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朝,京都皇宮。


    太後端坐在貴妃椅上,看似姿態沉穩,可手裏的佛珠已經不知碾了多少遍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崔公公小跑進來,人還未到身前,太後立馬臉色一變,急切切的問道:“可有消息了嗎?”


    崔公公一邊跑一邊搖頭,到了太後身前,顧不上喘口氣,氣喘籲籲道:“太後,整個京都搜了個遍,並沒有尋到秦公子。”


    這樣的話,終究是讓太後沉不住氣了。她緩緩從椅子起了身,在大殿裏慢慢的踱了幾步,不安的心思湧上心頭。


    崔公公言道:“這眼瞧著明天就是年三十了,秦公子會去哪裏呢?往年這時候,都是陪在太後您身邊的啊!”


    太後並未接話,轉頭問了句:“他身邊的那個隨從呢?叫秦風的那個?”


    崔公公想了想,迴道:“太後指的應該是秦公子的徒弟吧?也不見了,整個南弦堂已經人去樓空了。搜查的密探來報,衣櫃裏不見冬季的衣裳不見了,連夏秋的衣裳也少了許多,值錢的物件也沒了。”


    這樣的消息,無疑證明著一件事。


    秦南弦離開了京都,而且會很久。


    一直沉得住氣的太後,這一刻終於爆發了,怒聲道:“南弦堂周邊不是一直暗插探子的嗎?哀家還特地囑咐過皇城司,不許疏忽,都是廢物!”


    崔公公見太後動怒,哪裏還敢說話,趕忙低著頭,生怕太後因怒氣而對自己大發雷霆。


    手裏的佛珠,此刻被太**得緊緊,她思索良久,命道:“皇城司掌司可在京中?”


    崔公公迴道:“掌司奉您的命令去連城了,太後您忘了?”


    太後煩躁蹙眉,滿麵沉悶的鎖著眉,坐迴原處冷道:“即刻傳洪景賢入宮!”


    崔公公應了一聲,趕緊轉身出去照辦。


    等洪景賢來帶太後麵前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風塵仆仆的樣子,看得出也是急速趕來。盡管如此,太後還是不滿道:“怎麽這麽久?”


    洪景賢抱拳迴道:“臣去查辦京都外事,所以耽擱了些時辰。”


    太後快速的攆著手裏的佛珠,心急道:“其他的事都放一放,弦兒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一句問話,讓洪景賢麵露難堪,他知道如實迴話必惹太後起怒,可又不能欺瞞太後,隻好硬著頭皮低頭道:“此事仍在徹查當中,還望太後再等幾日。”


    “啪”的一聲,被太後碾了許久的佛珠,瞬間被她老人家摔倒地上,佛珠墜地碎了一地,緊接著就是太後憤然起身的吼道:“已經過去兩天了!皇城司何時辦事如此拖遝?”


    洪景賢慌張的迴道:“太後息怒,此事來的突然,讓人始料未及。”


    太後冷冷的眯了眯眼,恨道:“哀家不是命皇城司的人日日夜守在南弦堂周邊的嗎?在你眼皮子底下,人就消失了?”


    洪景賢趕緊解釋道:“太後的命令皇城司不敢疏忽,皇城司派的都是精幹的探子守在南弦堂四周,可太後您為了不讓秦南弦起疑,當初下令這些人都可聽從秦南弦的指令做事,所以臣懷疑是因此讓秦南弦鑽了空子。”


    這樣的解釋,更讓太後不滿了:“你的意思是說,是哀家的錯了?”


    洪景賢立馬就知曉自己說錯了話,太後的威嚴之下,逼得他趕緊跪地道:“太後息怒,臣絕無此意!”


    太後看著跪在地上的洪景賢,不滿道:“掌司剛走沒幾日,就出了這等事,隻怕弦兒也是抓著這個機會才不見人的,連城一事機密的很,弦兒是怎麽知道的?”


    洪景賢跪在地上,眼珠子已經不知道該瞧哪裏好了。


    太後見洪景賢答不上來話,不滿之下多了一分冷意:“這兩天都查到了什麽,與哀家說說。”


    洪景賢趕緊迴道:“秦南弦離開的頭一晚,並未發生什麽異樣,第二日就不見人了。”


    太後問道:“什麽時候發現人不見的?”


    洪景賢迴道:“按照往日,秦風每日都會晨起在庭院練功,但那日卻沒見人,皇城司的探子便進去查看,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太後很是不滿的問道:“第二天才發現人不見?”


    洪景賢緊了緊唇角,他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該在皇城司發生,但事實如此,是皇城司的疏忽也好,秦南弦的精明也罷,結果擺在眼前,洪景賢已是滿麵不安。


    思來想去了一陣子,洪景賢迴道:“皇城司已查明秦南弦是如何逃走的了。”


    太後眉頭一挑:“怎麽逃的?”


    洪景賢迴道:“秦南弦在自己的臥房之中,挖了一條密道,臣已親自通往密道查探,密道直通城外荒郊。”


    這樣的答複,讓太後尤為一驚,看了看洪景賢,問道:“你方才說你去查辦城外之事,就是這個吧?”


    洪景賢點了點頭:“是的,隻是此事還未徹查清楚,臣也不敢冒然開口。”


    之前所有的答複都讓太後不滿,洪景賢也是生怕太後起怒,這才說出此事。


    太後眼底開始慢慢變得深邃,蹙眉道:“隻怕這條地道也絕非是弦兒臨時起意。”


    洪景賢讚同道:“太後所言極是,若無一年半載,絕不可能挖出這地道來,而且還要避開皇城司的眼睛。”


    “哼!”,太後當即冷哼一聲:“弦兒的事情,我可一直交給你去辦的。”


    洪景賢臉色一沉,謝罪道:“是臣辦事不利,讓太後失望。”


    “若隻是失望也就罷了,如今弦兒人都不見了!”,太後怒聲吼道:“哀家本想讓弦兒去太玄族親自查清父母亡故的事實,還想著如何帶他走上正軌,可你呢?哀家把這件事交給了你,你就拿這樣的結果來答複哀家嗎?”


    洪景賢一臉的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一切都是聽從太後的吩咐,可他又不能左右秦南弦的心思。


    就在這時,太後冷道:“你知道你為什麽在皇城司這些年隻是副掌司嗎?為什麽掌司閱曆比你少,他卻能越級做掌司嗎?”


    提及此事,洪景賢憤恨的緊了緊唇角,這是他這些年以來,為憤憤不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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