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匕首尖是尖,好久沒有喝血了。”

    “肉皮子脹了,嚐嚐鐵砂子的味道。”

    “這把水果刀快是快,就是沒有皮子削。”

    “弄個絲纏兔,改改口味。”

    “拿刀拿槍幹啥子嘛?”侯明明壯著膽子,把雙手抱在胸前,麵不改色,“是不是要放血嘛?”

    “放血,就是要放你娃兒的血”。“眯眯眼”把匕首放在嘴邊吹了吹氣,“咋個亂說我們偷了你的錢包?”

    “偷沒有偷自己清楚,還要問我?”侯明明毫無懼色,“包包不拿出來,不得行,就是把我殺來擺起,也要還我包包!”

    “殺死你——”笆兒杆的水果刀在侯明明的眼前直晃,“你嘴巴還硬,殺了你又咋個嘛?”

    “殺就殺,來訕!”侯明明挺起胸膛,“殺了人,你們一個都跑不脫。何必嘛,為了幾個小錢殺人,把自己的命搭上,劃得來不?”

    “別說了,你咋橫順說我們偷了你的包包,證據在哪裏?”穿灰衣裳的人拿出一包“大前門”,一一散煙,侯明明不接。他點燃煙,說:“就算我們偷包包,當場你為啥子不拿獲?”

    “還不是給你們幾個麵子,曉得你們是外地知青,沒有辦法了,餓了要吃飯。將心比心,我也是剛下鄉的知青,那些錢是給生產隊買東西的錢,我要賠。”侯明明字字句句,毫不口軟,“至於證據,我早就給你說過了,你們比我清楚,當然,要打要殺是你們的事情,不過,這裏是屏山城,不是你們幾個的家門口。”

    “這件事情你沒給其他人講?”眯眯眼眯起眼睛,“沒有去報案?”

    “跟其他人講了,你幾個還跑得脫?屏山人最恨偷兒,早就把你們打扁了。”侯明明見這夥人不開腔了,又說,“去報了案,你們早就遭抓了,說不定這個時候正關在派出所。”

    “這點你落教,懂得起。”穿灰衣裳的人點頭,“包包的事,我跟他們幾個商量一下。”

    “有啥子商量頭?把包包還給我就一筆勾銷了,不還,你們個個都跑不脫。”侯明明說,“頭場天,在小南門豬兒市場,一個偷錢包的跑到河對門的石龍店躲,都被農民抓過河來,打得鼻青臉腫,又送到派出所去弄來打……”

    “別說了,你這包包頭究竟有好多錢?”刀疤臉問。

    “包包頭究竟還有些啥子東西?”笆兒杆問。

    “說得不對頭,我們就對不起囉!”胖冬瓜一臉橫肉“到時就別怪我們兇囉!”

    “我又說一遍嘛,裏麵有六張五塊的,皺巴巴的,其中一張是缺了角的。還有六十張5塊的,新的,另外還有一年的肉票、糖票、副食品票……”

    “曉得了,曉得了,幾個人放下手中的家夥,圍攏嘀咕了一陣,穿灰衣服的人轉過身,把手搭在侯明明的肩上。”兄弟,這次算你整贏了。明人不做暗事,看你落教,錢還是還給你,不過,錢,我們用了十多塊,買了幾條煙,吃了些飯……“

    “用了的就算了,但那些供應的票證要給我,我……”

    “包包和票證丟在車站的廁所頭了,等會兒幫你找迴來。”穿灰衣服的人邊說,邊從自己的褲子裏摸出一疊錢,一五一十數給了侯明明,“差十多塊錢,以後有機會賠你。”

    “不用,不用。”侯明明心想,錢找迴來,就已經幸運了,小頭的就算了,他大度地說:“那十多塊錢就算我請你們的客,都是知青嘛!”

    “對,對,天下知青一家人嘛!”

    “落教,你娃落教!”

    “江湖上,遇到啥子麻煩,跟哥子們說一聲,給你紮起!”

    “兄弟,看來你是個老實人,哥子提醒你,以後你的錢啊票啊千萬不要放進皮包裏,這樣容易遭摸,最好一把放進口袋裏,我們想偷也掏不出來。”穿灰衣服的人現身說法,“皮包是滑的,輕輕一掂就出來了,最容易遭偷,哥子說的是實話。”邊說,他告別了那幾個同夥,帶著侯明明到西門車站取“贓物”去了。

    他專走順河街,不敢走正街,邊走邊對侯明明說:“我是重慶大渡口的人,姓李,下鄉來屏山富榮四、五年,幹這一行也有好幾年了,成都、重慶、昆明、西安,最遠到過鄭州,都沒有失過手,江湖上都知道我李神手,這一次栽到兄弟你手裏了。其實,今天早晨在西門車站弄到這個包包後,我心頭一直就咚咚咚地跳,看來你這個包包是吃不穩的,吃不穩!這是天意。”說話間,兩人到了西門車站,李神手叫侯明明在售票窗口等一等,一會兒,他從旁邊廁所裏麵夾了一個屎尿模糊的皮包,拿到廁所門口的水管跟前衝洗,衝幹淨後,他遞給侯明明,說:“票證這些東西都在包包頭,你慢慢清點。沒有啥子事,我就走了。”說罷,一閃身,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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