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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診所裏忙了整整一個下午,病人全部走了,黎嵐卻仍在配製一副藥劑。他把配好的藥劑以獨特的方式煉製一遍,研磨成灰白色的粉末。他告訴林初一,這叫“安神劑”,藥粉無色無味,服之可起到安神定驚,輔助睡眠的作用。


    介紹完了之後,他麵帶笑意說道:“這個藥經特殊的手法提純煉製,藥效非常烈,所以不可直接服用,即便是粉末飄在空氣中讓人吸入,過一會也會昏昏欲睡。此藥適當服用,於健康是無礙的。對於以精神力來發揮的巫術,也會產生輕微的抑製作用。”


    林初一心照不宣,趕緊道謝接過藥粉。


    接下來這兩三天,他除了在家裏做些家務,陪爺爺爬爬山之外,其他時間都在黎嵐的診所裏幫忙。閑下來的時候,黎嵐就跟他介紹玄巫法術,並指點破解之法。幾天下來,林初一已經心中有數了。


    廣西東部與廣東交界之處,有一片莽莽大山,叫雲開大山。這片山脈橫亙在廣東鬱南,羅定,陽春,陽江和廣西的梧州,岑溪,容縣,北流等地,綿延上千裏。林村處於雲開大山中段,附近山區中還有大坡,廣平等鄉鎮。


    廣平鎮在林村東南方向約十多公裏之外,林初一小時候,還會和村上的兄弟門翻山越嶺,步行兩個多小時到廣平街上去趕集。廣平的高山大壑比之林村一帶更加雄奇原始。這裏的山民日常采集的野生靈芝更多,成色也更好。


    各處鄉村都是依周邊山勢分布,很分散。而這個鎮的圩集所在地也隻有一條不長的街道。這天正值廣平街“圩日”(鄉民約定趕集的日子);平時冷冷清清的街道,此時卻是人頭洶湧。


    各處山村的鄉民齊集鎮上,狹窄的街道擺滿了各式地攤,多數是當地人種養的蔬菜禽畜;也有山民采集的山貨藥材之類。往年也有不少賣靈芝的,不過現在沒有了,因為今年的靈芝都是北方人直接到村裏高價收購了。


    這條街也就兩三百米長,但若是你開車經過,這短短的街道絕對是一場噩夢,因為實在太擁擠了!一輛寶馬x5被擠在人流中緩緩向前挪動。幾百米的路程,挪了二十幾分鍾才出了街口。


    寶馬車隨便找了段比較寬闊的路邊停好。車上走下兩個人來,一個三十來歲年紀,身材高大,雙目神光熠熠。另一個看起來年輕幾歲,也是精神奕奕的樣子,這兩人正是三天前在林村收靈芝的北方人。


    兩人鑽進人群走迴街上,徑直來到街尾的一家米粉店。


    廣西人喜歡吃米粉,隻要有市鎮的地方,就一定有米粉店。其烹飪之法跟北方的湯麵類似,但是米粉的湯則更加講究。一般人氣旺的老店,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熬湯秘訣。


    “沈師哥,據當地人說這家粉店開了有三十多年了。熬湯用的材料都是野生的山貨,很好吃,據說還有不錯的保健功效。”較年輕的北方人邊說邊點了兩碗粉。


    粉店裏食客早已坐滿,盡管天氣頗冷,煮粉的老頭還是忙得臉上泌著汗珠。一個年紀與老頭相仿的女人正在忙著招唿客人和收拾碗筷。來吃粉的,都自覺站在廚房的窗口,等粉煮好了馬上自己端走。


    老頭手腳很麻利,擺碗燙粉加湯一氣嗬成,一次能出三四碗粉。好不容易輪到這兩位北方漢子,趕緊端了自己的粉就去找座位。座位都已經很擠了,其他正在找座的人也不少。


    “沈師哥”遊目四顧,看見有張桌子的兩三個人正在起身準備離開,趕緊起步就要過去搶座。突然感覺右手臂被人碰了一下,下意識鬆胯沉肘一卸。身邊一個男子端著滿滿一碗粉,雙手哆嗦了一下,滾燙的粉湯潑了不少,弄得他自己和“沈師哥”手上都是熱湯,好不難受。


