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入口雖隻能容納一人進入,下了入口卻頗為寬廣,如賴熊這般高大的兇屍扛著臨落也僅需稍稍彎下些腰。


    “這密道你竟一次也沒有走過嗎?”


    密道內的兩側牆體隔段距離便嵌著熒石,將前路照的亮如白晝,秋兒悄悄將熒石偷偷摳下來一顆揣進腰裏問道。


    “沒有,父親從不讓我來劍塚,密室和密道就更不用說了!”


    歐陽奎走在最前麵,時而看向密道兩側的牆壁,這密道一看便是花了心血的,隔段距離還會有歐陽興親筆題的字和繪上去的畫。


    “餘今日悟禦鐵真訣四層,定名為分金,分金之術注重內功修為,吐納之法。。。”


    幸村對照牆上的字口中念著。


    “這裏也有!紫衣,鑄魂之術精髓頗深,吾於奎兒成人之年方才略有領悟,奈何體內劍氣日益鋒利。。。”陰陽參仰頭一字一頓讀道。


    “是父親留下的禦鐵真訣心法,這後麵還有人形圖案!”歐陽奎頗為興奮,繼續往方觀察尋找,卻不見牆上再有文字圖案,心情頓時低落起來。


    “小子,看來你爹始終沒有領會到禦鐵真訣的最高層次!”


    淩無雙上前拍著歐陽奎的肩膀說道。


    “前輩知道?”


    歐陽奎迴過頭驚訝的問道。


    “知道,我與你父親也算是知己好友了!”


    “前輩,這化神一層究竟有何門道,你知道嗎?”歐陽奎問道。


    “這個你父親與我說過,他與一位紅顏鍾愛研習鑄劍,將冶煉鑄劍之法預想為六層,到達鑄魂階段可以賦予劍靈魂,化神一層則是可以將劍靈的品階提升為神階,這化神雖隻是他的幻想,倘若鑄劍之人有足夠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快看!這裏又有文字了!”


    娃娃與陰陽參不知何時已經跑到前麵,指著它們在牆壁上的新發現興奮的大喊。


    眾人聽罷連忙跑過去照著牆壁上的字細細讀了起來:“問天二十一劍,吾於將亡之期終領悟精妙劍招二十一式,可與劍奴絕技比肩,他日奎兒若入密道,可習此劍法,融合劍奴絕技,離洲難逢敵手!”


    “看來老城主還是對你有很大期望的!生平所學都留給你了,你看,每招每式都仔細繪在牆上,依我看,你就在這裏將這些都學會,再迴主城不遲吧?”幸村提議道。


    “萬萬不可!祭劍大典第二日總城內會有一場盛會,屆時所有城民都將參加恭賀祭劍圓滿結束,父親和六位義兄不在了,我昔日的形象又太不受城民待見,我必須要前去主持!”歐陽奎雖如此說來,難掩滿臉不安的表情。


    “如此說來,是必須要迴去了,這樣也好,萬事有我們在,你不用憂心太多!”幸村安慰歐陽奎道。


    行至密道深處,出現另一條通道,不用說,這自然是通往紫衣墳墓的道路。


    “這條道的方向明顯不是通往主城的,好奇怪,我必須去看看。。。”歐陽奎說著便要往紫衣墳墓方向走去。


    “誒誒誒!這種時候先不要管這些了,還是迴主城要緊,算算時辰已然天亮了吧!你口中的盛會是什麽時候?”幸村連忙將歐陽奎拽了迴來,避免他做多餘的事情。


    “糟了!得快些了!”


    歐陽奎這才想起已經是第二日,而盛會就在祭劍次日上午,於是慌忙往密道更深處跑了過去。


    “咱們也快跟上!”


    幸村說罷與淩無雙跑著追了過去,隻剩秋兒與賴熊緩步走在後麵。


    “小姐。。。老爺說了盜竊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賴熊看了一眼秋兒塞的鼓鼓囊囊的腰間,木訥的說道。


    “熊叔,你傻呀?咱們玩屍派助陣歐陽家如此辛苦,不收點報酬說的過去嗎?”秋兒表情無比認真,毋庸置疑。


    “哦!有道理!”


    隨後兩人緩步行走著,並不是不想早些出這密道,隻賴熊扛著臨落,秋兒滿身熒石,想走快也沒有辦法。


    冶煉城主城,城主歐陽興門外,早已聚滿了六個分城以及總城的城民,他們有的端著水果,有的備了好酒好肉,準備慶賀又一年祭劍大典順利完成。


    “好像有些不對,往年老城主從未遲開過門,今天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一個城民突然說出的話語引的眾人皆向交頭接耳討論著今年祭劍的種種異常,頓時偌大的空地上一片喧囂。


    “誒,聽一分城的王三羅鍋說昨夜他起床尿急看到有兩道光芒飛向半山腰,莫不是咱們冶煉城因為妖魔入侵出了什麽事情?”一個城民高聲說道。


    “是啊是啊!聽說昨夜城外發了號箭,幾位城主都趕了過去,我們三堂主也到現在還未迴來!”


    “我們二堂主也沒迴來呢!”


    “對呀。好像所有城主都還沒有出現,這。。。”


    城民們逐漸陷入恐慌,議論紛紛。


    “吆!你們這些爺們平日裏在我夢紅樓吆五喝六的,如今城主和堂主們隻是遲了些沒有過來,就在這裏製造起恐慌來了,真是沒用啊!”


