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知心好友,李清讓怎麽可能留李含梔自己在家,他單獨出門去見朋友呢。


    要知道李含梔之前一直可是隻有六歲心智,這樣的她對於李清讓這個寵妹狂魔而言,根本就不存在放心讓李含梔一個人在家。


    別說李清讓,就是換成程瀟瀟,她都不敢這樣做好吧。


    縱使李含梔武功高強,輕功了得又耍得一手峨眉刺。


    可她當時缺了魂魄心智不全又長相極美,尋常人都會目不轉睛盯著看個不停,這樣的她放在哪都是個要人命的定時炸彈。


    所以除非是李清讓那邊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或者特別危險的事情不能亦是不方便帶上李含梔,不然根本不可能出現李含梔口中所言的這種情況。


    李清讓隔三差五就出門,每次也都安然無恙。


    這就說明那事應該不危險,那就隻能是前麵一種。


    但是究竟是什麽重要的事,還必須要瞞著唯一的至親之人李含梔才行。


    獅子貓一張小臉又皺成了菊花花瓣,光是這樣瞧就知道現在的她十分憂愁。


    等到程瀟瀟反應過來,李含梔已經和楚雲深揮手道別了,還朝著楚雲深毫不做作的用力鞠躬了好幾下,就是楚雲深的臉色看起來又不是很好就對了。


    鞠躬,鞠躬咋了?


    看著李含梔跟裝了發條一樣的動作,程瀟瀟腦子裏一時間有些發懵轉不過來。


    直至李含梔帶著笑意離開,同行的還有一直默默無言的聽竹時,她才一下子驚醒般迴憶了起來。


    她就覺得這畫麵格外的熟悉,李含梔這動作跟去給人吊唁時沒什麽區別啊。


    同樣都是鞠躬,還是如此標準的90°彎腰鞠躬,連氣氛和情緒都有些相似,懷著感激和尊敬的心情。


    難怪楚雲深神情不對勁,想必也跟程瀟瀟想到一起去了吧。


    好在楚雲深沒有發火,看來他也知道李含梔就是這傻乎乎的德行,內心其實並不壞。


    程瀟瀟哪裏知道楚雲深一直以來不過是看在她的麵子上罷了,剛才楚雲深答應讓聽竹帶著衙門的人一起出去找李清讓亦是如此。


    所有種種,當真不過是為了一個程瀟瀟罷了。


    可惜事件的女主人公這會正鬆了口氣癱躺在楚雲深懷裏呢,她隻覺得有聽竹他們那麽多人一起出動,找到李清讓應該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這個‘早晚’的事情還真是清晨和傍晚,一直到天擦邊黑,聽竹才帶著精疲力盡的一群人趕了迴來。


    李含梔也跟著一起過來了,隻不過這群人之中並沒有李清讓的身影。


    看著李含梔難得緊繃的臉龐,程瀟瀟便知道今天他們出門應該是一無所獲。


    隻是李清讓一個文弱書生,身上還帶著病,他能走到哪裏去呢?


    縱使再快的腳程,也不可能敵得過這些練家子吧。


    而且總會留下點蛛絲馬跡才是,怎麽搞得像人間蒸發似的。


    程瀟瀟一肚子疑惑,直至聽竹告訴楚雲深說有人看到幾個野味販子帶著一位白衣男子進了山,她才意識到這件事的不簡單。


    野味販子一事不是早就結束了嗎?能找到的那幾個全都被收押關在了縣衙大牢裏。


    至於其他人,這蘇城如今也不讓賣野味了,誰敢如此大膽,在這時候頂風作案。


    除非是沒找到的那幾個人,不然怎地還能有人看到野味販子?


    可沒找到的那幾個也被聽竹他們蹲點了好幾日都沒蹲到,後來查出他們是吳國人又搜羅出相關信件,所以大家都大膽的猜測這幾個人要麽是被殺人滅口了,要麽是已經迴到秘密根據地被人送走了。


    但無論哪種,這幾個人都不大可能會再出現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才是。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有些人就是天生這麽勇。


    之後程瀟瀟再繼續往下聽,才發現那野味販子還真就是沒被蹲點到的吳國人。


    吳國人和李清讓,這就很值得耐人尋味。


    李清讓又總是出去見人,那是不是可以間接說明,李清讓其實就是出來見這些人的。


    所以說來說去,這裏麵所有的事情其實跟李清讓也有關係,搞不好他就是這次蘇城奇怪病症的主使人之一。


    這樣想想程瀟瀟難免心寒的身體隨之一抖,印象裏那張清雋的臉,任憑她怎麽想,都沒有辦法把李清讓跟吳國那些喪心病狂的變態結合在一起。


    那這樣的話……


    “我哥哥不是自願的,他好像是被那幾個人挾持了。”


    李含梔一語點醒程瀟瀟,她那委屈至極的聲音令想歪了的程瀟瀟難免有些羞愧。


    等等,挾持??


    對啊,她怎麽就忘了這一茬了。


    還有玉璧這個神秘寶物啊!


