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和在說的時候,成蹊也在想著這京城之中的情況,猜測著這次江南之行還有邊關那些人,勾結的究竟是誰,所以一時間有些走神。


    直到李忠和稍微推了推成蹊,這才讓成蹊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麽?”


    “哎,我說今上對我的來處疑慮尚有疑慮,況且我並沒有說是你救我,隻是說了你身邊的人迴鄉省親這才順手將我救下的,隻是我有件事情沒想明白,我來這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所以對你的行蹤也略微有些了解。”李忠和說道這裏,轉頭看著成蹊,沒有再往下說了。


    能靠自己,這麽年紀輕輕就坐到將軍這個位置的人,又怎麽會不聰明,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李忠和話裏有話的意思:“你是想問我,你家人的是與我有沒有幹係是嗎?”


    雖說李忠和麵上有些掙紮的意思,但是最後還是坦白的說道:“沒錯,原本我感念你救下我,隻是這幾日今上有意無意的提及會不會是當初救我的人殺了我家中之人,我這才懷疑,但是你我有無冤無仇,若是隻有這醫術,恐怕不足以讓你費這麽大的心思,但若是被醫治之人是...”


    “慎言!”成蹊眯著眼睛警告李忠和道,隨後便站了起來,轉身往乾清宮的殿門前走去了。


    見成蹊離開,李忠和忙追了上來解釋道:“原本我是很懷疑,但是近日在殿內你看我的眼神明顯不知道我來了這宮中,所以你應該與我家中之事無關,可你當初究竟是為什麽要千裏迢迢去那裏?”


    “原本你在宮外,你我之間的關係也是極為融洽,可是如今你卻來了這宮中,你的話,我便隻能信一半了,隻是若是你膽敢對今上有什麽圖謀,我定不會輕饒。”成蹊並不想與李忠和多說,一來是因為自己不知道該不該與他說是因為顧慕言要自己去尋他,自己才去的,二便是因為這宮中魚龍混雜,呆久了難免眼前的李忠和會不會變成另外一番模樣。


    “陛下醒了,要宣成將軍和李太醫進去呢!”李公公笑著從宮殿之中走了出來,朝著成蹊和李忠和說道。


    “陛下!”成蹊走進去,跪在今上的麵前道。


    因著今上方才醒轉過來,神情等等自然虛弱了一些,李公公特意尋了兩個極為柔軟的靠枕,枕在今上的身後,在搖曳的燈火下,今上有些蒼白的臉色讓成蹊微微皺了皺眉頭。


    “將方才的事情繼續說下去。”今上注意到了成蹊的擔憂,但還是繼續問道,眼中的神情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能夠辯駁。


    猶豫再三,成蹊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道:“這上麵的數目隻是粗略的估計,上下相差了三萬兩之多,而且錦緞、絲綢、絹布、夏布、冬布等一一都無法對賬,特別是米糧,上下相差了二百三十七斤萬石,還有鹽運的冊子,地方竟然說那些冊子不是被火燒毀了,就是因為江南天氣潮濕腐爛了,亦或是蛀蟲啃食,無一本是完好的,所以臣鬥膽懷疑,這戶部交上來的賬冊的數目究竟是何而來。”


    “傳令下去!徹查江南的地方官員,正當朕的手鞭長莫及了嗎?”今上雖生氣,但是已經沒有方才那般震怒的心情了,畢竟這李忠和在,今上要是想不起來這李忠和說過讓自己靜心的話,那才怪了。


    這朝中的事情說完,今上卻並沒有急著讓成蹊和李忠和離開,而是打量了兩人一番才問道:“聽聞兩位愛卿是舊相識?”


    “確實如此,隻是不知道李大夫為何出現在宮中。”成蹊的聲音比方才在殿外更加多了幾分戒備。


    這倒是讓今上哈哈一笑道:“將軍不必如此擔憂,這已經是李太醫第二次將朕從鬼門關拉迴來了!朕自然是信任的!”


    “成將軍的屬下對在下又救命之恩,後在京城又是成將軍幫在下許多,微臣心中感激。”李忠和先是對著成蹊拱手謝道,隨後才解釋道:“陛下是在下的伯樂,也正是因為陛下,這疫情的藥方能造福百姓。”


    對於李忠和沒有將自己的病情說出,今上自然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加之今日有些乏了,便將二人屏退了。


    出宮的時候,正好是太陽升起的時候,引著朝陽,成蹊鬼使神差的就來到了丞相府的門口,呆呆的立了很久,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阿言此時定在房中睡覺,如何會出現呢?”


