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種可能性,程瀟瀟人還沒挨到楚雲深衣角,就會被這些黑衣人亂劍砍死;


    第二種可能性,程瀟瀟跟到了楚雲深身邊,估計又要像上次那樣,被楚雲深一直護著全場躲避。


    上次要不是有枯井,那些黑衣人的終極目標又不是楚雲深,他們又怎麽有好運氣可以躲過一劫?


    還有這次,程瀟瀟可是恢複了人身而不是獅子貓,獅子貓能夠被楚雲深塞在懷裏就行,程瀟瀟本人不行啊。


    不是楚雲深被砍中,就是程瀟瀟先受傷。


    搞不好還要夫妻雙雙把家還,兩人一起撲街。


    少了楚雲深這個主心骨,弄影和月吟無力抗敵,大家集體團滅。


    ……


    額日,令人窒息的一波猜想,還是就此打住吧。


    程瀟瀟使勁搖了搖她的腦袋,趕緊將她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一一甩開,恢複了剛才的正常邏輯。


    “隻可惜小五哥不在,姑娘這話他倒是也和我說過。讓我保全不到主上的時候,先顧好自己,再去找他求救。”


    弄影終於還劍入鞘,看他這樣子倒是被程瀟瀟的話說服了。


    他對著月吟揚了揚下巴:“大家後來都是單獨訓練的,我本就隻擅長收集情報打探消息,你可被教過什麽好法子?”


    月吟麵上一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蹙著眉吞吞吐吐道:“我都在負責機關製造兵器,小五哥也說讓我……把輕功練得好一些,找他……才及時。”


    這令人窒息的對話,程瀟瀟都要被這兩人尷尬到刨坑把自己埋起來了。


    你說說你們倆,看起來都是楚雲深手下數一數二,不行,數三數四,也不對。


    算了,知道你們技不如人,我也找不到什麽好的形容詞了。


    月吟和弄影都是更偏向於謀略後勤方向的人才,這會還要顧及程瀟瀟的安危,讓他們再去上前幫忙,委實難以兩全。


    程瀟瀟麵前的兩人陷入了覺得自己無能的沉默,而程瀟瀟掂量著自己的斤兩,實在也不敢上去添亂。


    暗衛之中武功排名當屬小五第一,聽竹第二,悶聲不吭的鬆濤第三,祝容則能在鼎盛時期與鬆濤打個平手,但是要加上輕功就不一樣了。


    如此比下來,月吟和弄影確實是比較落後的兩個。


    這個排名是程瀟瀟從祝容那裏得知的,原本程瀟瀟就是好奇隨口問問,沒想到今日這排名當真派上了用場。


    唉,時運不利,要是可以,程瀟瀟當真不願知曉這麽多。


    如此被動的狀態,程瀟瀟隻好繼續開動腦筋思考著:“鹿臾客棧還有多遠,要不我們去找小五幫忙?”


    本以為弄影月吟二人會開口附和,最不濟也能幫著計算下距離,沒想到程瀟瀟這話換來的卻是弄影不甚在意的擺手:


    “暫且不用,姑娘你歇著吧,我們主上沒問題的。”


    喵喵喵?你在說什麽屁話?


    突然這麽肯定,你不會被什麽邪祟附體了吧,這還是凡事緊張楚雲深到恨不得以命相拚的暗衛組織嗎?


    許是程瀟瀟的表情過於明顯,弄影迎上程瀟瀟麵上的疑惑,他十分肯定的安慰道:


    “這些人我們雖打不過,與主上比卻是雲泥之別。不管什麽樣的對手,碰到了主上就是一個死字。”


    “這倒是,要跟快活坊那次一樣,主上半柱香時間便能完事。”


    月吟也跟著瞎湊熱鬧,兩人竟忽然異口同聲地勸住了程瀟瀟。


    程瀟瀟一時語塞,她暗暗扶額,小聲嘀咕著:“剛才急得跟什麽一樣,忽然就打起包票來了,這都是誰灌輸給你們的想法,也不像是小五啊……”


    你說說,這都叫什麽事。


    所以快活坊那夜究竟有多刺激,楚雲深大開殺戒,殺得對方片甲不留寸草不生?還是跪地求饒,痛哭流涕?


    成就一段神話?


    程瀟瀟腦子裏止不住的胡思亂想,一顆心還沒落下,滾燙的風已經將陣中對峙的聲音送了過來,又將程瀟瀟的心高高攥起。


    方才淳樸的生意人已分明換了一副尊容,滿臉勢在必得的倨傲。


    他身側的黑衣人喑啞著嗓子,發出桀桀怪笑:“哼,楚雲深,你們楚國人都一樣,你和你那老子都是個殺胚。你們披著皇室的皮,做著殺人的勾當,難道不是和我一樣該死?”


    程瀟瀟不知道前麵他們說了什麽,也不知道黑衣人這話從何說起。


    不過有一點她能夠肯定,那就是這群黑衣人不光是衝著楚雲深來的,好像和皇帝楚鴻禎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這群人跟朝中人沒有關係?


    不然也不會說出‘你們楚國人’這種話,還有他們對待楚雲深和楚鴻禎的態度都很嗤之以鼻,要是哪位皇子或是娘娘派來的,怕是不敢說這種忤逆帝王的話來。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程瀟瀟和弄影他們對視一眼,從他們的眼中得到了滔滔怒火,還有對她猜測的肯定。


    行行行,曉得了曉得了。


    又是天殺的吳國人。


    不是他們還能有誰,跟攪屎棍一樣,總是翻湧個不停。


    呸呸呸,怎麽能說他們吳國人是攪屎棍呢,那豈不是罵楚雲深他們是屎?


