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玨小郡主得了長南王皇甫子巍和王妃的準許,在靈安殿和知禾公主住在一起。隻是長南王對小郡主要求嚴格,不許姝玨小郡主久住。還沒呆上個三兩天,就被父王皇甫子巍接迴王府,繼續接受徐嬤嬤嚴厲的教導了。


    自小郡主離開了靈安殿以後,靈安殿倒是清淨了不少,隻是少了一些歡聲笑語罷了,知禾公主一直由鄭九娘照料著飲食起居。


    鄭九娘不僅精通藥理,善於婦人的妊娠之事,作為花柳巷出了名的客棧掌櫃,鄭九娘的廚藝也是數一數二,絲毫不亞於宮裏的禦廚的。


    這一點,蕭婕妤和姝玨小郡主是見識過的,鄭九娘的廚藝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好,做出來的菜肴可口下飯,美味佳肴入口,瞬間開懷,似乎能解開世間所有的煩惱。


    知禾本來心情煩躁,住在靈安殿又不免思念母妃,天天在靈安殿發脾氣,吃不下一粒米飯,喝不下一口湯水。自從皇甫子玄照著蕭婕妤的想法,將鄭九娘請進了靈安殿,知禾公主變化巨大。


    鄭九娘就是這樣一號性格的女子,剛硬堅強,又熱情開朗。知禾看慣了宮裏侍從奴婢們的低眉順眼,如今來了個如同驕陽一般熱烈的女子,整天有事沒事就把一個大大咧咧的笑容掛在嘴邊,一瞬間就能夠讓冷若冰霜的人融化。


    知禾的心情也不免被鄭九娘給帶動了,成天吵著要九娘煲湯喝,叫嚷要吃鄭九娘悉心做出來的客棧拿手菜。


    蕭婕妤也經常來靈安殿探望知禾公主,蕭婕妤這幾日見到了知禾,麵色紅潤有起色,竟然也開始愛笑了?


    這還真的多虧了鄭九娘,知禾公主久居緒州的行宮,不與平民百姓接觸,更不會知道老百姓們的日常生活,沒有一點煙火氣息。可越是這樣,九娘就越想告訴知禾公主,她們花柳巷的各種節日風俗。


    聽的知禾是目不轉睛,聚精會神,饒有趣味。


    說到花柳巷一年一度的煙火盛會時,知禾更是驚訝萬分,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對那煙火盛會的情景十分向往,鄭九娘對盛會的描述實在太過美好,知禾公主露出幾分懷疑的神色。


    這個時候,蕭婕妤進來了。鄭九娘見知禾公主不相信,便對著蕭婕妤說到:“娘娘是見過的,花柳巷的煙火盛會。”


    蕭婕妤笑笑:“曾帶著小郡主偷跑出宮玩耍,偶然遇見九娘,確實途遇煙火盛會,花柳巷的煙火的確是世間最美的煙火了。”


    鄭九娘也向和蕭婕妤介紹煙火盛會一樣,告訴了知禾這個盛會,未出閣的女子是可以在夜晚隨意出門走動的,並且,說是花柳巷的煙火盛會,但是實際上,則是一些還沒嫁人的黃花閨女在盛會上覓得如意郎君的好時光。


    知禾聽完,更驚訝了,在緒州,人們安分守己,一板一眼。尤其是對待女子十分嚴苛,別說讓未出閣的女子夜晚出來遊蕩,就連白日裏都不允許未出嫁的女子隨意出門。


    更不要說讓女子自己覓得如意郎君了。


    九娘說完了花柳巷煙火盛會的事情,轉身去了小廚房取了知禾公主的安胎藥來,知禾一邊喝藥還一邊在說:“緒州真是個無趣的地方,還是花柳巷有意思,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去到像花柳巷那樣的地方居住。”


    知禾話音剛落,太監總管順能便捧著聖旨進來了。


    眾人跪下,順能特意囑咐:“陛下交代,知禾公主有孕在身不必下跪。”


    突如其來的聖旨,弄暈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緒州公主皇甫知禾,聰穎惠質,忠義敦良,特奉太後慈命,許朱太守朱廣平與知禾公主於緒州大婚,封知禾公主為和頤公主,朱廣平為駙馬,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知禾公主人明明在京都的靈安殿,可為什麽皇帝卻準許知禾公主大婚?還是和一不認識的太守朱大人?


    順能公公解釋道:知禾公主,是太後娘娘特地找了陛下,要陛下為公主加封,以寬慰先皇。此外,至於緒州大婚一事。”,順能公公壓低了喉嚨:“是陛下想為您腹中的公子謀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蕭婕妤和知禾都明白了皇帝的用意,皇甫子玄還真是心疼公主啊,連公主的後路都想清楚了。


    知禾有些感動皇兄的作為。


    “臣謝陛下隆恩。”


    待順能公公走後,蕭婕妤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


    “知禾,方才順能公公報了聖旨,說是特奉太後慈命?太後娘娘意欲何為?”


