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都是醉酒胡言,夫人若聽到什麽莫要往心裏去才好。”馮淩怕了,他直覺有幾分不對勁兒。


    什麽斥罵柳月初?對什麽不滿?他根本不記得酒後都說了什麽,隻能心中感歎一時的意氣用事,醉酒害人啊!


    李姝早已沒了之前的乖萌單純,滿臉的戾氣晦澀。


    她討厭被人忽悠蒙騙,特別是這些見錢眼開、道貌岸然的家夥。


    “堂堂的新科進士,居然說話不算話,說過的事情隨意否認。”


    “或許我應該告訴你,我的父親就是禮部侍郎,若是我把你今日的所作所為說給他聽,你猜會怎麽樣?”


    馮淩大驚失色,聽到“禮部侍郎”幾個字,身體都在不停的發抖!


    “我真是胡言亂語,我真不該信口胡說……”


    “我也沒讓你認罪,隻是想知道你為何那麽說柳月初,聽個樂子而已。”李姝也不想在縣衙門口久留,直接上了馬車,“我就在景春樓等你,一刻鍾的功夫,來不來,你自己定奪。”


    她留下這話,便讓車夫啟程。


    馮淩看向王全安,完全不知所措。


    王全安也不敢惹李姝,甭管魏公銘是否喜歡她,她如今是鎮寧侯府的女主人,而且這位也不是任人采拮的柔菩薩,骨子裏的傲氣格外重。


    “看我也沒用,怎麽辦你自己拿主意。”王全安道,“其實你還有一條路,巴結上這位女主子,你想調職離開勘測司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那袁厝不識你的好,李侍郎卻愛才如子……”剛剛他和魏公銘之間的對話,王全安聽了大半。這馮淩還真是個老實人,一心效忠袁厝,隻是覺得柳月初惡女當道,毀了袁厝的未來而已。


    馮淩咽了咽唾沫,也很快做出決定。


    他直奔了景春樓,一直呆了兩個時辰後才走。


    ……


    而此時此刻,袁厝正在家中和宇文禪喝酒。


    兩個人從見麵之後就沒說話,直接一甕一甕的喝。


    這已經是第十五壇,兩個人仍舊不服輸,誰都不肯先放手。


    柳月初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她實在不能理解男人們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行了,再灌下去就天亮了!”她實在有些不耐煩。


    好不容易等了袁厝歸來,她還有事情要說,何況她從未見袁厝如此不要命的去拚酒,真喝出點兒毛病就不好了。


    柳月嬋也在一旁目不轉睛。


    她已經調好了醒酒藥,可惜這兩個人理都不理,倒是柳慕升喝了好幾碗。


    “你們到底能不能說句話?這一晚上憋死我了!”柳慕升知道宇文禪到了柳家,興衝衝的湊過來。原本還想忽悠幾匹蒙國的馬試試感覺,可惜宇文禪的眼中隻有袁厝,對他根本就不搭理。


    宇文禪輕蔑的瞪他一眼,嚇得柳慕升連忙閉嘴。


    “要不然,我先迴去?”他在詢問柳月初。


    柳月初翻了個白眼,“你壓根兒也不應該來啊!”


    柳慕升反駁不上來,畢竟在宇文禪麵前,他弱得好似菜雞一隻,說話都戰戰兢兢,可袁厝身子也很弱啊,瘦成竹竿一樣,他這一甕又一甕的酒都喝哪裏去了?還沒跑幾趟茅房!


    “所以,你是要跟著他迴蒙國嗎?”他悄咪咪的湊近柳月初,一臉八卦。


    這幾天他也聽了不少妹妹和妹夫要和離的傳聞,害怕挨打,一直都沒敢問她。


    眼下接班的都來了,這擺明了是真要和離啊!其實他還挺舍不得袁厝的,這個妹夫對他是真的好。


    柳月初眼睛險些瞪瞎了,“你一天天的都在胡亂的想些什麽東西!”她連忙拿起一塊點心把柳慕升的嘴堵上!


    柳慕升比噎得難受,咳嗽了半晌,“我想的有錯嗎?不然他急匆匆的跑到咱們家幹啥!”


    “新任宗主走訪各國乃是傳統!”


    “那也沒必要趕在這個時候來啊!”


    柳月初仔細想想,依他這麽一說,似乎也沒毛病?


    “我們倆不可能和離,也不會分開,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了!”


    她不管宇文禪的目的是什麽,反正她和袁厝的感情是不變的。


    似乎聽到了兄妹二人的悄聲嘀咕,宇文禪和袁厝對視一瞬,一同放下了手中的酒。


    “今日本宗主先放過你,明日再戰。”宇文禪冷嗬一聲,故作無事,可惜一個飽嗝兒出賣了他,差點兒吐了。


    袁厝笑笑,“宗主邀約自然奉陪到底,隻是你何時離開柳家?不如我明日一早上朝時,宗主也一同去如何?”


    “我就不走,你奈我何?你欺負了她,本宗主不放心,就要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宇文禪霸道得很。


    “她不似你所言那般弱小,還是迴去保護你們蒙國的女人,別把心思用在大齊女子的身上。”袁厝幽幽,他看向柳月初,雖然嘴硬,但眸中的確有一絲愧疚。


    畢竟扶搖公主這件事引起太多誤解。


    柳月初看他醉意朦朧的模樣,也覺得應該適可而止,“不如就這麽散了?都已經快到三更天,你們二人不睡,我們還想早些休息呢。”


    宇文禪微微頷首,起身想走,卻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


    他不想認輸,便直接撲向了柳慕升,“你扶住我,不許倒!”


    柳慕升哪受得住一個兩米魁梧巨漢的重量?


    他隻是撐了幾秒鍾就骨節要散架子了,“快,快來個人幫我,我被壓死了……”


    “不許外人幫忙,就你,隻有你!”宇文禪壓著柳慕升,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柳月初則看向袁厝,她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真沒事?”


    “沒事。”袁厝硬硬的咬了一口牙齒。


    他確定宇文禪的身影消失之後,才匆匆跑去淨房,“娘子稍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


    “這件事情的確怨我,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


    袁厝迴到房間內,立即道歉認錯,“而且我也知道娘子想看看有誰意圖對柳家落井下石,所以才配合著你演這麽一出戲,遲遲都沒迴家。”


    “但娘子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有外心,無論那人是不是扶搖公主,又是否與我有關係。”


    柳月初對這些解釋毫無興趣,她看他半晌,“你是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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