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霽本就是為了她才總是逞能,靈力也是時常不穩。他在寶函內也養了有些時日了,卻遲遲不見成效,可見他當初受損的靈力有多厲害。


    更不用說,盧曉霽無論是現在,還是這之前的靈力受損,皆是因為她所起。


    當初楚雲深說得對,盧曉霽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這個義務,所以她愧疚都來不及,又怎會真的責怪盧曉霽。


    你要是問“豬隊友”這個稱號從何說起,她就是有感而發啊。


    那怎麽,說都不能說了?


    不過簡單的吐槽而已,她的性子眾人又不是不清楚,她就是嘴碎,其實沒什麽壞心腸。


    話雖如此,等到盧曉霽像阿拉丁神燈裏的精靈一樣悠然飛出,程瀟瀟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雞哥,你有什麽好解釋的嗎?我先說好,無論你現在說什麽,接下來都會作為呈堂證供給你記上。”


    拿出審問的氣勢來,她一本正經開始胡說八道。


    不難看出程瀟瀟沒有生氣,所以盧曉霽原本有些萎縮的眼神也不再閃躲:


    “人生有三條道:上坡道,下坡道,還有一條沒想到。你看這事,我就是沒料到。嘿嘿。”


    對著程瀟瀟憨厚一笑,盧曉霽的臉上寫滿了誠懇:“這次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許是靈鏡氣息還有些不穩定,我再調整調整,過幾天就能好。”


    “再過幾天?”


    程瀟瀟揚眉,聲音不受控製的拉長。


    看到盧曉霽點頭,她沒好氣吐槽:“你哪來那麽大勇氣?梁靜茹借你的?還有那毒雞湯,什麽沒想到啊,我看是華容道吧。”


    盧曉霽帶著笑,琥珀色的眼中充滿疑惑:“什麽是華容道?”


    “華容道就是華容道,反正依照你我的智商,要想走出來估計得下輩子。”


    程瀟瀟嗤笑一聲,連帶著自己都罵了進去。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又一次被盧曉霽牽著走,立馬搖著頭粗魯的換了話題:


    “哎呀你管什麽華容道沒想到的,現在這個是重點嗎?重點是你那靈鏡究竟什麽情況?”


    盧曉霽滿麵憂愁,撇著嘴想要解釋,卻再次被程瀟瀟打斷:


    “坐下說!我這脖子仰著看你,你不累我都累了!”


    麵對如此‘霸道’的程瀟瀟,盧曉霽隻是聽話的“哦”了一聲,隨後便乖乖照做。


    反正他也不會覺得累,不過是為了配合程瀟瀟罷了。


    再加上他這逆來順受的性子,程瀟瀟以前不懂事時對他生氣他都沒計較,更何況現在兩人關係還變融洽了。


    程瀟瀟確實沒提什麽其他過分的要求,她也當真等盧曉霽坐下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揉脖子。


    “需要我用靈力給你揉揉嗎?我可以不碰到你的。”


    貼心如盧曉霽,仿佛幫忙已經成為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用!你那點靈力,現在比撒哈拉沙漠的梭梭樹還要金貴,你還是省著點給自己用吧。”


    程瀟瀟一麵活動著自己的肩膀,一麵忙不迭拒絕。


    不光如此,她還特意坐直了身子,端正態度:“別老想著用靈力,你也得好好想想,要是不用靈力,你該怎麽生活。”


    盧曉霽無奈攤手:“我的存在就是靈力的存在啊,怎麽可能不用靈力?”


    程瀟瀟被這話堵得險些噎住,不過好在理智尚存,她覺得她還能再搶救搶救:


    “你真不知道我什麽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能盡量減少對靈力的使用就盡量減少。”


    看著盧曉霽似懂非懂的模樣,程瀟瀟認命歎了一口氣:


    “我舉個例子啊,譬如,你剛才說要用靈力給我推拿,這就很雞肋很沒有必要。明明我有手可以自己按摩,平白用靈力幹嘛?”


    盧曉霽這迴明白了,他點了點頭還是問了一句:“你本就很勞累,用靈力幫你不是方便些嗎?”


    “怎麽能為了貪圖一時方便就想著處處走捷徑呢?你這想法就是錯誤的,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腳踏實地咯!”


    程瀟瀟說得那叫一個頭頭是道,那煞有其事的語氣差點她自己都信了。


    盧曉霽眉頭微蹙,將信將疑道:“可你上次還說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程瀟瀟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很快恢複如常:“有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她胳膊一揮,毫不在意道:“現在我問你,要是我麵前有一盤瓜子,我不想剝,你會怎麽幫我?”


    盧曉霽歪著腦袋認真思索著,隨後不確定道:


    “我用靈……不是,我用手幫你剝好?”


    “嗯,不錯”,程瀟瀟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樣,讚許的露出笑容來。


    反觀盧曉霽羞澀一笑,竟然還有些不好意思。


    說歸說,鬧歸鬧,還是不能拿正事開玩笑。


    程瀟瀟正襟危坐,想到此次爬山事件,還是感覺到心有餘悸:


    “小雞同學,此行茲事體大,我覺得之後我們還是要謹慎行事,萬不可再如此魯莽,你覺得呢?”


