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酒量很好,現在卻突然醉了,還在淑妃做主的時候,沈卿晚立刻覺得不正常起來,頓時心生警惕。


    果不其然,還沒有說兩句,就有宮女來請蔣以檸離開,說是淑妃娘娘有找。


    沈卿晚衝蔣以檸含蓄的點點頭,心中有數,端起的茶杯掩蓋了嘴角的笑意。


    淑妃還真是懂得一箭雙雕,借口不僅調開了蔣以檸,還能找這位心目中的兒媳說說事兒,那是相當不錯的。


    蔣以檸一離開,沈卿晚警惕心就升到最高,第一時間就現了有宮女提著茶壺過來,那感覺是要給她倒茶的。


    可是倒茶這種事情,講究可多了,萬一手滑,或者忽略一小下下,這就衝身上去了,沈卿晚看得多了。


    戲碼雖然爛熟,可簡單有效還快捷,若是要算計什麽,這種辦法是最先選的幾個之一。


    眯了眯眼,沈卿晚偏著頭,眼睛閃過一抹戲謔。


    她不準備讓淑妃和晉王如願,不要說什麽到時候見招拆招,一切扼殺在搖籃裏更好,事情從源頭掐斷了,也懶得費心思應付後來。


    何況,事情一旦發生了,當權者就可以完全扭曲,不是那麽好拆招的。


    沈卿晚前世就看到過有混身是嘴也說不清的時候,真的是憋屈到了極點。


    所以,見那宮女靠近,沈卿晚佯裝是看到了什麽稀奇的,“咻”的一下毫無征兆的站了起來,走了一條詭異的路線,完美的避過了那倒茶宮女一個踉蹌灑出的茶水。


    倒茶宮女的踉蹌很微弱,不注意是看不出來的,但是手裏的茶水從壺嘴處灑出了不小的一股拋物線,懂行的就知道,那是手上動作,故意倒出來的。


    沈卿晚感覺到了那茶水灑在了她剛坐的凳子上,若她還沒有起身,身上的衣裙肯定從上到下都不能幸免。估計了一下那情況,貌似灑在臉上都可能啊!


    佯裝不知道身後的事情,沈卿晚走到了涼亭邊上,俯身看外麵的秀女在玩什麽遊戲,心下卻是一寒。如果沒有看錯,那茶水是開的,還在冒煙,淑妃和晉王的心明顯比她想的狠多了。


    是打算,算計她不成,直接利用開水毀了她的容不成?


    幸好……沈卿晚抿了抿唇,虧得她剛才沒有想過要將計就計,等著茶水臨身,看她們後麵要做什麽,有些人的手段真是出乎意料。


    為此,沈卿晚暗自警惕了不少,決定以後也要更加小心才是,別把敵人都想得太仁慈。


    還冒著泡的開水啊,那淋在身上,或者臉上是什麽感覺?淑妃真不怕砸了她的宴會,引起皇帝加倍的不滿?


    沈卿晚電光火石的將很多事情想了一遍,才發現淑妃這日子過得有多麽囂張。


    前陣子才因為施恩遙的事情,皇帝給了淑妃一個暗中掛落吃,淑妃竟然還不記打。


    不說小心翼翼的過日子,還敢囂張的在這種宴會上陷害秀女?


    當麵毀容這種事情,皇帝怎能不動怒?


    都是大臣的女兒,哪怕是不受寵的大臣女兒,可她背後畢竟還站著大將軍府,她也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事,否則,讓皇帝如何交代?其他大臣會不會擔心?又會怎麽想?


    最重要的是,主辦宴會不給力,淑妃以後也別想再有這種機會了,真是久居高位,越來越擰不清了。


    那倒茶宮女顯然沒有想到沈卿晚會完美避開茶水,整個人愣了愣,才若無其事的將沈卿晚放石桌上的茶盞斟滿,繞過石桌,看似要離開涼亭去外麵服務,實際上要從沈卿晚背後經過。


    沈卿晚練武過後,耳目聰明,立刻察覺到倒茶宮女賊心不死,還想來一次意外?


    明知道那茶壺裏是開水,沈卿晚自然不可能等著它臨身,眉頭皺了皺,想要繼續若無其事的離開涼亭。


    雖然有些巧合多了會惹人懷疑,可是沒有證據誰敢說什麽?


    不過,就在沈卿晚將要行動的時候,一個秀女石階而上,就要進入涼亭,並且還開口說話:“這位是侯府沈家小姐吧,看你在上麵瞧得起勁,莫非是有什麽好戲?”


    瞌睡了送枕頭,來的是一場及時雨,沈卿晚連人都沒有看清楚,立刻迎了上去:“是啊,看那邊在玩捉迷藏呢,可不止我一個人瞧著有趣。”


    果不其然,沈卿晚剛離開原地,倒茶宮女又“踉蹌”了一下,茶水倒在了地上,還在冒煙,不過一滴茶水都沒有灑在沈卿晚衣裙上,讓她想找借口領沈卿晚下去都找不到。


    倒茶宮女暗恨不已,卻也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有其他秀女過來,她總不能直接將茶壺仍在沈卿晚身上吧!


