛七劍...班長的徒弟總共有七個人,對嗎?”時諸趣迴答道“不對,算上我的話。有名有姓的總共有九個。”


    西琳連忙說道“可是哥哥,剛才現身的隻有個人。”琪亞娜猜測道“還有一個說不定就在這拂雲觀裏。”布洛妮婭點點頭說道“布洛妮婭也是這麽覺得的,小心行事吧。”隨後眾人一起伸手推開了拂雲觀的大門。


    刹時間一道耀眼的白光亮起將眾人帶迴了太虛山,時諸趣運用起羽渡塵的力量在眾人的身前構造出一段幻像。在幻像之後時諸趣提醒道“小心,這裏還是幻境。”可琪亞娜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說道“發生了什麽?拂雲觀的後麵是太虛山?”布洛妮婭搖頭說道“布洛妮婭的眼前亮,然後我們就迴到這裏了。”


    琪亞娜看著手中的羽毛說道“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這根羽毛到底是怎麽迴事...”布洛妮婭思考了一會後說道“這隻能去問把它留給我們的人了。”說罷便和琪亞娜向著林朝雨一直待的地方前進,隻留時諸趣一個人傻站在原地。


    識之律者真不愧是小孩子腦子就是好使,隻要時諸趣一動用羽渡塵就會被琪亞娜和布洛妮婭無視甚至遺忘。可是如果不使用的話就會被困在幻境之中這讓時諸趣陷入了兩難之中,他隻能默默地跟在二人的身後。


    突然布洛妮婭撿起了一根羽毛,琪亞娜歪頭詢問道“怎麽了?這根羽毛也有封印嗎?讓...不對,之前的封印是誰在解決。林朝雨嗎?”布洛妮婭搖搖頭說道“沒有封印,但琪亞娜打起精神來,這根羽毛跟我們之前接觸過的羽毛都不一樣。我們...該怎麽做?”


    琪亞娜提議道“我們先試試吧。”布洛妮婭迴答道“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線索了,先試試看吧。”隨著幻境的展開琪亞娜和布洛妮婭被拉入了幻境之中,可時諸趣卻被故意留在了原地。無奈時諸趣隻能先迴到現實,然後再與這位掌管意識的律者交手。


    “朝雨,為師要去往南海一行去收拾行李你也一同前去。”才剛進入幻境便聽到符華說道,麵對突然的邀請林朝雨先是一愣然後拱手說道“啊...好的,師父。南海,是又出現妖獸了嗎?”可惜在林朝雨發愣的這段時間裏,行動力拉滿的符華早就離開了根本沒聽到林朝雨說了什麽。


    太虛山下走在前麵的符華提問道“朝雨,你怎麽魂不守舍的發生什麽了?”林朝雨一拱手說道“師父南海這一趟路途遙遠,我們離開這麽久不知道師妹們...”沒有等林朝雨把話說完符華便說道“有蘇湄在,你不必如此擔心。”林朝雨搖了搖頭說道“蘇湄她隻是入門的時間早了些,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孩子啊。”


    林朝雨認真的說道“彥卿還小,素衣的病也還沒好透,再加上四妹她...”符華停住了腳步向林朝雨問道“朝雨,你不想去麽?”林朝雨剛想迴答馬上便改口說道“我...是該去的。到了南海,我想去祭拜父母。”符華嗯了一聲後便沒有了下文,林朝雨硬著頭皮問道“師父,離南海那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赤鳶平靜的說道“什麽也沒有。和你一樣,我也要祭奠幾位朋友。”之後一路無言,到了鎮子上後林朝雨便向鋪子裏去。待她從鋪子裏出來後,背上的包裹明顯大了許多。符華詢問道“你買了什麽?”


