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玄浩盡量想要表達得不那麽恐怖,他看了看沈樂安的眼睛。


    “安富並沒有采取任何措施施救,他把宮門死死地守著,整日待在自己的禦書房吃喝拉撒就是不出去,至於那些百姓,因為沒有得到救治,死的死,病的病,怨言滿天飛。”


    沈樂安的眼睛已經一潭死水一般的盯著盛玄浩,“還,還有呢?”


    “還有就是,百姓們死了孩子跑去堵在宮門又哭又鬧,最後安富還是沒有派人過來管,導致一個將軍隨便拔劍殺掉一個人,他們才四散逃開,目前安平國就是這個情況。”


    沈樂安盯著盛玄浩的眼睛不再說話,片刻,沈樂安緩緩開口說道:“盛玄浩,我們帶上這些大夫出城去救他們吧,吹花樓處在人流複雜處,一定會遭遇感染風險的,那裏每天流竄的客人那麽多。”


    “沈樂安,你不要著急,你著急也沒用,現在安富在抓你,你出城就是在送死,安平國發生了這種事情,他一時半會不會讓人來攻城,可你出去就正好落他下懷,你明白嗎?”盛玄浩擔心的說道。


    沈樂安還是一雙空洞的眼睛盯著他。


    “盛玄浩,你先迴去吧,我一個人安靜的待會兒,想一想怎麽辦。”


    盛玄浩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小晃,隨後點點頭站起身來,“好,你安靜的待會兒,明天我過來看你,我們一起慢慢想辦法,不要急。”


    隨後小晃跟著盛玄浩走了出去,沈樂安一個人坐在原地發呆。


    現在平樂村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所有的病患已經痊愈,也沒有人再感染了,隻要守著城不讓他們離開,那麽這裏的人就會一直好好的生活。


    然後,然後那些番茄應該還有剩餘的,再加上已經在種新的番茄了,再勞煩大夫們多多煉製藥丸,然後那些安平國的百姓就有救了。


    沈樂安整理了一遍思緒,可我一出門,安富必然會帶人來圍剿我,他巴不得我趕緊死。


    該怎麽辦呢?


    沈樂安憂鬱的倒在床上想著辦法。


    小卓子給盛玄浩鋪床,見他一臉心事的站在身後默不作聲,隨後小卓子開口問道:“公子,怎麽了?”


    盛玄浩看了一眼他,“安平國都感染了傳染病,沈樂安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安富現在看來也應該是不想管那些百姓了。”


    小卓子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一邊麻利的做著一邊開口說道:“公子可有辦法?”


    盛玄浩眨下眼睛,眉頭微皺,“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安富關閉整個安平國的出口不允許人口再流動,下令所有人一律禁足在家,然後我們的人立刻煉藥,再加上番茄,隻能一家一家的查,然後對症下藥。”


    可是問題在於,安富不會那麽做。


    對,就這樣辦!沈樂安也想到了這個辦法,她激動的從床上坐起來,“不行,還是要再細化一下具體怎麽做。”


    “要不然公子寫封信給安富,他現在是自己的臣民在受難,即使再沒有皇德,他也應該想辦法解決,若是公子寫信告訴他解決的辦法,他也許就做了呢?”小卓子提出建議。


    盛玄浩轉身背著手去到椅子上坐下,“我也想到了,所以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給安富寫了信傳過去,可一直沒有迴信。”


    “那公子也不要擔心,總歸要等他迴信再說,公子最近飯也沒有吃很多,覺也沒有睡好,小的覺得公子太擔心沈姑娘的事情了。”


    小卓子把床鋪好站過來說道。


    “行了,下去吧,有來信立刻告訴我。”


    “是。”小卓子將門拉上走了出去。


    安富拿著盛玄浩的來信沉默不語,他琢磨著這盛玄浩,不是自宮廷盛會之後就不見了嗎?怎麽來信如此的快,仿佛沒走遠啊。


    信上寫道這不是普通的瘟疫,他又是如何得知?不會是他瀾盛國下的藥吧?讓我隔離禁足所有臣民?不會是想趁機製造亂變吧?就像三年前一樣?他覬覦我富國?


    想了片刻,安富坐在案桌前提筆寫下迴信,並讓人喚來信鴿傳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盛玄浩就收到了安富的來信,他三兩下打開看,隨即眉目間都是不悅,小卓子正好進來給他打水洗臉,瞧見他這個模樣忍不住問道:“公子?”


