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晦暗的辦公室內,一隻小小的木偶正仔細地擦拭著另一隻木偶。


    手中小小的抹布細致地拂過每一條細小的裂紋。


    仔細觀察下就能發現這種裂隙遍布全身,隻是在其主人耐心地修複下,讓人幾乎難以察覺。


    摩挲著手上一道道細小的傷口,阿爾卡納的嘴角噙滿笑意。


    今天是暴雨結束的日子——


    今天是辰溪可以重新迴到重塑之手的日子。


    我的小八音盒,這些天真是委屈你了呢~很快就能迴家了,還真是期待呢~


    “叩叩叩。”


    有節奏的敲門聲,在阿爾卡納此時聽來是那麽的悅耳。


    “阿……阿爾卡納小姐。”


    前來報告之人有些膽怯地叫出了阿爾卡納的名字,但是這一點點的異常並沒有被現在心情大好的阿爾卡納察覺到。


    她麵帶笑意地抬起頭,可是卻看到了這樣的情景——


    報告者的表情好像有些驚恐,捏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著,幾次張口卻又閉上,目光不受控製地移向地麵,不敢看阿爾卡納的眼睛。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在心中瘋狂的蔓延,雖然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個想法還是像滴進清水中的墨水,破壞了她所有的好心情並在不斷地擴張。


    “說說吧。”


    雖然已經盡量想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正常,但是脫口而出的冰寒還是讓麵前的人打了一個冷顫。


    “阿爾卡納小姐,我們在森林中建設的奧利圖歐的指揮所……”


    “被基金會發現、攻破、燒毀……”


    “指揮所中一共十名重塑門徒,九名身亡,一人下落不明。”


    當聽到指揮所被攻破時,阿爾卡納握緊的拳頭快將指甲嵌進肉裏,特別是九人身亡,讓她的心都好像停跳了一拍。


    好在,還有至少一人下落不明……


    “那……”


    沒等阿爾卡納繼續問下去,報告人就已經知曉了她的意思,顫顫巍巍地繼續著匯報。


    “陣亡人員名單已經由醫護部門整理出來了。


    奧利,希理歐斯,托布裏,星湖……


    以及辰溪大人。”


    說完最後的名字,報告人認命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阿爾卡納的神秘學氣息陡然擴散在整個辦公室中,放肆的黑液激射而出一瞬間肆意地破壞著房間中的一切。


    報告者渾身顫抖著聽著周圍不知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撕扯著他的心髒,終是堅持不住的腳下一軟摔在地上。


    也是在同一瞬間肆虐的聲音停了下來,他小心地睜開自己的眼睛。


    屋內相比之前更加晦暗了,破碎的窗欞和滿地的紙屑訴說著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桌上的木偶還是在靜靜地擦拭著身前的木偶,沒有絲毫被周圍的情況所影響。


    報告者心有餘悸地捂著自己的心髒——除了周身的一圈,這個房間已經找不出一絲完整的牆麵,稍有不慎,剛才的自己就會化作一堆齏粉。


    “抱歉,情緒有些失控了,繼續吧。”


    阿爾卡納掩著麵頰發布指令。


    “是…是……是!”


    顫顫巍巍地想要站起,可是自己的雙腿卻怎麽也不聽使喚,不停地抖動著提不起一點力氣。


    “就這樣坐著說吧……”


    平靜,平靜得甚至好似帶上了一絲哭腔。


    “好…好的。”


    “根據我們後來去采取到的組織碎片,基本可以確認上述死亡人員名單……唯獨沒有在屍體中找到裏昂的身體組織。”


    “我們懷疑……他被基金會抓去做了人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最後的消息讓阿爾卡納的眼中閃出些許的光彩,她才不會相信,辰溪就這樣簡單的死掉了,她會去找的,找到辰溪死亡的真相,即使需要一個瘋狂的計劃。


    ……


    基金會辦公室,一身白袍的康斯坦丁正手執一枚白棋,糾結著它在棋盤上的位置。


    沙發對麵,一道黑色的液柱,升起又落下,露出其中倩麗的人影。


    優雅地於棋盤對麵坐下,同樣執起一枚黑棋。


    液柱出現的一瞬間,康斯坦丁就知道來人是誰,驚訝地挑了挑眉便沒再多的動作。


    撲克臉也是一名政客的基本素養。


    “真是令人驚喜,重塑之手的幕後領導人居然會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基金會內部。”


    “是想來和我們議和的嗎?”


