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那廂的楚王已經長身而立,長劍倒提一背,輕吐一口濁氣收功了。


    “阿遠?如何?”沈卿晚知道男人都愛名·器,不管是會武的,還是不會的,都有一種潛在的渴望,這就像女人天生愛飾珠寶。


    楚王眸含星光,伸手將沈卿晚拉到桌邊:“謝謝,入手輕若鴻毛,用時觸感隨心,慕遠劍果然名不虛傳。”


    楚王眼睛出奇的亮:“這是我從出生以來,收到的最昂貴的禮物。”不是說價值,而是心意。


    巧合的是,此劍和他的名字都有個“遠”字,讓人有種天生擁有的錯覺,更添了幾分歡喜。


    沈卿晚注意到楚王的驚喜,心情也忍不住飛揚起來,這種討得別人歡喜自己也開心的情緒她很少有體會:“你懂劍就好,放我那裏是明珠蒙塵,可惜了一柄名劍。”


    “錚”的一聲還劍入鞘,楚王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真是壓都壓不住。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主院,沈卿晚都來不及好好逛一下。


    好歹有那麽多客人在府上,楚王就算再任性,也不能消失太久的。


    多少也得給皇帝一個麵子,也不好讓連家難做。最重要的是,皇帝的賞賜已經出宮了,楚王這個主人得去接旨。


    伴隨著皇帝的聖旨和賞賜,還來了一大堆宮裏的賀禮。


    皇後的,皇後的,還有其他妃嬪,這個時候就算對楚王再不喜,也會跟著皇帝走。


    前麵的需要跪拜行禮,後麵的楚王都懶得看一眼。


    沈卿晚已經匯入賓客裏,跟蔣以檸成功會晤。


    蔣以檸上上下下的打量沈卿晚,心下是有些驚奇的,大門口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這會兒看沈卿晚笑話的減少了,紛紛謹慎起來,不願意得罪了沈卿晚。


    “原本我還在擔心你的,沒想到你不知不覺竟然將楚王收服了?怎麽做到的?”蔣以檸有些好奇。


    沈卿晚啞然:“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王爺的想法我哪敢揣度,什麽收服不收服的?你給我留條後路走。”


    蔣以檸輕笑不語:“不過,你這樣我反倒是放心了。”


    “你家那位……你也可以放心。”沈卿晚還不算了解,不敢隨便說,隻能不著痕跡的安慰。


    蔣以檸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我,某些人天天在女人房裏醉生夢死還能讓人放心?我隻希望不要在我嫁過去之前就成了寡婦。”


    沈卿晚被逗笑出了聲:“你想太多了,用不著這麽咒自己的夫君吧!”


    看得出來,齊鈺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若非跟著楚王她也不會了解真相。


    “我不是咒他,我是真希望他能好好的,若不然我直接冥婚?還是皇上重新給我賜婚,都是折騰,其實這樣最好。”蔣以檸說得極淡,真沒有放在心上。


    見狀,沈卿晚也不知道怎麽勸了,蔣以檸嫁過去肯定就會發現真相,說不定是人家小兩口的樂趣,她點破了就是破壞,似乎有點不好。


    “不會生你想的那些事情。”沈卿晚說得肯定,可惜沒什麽說服力。


    有人走了過來,熟悉的說道:“晚兒,王府就這麽辦一次便了啊!”


    看見易蓉蓉那精靈古怪的樣子,沈卿晚和蔣以檸都笑了,默契的不再提夫君的事情。


    “易家還能缺了你銀子?值得你大驚小怪的?”蔣以檸白了易蓉蓉一眼。


    雖然很多人都在驚歎,在羨慕,可沒幾個能有易蓉蓉那家底的。


    “我不缺銀子,但是不等於眼瞎到看不見好東西,對了,晚兒,上次你接到聖旨,我讓人送你府上的東西,真沒有到你手裏?”易蓉蓉突然說起了這茬。


    沈卿晚因為身份原因,最近都是上流社會的重點關注對象。


    丞相府有什麽動靜,很快就會傳遍耳朵。


    沈卿晚去國寺那天,葉嬤嬤的動作自然也被大家看在眼裏。


    抱歉的一笑,沈卿晚就知道會這樣:“當時祖母說要歸入庫房,等我出嫁再拿出來給我做嫁妝,我不好反駁,收禮的時候我又不在就沒有看到,不過現在在我手裏了,謝謝。”


    易蓉蓉動作稍微有點豪邁的喝了一口茶:“謝什麽?我隻是怕好東西落到了別人手中,你那家也真是的,小妾當家就不說了,居然還這麽算計。”


    蔣以檸給易蓉蓉使了個眼色,讓她說話別那麽直,丞相府畢竟是沈卿晚的娘家。


    不是說沈卿晚會因此不高興,而是不能讓沈卿晚被人說不孝。


    易蓉蓉猛然醒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卿晚搖了搖頭:“沒關係,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是不好說,放心,我沒有吃虧的。”


    “有小葉嬤嬤在,你的確可以放心很多。”蔣以檸岔開了話題,以防被人聽到。


    沈卿晚挑了挑眉:“小葉嬤嬤?你知道我家那葉嬤嬤的來曆?”說起這個,她倒是一直忘了問楚王,總覺得葉嬤嬤有點眼熟。


    蔣以檸抿了一口茶:“聽說了一點,楚王有個奶娘姓葉,你家那位是這位的親妹妹。”


    沈卿晚詫異,原來如此,她就說怎麽看到葉嬤嬤有點眼熟,原來不是見過她本人,而是看到過葉嬤嬤的姐姐,楚王的奶娘。


    蔣以檸聲音更小了一點:“小葉嬤嬤很厲害,正是你需要的,看來楚王真的有把你放心上。”


    沈卿晚驚奇:“很多人知道這件事情?”那楚王隱藏的一些東西豈不是被很多人看在眼裏?


