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李清讓倒像是有了突破口。


    “雪走的內傷非同小可,隻能暫時壓製住傷情,但是要想徹底製住體內的異常,在下也隻能說是束手無策。”


    李清讓起身,臉色像是恢複了不少血色,他支起身,攙扶著祝容。


    祝容朝李清讓點了點頭,算作是答謝,便立時來到程瀟瀟麵前,拱手道:“程姑娘……我來遲了,讓你受驚了。”


    程瀟瀟嚇了一跳,趕緊把祝容扶起來。


    “你說的哪裏話,話說不要緊麽?你不是才受了重傷?怎麽就起來了,來,我扶著你。”程瀟瀟見祝容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趕緊扶起來。


    一碰到祝容,程瀟瀟傻了,原來劍術高超的祝容,身子骨比自己還軟不少,簡直就像是水一樣。


    誰知道祝容搖搖頭,道:“多謝程姑娘關心……我,我沒事的,方才李少俠替我運功療傷,暫時沒什麽大礙。”


    “在下不才,也隻是暫時延緩了內傷發作罷了。”李清讓搖搖頭。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那麽迂腐,讓來讓去的,有意思嗎?程瀟瀟無奈地搖搖頭。


    “程姑娘……祝容有很重要的情況,務必告訴你,是以才一直沒有出手,現在,也不是祝容倒下休息的時候。”


    “哎呀,你言重啦。”程瀟瀟擺擺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道:“咦?”


    程瀟瀟愣了愣,問道:“你說你早就在我身邊了?”


    祝容低頭,聲音雖然虛弱,但是虛弱中透著一股執拗的強硬,她緩緩道:“屬下奉命保護程姑娘性命,從你們進入春香醉一刻起,不曾擅離。”


    好家夥,原來你一直都在。


    “怎麽迴事,快給我說說。”程瀟瀟恨不得手邊有瓜子花生,一邊磕一邊聽。


    祝容也沒想到程瀟瀟居然八卦到自己的頭上來了,她看了程瀟瀟一眼,才道:“是主上的吩咐,讓屬下寸步不離跟著你。”


    唔。


    程瀟瀟聽了,心裏怪不是滋味,便問:“楚雲深……那他還好麽?”


    “屬下……屬下不知,此事便是屬下要稟告的第一樁事。”祝容的語氣聽上去有點焦慮,她緊蹙著眉毛,細聲細氣。


    “啊?”程瀟瀟傻了,莫非……莫非是“他”出了什麽事。


    “你快說,姓楚的怎麽了?”


    程瀟瀟拍拍胸脯道:“沒事兒,甭管發生什麽,你隻管告訴我好了,我挺得住。”


    祝容被程瀟瀟的反應弄得不知道該哭該笑,隻一咳嗽。


    可惜,一咳嗽便要糟糕,這竟給咳出一口血,她順手攥住,不讓程瀟瀟看見,直道:“還不清楚,午後你從小院出去以後,屬下便一直在四處找尋,隻可惜,一直沒有找到你的蹤影,眼見太陽落山,屬下心急如焚。”


    聽到這裏,臉皮再厚,程瀟瀟也覺得慚愧了,心裏隻想著如何解決問題,可卻一直也沒有顧慮到身邊的人,再不濟,也該留一封字再走。


    程瀟瀟低著腦袋,呢喃兩聲對不起。


    祝容搖搖頭:“是屬下照顧不周。”


    程瀟瀟沒話了,明明是自己做錯事,居然一直要同齡的祝容來善後,要她就這樣理直氣壯地接受,那就太不要臉了。


    祝容卻不知道程瀟瀟此刻的心境,又道:“會小院之後,程姑娘果然還沒有迴來,屬下便按照主上的吩咐,先前往春香醉……”


    話沒說完,程瀟瀟驚唿。


    “楚雲深早知道我會走麽?”


    祝容頓了頓,道:“主上一早說,小貓咪醒來多半要去外麵散步,屆時毋須攔著,隻要保證安全。”


    原來一早被他猜中啦。


    程瀟瀟心裏愧疚得緊,卻又無話可說。


    祝容又道:“主上固然寬宏大量,但畢竟是屬下失職,心裏愧疚,誰知道,居然在春香醉的後房聽到程姑娘的聲音,於是屬下暗暗起誓,再不能離開半步。”


    “你一直跟到現在?”程瀟瀟覺得有點兒驚悚,自己居然毫無知覺,連一點異樣都察覺不出,也不知道是自己神經大條,還是眼前這個跟自己同年紀的女孩子太恐怖。


    祝容卻輕描淡寫道:“不瞞姑娘,若是屬下想要藏匿行蹤,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發現得了。”


    對此,祝容似乎有十成十把握。


    “那,剛才那個人呢?”程瀟瀟問。


    “若是有心隱藏,她也發現不了。”祝容道。


    程瀟瀟心裏更難過了,也就是說,要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周全,祝容是完全可以不被發現的。


    “你這麽急著來,就是告訴我,楚雲深有危險麽?他……他現在情況怎麽樣?”程瀟瀟問道。


    祝容臉上也浮現出擔憂神色,道:“屬下也不知,在春香醉相聚後,主上吩咐屬下好好照看你,便帶人離開了春香醉。”


    “他走了?”程瀟瀟一愣,轉而放下心來,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現如今還有什麽地方能比這春香醉更混亂,更危險的麽?他不在這裏,自己反而放心些。


    “但……”祝容遲疑片刻,才說道:“主上離開之前,恐怕有不小的麻煩。”


    “咦?麻煩?”程瀟瀟一愣,隨即問道:“是什麽麻煩?”