    夢紅樓頭牌之一彩蝶一臉鄙夷的指向自亂陣腳的城民罵道,自己臉上卻也流出出一絲不安。


    “我難道說錯了嗎?彩蝶姑娘,我可是聽說夢紅樓三位花魁三位一體去哪從不分家,今天這麽盛大的日子怎麽唯獨不見海棠姑娘?該不會是被妖魔擄走了吧?”這城民大笑著針鋒相對說道。


    “你。。。!”


    彩蝶被說出心事一時竟也無言以對,這下城民便更為恐慌了。


    “放肆!城主不在,你便口出妄言,該當何罪!”


    一聲嚴厲的責罵結束,飛出一劍狠狠刺在危言聳聽城民身旁的樹幹上,這家夥被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臉沒再敢多嘴一句。


    “是二堂主沒沒嬌月,快別說了,快別說了!”


    一陣竊竊私語後,空地上變得鴉雀無聲,嬌月領著分台的一眾姐妹來到歐陽興房前,見城主房中確實沒有任何動靜,思慮了一番上前抱劍行禮,道:“城主!所有城民已經到齊,不知盛會可否開始?”


    雖是女流之輩,自幼跟隨姐姐何秋豔習武的嬌月這一聲喊的中氣十足,足以讓整個主城範圍內的城民都能耳聞,但這一聲卻久久沒有得到迴應,以至於空地上又竊竊私語起來。


    “稟城主!所有城民已經到齊,盛會何時開始!”嬌月又提了提內息,將分貝增加到最大,然而卻始終沒有得到迴應,這次不止是城民議論紛紛,就連嬌月自己的姐妹們也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我就說城主與六個堂主肯定是出事了吧!”


    “這可如何是好,妖魔如此強大,怕是冶煉城不保了!”


    “趁妖魔沒有打進來,咱們還是趕快逃命吧!”


    城民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更有甚者慌忙往迴折返打算迴家收拾行李出逃,無論嬌月如何叫喊,始終沒能將這股巨大騷動壓下去。


    “吱!!!”門開了,歐陽奎先一步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幸村與淩無雙。


    “冶煉城新城主歐陽奎在此!何人在此驚慌失措?”


    幸村這一嗓子分明帶著霸道的內勁,吼的一眾城民捂著耳朵停止了騷動。


    見大家不再說話,隻是用難以置信以及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歐陽奎猶豫了片刻,道:“如你們所聞,今日起我便是這冶煉城新任城主,還請大家多關照!”說罷不忘行了個九十度彎腰大禮。


    “怎麽會這樣?老城主呢?”


    “他怎麽做得了城主,劍都拿不穩,拿什麽保護我們。。。”


    “這少城主就是個紈絝,昔日我們看在老城主份上借他水票,陪他玩樂,如今怎麽能同意他。。。”


    一時間城民議論紛紛,沒有要停止下來的跡象。


    “都。給。我。閉。嘴!”幸村發動內力又是一陣獅吼,勁風城民不得不閉上眼睛將耳朵捂住。


    “少主,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你這還欠著我門水票呢,且你連我們都打不過,怎麽做城主?”


    城民當中,一位喝的滿臉通紅的城民上似乎毫不畏懼幸村的獅吼,拎著酒壺上前說道。


    “是啊!是啊!”眾城民立即附和道。


    “你。。。!”


    秋兒指著醉鬼剛想開口,卻被歐陽奎將他手指按了下來。


    “少城主,我們剛被祭劍大典弄結束,今天來是向老城主和六位堂主祝賀的,就算您要做城主,起碼也要向我們把情況說清楚,讓我們弄個明白吧?”城民中,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走了出來,急切的問道。


    歐陽奎想起父親、劍奴和六個義兄皆相死於魑魅之手,自己卻無能為力,強忍傷感,道:“實不相瞞,家父、劍奴叔叔與六位義兄於昨夜抵禦妖魔進攻時已全部陣亡,現已葬於劍塚外的空地上。。。”


    “啊?”


    “天呐!這可如何是好?”


    “那冶煉城完了。。。”


    “是啊是啊!造孽啊!”


    城民聞訊一陣驚恐,彩蝶猛然咬緊朱唇流下淚來,嬌月聽聞姐姐戰死更是直接暈厥在了小姐妹的懷中。


    “不過諸位請放心,妖魔已被這位幸村少俠與玩屍派的救兵淩無雙前輩打退,祭劍大典結束冶煉城已經沒有危險了!”歐陽奎咬牙說道。


    “這個確有其事,請諸位放心!”淩無雙亦附和著說道。


    “方才我們都說了,你要做城主,城主需要有實力保護城民才可,你歐陽奎隻知道花天酒地,調戲冶煉城的黃花閨女,怎麽配做這一城之主?真是可笑至極!”醉鬼豎起酒壺怒喝一口氣聲說道,看這架勢八成是自己的女兒曾經被歐陽奎騷擾過,心中有恨,然醉鬼此話一出,城民一聽此言屬實,也都連連點頭,甚至一部分沒有再理會歐陽奎等人話語,垂頭喪氣的轉身打算迴家收拾行禮開始跑路。


    “諸位且聽我再說一句,昔日我歐陽奎確實不學無術,整日隻知道花天酒地,揮霍大家辛苦賺來的水票,但是通過這件事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全部過錯,我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叔叔還有六位義兄,我的心裏無比難過,冶煉城是父親的心血,隻要諸位同意,我一定竭盡所能將它打理好,不讓各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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