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慕言從蘅蕪苑取了東西迴來的時候,李姨娘的人已經堵在了姚婉蓉的房門之前。


    但是姚婉蓉記得顧慕言和他說過的話,死死的守著門,不讓人進來。


    看到姚婉蓉這般抗拒的模樣,這李姨娘心中就愈發的開心,想著難不成這姚婉蓉當真在外麵有了人?


    “夫人,您這般躲著我們做什麽,是相爺喚您過去的,還希望您不要為難我們才是啊!”李姨娘苦口婆心的說道。


    原本圍在門外的丫鬟家丁還沒有想到連累自己的話,但是這李姨娘的話一說出口,下人心中也自然是擔心的,萬一到時候相爺怪罪起來,自己的背後又沒有中部侍郎撐腰,到時候下場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原先這些家丁還隻是在門口叫嚷,後來就幹脆是一副要把門撞開的架勢了。


    而就在府中的下人準備合力將門打開的時候,姚婉蓉突然就從房中打開了門走了出來。


    穿的衣裳還是昨日的婚服,一襲目紅斜一絲鍾氏染羽花錦和釘針繡琵琶袖,裏頭是雙龍穿璧緙絲涼衫,一襲玫瑰色蜀繡海西布木蘭裙,微微擺動竟是一件雙麵繡的嫁衣。


    就連頭上的飾品都還是昨日的那些,,耳上是鏨花昆侖玉耳釘,雲鬢別致更點綴著上好的玉釵,白皙如青蔥的手上戴著鏨花尼沙普爾綠鬆石手鏈。


    腰間係著湖蘭蝴蝶結子長穗五色腰封,輕掛著繡雙喜紋杭緞荷包,一雙金絲線繡寶相花紋雲頭小靴,讓人看了都移不開眼。


    “我自己迴去,不勞你們費心!”姚婉蓉記著顧慕言說的話,將自己周身的氣勢都拿了出來,竟當真有幾分當家主母的樣子。


    李姨娘看了心中暗暗妒忌,但是明麵上卻也是不敢多說什麽的,隻用略響的聲音淡淡的迴答道:“既然夫人自己會走,也白白讓我們在外麵等著做什麽?”


    “無需你這樣的通房多嘴吧?”姚婉蓉冷眼看了李姨娘道。


    氣的李姨娘隻能瘋狂的攥緊自己的手心,卻什麽都不能多說。


    等姚婉蓉走到外堂的時候,臉上方才那般強勢的模樣蕩然無存,甚至眼眶裏還含著淚,走到顧昊身邊先行了一禮,然後才到姚顯之的麵前又行了一禮。


    看到姚婉蓉這般乖巧的模樣,顧昊心中也是微微動容,想著這其中或許有什麽隱情也是未可知的。


    “蓉兒,我的蓉兒啊!”姚顯之的夫人看到姚婉蓉和昨天一般的裝束,這才切身的體會到之前喜婆說的話,自覺姚婉蓉委屈萬分,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一旁的姚顯之自然也看的明白這些,但是卻不像自己的夫人那般落淚,隻心疼的說道:“蓉兒,委屈你了,父親會為你做主的。”


    說罷,姚顯之也不怕對方是堂堂丞相,直接就說道:“丞相,小女的事情還望大人給一個解釋!”


    “好,把李姨娘叫上來!”顧昊早就將李姨娘貶為通房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不多時,李姨娘便領著一個白麵書生模樣的男子走了上來,恭敬的跪在顧昊的麵前說道:“相爺。”


    “你來說說!姚婉蓉所犯何事!”顧昊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男子,見他這般年輕的模樣,氣就不打一出來,交代完之後便直接坐在了太師椅上不去理會周身的人。


    李姨娘乖巧的答應道:“是,相爺,這幾日府中關於夫人的謠言傳的到處都是,所以妾身就派了人去製壓了一番,但是這明麵上府中的下人不說了,但是私底下卻是越傳越瘋啊!”


    李姨娘說道這裏就被姚顯之打斷道:“你這個毒婦!定是你買通了這男子陷害本官的女兒,你該當何罪!”


    “姚大人,雖說妾身隻是一個奴婢,但是卻也是將相爺放在心坎上的啊!斷不會任由他人構陷相爺,再說,奴婢還未說是什麽事情,姚大人怎麽倒先著急了起來?莫非...”說著,李姨娘故作驚訝的捂住了嘴巴,一臉驚恐的看著顧昊。


    那顧昊還能不明白李姨娘的意思嗎?當即就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等著姚顯之和姚婉蓉他們怒道:“放肆,姚大人就想這般欺瞞本官嗎?”


