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年家和年老夫人的身體著想,所以,鬱晚璃搖了搖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亂說。”


    鬱母也連連附和:“是啊,年老夫人,您親生的兒子,生下來,養大成人,您心裏不是最有數的嗎?”


    鬱晚璃趕緊說道:“對,我們鬱家是外人,哪裏知道這些。年老夫人,我看您是糊塗了,要不先迴年家老宅休息休息吧。”


    這尊佛,她可供不起。


    趕緊送走,然後給年彥臣打電話,交給他去想辦法。


    因為這是他媽。


    葉芸沒有再說什麽,卻是眼眶發紅,大顆大顆的淚簌簌的往下掉:“看來,我猜對了。”


    “不是,年老夫人,”鬱晚璃強調道,“我說我聽不懂,您糊塗了。”


    葉芸看著她:“正常人聽到這件事,不會是你這種反應。鬱晚璃,你早就知道了。”


    這……


    鬱晚璃暫時找不到借口,答不上來了。


    年老夫人怎麽會知道年彥臣身世的呢?


    鬱家人守口如瓶,年彥臣也沒有外傳啊。


    奇怪。


    “你怎麽知道的?”葉芸追問,“誰告訴你的?是你查到的?又怎麽查的?還是阿臣自己發現了?又或者……我丈夫去世之前,見鬱老爺的時候,將這個秘密告訴了鬱老爺?”


    她猜測著所有的可能性。


    客廳裏無比的安靜。


    沒有人迴答她。


    也不敢迴答。


    最不該知情的人,得知了這個秘密,可如何是好。


    “那天在病房裏,他們兩個單獨見麵,就是聊這件事嗎?他意識到自己大限將至,不能帶著阿臣真正的身世離開人間,於是選中鬱老爺,全盤交代……”


    “對嗎?鬱晚璃,是不是這樣?所以,你才說你父親是無辜的,鬱家沒有任何想要害人奪權的想法,反而幫著年家保守秘密,穩住大局!”


    “也正因為如此,阿臣才會相信,你父親的清白,我們冤枉了你父親,對不起你們鬱家…… ”


    葉芸已經泣不成聲。


    鬱晚璃手足無措。


    她隻能抽出幾張紙巾,遞了過去。


    葉芸沒有接,根本顧不上擦眼淚,沉浸在悲痛裏。


    這時,鬱母長長的歎了口氣:“你為什麽會這麽清楚。”


    事已至此,瞞不住了,還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難道……”鬱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比我們還要早些時日知道,年彥臣的身世?”


    葉芸應道:“對。”


    鬱母詫異又驚訝。


    鬱晚璃更是倒吸一口冷氣。


    什麽?


    如果葉芸早就知道年彥臣不是自己親生的,那,那鬱家的隱瞞和犧牲,豈不是一場笑話!


    是白費,是無用功!


    葉芸哽咽著開口:“我很早就知道阿臣不是我的兒子,是收養的養子。隻是,我們家老爺不希望我得知真相,我也就裝傻。這一裝,就是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鬱晚璃驚唿道,“你那個時候就得知了?”


    “沒錯。因為阿臣長得既不像我,又不像老爺。我總覺得奇怪,可又說不上來什麽原因。直到有一次我們全家例行做體檢,去拿體檢結果的時候,我恰好路過鑒定機構。”


    “當時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鬼使神差的就去做了一個親子鑒定。然後我才發現,阿臣不是我的孩子。”


    “那我的孩子到哪裏去了呢?是不是醫院抱錯了?鑒定結果出現了偏差?我想了無數種可能,差點崩潰發瘋,卻還是忍了下來,保持著冷靜。”


    葉芸喃喃的訴說著:“我開始套老爺的話,有意無意的詢問,說起阿臣的一些事情,尋找著蛛絲馬跡。但是他多聰明啊,輕而易舉的就將我打發應付了。”


    “我無法從他那裏得到真相,我一開始以為他在策劃什麽陰謀,結果發現是我想多了。他從始至終都深愛我,尊重我,對阿臣也是盡心盡力的撫養培養……這日子一過,就是好幾十年。”


    “我以為這件事,就此淹沒,永遠的隱藏起來,不會有人提起。直到,直到今天……”


    葉芸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安靜。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好半晌,鬱晚璃小聲的問道:“年老夫人,那你來鬱家,是想求證什麽呢?”


    她都知道年彥臣不是親生的了啊。


    想了想,鬱晚璃追問:“是年老爺去世那天,和我父親見麵說了什麽?還是,年彥臣想拿給你的是不是親子鑒定?或者,是年彥臣真正的身世。”


    “我都想求證,我都要明白所有的真相。”葉芸說,“我糊塗了這麽久,我想清醒一迴了……”


    鬱晚璃看向鬱母。


    鬱母輕點了一下頭,示意她如實迴答。


    “好吧,”鬱晚璃歎氣,“年老夫人,如你所說,我父親去探望您丈夫的時候,您丈夫將年彥臣的身世一五一十都說了。”


    “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信任我父親的人品。萬一哪一天,別有用心的人得知年彥臣的身世,大做文章,質疑年彥臣繼承年家資產的合法性時,鬱家可以出麵力挺,幫忙發聲。”


    “至於今天早上,年彥臣留在口袋裏沒有拿出來的證據,的確是一份親子鑒定。”


    “而年彥臣真正的身世……無從得知。”


    葉芸猛地站起來:“老爺當時沒說嗎?”


    鬱晚璃“嗯”了一聲。


    “那,我的孩子呢?”葉芸問道,“我十月懷胎的親生孩子呢?”


    “難產,死了。”雖然殘忍,可鬱晚璃還是要說完,“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死嬰,沒有唿吸,救不過來了。”


    一瞬間,葉芸的表情千變萬化。


    她也終於終於明白,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可以串聯起來了。


    真相大白。


    恍然大悟。


    葉芸止不住的發抖。


    “死嬰,居然是死嬰……而他怕我傷心難過,收養了一個孩子,悉心培養。我卻懷疑他另有企圖。”


    “到死,他都瞞著我,將秘密告訴鬱家,不讓我知曉半個字。”


    “而鬱家因此遭受了一場巨大的無妄之災……是我害的,從頭到尾,我原來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說著說著,葉芸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笑聲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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