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懷子,不少人都虎視眈眈,隻因為柔妃固不爭寵,一項來不爭寵的柔妃,這下不聲不息之間突然懷子,嫉恨的大有人在。


    而柔妃一向來不愛在宮中走動,與人交好,隻是孤獨清冷,不易近人的樣子,因此甘泉宮也是冷冷清清的。


    想當時,嫦妃懷子,各宮獻禮,同來慶賀。太後娘娘更是圍繞在嫦妃的身邊轉悠,噓寒問暖,問東問西,好不關心。可是現在,柔妃懷孕,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恐怕是沒有人真心願意慶賀柔妃,反而是巴望著柔妃這一胎保不住才叫好。


    蕭嬪這日便要以慶賀柔妃娘娘初次懷子為由,去探試一下自己昨夜的想法是否屬實。


    蕭嬪特意吩咐玉兒準備好,自己親手製作的小孩童的連帽虎頭衣服,和一些補品。準備妥當去甘泉宮探望。


    去甘泉宮的時辰是辰時,皇後娘娘今日身體欠佳,因此免了今日的晨昏定省,這個時候,宮中的嬪妃應當大部分都是不願早起而多貪睡。


    蕭嬪雖與柔妃娘娘並不十分熟悉,但是也能猜到,柔妃既然身子不好,這時又懷上了身子,應當也是貪睡的,若是見不到柔妃,便改日再來拜訪,將東西送到便也就罷了。


    結果沒想到,甘泉宮一等女使知書出來接見蕭嬪。


    “奴婢參見蕭嬪娘娘,娘娘請進吧,我們娘娘已經醒了。娘娘不知最近怎麽的,每日睡得不早,但是起的卻是很早,每日天還蒙蒙亮,就已經起身了。”


    天還蒙蒙亮,就已經起身了,那是因為婉言曾在辛者庫做苦活,每日天還未亮,便被嬤嬤打著罵著去了外麵,夜晚時分,還要繼續做著無窮無盡的苦活,直到腰酸背痛了,才結束自己一天的辛苦勞作。


    已經過了這麽久了,日久天長,已經形成了習慣,即使曾經的辛者庫賤奴婉言,已經替換了身份,成為高高在上的柔妃,也依然改變不了骨子裏麵的東西。


    蕭嬪很是意外,印象當中的柔妃,不應當是這個樣子,隻記得柔妃日日躺在床榻之上,早起晚睡什麽的,柔妃不應當會這個樣子,柔妃出身名門,嬌生貴養的,又是個身體弱的,隻怕是休息不夠才是?


    進了甘泉宮的主殿,便看見柔妃躺臥在那裏,麵色有些憔悴,蕭嬪走上前去,按照禮製,行李參拜:“臣妾參見柔妃娘娘。”


    柔妃連忙撐起自己的身子:“妹妹快免禮吧,賜坐。”


    柔妃的狀態,明眼人一看便是氣血虧所至,一般是裝不出來的,蕭嬪仔細盯了柔妃好一會,都已經將柔妃看的有些不自在了,這才叫玉兒:“玉兒,快,把東西拿過來。”


    柔妃娘娘眼神轉移到蕭嬪的手上,蕭嬪先是告訴柔妃:“柔妃姐姐,這是妹妹特意為姐姐挑選的補品,還有這個,你看,虎頭衣服,是臣妾親自縫製的,祝願娘娘一定能生下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虎頭衣服的繡工精巧,柔妃拿起來撫摸了一陣,連忙誇讚:“妹妹有心了,這衣服的繡工真是精巧。”


    蕭嬪又說道:“柔妃娘娘不必擔心,這兩樣東西臣妾在拿來時,就已經請太醫檢查過了,確認無礙,並且這補品是對孕婦有益處的,娘娘盡可以放心……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柔妃的麵部表情突然變得痛苦起來,蕭嬪反應過來以後立馬告訴身邊柔妃的宮女知書:“快去請太醫,你們家主子有些不對勁。”


    柔妃不知怎麽的,突然難受起來,並痛苦的叫喊出聲,蕭嬪曾經有過懷孕小產的經驗,於是掀開柔妃的被子一看,已經發現了斑斑血跡。


    柔妃這是?蕭嬪已經顧不得今日來甘泉宮的目的了,隻是著急的叫了宮女知書去通報太醫,又叫自己的貼身宮女玉兒,立即去將這件事情稟報皇後娘娘,自己則在甘泉宮內陪在柔妃娘娘的身邊。


    蕭嬪握上柔妃娘娘的手:“柔妃,近日,趙宸貴妃可有叫人來送東西?或是甘泉宮是否有宮女太監的行跡有些異常?”


    柔妃疼痛難耐,實在沒有心思去迴憶之前的事情,即使的迴憶,也想不出來任何東西,並且是……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太醫很快趕到了,替柔妃查看之後,戰戰兢兢,這是個太醫院的年輕太醫周太醫,不如朱太醫等老練沉穩,診斷的途中,恰好宮女玉兒前去宣德殿通知了皇後娘娘這件事情,後來太後娘娘又聞訊前來。


    於是周太醫更是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判錯了,反複診斷了好幾次。此時,宮女知書已經將周太醫開的藥方化水泡給柔妃娘娘喝下。


    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駕臨甘泉宮,皇後倒是冷靜,隻是太後娘娘著急忙慌的走到周太醫跟前,詢問情況:“周太醫,柔妃身體怎樣?可有大礙?”