    “我今天來是想做一場交易,對我們雙方都有利。”


    阿爾卡納話不多說,為了這樣直接出現在基金會內部已經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氣。


    為了留足迴去的能量,她必須盡量避免挑起爭端,快速解決。


    但同時,她還得讓自己看上去遊刃有餘。


    “是什麽樣的交易會驚動你這樣的人物直接大駕基金會總部呢?”


    康斯坦丁笑著問道,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一舉拿下她。


    “我想我們還是應該更坦誠相待一點。”


    黑棋落子,切入前線。


    “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基金會各個地方放置了重塑最新的麵具。”


    “隻要我一個念頭,麵具周圍的人都會變為重塑最忠誠的奴仆。”


    “別的地方或許無所謂,但是超算中心的那些家夥呢?”


    “基金會在暴雨方麵的研究一直不如重塑之手,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坦誠交流一下呢?”


    阿爾卡納笑著看著棋盤對麵麵色緊繃的老政客。


    (嘖,被將了一軍。)


    “那不知道重塑的幕後領導人是想談一筆什麽樣的交易呢?”


    繼續維持著公式化的笑容,但卻沒法抹去話中隱隱帶著的一絲火藥味。


    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阿爾卡納緩緩開口。


    “之前你們破壞了我們的魔精指揮所,抓走了一個俘虜。”


    “我要那個人,相對應的我們可以提供預報暴雨的工具。”


    “聽上去是一場不錯的交易,隻是我們該如何坦誠布公呢?”


    哐的一聲,一個由四組輝光管構成的臂環出現在了桌上。


    “這個,可以在當前的年代和距離下次暴雨的時間兩種模式中隨意切換。”


    輝光管發出溫和的光,靜靜顯示著不久前被暴雨洗刷之後,世界的時間。


    “很好的誠意,相對應的,我們這邊也會拿出足夠的表示。”


    一個電話,讓一個男人被押入了辦公室。


    走進這裏的第一瞬間,他就認出了沙發上坐著的身影。


    “阿爾卡納小姐!”


    可是充滿殺意和寒意的目光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再也不敢吐出任何字。


    “很好,合作愉快。”


    說著,阿爾卡納就急切地走到裏昂身前,打算將他帶走,就在此時康斯坦丁卻突然出聲製止:


    “阿爾卡納小姐,這個裝置是為何人準備的?”


    “你們不是有可以行走在暴雨中的神秘學家遺孤嗎?”


    給了對方一個充滿鄙夷的笑容。


    “再見了,冷血的偽善者。”


    說完這句,阿爾卡納突然升起液柱,消失的無影無蹤。


    “嗬嗬,偽善者嗎?”


    “還真是被擺了一道啊。”


    康斯坦丁笑著撫摸著手中的臂環,想象著佩戴者的樣子。


    ……


    重塑之手


    “哈哈……哈。”


    液柱再一次降下後,阿爾卡納虛弱地扶著牆壁緩緩蹲下。、


    什麽重塑的麵具,什麽超算中心,都是騙人的。


    那種情況下,光是進入基金會內部對她來說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更別說布下那麽多所謂重塑的麵具了。


    不過這也是值得的。


    一把拎起跪倒在一旁的男人,阿爾卡納想讓自己看上去盡可能的和善:


    “當時基金會攻過來時,辰溪怎麽樣了?”


    反應過來的裏昂也是立刻迴答道:


    “辰溪隊長當時收到了敵方神秘術的攻擊倒地,然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了。”


    知道了,辰溪絕對沒有死,他不可能因為那種程度的攻擊死掉的。


    “阿爾卡納小姐?”


    她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黑色的液體瞬間吞噬了他的身體,將他變成了沒有理智的怪物。


    重塑之手不會對任何一個家人出手,但也不會容許任何一個叛徒!


    辰溪……你真是讓我好傷心啊,沒事的,下次暴雨。


    等到下次暴雨來臨的時候,我就會再次找到你……到那個時候,再來好好補償我吧~~~


    阿爾卡納雙手掩麵,手指像花一樣覆蓋著自己麵頰,露出其中閃著異樣光彩的眼睛。


    看來……讓暴雨提前的理由又多了一個呢~


    你說對嗎,我的小八音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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