    林朝雨掰著指頭說道“祭拜先人的供品;給彥卿買的木頭小人;幾本給素衣買的書,將來可以教她認字;給婉如的妝粉;給阿湄買的特產。最後還有,給您買的。”林朝雨遞上一個布包,布包很輕模樣卻很古怪。赤鳶用手掂了掂,嗯了一聲後作為迴應。


    林朝雨指著鎮子說道“我還記得這座鎮子。很多年以前,您剛領我迴到太虛山的時候,我們曾經在這裏住過。”赤鳶認真迴憶了一番後說道“是嗎?我忘了。”隨後符華與林朝雨跑遍了整個小鎮,但也隻有一艘破漁船願意出海。


    在破舊的漁船上林朝雨滿含歉意的說道“對不住了,師父。隻有這艘漁船願意出海...委屈您在這裏對付一晚了。”符華原地坐了下來說道“不妨事。”林朝雨拱手說道“為什麽要謝我?”林朝雨認真的說道“因為您願意先帶我們迴古塚祭拜父母。”符華閉上眼說道“朝雨不必介懷,我要去的也是那裏。”


    某處已經不被外人知曉的地方,林朝雨找到了當年掩埋九幽族人的地方。她從帶得包裹裏取出買好的小小香爐與供品,在墳前恭恭敬敬地拜了再拜。符華護在林朝雨的身旁,默默地看著她的動作。


    祭拜結束林朝雨站起身,拭去臉上的兩行淚水對著符華露出羞怯的笑容。林朝雨拱身說道“對不起師父,耽擱得久了。”赤鳶閉上眼站起身說道“不,沒事。”林朝雨詢問道“師父的朋友都葬在哪裏?我去把供品擺好。”符華搖搖頭獨自一人沿著岩壁緩行最後停在了一個天坑之前,她望著下方的無底的黑暗。


    符華解釋道“魂飛九天,魄落九淵...她寫的神話裏是這麽說的。但我知道人在死後根本沒有什麽魂魄,她們去了...就再也不會的來。”林朝雨小心的詢問道“你的朋友...也是九幽的族民嗎?”符華毫不忌諱的說道“九幽希望蚩尤複生,而我的友人卻一心想著消平邪獸。她們不是族民,而是對頭。”


    符華抬起頭望向蚩尤被封印的方向說道“蚩尤是天地真氣匯聚而生的妖獸,它誕生之時南海因之盡毀。她們都不善戰鬥但卻來不及等我迴來,就在這裏與蚩尤鏖戰最終死於此地。而二十多年前,九幽又有人想用邪術複活蚩尤...因此我來到這裏阻止。”


    林朝雨的眼中充滿了不敢相信渾身顫抖,符華轉過身說道“朝雨,你的父母、族人皆是因我而死。你,恨我麽?”林朝雨搖頭說道“私利熏心,她們都已經走火入魔了。對他們而言,作為人死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符華沒再說話,站在天坑邊符華從隨身的包袱中取出一個布包將它解開。布包之中是一座小泥塑,從林朝雨的角度來看不清塑的是誰但其他的細節卻活靈活現。符華望著泥塑,過了好一會兒後她鬆開了手。塑像靜靜地落入黑暗的淵底,沒有再發出半點聲響。符華轉過身說道“這樣就好...走吧。”


    坐在返航的船上,兩人沉默不語。下了船後,林朝雨就這麽靜靜的跟著符華。最終林朝雨忍不住開口說道“師父,走火入魔的人...真的就沒有救了嗎?”符華並沒有給予林朝雨迴答,她繼續說道“她們大多不是什麽壞人...而且也不是自己想要入魔的...為什麽上天要對她們那麽殘忍呢?”符華還是沒有迴答她。


    林朝雨繼續說道“四妹...不,婉如她什麽都沒有做錯啊。如果她變成妖魔...我...我們真的...”符華終於迴應道“朝雨,這件事你我是無能為力的。”林朝雨低下了頭,銀牙緊咬。她這一生都不知道什麽叫作反抗,不得不花上許多力氣才能將這大逆不道的問題說出口。“師父,可以放過四妹嗎?”


    此刻的符華已經完全不記得,不知多少年前她也由相同的問題詢問過凱文。現在符華用當時凱文的意思迴答了林朝雨“她已經走火入魔了,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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