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我知道了。”


    清明微微點頭,又想起來什麽似的,再次看向子書小小。


    “你想出去嗎,就是離開這裏。”


    說話間,清明伸手指了指關他們的鐵籠。


    “不想。”


    完全出乎清明意料之外的答案,但是子書小小卻非常淡定地說了出來,一個八歲的小姑娘。


    “為什麽?”


    清明一臉驚訝地看著子書小小,十分不解。


    “因為離開了這裏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啊。”


    子書小小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沒地方去,你父母呢?”


    清明愣了愣,指著那群同樣被關在鐵籠子裏的孩子詢問道。


    “沒有父母。”


    子書小小臉上的笑容不減。


    “沒有父母?”


    清明再次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對啊,他們也都沒有父母,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子書小小伸手指了指其他鐵籠內的孩童道。


    “原來你們是孤兒啊。”


    清明苦笑著搖了搖頭。


    “孤兒怎麽了?”


    子書小小歪了歪腦袋,看著清明的眼神之中略帶有一絲疑惑。


    “沒什麽,怪不得這些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運輸兒童呢。”


    清明神色淡然地看向篝火旁載歌載舞的人群。


    “你們就沒想過要逃脫嗎?”


    清明突然扭頭看向子書小小道。


    “逃脫,為什麽,他們把我們賣了,他們得到靈幣可以生活的更好,而我們也得到完整的家庭,也可以生活的更好,為什麽要逃?”


    子書小小依舊不解地看著清明,但是她說的話竟讓清明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甚至沒有太好的反駁理由。


    沉默了許久,清明終於按奈不住想要打破尷尬的氣氛。


    “你的父母呢,他們怎麽了?”清明撓了撓頭道。


    “都死了,死於意外。”


    子書小小說話時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倒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或是在講一個故事。


    “是嗎,那既然如此,你以後就跟著我怎麽樣?”


    清明眉毛一挑,略微思索一下後開口問道。


    “好啊,可是你也是他們的商品哦。”子書小小微微一笑道。


    “哈哈哈,沒錯小兄弟,你也是我們的商品哦。”


    不等清明說話,遠處突然傳來一個青年的嘲笑聲,而且最後一句話還是模仿子書小小的語氣。


    清明扭頭看去,一個長相略顯猥瑣的青年正搖搖晃晃地端著一個大酒杯朝著他們兩人的鐵籠走來,一邊走著還時不時地大口喝著杯中的酒。


    “我說小哥,未經人允許就將人關在鐵籠子裏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你不知道嗎?”


    清明看著猥瑣青年微微一笑道。


    “呦,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呢。”


    猥瑣青年搖搖晃晃地走到鐵籠前,將身子靠在牛車之上,看著清明嘿嘿一笑,然後開口說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小兄弟看起來不像是個善茬,畢竟能從雷蛇車上生跳下來的人,我們小心點也沒大錯。”


    說著,猥瑣青年又往嘴裏灌了口酒,伸出手掌抹了抹嘴巴,接著說道。


    “再者說來小兄弟,我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你看,要沒有我們,你早被森林裏的野獸啊,妖獸啊,都給它們吃了,你說是不?”


    “你別說,還真是,那你想讓我怎麽報答你們呢?”


    清明微微一笑,衝著猥瑣青年問道。


    “這個嗎,你看小兄弟,我們又背你過來,又給你簡單包紮,這,這怎麽算,也得十幾萬吧,再說這救命的事,怎麽不得三十多萬,你說是不是?”


    猥瑣青年嘿嘿一笑,又往嘴裏灌了口酒。


    “好啊,正好我卡裏有十幾萬,你把我放了,我刷給你如何?”


    說著,清明就去摸自己手上的儲物戒。


    下一刻,清明微微一愣,急忙把手伸到麵前看了看,手上哪還有什麽儲物戒啊,早就空了。


    清明心裏一沉,因為他順著手掌向下看去時,發現自己的臂甲也不見了,再一低頭,身上的內甲也沒了。


    “臥槽我東西呢?”


    清明愣愣地問道。


    “小兄弟,什麽東西啊,我們看見你時,你就這樣。”


    猥瑣青年嘿嘿一笑,再次喝了口酒道。


    聽到猥瑣青年這麽一說,清明頓時恍然大悟。


    清明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想不到自己的一身裝備早就被這群人給扒了個幹淨了,恐怕自己是修士的身份也被這群人知曉了。


    如此一想,這一切都對上了,難怪這群人看到清明那種樣子還把他救了過來,而且猥瑣青年一開口就敢要這麽高的價格。


    恐怕這群人早就想好了對策,就等清明醒來呢。


    如此說來,這群人之中真的有修士,還是治愈係的?