    知禾公主搖搖頭:“本宮也不知道,慧後城府極深,向來對自己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放手,若是在這靈安殿陷害本宮,對本宮潑髒水,本宮倒是不意外?可晉封一事……”


    蕭婕妤也想不明白太後這樣做到底揣了什麽壞心思,但是蕭婕妤心裏很明白,太後厭惡知禾,厭惡知禾腹中的私生子,必除之而後快。


    而現在,太後娘娘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知禾公主被晉封為和頤公主的事情已經在宮中傳遍,太後今日要接見曾經養育過的公主德陽,德陽公主許久未見慧後,思念的緊,以為母後是真心思念自己,於是便從封地順平趕迴京都,隻為見上太後娘娘一麵。


    慧太後午休以後等來了德陽達到京都的消息,等德陽公主的轎子進了皇宮大內以後,太後特意囑咐女官。


    在德陽公主進永壽宮之前,特意說一嘴知禾晉封的和頤公主的事情,還把太後慈懿給抹去,隻說的皇帝親自封的。


    果不其然,德陽一向來是個驕傲的孩子,德陽是太後帶大的,比德陽的親母妃還要了解她。這德陽一聽說靈太妃之女知禾封了和頤公主,立馬氣的臉色鐵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進了永壽宮,德陽公主的表情連擦地的小宮女都能看出來,撅著個嘴,絲毫不掩飾自己心裏的不滿和怨憤。


    太後娘娘明知故問:“德陽,你這是怎麽了?來哀家這來甩臉子嗎?”


    德陽撒嬌的上前抱住太後娘娘的手臂:“母後,兒臣不服!”


    慧後眉尖輕挑:“嗯?德陽不妨說給哀家聽聽。”


    “母後,皇帝哥哥才封了皇甫知禾為和頤公主?母後難道不知?這知禾分明隻是個庶妃所生,她母親靈太妃出身低微,不如母後身份顯赫,可為什麽她知禾能封和頤公主?身份比兒臣打上好大一截!兒臣不服!”


    太後已知計謀得逞,含著笑對著德陽公主說:“哀家的好孩兒,此事哀家怎麽能做得了主?這封號又不是哀家封的,要問,盡管問她們便是,可不幹哀家的事。”


    太後娘娘欲擒故縱,將德陽公主耍的團團轉,德陽公主大老遠被太後叫進宮裏,卻天真的以為她的好母後是想念自己,殊不知已經被慧太後當作一枚掌中棋子給利用了。


    德陽越想越氣憤,又從永壽宮宮女太監的口中探得了知禾公主的秘密。那就是知禾公主已經懷孕整整四月,並且這個還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


    得知消息的德陽公主自知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改變和掩飾,雖然皇帝哥哥已經封了皇甫知禾為和頤公主,但是皇甫知禾懷上了私生子的事實就擺在那裏,德陽當即一氣之下去了知禾所住的靈安殿。


    知禾和德陽雖然歲數相差不大,但是自小就性情不和,德陽嫉妒知禾樣貌美麗,又得幾位皇兄寵愛,便覺得知禾是小妖精。而知禾的母妃靈太妃曾遭受太後的折磨,知禾自然也是不喜歡這個整天貼著慧後的德陽公主。


    好好的知禾公主,看見這德陽未通報一聲就衝進了靈安殿,心裏很是厭煩,身體也起了很大的反應。


    九娘見知禾公主身體不適,忙斟了一盞白水遞到知禾麵前,知禾還未將那盞白水喝下,就聽見德陽公主開了口。


    “皇甫知禾,本宮聽說,你懷上了私生子?”


    知禾公主心裏本沒有底氣,但是自皇帝今晨擬下聖旨以後,便有了十足的底氣:“本宮已與朱太守成婚,這孩子乃是朱廣平朱大人之子,乃是家世清白的皇室公子,豈容你在此詆毀汙蔑!”


    德陽嘲諷道:“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就算陛下給他再多的身份也還是改變不了這孩子是個私生子的事實,皇甫知禾,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就是你玷汙了皇室的血統,讓不幹不淨不清不楚的人出現在了皇甫家,出現在了青鳥國!”


    德陽公主說完便揚長而去,氣的知禾公主直發抖。


    知禾公主本就敏感“私生子”這幾個字,現在德陽又跑來這靈安殿刺激知禾公主,知禾反應激烈,孕吐強烈,讓靈安殿的眾人擔心不已。


    靈安殿的幾個被調來的老姑姑曾經是靈太妃住在靈安殿時所用的宮女,基本上都是看著知禾公主長大的,看見如此囂張跋扈的德陽,大家都憤恨的很。


    掌事的容姑姑氣的牙癢癢:“這德陽公主也是目無尊長,我們殿下比她年長了半歲也不說叫一聲姐姐,再說了,陛下親封了殿下和頤公主,她這個德陽公主竟然也敢來靈安殿撒野?”


    崔姑姑推了一把容姑姑:“噓,輕聲些,小心叫太後派來的人聽去了……”


    知禾公主吐了一陣,將今早和中午才吃下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臉色煞白,虛汗陣陣,模樣十分難受。


    崔姑姑擔心知禾公主,上前問鄭九娘:“九娘,知禾公主已懷孕四月有餘,今天拿德陽一來,就叫公主吐成這副模樣,老身實在擔心。”


    鄭九娘安撫靈安殿的各位老姑姑們:“大家不必擔心,公主雖情緒不穩受了刺激,但並無大礙,隻需要好好休息便可,很快就會迴複過來。隻是以後再有人進這靈安殿刺激知禾公主,還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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