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李清讓問。


    “他八成是想故意放我們走,然後偷偷摸摸跟在我們身後,等我們不小心把他們帶到楚雲深那裏去,再來個一網打盡!嘿,人心真夠黑暗的!”程瀟瀟得意地看了李清讓。


    這家夥果然滿臉驚訝,瞪著程瀟瀟的眼睛怔怔出神:“這是你想到的?”


    不可能吧!


    李清讓臉上寫滿了這幾個字。


    程瀟瀟撅了噘嘴,朝祝容努努嘴道:“不是我怎麽啦,你就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吧!”


    李清讓看了看祝容,拱手道:“姑娘心思縝密,在下佩服,不瞞說,在下也是一般想法,這個韓東,絕非一般人物,更不會做此等大意之事,他如此放鬆對我們的監視,定然是有什麽陰謀。”


    卻沒想到兩人居然真的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叫不叫一拍即合?程瀟瀟左看看又看看,道:“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想法,那就好說了。我們是在這兒守株待兔呢,還是想個什麽辦法解決這個韓東?”


    祝容定了定神的,道:“程姑娘,依我看,不如主動出擊,我們在房間裏布置一些機關巧計,再配合三人發動奇襲,他要迴房間,必然隻一個人,如此行動,便可以製住這個韓東,隻要他的命在我們手上,如何發落那就容易了。”


    李清讓聽到祝容的話有些吃驚,沒想到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子,居然行動力如此之強,他暗暗心驚,隻是仍然潑了祝容的冷水,道:“隻怕沒有那麽容易,這個韓東,姑娘可能沒有照過麵,還不清楚他的本領。”


    “本領高強如何,本領低微如何?”豈料祝容句句話帶火藥味兒,衝著李清讓就來了,不等他這“冷水”潑完,眼裏像是吐出火花來一樣,緊緊盯著李清讓:


    “本領高強就夾著尾巴溜走?他本領低微咱們便欺負人麽?”祝容忽然之間像是換了一個人,瞪著李清讓道,“那與欺軟怕硬又有什麽分別?江湖人士不是號稱鋤強扶弱麽?”


    李清讓一愣,也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話頂撞了眼前這位姑娘,隻好認慫賠罪,道:“十分抱歉,祝容姑娘,在下不知道哪裏開罪與你,若是我笨嘴拙舌讓姑娘動了怒,還望姑娘海涵。”


    祝容冷哼一聲,連理睬也不理睬。


    程瀟瀟看懵了。


    這祝容平日裏多好一姑娘啊,有事沒事還能幫著替自己湊一湊cp什麽的,如今這是怎麽了?


    李清讓急忙向程瀟瀟求助,後者也隻能大眼瞪小眼地看過來,聳聳肩。


    “我也不知道啊!”


    “咳咳,姑娘,是在下失言了,不管對方強弱,在下意思是應當謹慎行事,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李清讓這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生怕又激怒了祝容。


    這莫名一股情侶吵架的即視感是怎麽迴事?再說了,這倆人也才第一天認識啊!


    不僅程瀟瀟想不通,李清讓是更加想不通,也隻好暫時縮著腦袋認個慫。


    這一迴祝容沒有刁難他,隻是道:“以如今的形勢來看,恐怕不由得我們選了,韓東這人我的確沒見過麵,但是我曾聽過,他在吳地是有名的年輕將領,恐怕功夫並不差。”


    “至少我們聯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李清讓直言。


    “所以更應該聯手拿下。”祝容道:“機會隻有一次,否則一旦他準備魚死網破,我們定然是招架不住。”


    李清讓想了想道:“不是沒想過這個……可是,祝姑娘,你身體也才剛剛恢複,我的穴道尚未完全衝開,此時酣戰,對我們並不利。”


    “你想知道你妹妹的去向,對麽?”祝容忽然抬起頭來,她沒有繼續跟李清讓糾結作戰的話題,反倒是把李含梔的事拋了出來。


    “……是。”


    一提到妹妹,李清讓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那就對了,按照我說的做,才能從他嘴裏問出來,否則,你難道指望人家施舍給你麽?李公子,你現在可不是什麽富家少爺公子哥,你隻不過是韓東追捕的一個罪人,他不會可憐你的。”


    李清讓臉上陰晴不定,被這祝容一通責難說的麵紅耳赤。


    “好啦好啦,就別糾結這些了。”程瀟瀟趕緊擠到兩人中間打起圓場來:“既然我們都決定留下來,那就想一想該如何反抗,要不,我們這樣。”


    “你有主意?”李清讓求救似的看向程瀟瀟,他被祝容牙尖嘴利的一張鐵嘴說的連半個字都還不出口。


    程瀟瀟道:“我是想說,既然有計劃,我們就安排,至於要不要行動,等這個韓東來了以後,再商量應該也不遲不是嗎?”


