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聖安……”她剛走出去,眾人便立馬跪在地上請安。


    蘇子瑤笑:“免禮,粥還是熱的,你們快去吃飯吧。”


    眾人:“多謝公主。”


    公主都發話了,他們也顧不得大理寺少卿了,抱著自己的碗就走到了窗口前。


    險些將拿著粥的大理寺少卿給撞倒在地。


    “你們自己看看,一個個的都像什麽話,餓死鬼投胎?”


    大理寺少卿護著懷裏的粥說道。


    眾人不敢反駁他的話,隻一個個的眼睛發亮的盯著香酥餅和粥,生怕輪到自己就沒了。


    “別擠,別擠,一人兩個,都有,都有。”


    打了飯之後,眾人便蹲坐到一旁,開始吃飯。


    “哇,香酥餅還是昨天那個味道……真好吃……”


    “我今天晚上可以調休,我要留一個帶迴去給我女兒吃。”


    “你女兒?我說你這小子,你家裏還有個兒子就不管了?小心他長大了恨你。”


    “哈哈哈,那就給他分點嚐嚐,屁大個孩子,懂啥子恨不恨的。”


    “再說了,我平日裏也沒咋虧待他,倒是我家那丫頭,最近病了,什麽東西都吃不下,我心疼……”


    “挖槽,你們光看餅了?不覺得這粥也好喝得很嗎?”


    “粥?我嚐嚐……天哪,怎麽這麽好喝?”


    “聽說這粥也是公主做的,不是我說,公主的手藝,真真是極好的。”


    “宮裏頭的人,果然見識比我們廣闊得多啊,公主一個如此金貴的人,居然如此會做飯,日後誰娶到,誰就有福氣了啊。”


    “別想了,我們是沒那個福分的。”


    “話說,我聽說公主以往在宮裏的時候,名聲可臭了。”


    “她這麽一個溫柔的人,咋個臭法?”


    “聽說她殺過人。”


    “殺人?你別嚇我,殺了誰?”


    “還能有誰,還不就是那個妖女詩雅咯,聽說公主買通刺客想要殺她,卻沒有殺成。”


    “這個我也知道,還說公主淪落到這一步,就是因為詩雅的慫恿,皇上為了她,才將公主貶到大理寺的。”


    “都說是妖女了,怎麽可能會被輕易殺死,哎,可惜我們公主了,原本是為國著想,卻落到這大理寺來住著。”


    “切,什麽貶不貶,你們知道個傻子,我可是聽說啊,詩雅是要將公主關起來的,所以皇上才讓公主來這大理寺。”


    “還好皇上心腸軟,給了公主一個別院,否則啊,這公主還不知道有多少苦頭吃呢。”


    “不會吧,堂堂一個公主,居然要被關進牢裏,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還算這皇上還有點良心。”


    “妄議朝政,你們不怕腦袋掉啊?”


    “……”


    瞬間,四周再無一絲聲音。


    彼時蘇子瑤已經迴到了別院。


    她一踏進院子,便看到了坐在石凳上喝茶的二王爺。


    他依舊是昨日那個表情,依舊是昨日那個姿勢,沒有任何變化。


    似乎昨日便沒有離開似的。


    蘇子瑤笑:“二皇兄怎麽來了?”


    二王爺放下杯子,挑了挑眉:


    “聽說大理寺今日的早飯是你親自下廚的,所以我便趕著過來嚐嚐。”


    說著,他還專程往小荷手上看了看。


    餅還是昨日那個香酥餅,隻是多了一碗小粥。


    這個蘇子瑤……果然有問題。


    小荷看著二王爺的眼睛一直盯著她手中的香酥餅和粥,不由得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她多備了一份兒。


    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小荷將粥和香酥餅悉數放到桌上,便退到一旁。


    二王爺虛著眼睛朝裏麵望了望,這才看清楚這碗粥的模樣。


    玉米碎和糠麵熬成一團,中間還夾雜著綠色的東西。


    說這是一碗粥,委實牽強了些。


    倒不如說是豬食。


    雖然飄出的味道還算誘人,可他猶豫了許久,卻還是下不下口。


    蘇子瑤有些餓了,拿起勺子先喝了口粥。


    糠麵雖然有些噎喉,但混著四季豆和玉米碎,嚼上幾下,倒也還好。


    味道清淡卻不失味道,帶著微微的清爽,混著香酥餅一起,甚是好吃。


    蘇子瑤見二王爺隻吃香酥餅,便問道:


    “二皇兄怎麽不喝粥?”


    二王爺有些勉強的笑了笑:“我不渴。”


    蘇子瑤看著他手中的茶杯:“真的不渴麽?”


