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與蜀州不太一樣,楚州王府早在太祖後的幾朝就已經降爵了,後來的楚王府,雖都是親王,但都是降爵的親王。


    因此,目前的楚州並沒有親王在,他們沒有上賀表的原因,隻怕還是沒有看到好處。


    楚州士族本土化很強,很少有楚州人來京城做官。


    當地的官員大部分都是楚州士族出身,朝廷派去的官員,也大都會被架空。


    楚州書院也是大璃頂尖書院,有南楚州北國子的說法。


    對待楚州,就不能與對待蜀州一樣強勢。


    蜀王淩峰是有野心的,而且還付出過行動,這是淩淵絕不能容忍的。


    “鳳清,趙曦傳在哪?”淩淵問道。


    趙曦傳從越州而來,越州與楚州向來是一起的,朝中的官員,對越州了解並不多。


    “在準備科舉的事,他想要憑借自己的本事,考上朝廷的科舉。”


    “讓他進宮一趟。”


    “是!”


    在國子監沉迷讀書的趙曦傳,在聽到淩淵召見的時候,臉上並無半點詫異。


    很自然的跟著來人入了宮。


    “草民趙曦傳,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朕今日找你來,是想問問你楚州的事,聽聞你當初在楚州求過學。”


    “迴陛下,草民確實在楚州書院求過學,隻是他們瞧不上草民的出身,並沒能讓草民進去。”


    趙曦傳自嘲迴道,似乎他早已習慣這種事。


    “楚州州牧劉庚,你了解多少?”


    “迴陛下,劉庚劉大人在楚州、越州兩地聲望頗高,他來自楚州劉家,劉家算得上是楚州第一士族。”


    淩淵疑惑問道:“什麽叫算得上?”


    “陛下,楚州書院在楚州地位崇高,絕大多數的官員,都是書院中出來的,包括劉庚劉大人。”


    淩淵點頭,這個他明白過來,楚州士族的根本,就是楚州書院。


    隻是沒想到楚州書院的地位,竟然要遠在州牧府之上。


    “你繼續說!”淩淵示意道。


    趙曦傳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陛下,楚州比之越州要富庶得多,當地百姓時常拿來與江南三州相比,說楚州才是真江南。”


    “然後,楚州官場很排外,其他地方的人,很難在楚州做官。”


    淩淵冷哼道:“是不是朕的聖旨,在楚州也得他們楚州書院的人如意才行?”


    趙曦傳是一個搏名的人,他這種心思淩淵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看了出來。


    這一次,他想要參加科舉,很明顯是覺得淩淵給他的官位,沒能入了他的眼。


    想要借科舉的名頭,來為自己搏一個更響亮的出身。


    對這種有欲望的人,淩淵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


    所謂帝王之術,就是什麽樣的人都能用,也都能用好。


    “陛下,楚州在數代之後,恕草民直言,如今朝廷對楚州的掌控力,是有些不如楚州書院的。”


    淩淵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抬頭問道:“趙曦傳,朕給你個機會,你去一趟楚州如何?”


    趙曦傳很聰明,他自然知道淩淵話裏的意思,暗暗壓住心中的激動。


    從越州去流州再到京城,他每日都在夢想著自己能衣錦還鄉,能讓當年輕視他的人匍匐在他腳下。


    “陛下是想要草民去楚州瓦解楚州書院?”


    淩淵並沒有正麵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需要什麽?朕可以派一支大軍跟你南下。”


    趙曦傳恭恭敬敬的拱手道:“草民需要一個專斷之權,隻要陛下給草民三個月的時間,草民保證,楚州書院自此隻認陛下。”


    “三個月?”淩淵皺眉,對這個時間不是很滿意。


    趙曦傳知道這是個機會,或許是他一輩子都隻有一次的機會,自然是不想輕易放過的。


    咬咬牙說道:“一個月,草民隻需要一個月,請陛下賜草民尚方寶劍。”


    尚方寶劍其實就是天子親臨,隻是寶劍在手,趙曦傳殺人,就是仗著天子的名頭。


    說得不好聽,就是狐假虎威的手段。


    “朕會讓鐵山跟你一起南下的,想要做什麽,你告訴鐵山就行。”


    “草民領旨。”


    “不過,醜話朕要說在前頭,若是你辦砸了此事,你也不用迴來見朕了。”


    “草民,明白!”


    楊鳳清適時拿出一封聖旨道:“陛下有旨,封趙曦傳為南巡特使,手持金令,有臨機專斷之權。”


    趙曦傳內心激動,雙手顫抖的接過聖旨道:“臣,領旨謝恩。”


    “迴去之後你去安州吧,鐵山會在安州等你。”


    “是!”


    手捧聖旨出來的趙曦傳,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大腿。


    在確認不是假的後,眼神中流露出狂喜之色。


    楊鳳清警惕道:“陛下,趙曦傳會不會太過年輕,臣擔心會適得其反。”


    淩淵不以為意,笑著迴道:“總要有人去攪混水的,朕已經讓錦衣衛指揮使南下了。”


    “陛下聖明。”


    “你就別拍馬屁了!”淩淵正色道:“還沒有宋子嚴的消息嗎?”


    “沒有,從漓江口傳迴來的消息,宋子嚴出漓江口的以後,海麵上有過一場大戰,有月桑人的屍體漂在海上。”


    “派出去找的人也沒迴來嗎?”淩淵問道。


    “沒有,像是消失了一樣,臣懷疑,他會不會是迷路,去了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我們派出去的人才會找不到他們。”


    要說淩淵對手下的戰將誰最喜歡,一定是宋子嚴。


    這小子滑頭是滑頭了些,但他打仗不按常理出牌,常常能做出一些驚人之舉來。


    宋林書這幾日天天守在兵部,就差搬過去住了,可見他也很擔心。


    漓江口出去後就是茫茫大海,若真是走錯路,誤入大海之中,後果不堪設想。


    月桑人封鎖出海口多年,大璃沿海的人,根本無法涉及大海。


    唯一能出去的,也隻是江南那些財閥的走私船隻。


    “繼續派人去查,多派點人,月桑人那邊也多找點人過去看看。”


    “陛下,宋將軍他會不會......”楊鳳清後麵的話沒說完,但從神色已經能看出來。


    “不會,這小子命大著呢,沒人收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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