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阿菊要替家主多謝公子出手相助了!”


    菊姨彎下腰來要向幸村致謝,怎料卻被秋兒一把拉住,道:“姐姐不用謝他,咱們這幾個不是名門正派便是與妖魔有恨仇大恨,消滅他們是應該的!”


    幸村撇了撇嘴,道:“想討幾顆駐顏丹也不用這麽上心吧?”


    幾人聽罷哈哈大笑。


    在菊姨的帶領下,眾人沿著民房前的道路繼續往裏走著,先前從山頂望下,在被屬民稱為姬國的偌大居住群範圍內,這樣的道路少說也有近千條,它們將所有居民房和小塔連通起來,形成一條交通網絡,這些道路每條都能到達巨塔處,也就意味著能夠到達姬府,幸村這幾人一路與菊姨聊著天,看著屬民悠閑的生產生活,第一次將妖魔二字拋出腦外。


    身為姬家管事,沿途看到菊姨的卻很少有人上前公個招唿,即使是照了麵,也是連忙低下頭疾行過去,菊姨倒也不在意,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這笑容讓幸村覺得有種恰到好處的感覺,讓人難以深交,走不進她內心。


    “各位,再走百餘步便到姬府了,長途跋涉也累了,到時我就讓下人準備房間給你們休息!”


    到了一處拱橋前,已然可以清晰的看到神農大神石雕的巨大腳趾,菊姨仍是淡笑著說道。


    體會到菊姨話中含義的幸村笑道:“這一路是挺累了,我們也沒多餘的力氣亂走動,如此就有勞菊姨了!”


    見幸村如此迴答,菊姨似乎是放下心來,轉身正欲繼續帶路,卻與一位衣衫不整的鶴發老者撞了個滿懷連連後退,老者被撞的打了個響嗝,手中葫蘆裏的酒撒了一地。


    “咦!!好濃烈的酒味!”


    秋兒一臉嫌棄的捂住鼻子,從菊姨在姬家的地位來看,即使她不計較,這老者恐怕也要卑躬屈膝的賠個不是,或者滿臉驚恐的逃離這裏,怎知這老者摸了一把醉醺醺的臉後擺了擺頭定睛一看撞到正是姬府的管事菊姨,一臉宿醉後享受的表情竟變得猙獰起來,一骨碌爬起來指著菊姨便罵:“今日出門沒有以指掐算,竟碰上你這喪門星!算了,這酒也不能喝了!”


    說罷老者竟將整個酒葫蘆往拱橋下一丟,便要離開。


    “嗖!”


    幸村閃出一道幻影將酒葫蘆接了迴來,眨眼的功夫又拍了拍老者的肩,笑道:“老人家,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我們可是親眼看著您撞上菊姨的!”


    老者揉了揉眼睛,盯著幸村和他手中的酒葫蘆愣愣的看了會,又扭頭瞅了瞅拱橋,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才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麽,於是嘿嘿一笑,道:“小子,身法不錯,隻是老夫勸你還是早日離開此地的好,不要為了點水票過來替姬無宙賣命了,姬家終將沒落!”


    幸村見老者誤以為自己是姬家花錢雇傭來的護院,倒也沒有解釋,隻是笑道:“何出此言?姬家是三大家族之首,又有冬家軍做強力後盾,離洲妖魔橫行而這裏卻生機勃勃,您老危言聳聽了吧?”


    老者見幸村不信,冷哼一聲,道:“你問這喪門星便知,老夫還有事,先走了!”


    老者說罷抽身便要離去。


    “您的酒,還是別浪費了吧?”


    見老者沒有停下的意思,幸村喊道。


    “你留著吧!內有老夫上山采的數種名貴藥草,可強身健體,改日與你身後的小丫頭成了婚生個大胖小子再來謝我。。。倘若老夫還活著。。。”


    老者的聲音逐漸消失。


    秋兒聽罷環顧四周才發現老者口中的小丫頭指的是自己,立刻羞的滿臉通紅,嘴裏謾罵道:“哪來的瘋老頭,真是晦氣!”


    “此人是早前姬府中的煉藥師,之後精神失了常,不必在意!”


    菊姨仍是一臉淡淡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方才老者的謾罵而產生任何情緒。


    “這菊姨好生和藹,要是有人這樣說我,我非得與他理論理論不可!”


    娃娃氣的捶胸頓足,圓睜著大眼睛向陰陽參說道。


    “是挺氣人的,我們覺得菊姨挺好的嘛!臨。。阿三你怎麽不說話?”


    陰陽參見臨落一直保持著沉默,因為戴著麵具又看不到表情,一時激動差點叫出臨落的真名。


    臨落用手顫抖著摸了摸陰陽參的腦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那這酒。。。?”


    幸村拿著酒葫蘆問道。


    菊姨淡淡瞅了一眼酒葫蘆,道:“人雖瘋了,煉藥手藝卻沒丟,姬府之中先前論起煉藥手藝都以他為尊,家主姬無宙亦隻能屈居第二,這酒留著不錯!”


    “嗬嗬!那如此說來確實撿到寶了!”


    幸村拿起酒葫蘆左看右看喜不勝收,卻沒有發現秋兒正慢慢靠近自己,待接近到一定程度時伸手便要搶,卻被幸村躲過。


    “你想幹什麽?”幸村護住酒葫蘆問道。


    “幹什麽?扔了這老匹夫的破葫蘆!”


    秋兒見沒有得逞,於是使出輕功身法再次發動搶奪。


    “憑什麽?是他送我的!”


    幸村也閃動身形躲避著。


    “誰要與你生大胖小子了???”


    秋兒越說越氣,速度也逐漸提了上去。


    “你這話說的,我也沒說要與你生呀!”