    這男子兩手生硬地平衡了一下手中的碗,盡管手被燙得夠嗆,卻是不能讓手中的粉湯再潑了。“沈師哥”看他狼狽的樣子,暗怪自己反應有點過了。


    對方也就一個普通山民而已,“沈師哥”這一卸力他自然是要失勢的。這山民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件汙漬斑斑的破舊軍裝棉襖,還不太合身,顯然是家裏當過兵的親人送的。


    小夥子看對方手也髒了,又緊張起來,趕緊道歉:“對冇住哦,實在是冇為意咯,你冇事哇?”——這當地土話,兩位北方爺們是一個字都聽不懂,隻好笑笑點頭示意。小夥子見對方如此,憨態畢現,也露了一臉人畜無害的笑意。這個潑了粉湯小夥子,正是林初一!


    吃粉的鄉民見這兩位北方人衣著光鮮,又是外來人,都很自覺的沒有占座。林初一跟他們一樣,四散站著,稀裏嘩啦把碗裏的粉吃完就離開了。“沈師哥”他們則安然坐著慢慢品嚐——這山鄉米粉,味道果然不錯!


    兩人從粉店出來,“沈師哥”把車鑰匙往同伴手裏一塞,說道:“小劉,你開車吧,這裏山道太窄,實在有點不習慣。有點奇怪啊,吃完東西我有點犯困。”


    “中午吃完東西不都容易犯困嗎?”小劉接過鑰匙,隨便應了句。


    沈師哥道:“我不容易,一般都很清醒的。看來這山野草藥煮的東西,還有安神效果啊。”


    小劉賤兮兮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沈師哥,昨晚給你找的妞兒不錯吧,是不是有點透支了?”


    沈師哥捅了一記小劉的腰眼,說道:“別瞎說,妞兒是不錯,但是你就一晚給我整三個也不會影響老子第二天的狀態。”


    “哎呦,”小劉有點誇張地喊了一聲,“知道師哥威猛了。師哥您是幹大事的,平日都繃緊緊的。說實話,這幾天在山裏,民風質樸,山川靈氣充足,誰都容易放鬆下來了。”


    沈師哥一想頗有道理,自己一個從中俄邊境偏遠農村出來的混小子,能混到今日這個地位,其中所經曆的艱辛和爭鬥,又有幾人知道。這兩天來到這片山區收靈芝,實在是有生以來最放鬆的日子。當下也不再多想,和同伴一起上了車,坐到後座閉目養神去了。


    這小劉正是在梧州騷擾丁好,被莫道壬教訓了一頓的北方藥材商“老大”。他帶著幾個手下在這一帶高價收靈芝,發覺這片山區很多地方居然還保留著最原始的狀態,靈氣充足,鄉民采集的靈芝數量也很多。


    從山民手裏收購靈芝,需要準備大量現金。山裏還比較落後,你要是拿某寶某信來付錢,人家隻當你是騙子。


    小劉前兩天向“沈師哥”匯報了這裏的情況,請求支持。沈師哥得報後備足了現金,匆匆從北海開車趕了過來。他跟林初一是同一天到的梧州,第二天就隨小劉去了林村收靈芝,不巧被林初一碰到。隻是當時的林初一並不值得他們特別注意。


    小劉對這條山路似乎已經十分熟悉,雖然又窄又彎,他的車卻開得並不慢。數不清的彎道路口不時躥出開得飛快的摩托車,他也能麻利地避開。


    從廣平鎮到梧州市的公路,多在山區,其中有一段叫“死人灣”。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車輛行人都少;地勢險峻異常。公路到這裏先上陡坡,到半山轉幾個急彎,然後急劇下坡,而且下坡的路更加狹窄彎曲。路沿外邊就是極其陡峭的山崖,從車窗往下看,隻見山穀下麵的河水,不見崖壁。