    二王爺尷尬一笑,見蘇子瑤一直盯著他,他也不好拂了她的麵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想將那碗糊糊打翻的衝動,輕輕的喝了一口。


    粥一入口,他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了開來。


    居然還挺好喝……


    他不由得多喝了幾口。


    “昨日,我試探了一下廖百威的實力,發現他武功智謀確實都不俗,不愧是老將軍的後人。”


    二王爺邊吃邊說道。


    原本他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傳喚了廖百威,卻不想這一試居然試出了個人才。


    他幾乎是想都不想便將他留到了自己的陣營中。


    他眼中泛著讚賞的光芒,不得不說,廖百威的能力,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論是才智還是那股子磨礪出來的狠勁,在軍營中,就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蘇子瑤雖然行事作風都無比奇怪,但這人卻選得不錯。


    蘇子瑤笑:“那呂少軒呢?你可找過他?你覺得他如何?”


    二王爺眼眸微深:“昨日我並未入宮,所以還沒有見過他……”


    蘇子瑤一語道破:“你看不上他是吧?”


    “因為他身份低微,性子也不出眾,甚至毫無建樹,所以你覺得,他在與不再,對廖百威都沒什麽影響是麽?”


    若真想拉攏呂少軒,無需他入宮,自然會有人將呂少軒帶到他麵前。


    所以他現在說什麽,都不過是借口罷了。


    二王爺抿了抿唇,並未迴答,算是默認了蘇子瑤的話。


    蘇子瑤:“我知道廖百威十分有能耐,但一個人再有能耐,再計策周全,也總會有疏忽的時候。”


    “戰場不比其他,計策一旦失誤,便會輸得徹底,輸了便是死,再無他法。”


    “更何況,戰場上的謀略,他比不上呂少軒半分,呂少軒到底如何,要二皇兄親自接觸了才會真正的知道。”


    “光憑表麵便認定他的才能不行,或許不大妥當,二皇兄,你說是與不是?”


    蘇子瑤的語氣很淡,沒有任何指責的意味。


    二王爺眼睛微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蘇子瑤似乎一早便知道他不會去找呂少軒。


    因為她麵上半點驚訝都沒有。


    這便是所謂的算無遺策麽?


    二王爺背脊一涼,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既然廖百威如此有能耐,那蘇子瑤一力舉薦的呂少軒,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隻是,這個蘇子瑤……當真是蘇子瑤麽?


    “子瑤啊,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落過水,是我救了你嗎?”


    二王爺有意無意的試探到。


    蘇子瑤吃著香酥餅的手一頓。


    落水?


    “我不記得我小時候落過水呀……莫非是二皇兄記錯了?”


    在原主的記憶中,原主極不愛去湖邊,別說落水了,她怕是連水裏到底會有哪些東西應該都不知道。


    二王爺溫潤一笑:“那大抵是我記錯了,那你可還記得那次你爬樹,摔了下來,是我接住了你。”


    蘇子瑤笑:“自然記得,那個時候,我險些以為我會摔死。”


    “隻是……”


    二王爺眼眸微深:“隻是什麽?”


    蘇子瑤:“隻是那個時候,我不喜歡二皇兄,便是你救了我,我也不曾道謝,甚至……”


    “甚至還罵了你。”


    “二皇兄,小時候年少無知,你不會是現在還要同我計較吧?”


    二王爺抿了抿唇:“自然不會,都是些那麽久遠的事情了,我怎麽可能還會同你計較呢?”


    “隻是有些事情,現在想起來覺得有些好笑罷了。”


    這些事情,她居然知道麽?


    分明那日隻有他同她在呀……


    等一下,不止。


    還有兩個小丫鬟在遠處待著。


    也就是,此事若是有心或許也是可以被打探聽出來的。


    但是有一句話,旁人永遠都不可能打聽出來。


    二王爺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問道:


    “子瑤那個時候,脾氣真是不好,罵人的話可難聽了。”


    蘇子瑤尷尬一笑:“是……是挺難聽的。”


    原主討厭一個人,是能將這世上最惡心的詞都往外頭冒的。


    尤其是二王爺。


    她不僅討厭他,還十分惡心他,因為她撞見過二王爺親手將一隻撞了他的貓殺死扔進河裏。


    事出其實是個意外。


    那貓是當年賢妃的貓,性子十分野,不怕生人,最喜歡往人身上撞。


    那日不小心幾句撞到了二王爺的身上。


    還劃花了他娘親,也就是李良人剛剛送給他的衣裳。


    那個時候,他麵上依舊還是溫潤的說沒關係。


    可傍晚,原主去院子裏找玉佩的時候,正巧看到他將貓捏死扔進湖裏。


    那狠辣手法,叫原主很多年後都記憶猶新。


    所以從那以後,原主就十分害怕接近湖邊。


    也深深的厭惡上了二王爺。


    二王爺舔了舔嘴角的粥:“那子瑤你可還記得,那日你摔下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那句話,這世上,隻有蘇子瑤知道。


    因為她每次說那句話的時候,都會避開旁人,隻說給他一個人聽。


    說的……第一句話麽?


    蘇子瑤咽了咽口水,尷尬一笑:“記得。”


    二王爺:“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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