    好不容易正兒八經對個話,程瀟瀟這繞來繞去文縐縐的,她自己都繞口。


    好在成效不錯,盧曉霽明顯聽了進去。


    隻聽到他低聲呢喃了一句“下次我會注意的”,隨即便垂下頭去。他眼中的愧疚一晃而過,語氣中也滿是失落和懊惱。


    程瀟瀟貫來最看不得盧曉霽這小媳婦樣,你說讓她安慰她又安慰不出個所以然來,每次都隻能硬著頭皮尬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擔心這樣下去對你也不好。再說了,你靈力總是不穩,也會影響這其中的結果。最終靈力流失,我們還找不到玉璧,得不償失啊!”


    合情合理的分析,程瀟瀟個人認為她就是當代分析大師,邏輯鬼才。


    就是這話對盧曉霽而言沒太大作用,他這人似乎不做些什麽心裏就過意不去:


    “可是,可是……”


    好在程瀟瀟果斷:“沒什麽好可是的!”


    無比強硬的態度,等盧曉霽徹底安靜了下來,她才放緩了語氣:


    “這幾日大家東奔西走的,想來肯定都挺累的。就算你不要休息,我們也要休息啊!聽我的,我們在家整頓幾日。”


    程瀟瀟知道盧曉霽的性格,要是單說讓盧曉霽修養幾天,定是勸告好久都不一定能行。


    但倘若程瀟瀟提及別人,那效果一定截然不同。


    誰讓盧曉霽性格使然,妥妥舍己為人,永遠為人著想的人設。


    看破這一切的程瀟瀟選擇不說破,隻是興致勃勃繼續找理由:


    “再說了,來了這麽多天,我還沒能好好逛逛呢,好歹領略下吳國的風土人情吧!”


    這次盧曉霽更加費解:“你不是前幾日才去的市集?”


    顯然,他還沒能懂得女人逛街購物的樂趣。


    程瀟瀟眼皮都不掀一下,滿不在乎用她的胳膊支著腦袋:


    “哎呀,那不是什麽都沒買嘛!所以我這次要多買一些!”


    說到這個,程瀟瀟就眼睛發亮。那大眼睛中迸發的光芒,就跟那餓了好幾天的乞丐看到了肉,也像渴了許久的人終於遇上了水。


    反正盧曉霽看了是有些害怕,他縮了縮脖子,甚至打算坐得離程瀟瀟遠一些。


    怎麽都覺得有些瘮人,不就是領略風土人情,怎麽弄得像是要去打家劫舍。


    慌忙搖了搖腦袋,盧曉霽不允許自己再想東想西,沉吟片刻後還是同意了程瀟瀟的提議:


    “那我這幾日就在寶函裏休養生息,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程瀟瀟無比慎重點頭,信誓旦旦同盧曉霽保證:“你放心,有事我一定找你!”


    話雖如此,等到盧曉霽帶著對程瀟瀟的信任迴到寶函內,接下來的幾日,程瀟瀟基本將盧曉霽忘到了九霄雲外。


    說‘基本’二字都是客氣的,程瀟瀟跟韓咩咩玩得那叫一個樂不思蜀,別說盧曉霽了,就是楚雲深她都很少去看望。


    這也不能怪程瀟瀟,還不是慕白早有吩咐。


    慕白苦口婆心的千叮嚀萬囑咐,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那麽幾句,除去促狹的那部分,主要內容還是希望楚雲深多靜養。


    靜養靜養,靜養的意思還不夠明確?


    就是一個人靜靜的休息,反正不可操勞,也不能憂思。


    這個‘操勞’一詞,當時慕白說出來還特意加重了語氣,就顯得格外的有靈性。


    行吧,反正有程瀟瀟在確實沒辦法靜,吵吵鬧鬧都是小事,就是怕她又忍不住動手動腳,沒個節製的。


    不如不見,楚雲深也能養傷,程瀟瀟嘛,就勉為其難的出去大掃蕩吧!


    還真是有夠“為難”她的,因為韓咩咩提供的訊息到了吳國境內就消失了,再具體的韓咩咩自己也渾然不知。


    所以這就麵臨著一個重要的問題:


    程瀟瀟不光要在偌大的吳國主城內找玉璧,還要大海撈針般尋李含梔。


    記得當初程瀟瀟問韓咩咩,人家韓咩咩是怎麽說的來著:


    “丐幫塞北的業務還沒開拓過來呢,吳國這邊的丐幫子弟跟我們不熟,我這個四袋長老說不上什麽話。”


    現實,太現實了。


    誰能想天下一家親的丐幫也分區域,不過是換了個國家,這消息網就不好使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重要的還是怎樣才能迅速找到李含梔本梔。


    恕韓咩咩無能,她和一臉期待的程瀟瀟大眼瞪小眼,可就是遲遲給不出好辦法來。


    於是走投無路的兩人隻能在街上遊蕩,試圖在人群中多看那一眼,從此不再忘記李含梔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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