    小劉見前麵並無車輛,開著寶馬快速拐過幾個急彎。他並非有意炫耀車技,而是在這裏走了幾天,發現了山道開車的一條秘訣。你經常在彎道刹車,車會走得不穩,容易側傾和發飄。盡量保持勻速,進彎後輕微給點油門,車子反而走得更穩,過彎更順暢。很多人不明白這個道理,在彎道頻繁刹車,以致乘客容易暈車。小劉這會是正在體會自己這項新車技呢。


    前麵一個彎道路邊樹木茂盛,看不到過彎後的狀況,隻是小劉對彎道的角度路況早已了然於胸,所以也不減速,直接給油拐了過去。剛轉過彎道弧頂,前麵突然有輛破舊的摩托車噴著黑煙飛快地衝了過來。過來的是山裏很常見的那種普通12小摩托,車尾綁著一個龐大的雞籠。小劉心知不妙,趕緊急刹,“砰”的一下,兩車還是狠狠地撞上了。摩托車司機直接飛出好幾米遠才趴在地上。


    這一下沈師哥也醒了,兩人趕緊下車。隻見摩托車倒地上,車身已完全扭曲,無數零件散落在路麵;雞籠已被撞開,好幾隻雞到處亂跑,轉眼跑到山林裏不見了。


    寶馬車頭也是頗有破損,靠駕駛座一側大燈和保險杠都已撞爛,但繼續駕駛沒什麽問題。這麽窄的急彎,寶馬自然是占道了的,對方摩托車雖然也開得挺快,也靠中間,卻畢竟沒有占道。


    摩托車司機依然趴在好幾米外,一動不動。小劉心中頗覺奇怪,這裏雖然看不到轉彎之後的路,但是這片山壁九曲十八折的,自己一直能看到外麵山口的路,並沒見有摩托車進來,怎麽到中間突然蹦出這輛車?這山壁之上,中間根本沒有路口。


    兩人快步走到摩托司機身邊——這摩托司機的裝束有點眼熟。小劉正想試探一下看對方是否活著。卻見趴在路麵的身子緩緩動了一下,接著一邊大腿彎曲起來,雙手慢慢撐起,這人竟一邊呻吟著一邊坐了起來——正是在粉店打潑了粉湯的那個小夥子。


    “我的雞,我的雞呢?”林初一坐在地上抱著腿,很痛苦的樣子,卻先關心起雞來。奇怪的是,他這會講的是國語,不是土話了。


    “兄弟,雞多少錢我一定賠你,你看看自己沒有事吧?”小劉趕緊道。


    林初一好像這會才發覺雞已經跑光了,頓時神態慌張地嚷道:“這下壞了,你賠錢有什麽用啊。人家辦酒席等著我補送這車雞過去的,這下可怎麽辦啊。”


    “兄弟,要不這樣,這裏是2000塊錢,怎麽樣?你這車吧,在村上買一輛二手的也就幾百。我看你這樣子也沒傷著什麽,在路邊休息下就好了。你看行不?”小劉擔心一會碰上趕圩的路人,人多不便,隻想盡快脫身。


    “沈師哥”本來感覺事有蹊蹺,但看這小夥子雙目無神,愣頭愣腦的,也沒什麽異樣,於是也靠了上來說道:“兄弟,我看你也是爽快人,要麽這樣吧,小劉,你多給個1000,就當給這位兄弟補補營養。”


    “誒呦,”小夥子兩眼直勾勾盯著小劉手裏的鈔票,呻吟聲卻是輕了不少,“你們扶我起來,我要在路邊坐坐……要不老板,多給500吧。哪個,人家酒席的雞也得誤了,多少打個紅包。”


    “好咧好咧,當然不能讓兄弟你為難。”小劉嘴上應付這,趕緊躬下身來要把他扶起。暗自慶幸遇上個傻子——這山民就是淳樸,要在外麵,這樣子不訛你個十萬八萬都不可能了事。還少不了先送醫院伺候著。