    幸村為了不讓秋兒搶到酒葫蘆,也漸漸將速度提升到最快,頓時二人形成一陣颶風,將餘下幾人圍繞於風眼之中。


    “二位別再爭了!趕緊停下,免得驚動了紫雲閣中的獸尊!”


    菊姨見狀麵部表情第一次轉為驚慌,連聲喊道,怎耐颶風中的兩人明顯已經聽不到菊姨的唿喊,仍舊為了這酒葫蘆展開著爭奪戰。


    “蹭!”


    就在這關鍵時刻,臨落抬腳猛蹬地麵身形飄至颶風內側,忍受著強風對身體的擠壓硬著頭皮將與自己撞到一起的幸村和秋兒拉迴地麵。


    “噗!!!”


    一口鮮血從臨落口中噴了出來,菊姨疑惑的望著地上的血跡,隨後淡然的眼中泛出一絲光芒。


    “大哥,你怎麽了?”


    “阿三,我與幸村鬧著玩,你有傷在身何苦鑽入風中?”


    幸村與秋兒望著臨落心中無比自責的說道。


    “咳咳!我沒事,隻是強行用了內功,現在渾身刺痛難當,休息片刻便會好!那紫雲閣中有獸尊,你們鬧出動靜太大會驚擾了它。。。!”


    臨落強忍住痛楚說罷竟倒地抽搐起來,臉上以及手上的皮肉時而鼓起包塊,時而又恢複正常。


    “快讓開!快讓開!”


    陰陽參快步奔了過來,化手為觸須試探著臨落諸多穴位,卻不住無奈搖著頭歎氣,一邊咒罵起自己沒用。


    “如何???”


    幸村急忙問道。


    “移動速度太快,定是他動用了內力導致血液升溫所致,我們也絲毫沒有辦法控製住這家夥!”陰陽參失落的低下頭,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秋兒聽罷自責的使勁拍了下大腿,狠狠剜了一眼幸村,道:“都賴你,非要那個破酒葫蘆做什麽?阿三若是有事,你我都成千古罪人了!”


    幸村心中有愧低頭不語,任憑秋兒怒罵著自己,雙手緊緊握住臨落的手,恨不得將這毒甲蟲吸入自己體內。


    “我來看看吧!”


    菊姨蹲下身來,將團扇置於一邊,仔細的觀察著臨落身體上的每處變化之後,又用手指按於臨落手腕處,替他號著心脈的走向。


    “菊姨,我大哥如何了??”


    見菊姨皺著眉頭遲遲不語,幸村滿臉緊張的問道。


    菊姨擺手示意幸村啊不要言語,又皺著眉頭伸出纖細的食指替臨落點擊著穴道,隻是這穴道似乎點的並不十分順利,有時一處穴道甚至要點上三次四次。


    待點穴結束後,菊姨長歎一口用流袖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細細的汗珠,隨後從懷中摸出一粒晶瑩剔透的丹藥送於臨落嘴中讓他服下,最後鬆懈神經觀察起臨落的情況來。


    “姬家醫術果然厲害!阿三沒有再抽搐了!”陰陽參驚的張大嘴巴說道。


    “是啊!也不見皮肉裏有包塊往外鼓起了!”


    娃娃摸了摸臨落如今平坦的皮肉後滿臉驚喜。


    幸村對菊姨救臨落的恩情不敢怠慢,走上前去抱拳行禮說道:“方才我與秋兒不懂規矩,擾了姬家清淨不說還連累了我大哥舊傷複發,多虧菊姨仗義相救!”秋兒見狀也來到幸村身旁,一起行禮道謝。


    菊姨抬起頭微微一笑,道:“你們幫了小姐,我這次施救也算還了人情,不必客氣!隻是你們這朋友所中之蠱毒似乎已經深入奇經八脈,阿菊才疏學淺,尚想不出方法根除!還請原諒!”


    “哪裏哪裏!菊姨肯暫時將我大哥拉迴鬼門關已經仁至義盡了,我等不敢奢求!”


    幸村將逐漸蘇醒的臨落扶了半身起來,隻覺臨落渾身冰冷,猶如剛從冰窖中出來一般,於是趕忙問道:“菊姨!為何我大哥周身竟如此冰冷?”


    “是呀!您給他用的什麽醫術,我們行醫多年竟沒有見過,屬實慚愧呀!”陰陽參一臉羨慕的跑了過來,崇拜的問道。


    菊姨見臨落醒了過來,這才鬆了口氣放心說道:“行醫者無非是望聞問切,對症用藥,方才我觀察這位朋友,發現他的皮肉不時鼓起包塊,這定是體內有活蠱移動在作祟,聽罷你們所言,我就更確信了,於是我用指法將他體內的主血管閉塞住,再喂他服下冰蠶丸,這冰蠶丸用百年冰蠶的絲製成,奇寒無比,可以快速降低他體內血液的熱量,甚至是凍住那活蠱,讓它暫時安靜下來!”


    “什麽?冰。。。冰蠶丸?據我們所知,這可是不可多得的珍稀丹藥,當年為了抓一些百年冰蠶,三界多少英雄都凍死在離北的雪山之上!”陰陽參張大嘴巴浮誇的嚷道。


    幾人聽罷陰陽參所言不由心中一驚,心想這姬家實力究竟是有多強大,竟然隨隨便便就將冰蠶丸攜帶在身上,且喂給剛相視的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嗬嗬!區區藥丸不值一提!且我們姬家飼有冰蠶,煉這味藥沒有那麽複雜!”菊姨笑著說道。


    “菊姨醫術如此高明,陰陽參無比崇拜,有個小小要求,不知您能否答應?”陰陽參望著菊姨雙眼充滿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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