    程瀟瀟一番話點醒了兩人。


    “不錯,程姑娘說的有道理。”祝容點點頭道:“我們不妨先看看如何對付韓東。”


    李清讓也隻好答應。


    三人商量一番之後,決定用拌人的繩索,畢竟再怎麽強的武林高手,一旦讓人絆倒在地,身體失去了平衡,也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確定了計劃,程瀟瀟便行動起來,她先是囑托小二去買堅固的魚線,又在房門四角裝上拉扯魚線的機括,在房門後,床邊,屏風前等地設置了眾多近乎透明的陷阱,隻能韓東迴到客棧,便可一湧而上,三人聯手,少說也有八九成的機會製住韓東。


    安排妥當之後,李清讓說隻怕機關還不夠,於是找小二去藥鋪裏拿了幾位草藥。


    小二忙前忙後不亦樂乎,程瀟瀟倒是十足好奇。


    “你讓他去買的什麽?”


    “迷藥。”李清讓道。


    “謔,我還以為李大俠不會用這種下三濫呢。”程瀟瀟調笑道。


    “情況特殊。”李清讓道。


    “等等,”祝容指了指窗外:“那小二又迴來了。”


    幾人透過窗戶往外看,果然,小二居然火急火燎折返迴來,這才出去多一會兒?幾人都覺得古怪。


    小二探頭縮腦,一會兒溜上二樓來,程瀟瀟剛要問,被李清讓給攔在身後,朝她擠了擠眼睛:“你們先進去,我來問一問。”


    祝容猶豫半天,點了點頭。


    二女退迴到房間裏,李清讓攔在門外。


    “客官。”小二點頭哈腰,見到李清讓,立刻拜了兩三拜,道:“您要的藥。”


    李清讓一臉疑惑地接過來,的確是他囑咐的幾味迷藥。


    “別急著走。”李清讓見小二鬼鬼祟祟就要走,連忙叫住他。


    “客官,還有什麽吩咐?”小二扭身道。


    “藥從哪裏買的?”


    “按您吩咐,城南的藥鋪裏。”小二躬身道。


    “胡扯!”李清讓勃然大怒,把一袋藥使勁扔到地上,兩眼圓睜著,怒火從瞳孔裏蔓延而出:“這裏離藥鋪有多遠?”


    小二嚇得哆哆嗦嗦,道:“迴,迴客官……也就幾百步路。”


    “你出去多久?”


    “……”小二不吭聲了,眼珠子左右飄動,顯然是有什麽話不盡不實。


    “老實交代,到底怎麽迴事?”李清讓斥問道:“你這草藥從哪裏來!”


    “迴,迴客官,小的,小的在客棧外撿來的。”


    “撿來的?”李清讓眼睛一眯,快步來到小二身前,一手抵住他的喉嚨,問道:“你知道我用來做什麽?”


    小二拚了命搖頭,急道:“沒有!小的,小的不知道,小的對此事一概不知!!”


    李清讓見他倒不似說謊,便送了開手。


    “老實交代!”


    小二撲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小的不敢欺瞞,誠如客官吩咐,見這味藥正是客官吩咐的,就拿了來,真是在巷子尾撿來的!”


    巷子尾?


    李清讓想了想,這個韓東隻怕果然安插人手在側,但這藥——難道他連自己的計劃也都識破了?


    李清讓仔細端詳眼前的小二,從他臉色上倒是看不出端倪。


    “你還發現什麽怪事沒有?”李清讓問。


    小二摸了摸腦袋,臉色有些古怪。


    “快說!”李清讓一皺眉頭,小二便全招了。


    “是,是!客官,是!”小二指了指李清讓手裏的藥包:“上麵有張字條。”


    李清讓這才留意到,藥包背麵的牛皮紙上裹著一張紙,小心解開藥包,取下紙,李清讓冷著臉看了看小二,這家夥縮著腦袋,眼睛賊兮兮看過來,狠盯著自己手裏的字條。


    “你在這等著。”李清讓吩咐,小二低頭允諾,李清讓便迴到屋裏。


    一進屋,程瀟瀟急上前來,李清讓便示意她別吭聲。


    “人還在外麵。”他用極小聲的聲音道:“這是撿迴來的,藥包。”


    程瀟瀟一看,藥包被黃色的牛皮紙包的很仔細。李清讓從藥包上抽出一張字條,交到程瀟瀟手裏,道:“你看這個。”


    “一封信?”


    “沒有落款。”李清讓道。


    “上麵寫了什麽?”祝容問。


    程瀟瀟打開,龍飛鳳舞的幾行字躍然紙上,書道:“春香醉裏花魁線索一;中草堂。”


    “裏花魁!”祝容驚唿。


    李清讓臉一抽,道:“難道是……韓東找到的線索?”


    “怎麽說?”程瀟瀟納悶兒地問。


    “你有所不知,程姑娘,你們當時已經被韓東製服,而我和含梔被這裏花魁控製住,被綁在袋子裏,韓東救下我之後,含梔仍然在那裏花魁手裏,為了救人,韓東指派了幾名手下追蹤那裏花魁。”


    “這麽說,是他查到的線索?”程瀟瀟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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