    呃……


    程瀟瀟一陣惡寒,她被自己這兇起來連本人都罵進去的蠢行為表示十分無奈。


    知道她靖王府二當家的厲害之處了吧,狠起來連自己都不顧。


    話雖如此,程瀟瀟還是靜下心來聽自己男人懟人。依照她對楚雲深的了解,黑衣人這一波,看來是躲不掉了。


    陣中的楚雲深果然沒有令程瀟瀟失望,他眼眸沉靜如水,淡淡道:“我們楚國殺的,都是有罪之人,而你們害的百姓,俱是無辜之輩。”


    “無辜?哈哈哈虎食兔,狼吃羊,天經地義。”黑衣人和生意人相視一眼,均發出不屑一顧的狂笑:“我們不過是捏死了幾隻敗壞世道的蝗蟲,怎麽?你要抓我?”


    “人,我要緝拿定罪。”


    楚雲深眼簾一展,目光泠泠,“畜生,我直接就地擊殺。”


    不愧是您,這簡短的幾句,聽得我心裏是爽快他媽給爽快開門,爽快到家了!


    程瀟瀟恨不得在這邊為楚雲深喝彩打,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楚雲深的話不多,卻每一句都能精準的懟到黑衣人心坎裏。


    爽歸爽,程瀟瀟眼見著黑衣人麵色一緊,鼻子裏粗粗哼了一聲:“哼,既然靖王殿下殺心這麽重,我就喚畜生來陪你。”


    隻看到他橫吹一隻短笛,簍子被頂開,滾落一地沙棘,竟密密麻麻爬出許多蛇來。


    程瀟瀟看見了此情景,止不住的頭皮發麻,她不可控製的叫了一聲,一把攥住了弄影的胳膊。


    他喵了個咪的,得虧剛才她沒接那沙棘果,否則現在豈不是要被惡心壞了。


    跟蛇放在一起的沙棘果,程瀟瀟就說,那生意人怎地如此殷勤,一個勁的給她們推銷簍子裏的沙棘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不就該來的都來了。


    程瀟瀟剛才的那聲叫實屬突然,所以她並沒來得及刻意的去壓低聲音,這也就引得原本正一身殺氣的楚雲深,還有擺陣的黑衣人們紛紛投來注視的眼神。


    “瀟瀟。”


    楚雲深微側過頭,垂首間,周遭的殺氣都收斂了起來,他溫柔地囑咐程瀟瀟,就像在囑咐沙洲上他寂寞的影子。


    “閉上眼。”


    時隔這麽久,這是程瀟瀟第二次聽到楚雲深讓她閉上眼。上一次也是黑衣人圍剿他們,那時候程瀟瀟還是更為弱小的獅子貓。


    程瀟瀟知道,楚雲深這是又要開殺戒了,但她卻並沒有聽楚雲深的話乖乖照做。


    上次程瀟瀟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楚雲深保護得很好,她當真已經下定決心了,從這次開始,起碼勇敢一些。


    而且,她相信楚雲深。


    楚雲深的眼神那般沉穩,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程瀟瀟沒有理由去質疑他。


    既然信任,又何須逃避這現實。


    無論是山雨,還是風浪,這一次,她都會一直追隨著楚雲深的身影,陪著楚雲深直到破陣的那一刻。


    程瀟瀟和楚雲深的眼神遙遙相對,隨著楚雲深的目光收迴,月吟脫劍一橫,擋在了程瀟瀟麵前,弄影亦是如此。


    黑衣人卻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有什麽要交代的就趕緊吧,這些本來就是為你們楚國人準備著的,今日既然被靖王殿下看破,用它們伺候你上路,不虧。”


    他說話間那些毒蛇就在地麵上肆意扭動著舞蹈,猩紅的蛇信子靈活的吞吐著,泛著光的豎瞳帶著冷血動物特有的冰涼。


    被團團圍住的楚雲深,根本就是麵無表情。


    他指尖輕動,從寬大的袖中翻轉手腕,寒光森然的暗器被一覽無餘,像是沒有一絲防人之心。


    “是我高估了你。”


    楚雲深的聲音極淡,被荒漠中的熱風一點點吹散,消失在漫天黃沙之中:“畜生,你也比不上。”


    他的話配上那森冷的眼神,使得他整個人如同黑夜中的修羅。


    離他近在咫尺的群蛇聳立著如棱的頭,擺出戒備的姿態,“嘶嘶”作響,卻不敢靠近。


    很快,楚雲深的指尖便虛虛銜住了一枚燕子金鏢,就像是捏著一片恰好隨風而至的葉子。


    那金鏢在落落餘暉下仍舊散發著異樣的光芒,金中帶銀,奇特得緊。


    後來程瀟瀟等兩人閑暇下來才有幸把玩了這飛鏢,這燕子金鏢乃是用上好的純鋼所製,堪比金堅,見血封喉,鋒利無比,能斷鋼鐵。


    更有刀刃處的鍍金層,不光顯得鏢奢侈無比,其鋒利程度和堅硬程度更是加倍。


    而且,設計者又在其尾部加了一根細細銀絲,可夠操縱者迅速收迴再次使用。也有不帶銀絲的,不過那種的沒鍍金,隻是普通的純鋼燕子鏢。


    並且這鏢也不是旁人製出來的,正是楚雲深自己畫的圖紙。


    本章已完成!一隻喵妃出牆來最新章節第四百九十一:章:楚雲深的圖紙,網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隻喵妃出牆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下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下眠並收藏一隻喵妃出牆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