    這般想著的時候,成蹊也慢慢的轉過身,準備往將軍府的方向走去,陛下給了恩典,今日自己可以不去早朝,等明日自己在尋個理由去見見阿言。


    “成大哥...”顧慕言剛出府,便看到一個不知道出現再夢裏多少迴的身影,但是又有些不確定,便隻能跟了上去,在成蹊的背後輕輕的喚著,有些試探,又有些猶豫不敢靠近。


    隻是成蹊畢竟武功極好,這聽力豈是尋常人能比的,早在顧慕言悄悄跟著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


    就在他準備轉身將身後的這個‘影子’拿下的時候,卻聽見了自己思念之人的聲音,手上的動作已經收不迴來了,所以成蹊幹脆將手放開。


    身後的顧慕言哪兒能這麽快反應過來,瞪著眼睛就看著成蹊衝向自己,而自己往前走的腳步也是根本收不迴來,兩人就這般互相將對方擁入了懷中。


    一個是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跌入了另一個的懷中,而另一個則是感受著懷中的香甜根本想不到放手二字。


    直到顧慕言紅著臉細聲在成蹊耳邊輕輕的喚一句成大哥的時候,成蹊這才反應過來,將懷中的人鬆開,忙不迭的問道:“阿言,你,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顧慕言的心髒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跳動的如此強烈,臉上的溫度燙的就連顧慕言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忙轉移話題道:“成大哥怎麽會出現在此處,將軍府好像不是這個方向。”


    “啊?”成蹊也沒想到顧慕言會問這個,但總不能說是專門想要來見她的吧?這樣未免太過於輕浮,所以便隻能扯謊道:“我,我剛從宮中出來,許是太久沒有迴京城,有些迷路了,迷路了!嗬嗬...”


    “嗬嗬。”顧慕言捂著嘴輕笑了出來,抬眼看著成蹊,眼中的溫柔和笑意不加掩飾的投給了成蹊。


    讓原本就心跳不已的成蹊幾乎就要喘不過來氣了,忙將視線移開道:“阿言還未用早膳吧?不如一起?”


    “今日我是想去外祖父家用早膳的,既然成大哥也在,不如同去吧,外祖父也有許久未曾見你了吧?”顧慕言看著成蹊問道。


    心中想要拒絕的成蹊,竟不知為何點了點頭,跟著顧慕言往太傅府的方向走去了。


    “言兒早與為師有了約定要陪為師用早膳,怎的你也這麽恰好來尋為師啊?平日裏可不見你這般思念為師啊!”傅老太爺看見顧慕言身後跟著的成蹊,忍不住的調侃道,在加上成蹊臉上不自然的紅暈,更是讓傅老太爺懷疑二人的關係了。


    但是同時又放下了心來,生怕顧慕言所托非人。


    “是迴去的時候遇見了阿言,這才一起來看看師傅的。”成蹊被說中心事,自然沒有思考太多就這麽說了,這不說倒也罷了,隻是說了,顧慕言臉上的紅暈才又泛了起來。


    且不說這將軍府和丞相府是兩個方向的,就連太傅府上與將軍的府上都是在宮門的兩個方向,這又如何能夠走錯呢?況且成蹊又是將軍,這走過的路,就算不刻意去記,也絕不會輕易的忘記的,就更加不可能會迷路了。


    草草的結束了這段早膳之後,成蹊便借口去院子裏透氣了,顧慕言則是被傅老太爺支走去看傅老夫人去了。


    “成蹊,你老實與為師說,是否對言兒有意啊?”傅老太爺藏不住話,直接問成蹊道。


    不過成蹊也不扭捏,微微俯身,拱手說道:“成蹊有意阿言,隻是不想強求。”


    “今日看呐,我那外孫女兒恐怕也對你有些好感,這感情的事情師傅也不好多說,你好自為之吧,隻是莫要讓為師之道你負了她,否則為師必定將你千刀萬剮,給我拿外孫女解氣不可!”太傅冷哼了一聲說道。


    這些敲打的話說的差不多了,傅老太爺才終於問道:“這次邊關可發現了什麽?”


    “有人已經將手伸向了邊關,想來應該是三位皇子之一。”成蹊的臉色也瞬間嚴肅了起來,看著傅老太爺迴稟道。


    “那你覺得是誰最有可能做這件事情呢?”傅老太爺坐在亭中的石登上,飲了一口茶之後又問道。


    “皆有可能,徒兒昨日進宮的時候,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言兒讓我尋來的那個李忠和,如今在宮中為今上調理身體。”成蹊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之後才小聲的與傅老太爺說道,眉頭微微蹙著,神情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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