    盛玄浩走過去把信丟給小卓子,隨後開始洗臉。


    小卓子看了幾眼隨後驚訝的念道:“此乃朕富國家政事,該如何決斷朕自有打算,還請瀾盛國太子勿憂。”


    “這這這……”意思還嫌棄我們多管閑事了?小卓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的確也是他們的事情,你等會兒去寫信給父皇讓他關緊城門最近不準外來人員入我朝,再多多播種番茄,最好人人皆食。”盛玄浩將帕子丟在水裏說道。


    “是,小的這就去辦。”


    “盛玄浩,盛玄浩。”沈樂安醒過來匆匆洗漱一下就跑過來找盛玄浩,正巧遇上剛出去的小卓子。


    “吃飯了嗎?在我這裏一起吃吧。”盛玄浩看了匆匆進來的沈樂安一眼朝著旁邊的下人揮一揮手,下人離開去準備早飯。


    “盛玄浩。”沈樂安走過去坐在盛玄浩的對麵圓桌椅子上,盛玄浩也慢慢的走了過去坐下。


    “慢慢說。”


    “我有主意了,我想了很久很久,我們不妨潛入皇宮,然後綁架安富,逼迫他隔離百姓,采辦大量的番茄,給他們治病。”


    盛玄浩淡淡瞥了沈樂安一眼,“那你當初怎麽不這樣混進去把他綁架了讓他從皇位上麵下來呢?”


    “這……”沈樂安被問得不知所措。


    “因為他有厲害的功法護身,我還沒有破解,而且之前我是孤身一人,勢必會連宮門都闖不過去。”


    盛玄浩麵無表情,“現在就可以闖過去了?”


    “對啊,現在有你在身邊,到時候咱們兩個合計趁黑溜進皇宮,有你在,勢必會事半功倍。”沈樂安睜著兩個大眼睛盯著盛玄浩有些小興奮的說道。


    盛玄浩玩弄杯盞的手有些停頓,“我為什麽要幫你?又不是我複國,我也不是你們安平國的人。你就那麽相信我?不怕我把你賣給安富?”


    沈樂安一愣,是啊,他之前不是想鎖自己喉,殺自己的嗎?


    兩個人陷入一陣沉默,下人突然端著飯菜走了進來,他將飯菜輕輕放在桌子上隨後轉身離開。


    “吃飯。”盛玄浩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菜,見狀沈樂安也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再等等,看看今天會不會有什麽消息傳過來,如果今天安富都沒有采取任何救治的措施,那我們就明天晚上夜闖皇宮。”盛玄浩輕聲說道。


    “好。”沈樂安一下子高興起來,盛玄浩嫌棄的看了一眼她,隨後低下頭刨著飯,一絲''偷跑出來的笑容在他嘴邊悄悄浮現。


    當天安富並未采取任何的行動,仍舊是呆在自己的宮裏看歌舞看奏折再吃東西。


    外麵死的人越發的多了,想要去往其他國的也被趕迴來了,他們想著天緣國是大國,應該不會拒人千裏之外,可他們走到中途才發現一路上都是關卡,凡是從富國出來的一律不準通過。


    楊啟收到密探的來信馬上就想騎上樂樂馬奔赴去安平國,卻又在馬上聽見書房裏傳出來的自己的父親一聲咳嗽之後,失落的從馬上下來。


    元新成剛給自己的母後蓋好被子,等她睡著了這才腳步輕輕的從房間走出來。


    “殿下,是去寢宮還是?”堂詢守在門口問道。


    元新成淡淡瞥了他一眼,“去看看欣兒今天的功課練得怎麽樣了,然後再去書房幫幫父皇吧。”


    “是。”


    堂詢跟在元新成身後往著學堂走去,堂詢多次抬頭看向元新成的背影,“殿下,堂詢有一事還未稟告殿下。”


    元新成站住腳步迴頭:“什麽事?”


    “堂詢無意間聽到皇上與大臣議事,據說是富國感染了瘟疫,很嚴重。”


    “什麽?”元新成驚訝問道。


    “富國皇帝不管不顧,整日在禦書房買醉溫柔鄉,他的百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無人出麵管理救助。”


    “父皇說什麽了?他不打算去救嗎?”


    堂詢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後又低下頭:“殿下,難道您不知道皇上什麽意思嗎?”


    元新成微微一怔,他剛從富國快馬加鞭趕迴來的那幾日母後病得最重,好不容易母後好一點了他終於有時機告訴她和父皇,自己找到了那個從小有著婚約的未婚妻,那個富國的前朝公主被他找到了。


    可,父皇母後互相對望一眼,對於此事居然一笑而過,隨後說著要把欣兒嫁給自己,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父皇一生英明,外麵的朝臣都以天緣國為尊,為何父皇,好像不是這樣的?


    “沒有流民過來天緣國求助嗎?”元新成問道。


    堂詢搖搖頭:“皇上一早派人在必經天緣國的路上設置了很多關卡,不準任何一個富國的人來此,凡是來的其他國的人也必須要出示自己王朝的公文和衙門的關文,否則不予以通過。”


    元新成身形一頓,“父皇難道不管嗎?我要去找父皇問問他。”


    元新成轉身就要往著書房走去,堂詢伸手一把拉住他:“殿下,殿下,你冷靜一點,你這樣去無濟於事,相反還會惹得皇上發怒,會讓他更加反感富國的。”


    “或許,你可以等皇後娘娘醒過來問問她到底怎麽迴事。”


    堂詢的話猶如一劑良藥,讓元新成當初清醒過來。


    “去看欣兒,晚些時候過來看我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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