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能啊小哥,我要是那種人,你現在就把我給辦了,看看我大哥能不能找到你們這群穿梭在各個城池之間的野鬼。”


    清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在黑夜之中異常顯眼,看的猥瑣青年不禁打了個冷戰,酒都醒了大半。


    “小兄弟說笑了,我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怎麽可能害你呢。”


    猥瑣青年連忙幹笑一聲,隨後想起來什麽似的,又連忙接著說道。


    “對了,你看看我這記性,小兄弟稍等,讓我去請示一下我們首領。”


    說著,不等清明迴應,猥瑣青年連酒杯都不拿,一溜煙兒地向著篝火周圍的一頂頂帳篷群裏走去。


    轉眼間的工夫兒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我要出去了,你確定要跟我嗎?”


    等到猥瑣青年完全消失後,清明突然扭頭問向一直把玩著小草的子書小小。


    “嗯,跟誰都一樣。”


    子書小小輕輕點了點頭。


    “你不怕我也是個壞人嗎?”清明接著問道。


    “好人,壞人,都一樣,好人也會做壞事,壞人也會做好事。”


    子書小小語氣平緩地迴答道。


    聽到子書小小的話,清明突然感到有些心疼,什麽樣的經曆能讓一個小女孩兒說出這樣的話來。


    清明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隻能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


    營地內的一間帳篷中,一個樣貌普通的青年正癱坐在一個獸皮椅子上,手中不時地把玩著一副樣式猙獰的麵具。


    麵具的額頭上,一個大大的“惡”字刻在其上。


    這個樣貌普通的青年就是這群人的首領,名叫尤裕,一個頗為出名的拾荒者,這隻是他的表麵身份。


    背地裏,尤裕是專門買賣小孩兒的地下組織首領。


    平日裏瀟瀟灑灑,工作賺得多又輕鬆,本該無憂無慮的他,現在卻眉頭緊皺,十分心煩。


    事情要從一天前說起,當尤裕發現清明時便看出清明的修士身份,因為尤裕也是個修士,而且他看出了清明身上有和人爭鬥留下來的新鮮傷口。


    麵對一個將死之人,尤裕根本無法壓抑內心中的貪欲,他決定鋌而走險。


    富貴險中求嘛。


    因為害怕將清明打成重傷的人會過來尋找清明,所以尤裕當機立斷,馬上讓人把清明抬迴營地。


    本來在搜刮完清明身上的法器之後便打算把清明扔到別處去,省得再惹麻煩,可是尤裕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因為這個麵具,別人不認識,但尤裕知道這個麵具意味著什麽。


    這是一種身份和實力的象征,不光是在城隍街。


    尤裕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他感覺自己現在卷入了兩個龐大勢力的暗鬥之中。


    雖然尤裕從來沒有騎過老虎,可現如今他也體會到了什麽是騎虎難下。


    尤裕不敢暗中把清明做掉,他害怕清明背後的勢力把他查出來,畢竟龐大的勢力總會些異於常人的手段。


    如果讓清明背後的勢力給查出來了,那麽尤裕就完了,這會讓他變成一個敬業稱職的替罪羊,加害清明的大勢力估計會笑開花的。


    可要直接把清明給扔了,任其自生自滅,那麽恭喜尤裕,兩大勢力都看上他了。


    清明背後的勢力會因為尤裕沒救清明而怪罪尤裕。


    陷害清明的勢力會因為尤裕放走清明而報複尤裕。


    尤裕現在根本沒有其他選擇,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要麽投靠清明背後的勢力,讓清明背後的勢力保護他。


    要麽投靠陷害清明的勢力,讓陷害清明的勢力保護他。


    可是陷害清明的勢力已經坐著雷蛇車走了,以雷蛇車的速度,現在估計都到主城龍城了,尤裕上哪兒找他們去。


    更何況萬一尤裕把清明送給他們之後,他們反手來個殺人滅口,那尤裕就徹底玩砸了。


    所以尤裕更多的是考慮把清明安然無恙地送迴去,好歹他也算是清明的救命恩人,總不至於落得個被殺的下場。


    但是尤裕不確定清明究竟是個什麽人,所以他就先派了個手下去打探打探情況。


    如果清明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那他就直接宰了清明逃到其他主城域下。


    如果清明是個知恩圖報的角色,那他說不定能憑借著清明救命恩人的頭銜一下子飛黃騰達呢。


    “報,報。”


    尤裕正想著這些事情時,帳篷外突然傳來了猥瑣青年的叫喊聲。


    “進來。”


    尤裕急忙坐起身子衝帳篷外叫道。


    尤裕話音剛落,猥瑣青年就飛快地鑽進了帳篷內,一臉高興地對尤裕深深鞠了一躬。


    “現在沒那麽多禮節,張偉,快說說情況。”