    “下官如何欺瞞?下官的女兒是什麽樣的下官自己還不知道嗎?”姚顯之顯然是氣急了,一下就站了起來,指著顧昊吼道。


    這顧昊好歹也是丞相,何時被人指著鼻子這般說過,心中怒氣也是非常,但是也不想和姚顯之多說什麽,便對著李姨娘又說道:“李姨娘,你說!”


    “是,相爺。”李姨娘對著顧昊行了一禮之後,這才緩緩說道:“妾身身後的男子就是與夫人私通之人!”


    “私通之罪是要浸豬籠的,你今時今日站在這裏,就不怕死嗎?”姚顯之冷眼問李姨娘身後的白麵書生道。


    “姚大人這是在威脅嗎?”顧昊站了出來警告姚顯之道。


    而台下的白麵書生臉上一點畏懼的神色都沒有,反而是深情款款的看著姚婉蓉說道:“婉容,你明明與我情投意合,卻為何偏偏要嫁給這樣丞相大人?”


    說到這裏,那書生突然從深情到憤怒,差點要衝到姚婉蓉麵前一般的吼道:“難道隻因為他的地位和官職嗎?如今我已經考中了,雖不能給丞相府的生活,但是卻也絕不會虧待你的啊!”


    那書生說的是情真意切,姚顯之都差點動容,但是姚婉蓉卻是搖了搖頭,這才叫姚顯之相信了自己的女兒式被冤枉的。


    但是顧昊不一樣,麵對這個書生連死都不怕,他自然是相信這個書生所言,當即便要命了人來將姚婉蓉和那書生拖下去。


    要限製一個箭步擋在姚婉蓉身前道:“丞相且慢,到如今隻有他一麵之詞,為何不聽一下蓉兒的解釋?”


    “好,本相看在姚大人的麵子上,姑且聽你們一言!”顧昊也知道不能急在這一時,如今已經愈發接近真相了,所以這顧昊自然也就不著急了。


    姚顯之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蓉兒,你可有什麽話說?”


    “女兒從不曾見過這個男子,又何談有什麽苟且之事,況且女兒的第一次是相爺的,之後也一直在相府,不成出去,又去哪裏結識這樣一個書生?”姚婉蓉搖了搖頭說道。


    “蓉兒!我們在府外就已經私定終身!後來你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出現的時候你哭著和我說你被玷汙了,我可曾厭棄過你,你說讓我給你一個孩子,我不計前嫌的都答應了你!可是你卻背叛了我!”那書生再也不受控製的撲上前來。


    姚顯之還有些身手,一下就將這書生踹到了地上:“胡說!究竟是誰指使的你!”


    “夠了!姚大人,這些還不夠嗎?”顧昊站起來,走到了姚顯之的跟前,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一般。


    突然,姚婉蓉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突然狂笑了起來,接著又跌到在了地上問道:“哈哈哈哈,你說與我私定終身,又說與我苟且!那好!既然你什麽都知道,那我身上有幾處胎記?幾處傷疤?又在何處!你說!你說啊!”


    “女兒!女兒!我的女兒啊!”姚顯之的夫人看到姚婉蓉這般崩潰的模樣,一下就抱著自己的女兒哭道。


    那書生眼中泛紅,眼眶中的淚水打轉,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婦人,大庭廣眾,竟要我說出這些話!”


    就在眾人以為那書生不會說的時候,卻又聽到他沒了力氣一般的聲音:“既然你這麽想聽,那我就說給你聽!你左肩有一個蝴蝶胎記,腰部有一顆黑痣,手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共計一十二條!”


    說完這些,那書生也和姚婉蓉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你!你!”姚婉蓉指著那書生說不出話來,李姨娘低著頭,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但是抬起頭來的時候,什麽都看不到,隻有心疼顧昊的眼神。


    而此時的顧昊看見李姨娘的眼神之中隻有自己,心中愈發的感動了起來,


    “你身上我什麽沒看過!我們見麵都是青天白日,把你身上所有的地方照的一清二楚!如今說給眾人聽了,你滿意了?”那書生冷笑一聲說道。


    他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麽還會有人聽不明白呢?顧昊的麵子到這裏自然也掛不住了,說著就要讓人把這一對奸夫淫婦帶下去。


    但是姚婉蓉卻突然又開口對著書生說道:“就這些?”接著又轉頭看向顧昊道:“相爺我有辦法證明自己是冤枉的!”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什麽?”顧昊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李姨娘,自然對姚婉蓉沒有好臉色看。


    但是姚婉蓉隻當對顧昊這般嫌棄的表情視而不見一般的解釋道:“妾身身上的特征伺候妾身沐浴的丫鬟必定是知道的,若是有人用利益買通,也未嚐不可能啊!但是那個丫鬟還遺漏了!所以這個書生也遺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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