    “這個……”祝容臉一紅。


    “哇你別這樣。”程瀟瀟頭大了:“別在這種時候不吭聲啊,肯定是那家夥又惹了什麽事吧??是不是?”


    程瀟瀟立刻抓住祝容的手,急問。


    “唔……”祝容側過臉,支支吾吾道:“屬下不知……也不敢亂講。”


    “你就說你看到了什麽!”程瀟瀟命令道。


    “是!”祝容想了想,道:“辭別屬下以後……主上……他,命人帶花魁離開了春香醉,似乎……似乎是準備打道迴府。”


    “什麽????”程瀟瀟腦袋上冒出一堆問號。


    “他怎麽敢??”


    臥槽,男人你這是玩火!


    程瀟瀟氣炸了,要不是這石質的密室把她困在裏麵,說不定就衝到楚雲深麵前對峙了。


    祝容見程瀟瀟如此憤怒,勸道:“主上畢竟是男人心性……這事,這事乃是人之常情,程姑娘……你還是,看開一些……”


    哪知道,這話雖然說得客觀,在程瀟瀟聽來,無異於火上澆油,轟一聲,程瀟瀟脖子以上部位簡直就已經爆炸了。


    “不成!”程瀟瀟捏著拳頭,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要他迴去洗幹淨脖子等著!”


    祝容苦笑。


    “迴頭再找他算賬!”程瀟瀟冷哼一聲,道:“既是這樣,你為什麽要說他有危險?”


    祝容滿頭問號。


    “不是我說的啊,我隻是說主上現在失去了聯絡,到底遇到什麽事,屬下也不清楚,況且……一說到主上,是程姑娘你擅自開始擔心的才是,屬下可沒說過什麽,是程姑娘您太……太在意主上了才是。”


    祝容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程瀟瀟就直接傻了。


    “誰誰誰誰說我擔心他了?這,這種拈花惹草的混球,死外麵我都懶得看一眼!”程瀟瀟負氣道。


    這時候韓咩咩插嘴道:“你別忘了那花魁是男人。”


    “男人??”祝容驚了,猛地迴頭瞪向韓咩咩,兩眼放光。


    “咳咳。”程瀟瀟咳嗽一聲,看著韓咩咩,輕蔑道:“主子說話,下人少插嘴。”


    “你真當自己是大官了啊??”韓咩咩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程瀟瀟無奈,幾個人七嘴八舌,又跑題了,她按住祝容的兩肩,問道:“我看,他好的很,風流快活,哪有什麽問題,該擔心的是我們自己才對。”


    “這話也不對。”祝容眼裏閃過一道不安。


    “又怎麽?”程瀟瀟陰陽怪氣道:“他又惹到誰家姑娘?”


    “不,不是姑娘。”祝容想了想道:“是春香醉的掌櫃。”


    “什麽?”程瀟瀟咯噔,心裏有什麽東西碎掉落一地,成了渣:“連掌櫃的都不放過?怎麽著,這掌櫃的多大年紀?長的怎麽樣?”


    “唔——”祝容十分認真地迴憶一番,道:“大抵五六十,長臉,光頭,臉上有絲瓜棱一樣的褶皺,有點駝背。”


    額——


    程瀟瀟傻眼了,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沒聽說楚雲深好這口啊?


    “那掌櫃的跟主上周旋了一會兒,我見你們這邊遇到了麻煩,便把青樓裏設伏的一些打手處理了,這時候,那掌櫃的要求春香醉所有人員撤出,還有部分人消失——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藏到底下來,怪不得主上三番四次也找不到他們的所在。”


    “原來是你!”程瀟瀟這才明白,自己一路上沒有遇到敵手,並非自己運氣爆棚,一路主角光環開到現在,而是祝容在背後幫自己。


    這就難怪了。


    隻是……


    “那楚雲深呢?”


    “主上帶花魁離開後,我見那掌櫃的暗中部署一路人馬,似乎有所圖謀,可想這個掌櫃的不是一般人物,恐怕在城內是有些勢力的,我不擔心主上考慮不周,隻怕這些人太過狡猾……”


    “原來是這樣。”程瀟瀟冷靜下來,問:“那你擔心什麽?”


    “到這裏之後,我聽人說,這春香醉並不簡單,乃是當朝一品的相國所設,是吳國最要緊的情報中心。”


    “就這裏?”程瀟瀟愣住了。


    祝容點點頭:“我想也是這個原因,主上才多番流連此地。”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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