    太後做好的最壞打算乃是柔妃身體有恙,但是腹中的胎兒無恙,但是周太醫簡直不敢看太後娘娘的眼睛。


    “迴……迴太後,柔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還請太後娘娘節哀。”


    太後整個人簡直要往後倒下一般,虧得身邊的宮女和姑姑們將太後娘娘團團圍住,並且保護住了太後,不然真怕太後整個人暈倒過去。


    報應啊,都是報應,慧太後在心裏默默想著。


    真是如此,先皇對兄弟同胞趕盡殺絕,手裏沾滿了鮮血,而慧太後當年還是慧妃的時候,皇宮中也有一半皇子的性命丟失在她的手中。


    真是報應啊,報應沒在自己的頭上體現,而是禍害了實行仁政,寬以待人,顧念同胞兄弟的皇帝皇甫子玄身上了,登基數年,意外死亡的皇子數不勝數,光是永華宮的蕭嬪便有幾次,更不要說其他妃嬪。


    太後娘娘捶胸頓足:“哀家才剛一疏忽,柔妃的胎變美保住,為何這般不小心?甘泉宮的奴才們都是做什麽吃的?”


    甘泉宮一眾宮女太監都一應跪地:“太後娘娘息怒。”


    太後娘娘心情鬱悶,但是柔妃的胎已經沒有,無論多說什麽,都已經於事無補了,於是太後娘娘便把氣全部都撒在皇後娘娘秦玉容的身上。


    隻見太後怨憤的對著皇後秦玉容說:“皇後,哀家不知道皇後你怎麽樣管理後宮的,後宮的皇子接二連三的沒了,究竟是意外?還是後宮那些乘風吃醋的嬪妃在耍手段,相信皇後你自己心裏清楚!”


    秦玉容確實沒有管理好後宮,但是麵對太後娘娘的這種撒氣的行為,皇後秦玉容還是有些不服氣的,柔妃的胎沒保住,明明就是柔妃自己沒有多加注意,疏忽了,而不是自己一手造成。


    若是像太後娘娘所說,後宮之中不管出什麽事,都要追究她秦玉容的責任,那還了得?就因為她是皇後,便什麽黑鍋都要自己背?秦玉容不服氣。


    可是太後娘娘畢竟的皇帝的親生母後,皇後秦玉容也隻能忍氣吞聲:“是,兒臣知道了,母後說的是。”


    太後沒法子,皇子已經保不住了,太後得知消息之後,心情沉悶的從甘泉宮離去。皇後秦玉容向蕭嬪示意後也離去,迴了宣德殿時。


    皇後秦玉容不免和自己身邊的宮女三喜多說了幾句:“那個老妖婆,自己做了大逆不道,殺人滅口的事情,這下子報應到自己的頭上來了,還將責任一股腦倒在本宮的頭上?”


    三喜提醒秦玉容:“娘娘。宮裏說話也要注意些,這裏不適普尼國,是青鳥國後宮,這話要是叫太後娘娘聽了去,估計要更生氣了。”


    確實如此,這裏是青鳥國後宮,而不是當初秦玉容的故鄉,在普尼國,秦玉容是眾星捧月的普尼國公主,普尼君秦懷瑾的親妹妹。暢所欲言,無拘無束。但是現在,秦玉容是青鳥國後宮的皇後。


    享受這份榮耀的同時,也多了許多束縛和無奈。


    蕭嬪此刻還在甘泉宮,周太醫已經將事情交代清楚,藥方也已經開好,柔妃喪子,心裏也應該不好受,蕭嬪此時不宜久留,拜別了柔妃之後,便出去了。


    正準備迴宮之時,蕭嬪的目光卻緊盯著甘泉宮外麵的那棵大柳樹看,蕭嬪走到那裏,駐足了許久,貼身宮女玉兒問蕭嬪:“主子,為何不走,要站在這裏,怎麽了?”


    蕭嬪緊緊的盯著那棵柳樹看,看到柳樹的土坯鬆動,有許多土削,總感覺哪裏有點奇怪?


    玉兒見蕭嬪娘娘沒有迴答,繼續問道:“娘娘,怎麽了?”


    蕭嬪捏著手帕,包了一點土捏在手帕裏麵,湊上前去聞了一下,泥土之間有股奇異的,說不上來的味道,蕭嬪又將這個手帕遞到身邊宮女玉兒的鼻間,給玉兒聞味道。


    “玉兒,你聞聞看。”


    宮女玉兒接過蕭嬪娘娘手上的那個帕子,仔細聞了聞,下意識的說出了自己的第一感受:“娘娘。這好像有股屍臭的味道。”


    對,沒錯,就是屍臭的味道,蕭嬪自己的想法已經被確認,就是屍臭的味道。蕭嬪看向宮女玉兒。


    宮女玉兒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的那句話,刹那間睜大了眼睛,捂住嘴巴,左右環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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