    清明不敢確定。


    如果真是這群人中的修士給自己治療的,不可能治療的這麽好。


    當時清明的雙臂骨折,一腳骨折一腳骨裂,這群人隻要把清明胸口處的傷勢治療好了,放任清明四肢不管,這樣的清明幾乎沒有威脅性。


    如果真的這麽做了,那他們還可以要到更高的價格。


    既然不確定,倒不如直接問問來的快些。


    “那個,小哥,你看我現在身上的東西都丟了,現在沒辦法給你。”


    說到這裏,眼看猥瑣青年就要急眼了,清明連忙接話道


    “不過你放心,我大哥超有錢,在整個龍城也算是超有勢力,你給我說個詳細的數,等咱到了城裏,我大哥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清明問的很隱秘,他不喜歡直接拋出自己的問題,而且就算清明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眼前這個猥瑣青年一看就是狡猾的人,如果清明直接拋出問題,這人肯定是往好了說,然後趁機往上加價。


    所以清明先拋出個甜頭,趁著猥瑣青年高興的時候一點一點套出來。


    一旁的子書小小在猥瑣青年來了之後就一直縮在角落地玩著自己手裏的小草。


    再說了,一個八歲的小姑娘,不可能聽出來清明在話裏下的套。


    “也行,我給你算算。”


    聽到清明的話,猥瑣青年果然欣喜萬分,酒杯朝牛車上一放,掰起手指頭就開始算了起來。


    “你看啊小兄弟,我們給你簡單包紮,這要十五萬吧,你可別小瞧這簡單包紮,這極大地阻止了你的傷口惡化,而且這荒郊野嶺的,醫療物品貴得很呢。”


    猥瑣青年說話時擺出一副及其委屈的表情,好像他虧破天了一樣。


    其實沒有猥瑣青年說的那麽嚴重,所謂的簡單包紮就是在清明四肢上固定了幾根樹枝,然後用紗布纏上一圈而已。


    樹枝,森林裏到處都是,紗布,城裏三枚靈銅幣一卷,森林裏再稀缺也要不到十五萬。


    至於阻止傷口惡化,從清明可以毫不費力地自由活動這一點來看,這群人根本就沒有給他好好包紮。


    甚至清明隨便一動,綁在身上的那幾根木棍還會隨著清明的動作自己調整位置呢。


    就這樣的包紮,別說阻止傷口惡化了,弄不好反而會讓清明斷掉的骨頭永久錯位。


    猥瑣青年之所以這麽說,完全就是為了找點兒理由多要點兒靈幣。


    “哎呦,那可真是辛苦諸位了,還有嗎,您還對我做過哪些醫療處理,千萬別客氣,該說的都說出來,能算上的都算上,千萬別客氣。”


    清明也跟著一臉感同身受的表情,不斷招唿猥瑣青年大膽地說出來。


    “小夥子上道啊。”


    看到清明如此作為,猥瑣青年心中大為舒坦,再次胡掐亂造起來。


    “你看啊,為了確保你的傷勢不再惡化,我們自己做了個擔架抬著你,可以擔架在途中壞了,後半段路我們是一路小心翼翼地背著你過來的。”


    “哎呦,兄弟們受累了。”


    “都小事,還有這個,這個,對,換藥,你到我們營地的時候,為了防止感染,我們又從新給你固定了一下。”


    “謔,您費心,還有嗎?”


    “還有,還有,這個。”


    這下猥瑣青年是真的編不出來了,總共就給清明簡單包紮了一下,他要是往死裏編也兜不住底啊。


    “您就沒給我上過藥嗎?”


    清明見猥瑣青年實在詞窮了,趕緊適時地提醒道。


    “對,上藥,我們怕你疼,還給你上了一副麻沸散,這東西可是稀缺的緊啊,隻是當時太混亂了,你要不提醒,我都忘了。”


    猥瑣青年一拍腦袋,急忙說道,說話時為了增加可信度,又是唉聲又是歎氣的。


    若是換了旁人,他隨便怎麽說都行,可清明是個修士,不管是好是壞,修士在龍城的地位都不可能太低。


    他們這群人不想招惹清明,他們害怕招惹到清明背後的勢力。


    正是這份小心謹慎,才讓他們活到了今天,所以不管如何,小心謹慎都是他們為人處世的原則,也是底線。


    “哎喲喲喲,太破費了,您說個總數吧,你們在我被歹人所害時救了我,我大哥絕對不會吝嗇的。”


    清明連連點頭,然後稍微瞥了子書小小一眼。


    小姑娘此時依舊把玩著手中的小草,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清明與猥瑣青年交談中的信息。


    “小兄弟,有你這句話,哥們兒我就放心了。”


    猥瑣青年十分欣慰地伸出手來拍了拍清明的肩膀,隨後突然愣了一下,看著清明問道。


    “我說兄弟,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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