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沒那麽脆弱。”程瀟瀟笑了笑,繼續說道:“再來說說這個秘密,現如今吳國兩大勢力恐怕對你們兄妹倆趨之若鶩,我說的韓東和方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到時候真遇上什麽高手,你們怎麽辦?”


    李清讓陷入了沉思,程瀟瀟把臉湊到李清讓跟前:“別想了。”


    “那你想怎麽樣?”


    “和我合作啊,聽我的。”程瀟瀟道。


    “可是你也打不過他們啊。”李清讓也不知道程瀟瀟究竟哪來的自信。


    “我是打不過,可是我有辦法,你不信?”


    李清讓直搖頭。


    程瀟瀟嘿嘿地一笑,道:“那我告訴你怎麽辦。”


    李清讓咽了咽口水,道:“你說。”


    “我們是要去中草堂,可不像你那樣去。”程瀟瀟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道:“現在祝容是我一員大將,你雖然笨一點兒也能用,為什麽不想辦法先解決這個花魁呢?”


    程瀟瀟早就想解決這個花魁了,說不是因為楚雲深她自己都不信,但誰叫你往槍口上撞呢?嘿嘿。


    “可你剛才才說我們不是她的對手!”


    “正麵交鋒,是。”程瀟瀟道:“可是我有主意呀。”


    說著,程瀟瀟的眼珠子在李清讓身上身下細細打量,看得他渾身發毛,“你,你要幹什麽?”李清讓打了個冷戰,忍不住道。


    ......


    中草堂是吳國都城稍大的一家草藥鋪子,平日裏生意興隆不表,這天卻來了幾個古怪的客人。


    老遠人群分開一條縫隙,幾個身著打扮不似常人的年輕女子,衣衫不整,一個個倉皇而來,除開外頭那個姿色不差的,當間兩個姑娘攙著一個“大姑娘”,長發落在腰間晃來晃去,卻直把青絲遮著臉,不見人的。


    這更惹得四麵圍觀人的好奇。


    這“大姑娘”要比身邊簇擁而來的高出兩個頭,身子健闊,但行為舉止卻又怕羞小氣得很。


    這些個姑娘一個個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一個個穿紅戴綠,如今又衣衫不整,十分惹眼。


    這麽一大群姑娘招搖過市,難免引人注目。


    那大個子“姑娘”低下頭,偷偷摸摸地壓著嗓子道:“程姑娘,祝姑娘,這,這是什麽意思?”


    原來這“姑娘”不是別人,竟然是李清讓。


    “別講話,小心露餡了!”程瀟瀟捂著嘴,一邊笑一邊用手肘戳李清讓。


    後者臉埋得更深。


    “我們這是要幹什麽?”李清讓還是不能理解程瀟瀟的腦迴路。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程瀟瀟倒吸口氣,打了個響指。


    這麽一大群姑娘一見到街頭“中草堂”的字樣,便飛也似地奔湧過去,像是扯開海浪一般扯開了人群,紛紛聚在藥鋪邊,七嘴八舌嘰嘰喳喳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中草堂的掌櫃是個胡子到胸口的老郎中,哪裏見過這陣勢,姑娘們這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麽?


    其中一個姑娘嘰嘰喳喳喊了兩嗓子,便開始哭,搶著說要進來抓藥,請郎中給問個診。


    這老郎中哭笑不得,隻好放開大門,這些個姑娘果真就一擁而進,把本來就局促的藥鋪子塞得滿滿當當。


    “姑娘們,你們看什麽?”老郎中隻好問。


    “看病!”幾個姑娘嘰嘰喳喳,笑的前仰後合。


    老郎中很是無奈,隻好再問:“給誰看?”


    “我們都看。”


    幾人先後叫出聲,老郎中覺得納悶兒。


    不光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遠近圍觀的群眾也都不明白了,好端端怎麽突然冒出這麽十幾位姑娘來看病?


    這郎中先打量幾位姑娘,然後來到裏屋,從裏麵抽出幾條凳子擺在客廳,又在前櫃上沏了十幾碗茶,一個一個交到姑娘們手裏,問:


    “你們都來看病?”


    “是啊,不看病誰來藥鋪子呀。”


    另一個牙尖嘴利地卻說:“不不不,若是來拿藥也有可能,隻不過我們姐妹聽中草堂的先生看病靈得很,才來問一問。”


    “真的靈麽?”


    幾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笑的好不歡脫,有些甚至直跳腳。


    這時候圍觀的眾人才見到,這些個姑娘腳上不著襪履,模樣又個個俊俏,看得他們眼睛都發直。


    老郎中搖搖頭,道:“看病之事豈能兒戲?各位姑娘,若是身體無恙,那便趕緊迴家去吧。”


    “有恙有恙!”程瀟瀟見狀,急忙補一嘴,眾人也都七嘴八舌叫嚷起來。


    “你們身體都不舒服?”老郎中有些驚訝。


    程瀟瀟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亮了亮嗓子,見四麵人群也都圍過來,似乎是想鬧明白這麽多漂亮年輕的小姑娘能有什麽不舒服的,也不遮掩,反倒是大著嗓子道:“先生,我和姐妹們本是春香醉的姑娘,逃難來了。”


    “春香醉?”老郎中一時木訥,沒反應過來,但是四處圍觀的人登時炸開了鍋,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要知道,春香醉在吳國可是遠近聞名的大青樓,難怪這些姑娘大白天穿成這副模樣,這一事也竟然一傳十十傳百,在人群中沸騰了起來。


    “原來是春香醉的姑娘!”