    尤裕見狀,直接揮了揮手,不耐煩地催促猥瑣青年,這可關係到他今後的命運呐,怎能不心急。


    “是,首領,您真是神了嘿,那小子還真是個大勢力裏的人,我本來想敲詐那小子五十萬就不少了,接過您猜怎麽著,那小子反倒是自己給我往上添。”


    說著,張偉一口氣把剛才和清明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然後大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首領,我可從那小子嘴裏打聽了,那小子說他大哥勢力賊大,遍布龍城,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可我一看這小子那傻樣,應該是個闊少爺。”


    “啪”的一聲。


    尤裕手中的麵具滑落到了地上,聲音剛一響起,尤裕馬上就從震驚中醒了過來,慌忙彎下腰撿起麵具,輕輕擦掉上麵的灰塵。


    “我說首領,我看這就是一個破麵具,您幹嗎這麽珍惜啊,難道這麵具也是個法器?”


    看到尤裕如此珍惜手中的麵具,張偉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剛才過去,是不是敲竹杠了?”


    尤裕並沒有迴答張偉的問題,反而一開口就是一句反問。


    “對啊,咱們以前不也是這麽做的嗎?”


    張偉先是微微一愣,隨後馬上笑眯眯地接著說道。


    “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跟以前一樣,拿到靈幣之後馬上把他做掉,嘿嘿嘿。”


    說著,張偉在脖子上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做你奶奶個腿。”


    尤裕看著張偉那小人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抄起桌上的酒杯就砸了過去。


    “哎呦,首領息怒,息怒啊。”


    張偉見狀馬上跪倒在地,酒杯順著他的頭皮就過去了。


    “哎呦。”


    帳篷外傳來一聲慘叫,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中招了。


    “息怒你妹,去,快去把那位請過來。”


    尤裕直接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丟給張偉,衝著他大聲怒吼道。


    “是是是,小的現在就去。”


    張偉慌忙抓起地上的鑰匙,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帳篷。


    此時,帳篷內就隻剩下尤裕一個人,他現在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


    清明在和張偉的交談中,不止一次提到過他的大哥,以及他大哥背後的勢力,很顯然,這話根本不是說給張偉聽的。


    而且根據張偉的描述,清明哪是什麽啥都不懂的紈絝少爺啊,這就是一個老狐狸啊。


    自己這幫人要真的跟著清明去領賞金,怕是等不到尤裕這幫人先動手,就都死在半路上了。


    尤裕現在背後全是冷汗,自己這次怕是遇見個小祖宗啊。


    尤裕心裏不斷咒罵張偉這個二傻子,這小子差點把自己害死,自己隻是讓他去打探消息,接過這小子居然直接敲竹杠。


    不過唯一一點讓尤裕覺得還不算太遭的是,清明通過張偉給自己傳來的話。


    張偉根本不知道清明跟他說的話,其實都是讓他傳給尤裕的。


    而清明傳過來信息就一個,你惹不起我,我也不怕你害我,但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我沒打算害你們。


    如此一想,尤裕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帳篷外,張偉一衝出帳篷就馬上往清明的鐵籠衝去。


    張偉並不傻,相反,他十分聰明,首領發了這麽大的火,肯定發現了他沒有發現的東西,雖然張偉不知道是什麽。


    張偉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叫清明的十五六歲的少年,似乎不是個善茬,而且首領應該是想要與他交好。


    至於贖金的事情,首領沒提,張偉自然也不會亂說,能模糊蓋過就模糊蓋過。


    “哈哈哈,小兄弟是個爽快人,我們首領要見你。”


    來到關押清明的鐵籠前,張偉一邊滿臉堆笑著打開鐵籠一邊對清明說道。


    鐵籠內,清明大老遠就看到張偉神色慌張的樣子,清明微微一笑,心想著看來自己賭對了。


    清明就是在賭尤裕是否認識那副惡靈麵具。


    當張偉出現之後沒多久,清明就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為什麽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卻還在這裏,還沒有被做掉。


    因為害怕,他們這群人的領頭人害怕。


    而清明身上隻有幾件法器,這些東西隻能引起別人的貪欲,不可能讓人升起害怕的感覺。


    那就隻剩下那個惡靈麵具了,這是唯一一個有關身份的象征。


    清明賭的就是這個,如果那個領頭人認識惡靈麵具,就有可能放自己出來,如果不認識,那清明就自己出來。


    反正清明有的是辦法鑽出這鐵籠。


    不過當清明看到張偉過來時手裏攥著鑰匙,清明就確定自己賭對了。


    “哦,讓我出去啊,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清明笑眯眯地看著張偉,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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