    摩托司機大概是真疼得要緊,腰板手臂使不出一點勁力,軟塌塌的根本就扶不起來,你扛他手臂,他腰背就軟得跟條繩似的塌下去。


    “沈師哥”怕拖延的久了另生枝節,趕緊過來幫忙。他把林初一的另一條手臂扛到自己肩上,暗運內勁,就要把對方身子扯起。突然發現扛在肩上的這手臂微微一旋,竟然脫出自己的掌握,跟著一股掌風,直掃自己背心的靈台穴。靈台穴雖非死穴,對於一個玄巫修者來說卻非同小可。此穴被拿,任你通天的玄術都使不出來。


    “小子,敢暗算我!”他大喝一聲,倏地坐胯一旋,右手立掌已將林初一的手臂撐出外門。林初一順他一撐之力往右邊一個肩靠,扶著他右手的小劉胸口如遭錘擊,竟被撞得飛身而起,貼到路邊的石壁上。小劉隻覺胸中心潮翻滾,又痛又悶,一下子竟動彈不得。


    “沈師哥”把林初一撐開,左手一拳直擊對方麵門。林初一右手沉肘劃弧粘上,化解了這一拳。哪知“沈師哥”這本是虛招,趁勢一個斜滑步就向左邊搶出。他隻想脫出林初一的控製,好施展玄術。林初一焉能任他得逞,太極拳技擊之根本,就在粘黏連隨。他黏著對方左手,也沒見身形怎麽動,已經和身靠上,與對方近身肉搏。


    雙方功力悉敵,林初一雖然占了先機,卻不打算貿然發勁傷人。“沈師哥”在粉店就被林初一施過“安神劑”,此時雖然醒著,腦袋依然有點昏沉的感覺。


    沈師哥見脫身不得,又見師弟貼著石壁一動不動,不知傷勢如何,心下焦躁,一提膝直撞對方襠部要害。林初一貼身相搏,也不用看見他提膝,聽勁真切,趁勢左腳後撤一步,堪堪避開;搭著對方右手順勢一擄。


    眼見“沈師哥”的右手已被采緊,就要被他反背擒下。“沈師哥”一下失勢,卻並不慌忙,被擒的右手往對方身側一送一旋,輕輕解開了林初一的擒拿。


    林初一早知對方實力不在自己之下,也沒打算一下偷襲成功,隻需一著搶得先機,不讓他施展玄法就行。拳腳內功,林初一倒不怕他,隻要對方稍有失誤,便可發勁製住。這也是黎嵐教他對付玄道的法門之一。


    “沈師哥”一得脫身,卻無暇施展玄術。因為林初一甫一脫手便又是一著“玉女穿梭”照著他胸口按來。沈師哥側身避開,左手又被對方沾上。


    這邊“沈師哥”與林初一苦苦糾纏,貼在石壁上的小劉終於緩過氣來。他慢慢站直身體,撫了撫胸口,疼痛稍緩,從身上抽出一把形狀古怪的匕首。


    小劉也不轉身,握著匕首反手就在背後的石壁上刺了五六個洞。林初一與沈師哥鬥得正緊,突然感覺眼前一陣模糊,周圍的景物和沈師哥的身形都慢慢出現了虛影。


    一陣湛藍的熒光,似火非火,從小劉背靠的石壁上噴灑而出,在地麵蔓延開來,滲透著眼前的虛影,直向林初一身上侵染而至,所到之處,草木立焦——玄陰魅熒。


    “師弟,不可!”——沈師哥大喝一聲,卻哪裏還來得及。隻見林初一突然向後躍開,雙手相對在身前劃弧。沈師哥正要上前急功,卻也慢了一步。一股純罡之氣似有似無,在林初一雙手圓弧之間旋轉著,形成一個圓轉的氣圈。眼見魅熒燒到,氣圈突然爆開,一股氣浪往四周散開,隻見四處蔓延的熒火瞬間倒卷迴去,向小劉立身之處匯聚,而且熒火之勢越聚越旺。


    他隻是將劈空掌力凝聚而發。小劉以巫術施法,也是遙擊,隻是與他功力相差甚遠,哪裏抵敵得了。


    眼看小劉身軀就要被自己施法放出的熒火吞沒。“師哥救我!”他大聲喊道,嚇得渾身發抖,褲襠一熱,在場三人都聞到了一股腥臊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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