    “難怪難怪!”


    是春香醉的姑娘如此打扮自然不奇怪,可新的疑問也蔓延開來。


    “姑娘們來這裏看病?”


    “看什麽病?”


    這種種聲音在人群中越傳越廣。


    程瀟瀟竊笑不止,果然,一切如計劃一般。


    老郎中給兩個姑娘把了脈,眯著眼琢磨一會兒滋味兒,心裏泛起嘀咕來。從兩位姑娘氣色上看,的確無恙無痛,但是這脈象……


    程瀟瀟一早知道,衝那姑娘擠眉弄眼地使了個眼色,便道:“郎中先生,您可得好好看看,我們都是從春香醉裏出來,那裏怕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姑娘是說,春香醉裏有邪祟一事?”這郎中微一愣神,隨後急忙搖頭,歎口氣說:“姑娘稍安勿躁,這邪祟鬼神之說乃是心病。”


    “先生意思是?”


    “心生邪才致病,這病用藥也醫不好,不若各位迴家中靜養幾日,去了心中魔念,自然是不用藥,也能除病。”


    郎中臉上寫滿了尷尬,看來他此時此刻一心隻想著如何擺脫眼前這些一個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兒罷了。


    程瀟瀟可沒有那麽輕易放過機會,咯吱咯吱地笑了笑,扯過身邊一個姑娘到身邊來,指給老郎中看。


    “這……”老郎中老臉一紅,起身要走,身後也已經讓姑娘圍了個遍。


    “幾位姑娘,這是……?”老郎中低著頭。


    “大夫。”程瀟瀟把話鋪開了道:“這病,您今天是想看得看,不想看,也得看。”


    老郎中傻了眼,心說這什麽世道,看個病怎麽跟搶劫一樣?


    程瀟瀟露出“女劫匪”一樣的表情來,笑個不停。


    “大夫,你為什麽不給我們看病?”程瀟瀟眨眨眼,拍了拍李清讓寬厚的肩膀:“你給我看看這個姐妹,她病的最深。”


    老郎中無奈,抓起李清讓手腕,眼是沒瞧仔細,手便慌忙撒開:“你!!這,這!她?她!”


    一摸到李清讓的手腕,骨頭大不說了,一層手毛著實嚇壞了老郎中。


    “咦?你怎麽不好好看病,一摸我姐妹的手,恁的做那麽大反應?你嫌棄我姐妹身體有恙?”


    什麽跟什麽啊!


    老郎中正要分辨清楚,程瀟瀟騰地便站起身來,對著藥鋪子外眾人就嚷起來了:“大夥兒來看一看瞧一瞧啊,給評評理,這老頭兒不樂意給我們姐妹瞧病,還嫌棄我妹妹手粗毛多——我也不曉得她是不是得了多毛的怪病啊,你們說說,這大夫,哎喲!”


    程瀟瀟裝模作樣地大喊大叫,惹得越來越多的人湊過來圍觀。


    李清讓把頭埋得更深,但是臉紅的發亮,更顯得程瀟瀟這信口胡謅的話有幾分真。


    老郎中心想不能把招牌砸在這幫女的手裏,臉上顏色那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偏偏還不能說出一個不敬的字眼來,隻好打斷了牙往肚子裏咽。


    “好,給你看。”老郎中捶胸頓足道。


    程瀟瀟更正他:“先生,是給我們看。”


    老先生氣得胡子直抖。


    “我就先給你看看你這多毛的怪病。”老郎中打眼多看了李清讓兩眼,一旁連祝容都忍不住捂著嘴偷笑不停。


    老郎中咳嗽一聲,抓住李清然的手腕,搭上三指聽脈。


    一碰到李清讓冰冰涼的手,老郎中的臉上就浮出訝然神色,接著一聽脈色,臉上褶子像是多了幾分。


    這姑娘何以脈搏洶湧,恰似噴湧而出的滔滔大河。


    “先生,這是?”程瀟瀟一瞧,急了。


    李清讓真的有毛病?


    該不會是跟方一較量的時候內傷複發?


    “姑娘是什麽人?”老郎中臉上氤氳古怪神色,道:“像這樣古怪的脈色,老夫也是頭一次得見,實屬當世罕見。”


    聽他這麽說,程瀟瀟才吐出一口氣來,什麽嘛。


    李清讓自然是不肯出聲答話,程瀟瀟便替她解釋道:


    “先生,我這姐妹先天性的各種怪病一身,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


    聽程瀟瀟這麽說,李清讓白著眼瞪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老郎中也是多年沒見如此嬌羞的姑娘,何況是從春香醉裏出來的。


    “各位方才說,你們是春香醉的姑娘?”老郎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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