    蔣以檸搖了搖頭:“絕對沒多少人知道,我不過是小時候偶然聽說的,我爹娘都不清楚,不過是楚王殿下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奴婢,還轉了奶娘一道彎,哪能都去查清楚?”


    沈卿晚鬆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怎麽個厲害法?”


    小葉嬤嬤的本事,在要迴禮物的事情上初見端倪,具體的沈卿晚還真不了解。


    蔣以檸一臉佩服的說道:“這件事情說起來稍微有點話長,當年葉嬤嬤的家受災比較嚴重,而且父母雙亡。”


    “葉嬤嬤是老大,看到需要銀錢生活的弟弟妹妹,自願賣身為奴,後來輾轉到了連家,過上了不錯的日子。”


    “老二雖然是個弟弟,可念舊情,麵對一屋子來打秋風的親戚,竟然有些撐不住,小葉嬤嬤為了保住這個家,吃了不少苦頭,滿滿變得彪悍起來,在當地的名聲也不好聽,潑辣到最後沒人敢上門,也包括提親的。”


    “後來葉嬤嬤被選中成為楚王的奶娘,這才將弟弟妹妹接到了京城,過上了好日子。小葉嬤嬤因為姐姐的關係,接觸到不少宮裏的規矩,大戶人家的習慣,表麵的脾氣是改了,可本質一樣,甚至比她姐姐更能適應宅門內院,手段還厲害。”


    沈卿晚和易蓉蓉聽得一愣一愣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樣的人生經曆也的確夠跌拓起伏的。


    蔣以檸會說小葉嬤嬤比她姐姐更厲害,那是因為她從小經曆得太多,為了一個不經事的哥哥,還有弟弟妹妹也算不管不顧了。


    而葉嬤嬤在連家當丫鬟,後來當了楚王的奶娘,雖然見多了宮裏和大宅門的隱私,可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尤其是楚王成長起來之後,把自己人還算保護得很好。


    這麽說,這位小葉嬤嬤的確很適合她,有很多對付極品親戚的經驗,加上有楚王的身份壓著,沈卿晚可以省心很多。


    “原來我家那位小葉嬤嬤這麽厲害?”沈卿晚有些意外,看來楚王也不是隨便送人過來的,“這些你都知道,挺厲害的啊!”沈卿晚誇獎了蔣以檸一句,她多活一世都不知道呢!


    “年少不更事,聽什麽都覺得稀奇。”蔣以檸灑然:“那時候聽說了楚王的奶娘,就多了解了一點,嬤嬤的事情不是什麽秘密,隻要有心查,前因後果很明確。”


    易蓉蓉喝了一口茶:“這麽說,晚兒可以輕鬆一些了。”


    聞言,沈卿晚和蔣以檸點了點頭。


    沈卿晚沒想到葉嬤嬤的來頭竟然這麽大。


    大戶人家選奶娘,尤其還是給皇子選,自然要身家清白。


    葉嬤嬤這樣的是家世複雜,經曆忐忑,不代表身家不清白,所以也不用瞞著。


    說話裏,宮裏出來的大頭已經完了,剩下的都是妃嬪們搏存在感來的,不需要太過關注。


    沈卿晚雖然跟蔣以檸說著話,可總覺得有幾道犀利的眼神如影隨形,有探究,也有怨毒。


    那怨毒的其中一道,不用多想,肯定是來自於姚意歡,其他的還沒空查看。


    姚書衡將姚意歡看得死死的,而且一直有些心驚膽戰,生怕姚意歡突然暴起,去找沈卿晚的麻煩。


    在這樣的大場合,真就是鬧天大的笑話了。


    姚意歡一開始看到沈卿晚的確有些不理智,幸好姚書衡死死的掐住她:“姚意歡,你給我清醒一點,你若是敢上去鬧,秦王還在呢,你真以為有個淩祈第一美女的名頭就可以無所顧忌了?你想清楚,你現在鬧了對自己有什麽好處?秦王側妃的位置你還坐得穩嗎?”


    姚意歡的確是被當頭棒喝,因為她心裏很明白自己賭不起。


    楚王不會給她好臉色,要是今天鬧了更大的笑話,秦王那邊恐怕也要吃個掛落。


    姚意歡賭不起側妃的地位也不保,她很明白若是不籠絡住秦王,她以後才會是全天下真正的大笑話,可以經常擰出來笑一輩子的那種。


    指甲在掌心掐出幾個月牙印,姚意歡還是知道什麽對自己才是最好最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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