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厝說完便悠哉悠哉的背手離去。他還要去前街給柳月初買她最愛吃的醬骨頭。


    馮淩沒想到袁厝會直接趕他走?而且還說得這般輕巧。


    他拳頭攥的緊緊,隻覺得是發自內心的恥辱。


    “若是上級如此懦弱貪財,甚至有眼無珠,這樣的人不跟也罷。”


    他這話有一些賭氣,旁邊的同僚們上前規勸道,“大人說的也沒錯。這件事兒的確是高和傳做的瘋癲了。就算你心中怨柳娘子,但仔細想想,這件事兒真與柳娘子無關。是高和傳自找的。”


    馮淩不忿,“咱們都是寒門出身。被一個女人唿來喝去的,難道不覺得窩心嗎?”


    “窩心又如何?之前就不應該插手大人的家事。不然柳娘子也不會把咱們都趕走。”


    “高和傳的事要引以為戒,他都已經過世了,你就別想太多了。”


    ……


    眾人剛剛也聽到了袁厝的話。這還是大人第一次與他們如此犀利的對話。


    “行了行了,散了吧!”


    一個開口,其他人也立即離開,迴去做事。


    馮淩卻仍舊為高和傳不值,晚上在一個小酒館喝酒,不由得大聲喧嘩,罵了幾句柳月初惡毒,更罵袁厝怕媳婦兒,心中也沒有文人風骨的堅定。


    好事兒的人大有人在,立即請他喝酒,讓他再多說兩句。


    馮淩醉酒早已斷了片兒,被人這麽一勾搭,罵的更是起勁兒了!


    角落中。


    一個男人在仔細的聽著馮淩怒罵柳月初。他走過去套了半晌的話,又把馮淩領到了縣衙。


    “帶這麽個玩意兒來見本縣,你是不是太閑了?”魏公銘十分不滿。


    王全安笑嘻嘻道,“大人不是一直想找個袁厝身邊的人?小人覺得他就很合適。”


    王全安把他在酒館兒罵柳月初和袁厝的話,一五一十的說給魏公銘,“他是一個好幫手。”


    魏公銘看向馮淩,那一身的酒氣格外不喜,“先帶他衝洗幹淨,本縣最討厭髒兮兮的人。”


    王全安立即找了兩個衙役去讓他醒醒酒。


    此時李姝恰好從外麵進來,她是特意來給魏公銘送飯的。


    因為太後過世。她和魏公銘的婚事辦得草草了事。


    而且嫁了人之後,她也發自內心的不快活,因為田雅芸整日在她麵前炫耀,她已經給魏公銘生下來庶長子。


    但凡她想訓兩句田雅芸,關氏都會出麵訓斥,讓她大度一些,何必和一個妾室爭風吃醋。


    李姝的心裏甭提多窩火,就好似腳上總趴了兩隻癩蛤蟆,讓她惡心的一刻都堅持不下去了。


    但她卻不想讓人看自己的笑話,對外一直都說自己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她隔三差五就要到縣衙來見魏公銘,噓寒問暖的送吃食。


    魏公銘煩的不行,但想到李侍郎,他也隻能忍一忍。


    “剛剛那是什麽人?”李姝聽她嘴裏絮絮叨叨,罵著“賤人”,而且含糊不清的詞,聽起來像柳家。


    魏公銘沒有接話,“今天又不忙了?”


    “再忙也要夫君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你這又是好多天都沒迴去,母親每天都在念叨呢。”李姝一改府內的刻薄,對魏公銘向來和聲細語的。


    魏公銘看了看她,仍舊不喜歡,因為長相太一般。


    但已經是夫妻,他在外人麵前還是要給幾分體麵,“近來縣衙太忙,實在沒時間迴去,你和母親解釋兩句。”


    “我也知道夫君忙,其實我可以搬到縣衙來陪伴照顧夫君的。”李姝一直有這個打算。


    她實在不想在鎮寧侯府看關氏的臭臉,再看田雅芸的高調,她也不知自己還能忍多久,這次來也是特意與魏公銘提這件事。


    魏公銘頓時拒絕,“不必,我之所以不迴家,是忙公事,也用不得你照顧。”


    這裏是他獨自享用的空間,容不得任何人侵占。


    李姝仍不放棄,“我不會打擾夫君的,真的。”


    “今日的湯不錯,辛苦娘子了。”魏公銘直接轉移了話題不再與她談論這件事。


    喝了兩口湯,魏公銘便已公事為由,讓李姝先迴去。


    李姝不得不走,“那晚上我等夫君迴家。”她這話說了無數遍,可魏公銘就好似聽不見似的。


    李姝走到門口,恰好王全安帶著醒酒的馮淩進來。


    馮淩已經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也知道他被帶來見什麽人。


    “剛剛不是還罵柳月初是個賤人?你倒是在大人麵前重複一遍啊。”王全安幸災樂禍的。


    但他這話卻被門口的李姝聽到了。


    她又折迴到門口,聽著魏公銘問了馮淩的話。


    她氣勢洶洶,拳頭都已攥得骨節犯了白,都到了這個時候,怎麽他心中還是柳月初?自己這個正妻又算什麽?!


    她也不好一直偷聽,便去了門口等候。


    王全安帶著馮淩離開時,李姝才露了麵,“我也有事要問問,王管事帶他先去景春樓吧,我稍後就到。”


    李姝在刻意迴避柳月初,但她聽到這個名字,依舊是那般的不喜。她很想知道魏公銘都問了什麽,他又是怎麽答的。


    王全安沒想到李姝還要來插一腳?


    “夫人,這個人隻是我請來給大人說點事,沒有兒女情長。”他當然明白李姝為何會把人攔下。


    “難道我想聽聽都不可以?”李姝對王全安可沒什麽好臉色。


    雖說王全安也是一個讀書人,可李姝就是覺得他不夠體麵,還有著一股淫邪的眼神,看什麽都不正經,實在猶辱斯文。


    而且這個人與田雅芸是一夥的。李姝雖然沒有捉到把柄,但心中明了。


    王全安訕笑著點頭,“這位也不是大人的人,是那個袁厝的手下……何況大人對他另有安排,夫人就別在這個時候攪亂了。”王全安特意上前低聲道。


    李姝自然不滿意,“我不管他是幹什麽的,他為何斥罵柳月初?”她直接看向了馮淩,“有什麽冤枉的事,也不仿給我說說,如若能幫忙,我也是樂意助人為樂的。”


    馮淩在一旁有些傻。


    他也沒想到隻是喝了兩口酒


    ,居然惹出這麽多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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