    吳國人不是也跟玉璧有關,同樣為了玉璧,那他們把曾經的玉璧擁有者李清讓帶走,好像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地方吧。


    玉璧肯定不止程瀟瀟他們了解的那麽簡單,搞不好還有其他特殊的地方等著要解密,所以就需要李清讓這個熟悉玉璧的去完成這件事。


    而吳國人目前還需要利用李清讓,一時之間肯定不能殺了李清讓這個人,因而李清讓每次都能全須全尾迴家,但其實李清讓的人身安全根本無法得到保障。


    這樣的他根本不可能也不會讓李含梔深陷這件事之中,所以他一直隱瞞著李含梔。


    現如今吳國在蘇城的部署大勢已去,楚雲深原本就在處處搜尋吳國人的存在,連林大人都被吳國人自己處理掉了。


    他們現在就是典型的樹倒猢猻散,哪裏還有什麽存活的可能性。


    要是不跑路,怕是隻能被動的一個個被楚國這邊抓住,隨後該處置的處置,該坦白的坦白。


    玉璧啥的,他們也別想再拿到手繼續搞那些裝神弄鬼的小把戲了。


    這樣想想哪裏還能有不懂的地方,吳國的餘黨要跑路,李清讓作為和玉璧有關的重要人物,自是要被帶著一起逃命。


    這麽講來他們願意放李清讓跟李含梔告個別,已然算是吳國最人道的地方了吧。


    就是不知道這玉璧還有什麽過人之處,李清讓又能對玉璧起什麽其他作用。


    又是一件未解決的案子,程瀟瀟瞬間頭大。


    她都不想去思考該如何下手,從哪裏開始幫李含梔調查才能更好更快的解決問題。


    她似乎沒有想到,這種事她還可以指望楚雲深嘛。


    對於程瀟瀟而言,她現在是李含梔的朋友,所以她滿腦子都在想著要如何去幫李含梔。


    至於對楚雲深而言,於私,暫且不說這案子涉及到了李家兄妹,就是隻要跟程瀟瀟沾染了關係,楚雲深定是會插手才是。


    於公,此案又是跟‘老相識’吳國有關,楚雲深本就要來調查吳國,這就叫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何樂而不為呢。


    “你哥哥的事情我們會繼續調查的,一有消息我們就通知你。”


    終於,楚雲深出言將房間內的沉默打破。


    他這一舉動成功將還在冥思苦想的程瀟瀟救離苦海,程瀟瀟的眼睛可謂是瞬間變亮。


    她看著楚雲深就如同那些芸芸眾生看到自己的救世主一般,她可能還要更誇張些,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連楚雲深都有些被嚇到。


    輕輕拍了拍懷裏獅子貓仰著的小腦袋,楚雲深想了想又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腦門。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當那溫暖的大掌順勢從獅子貓的眼睛上滑過,感受到一片濕漉漉的觸感時,他的手隻愣了半秒,卻沒有停止他的動作。


    一籌莫展的李含梔呆呆看著這一人一貓的互動,幾次欲言又止。


    她像是把楚雲深的話聽了進去,又好似什麽都沒反應過來。


    對麵的獅子貓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就是想到自己無需再一個人犯愁,心裏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之前程瀟瀟還bb叨天塌下來有楚雲深頂著,真到了有事情發生時反而啥都記不得。


    這才是鋼鐵直女的本性,說那麽多都是虛的,一點現實就將人打迴原形。


    平日裏說著什麽人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學軟妹子撒嬌示弱,實則出事都在一個人默默硬抗抵抗。


    說到底還不是自己都不記得男人能夠‘使喚’,不然也不會混到現在也沒正兒八經談個戀愛。


    現在不一樣了啊。


    這不是有楚雲深了嘛!


    楚雲深的手再度滑過獅子貓的眼皮,遊走在獅子貓的臉頰上。


    等他的掌心抵達獅子貓的嘴唇時,獅子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自己的舌頭,對著那幹燥溫暖的掌心飛快舔了一下。


    這也算是程瀟瀟作為獅子貓時特殊的獎勵吧!


    反正隻要遇到她心情好或是特別激動的時候,就會這樣子對著眼前人舔舐一口,這一次也不例外。


    做完這一動作,她小心翼翼打量著楚雲深。


    難得楚雲深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甚至連一點停頓都沒有。


    呃,已經習慣了?這反應當真有點令人索然無味啊。


    程瀟瀟有些不甘心,她斜著眼打量著麵不改色的楚雲深。


    講道理她心裏有點複雜的,楚雲深這會兒習慣她的小動作,說明他們現在關係已經很親密了,兩個人已經相熟。


    不過……


    以前楚雲深都會有些別扭的,程瀟瀟自己還私下把那認為是楚雲深害羞的表現。


    現在楚雲深如此平淡的反應,那她多沒有成就感。


    獅子貓不信邪的又將臉湊了過去,她的舌頭早就饑渴難耐了!


    我準備好了!來吧!


    楚雲深這一次根本就是有備而來,他像平時一樣扼住了獅子貓‘掌控命運’的後腦脖,完全不給獅子貓再度作怪的機會。


    “別鬧。”


    “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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