    倒茶宮女將茶水灑在沈卿晚站的地方,動作稍微有點大,引起了剛上完台階的秀女注意,忍不住看了一眼。


    沈卿晚已經迎到了涼亭口,站在台階之上,好像是現了秀女的動作,才迴頭看了一下。


    見狀,沈卿晚臉色一冷,深深的看了那倒茶宮女一眼,算是將那張臉記在了心上。


    不過,隻是偶爾將茶水灑在地上,這算不得什麽奇怪的事情,上來的秀女看了一眼就轉移了視線,反而對沈卿晚的熱情有些受寵若驚。


    唯有一直在經曆的沈卿晚才知道其中的驚險,隻可惜她不能點破。


    所以,兩人都看了一眼,但是默契的無視了,一個是不知道生了什麽事情,一個是必須裝聾作啞。


    那倒茶宮女心下一窒,現沒有機會再出手,隻能無奈的準備離開,再尋找機會重新來過,畢竟她若是一直站在這裏才不對勁。


    而且,兩次都被沈卿晚“巧合”的躲過,倒茶宮女也不確定真是她運氣太背,還是沈卿晚故意的,需要再觀察觀察。


    不過,這人把沈卿晚想得太良善了,沒道理都欺負到了頭上來,她還不還手的。


    不說第二次,就是第一次那情況,沈卿晚就沒準備讓這倒茶宮女全身而退。


    開水啊,若是涼開水她暫且還可以忍,滾燙的開水,她再忍就要成烏龜了。


    所以,就在倒茶宮女準備離開涼亭,衝她們倆福了福身的時候,沈卿晚出手了。


    早上隨意撿的一顆石子從袖中彈出,迅的打在倒茶宮女膝蓋上。


    因為沈卿晚和進來的秀女剛好站在涼亭口,倒茶宮女從旁邊經過,三人的距離是很近的。


    所以,倒茶宮女半蹲的那一瞬間中招,根本就穩不住身形,立刻一歪,整個人就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好在,這涼亭的台階不多,四五梯,還很矮,倒也不至於摔殘。


    但是,倒茶宮女驚唿過後倒在涼亭外的地麵上,卻傳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驚得不少人掉了手裏的東西,三魂七魄都跑了一半。


    因為就那麽湊巧的,被宮女脫手拋空的滾燙茶壺落到了她胸口,漫天的茶水灑了她一身,還濕了一臉。


    就說那是滾燙的開水,灑在臉上是什麽感覺?沈卿晚算是看到了現場。


    還有那茶壺,燙得宮女衣服都冒煙了,仿佛要燃起來了一樣,那感覺可想而知。


    雖然宮女條件反射的將茶壺給揮了出去,可是傷害已經造成,她這會兒隻顧在地上打滾。


    見狀,沈卿晚和那秀女看著慘烈的宮女有點懵,附近的秀女看過來,也懵了。


    雖然沈卿晚的懵有一大半是裝的,可的確也有意外,她隻是想讓這宮女摔一跤,體會一下那種痛。


    不曾想宮女手裏有危險物品,摔下去後就自食惡果了。


    沈卿晚冷眼看著,一點沒有同情,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這茶水真要是落在了她身上,估計也不會比這宮女好多少。


    既然敢下手,沈卿晚就沒有同情,浪費在這種人身上完全是多餘的。


    那過來的秀女呆住,對於突然生這種事情,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且,那灑出來的開水,很不幸的弄到了她裙尾處,浸染了一片茶漬。不過,幸好隻是拖曳在地上的裙尾,並不沾肌膚,否則這秀女該要被波及了。見狀,沈卿晚還嚇了一大跳,拉了那秀女一把,才沒有飛濺在她身上。


    她的確是想給那倒茶宮女好看,哪怕倒茶宮女比想象的害慘,沈卿晚都沒有同情心,但是她也有原則,一般不波及無辜。


    何況,這秀女的到來,剛才還算幫了她一把,再讓她受傷的話,就是恩將仇報了。


    當然,若是力所不能及,沈卿晚也不會勉強,可舉手之勞做得很順。


    那秀女也看到了自己的危險,有一股茶水可是直衝她臉而來的,若非沈卿晚拉了她一把,肯定跟那宮女一樣了。


    哪怕沒有灑在臉上,灑在身上的重度燙傷也不是那麽好解決的。


    那秀女驚駭的看著倒茶宮女不斷在地上打滾,慘叫連連,後怕的拍了拍胸口,衝沈卿晚說道:“剛才,謝謝你了。”


    沈卿晚這才看清楚秀女是誰,一開始急著脫身,誰來說話都是救命稻草,根本沒有留意:“不客氣,不過你衣服弄髒了,怕是要去換一套。”


    居然是皇商易家之女,易蓉蓉。


    易蓉蓉的身份在秀女中實際有些尷尬的,易家皇商雖然是從四品,可商人的出身讓很多自喻清高的人看不起,相處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排擠。


    平日裏易蓉蓉參加筵席的機會也不多,就是不願意看那些人的眼色。


    但可笑的是,很多人一邊嫌棄易家的銅臭味,一邊算計易家的黃白之物,特別是幾個有想法的皇子,奪嫡需要的資金是龐大的,不少人都暗中打著易家的主意。


    為此,這次選秀,易蓉蓉身份不高,卻也是內定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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