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歐陽華來到半山腰的一處天然石台前,幸村等人終於見到了劍塚的真麵目,這無非是個廢棄了多年的山洞,石壁上布滿的劍痕驗證了歐陽華口中這裏曾經是重鑄室的說法,與一般廢棄石洞不同的是,這座石洞被裝上了厚重的花崗岩石門,門上手臂般粗細的寒鐵鎖鏈已被人打開,無疑,紈絝子弟歐陽奎就在其中。


    “少俠!這裏便是劍塚,我就此返迴了,你們注意安全!”歐陽華行完禮轉身便撤,有種生怕幸村叫他一起進去的感覺,足見冶煉城中人對這劍塚諱莫如深。


    “誒?你好歹將火把留給我們吧?”


    秋兒見歐陽華撤的飛快,感歎堂堂大堂主也有如此膽小的時候,出言調侃說道。


    “嗬嗬!劍塚內有長鳴油燈,各位放心進去吧!”


    石階上已然不見歐陽華的蹤跡,隻留下他一串帶著迴聲的話語。


    “這麽好的身手居然也怕,難道這塚裏真的很邪性?我好像有些感興趣了!”


    幸村發出掌力將石門推開,領頭走了進去。


    一進門便是條洞道,果真如歐陽華所言,洞的兩側都有油燈,一盞不夠,兩盞正好的照亮著洞中前進的路。


    “秋兒,一會你若是見到啥不幹淨的東西覺得害怕,完全可以抱緊我!”


    幸村看到秋兒躡手躡腳的樣子,這才想出一句挑逗之語。


    “抱你個大頭鬼!走好你的路!”


    秋兒將聲音壓至最低說道。


    就在此時,幸村隻覺懷中瑟瑟發抖,反應過來於是問道:“你們倆一個是魔界第一參,一個是神界第一珠,不至於怕成這樣吧?”


    “呸!你這家夥竟說風涼話!我與這陰陽參若不是因你失了修為,怎會狼狽到如此地步?不過這裏邪怨之氣甚重,你還是小心為妙!”


    娃娃說罷便不再多言,隻是貼於幸村懷中持續抖動著,看這架勢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


    “刑天,你覺得如何?”幸村懶得理這兩個危言聳聽的家夥,於是低頭問一下刑天的看法。


    “邪怨之氣你不是經曆過麽?怎麽還需問本座?”刑天暗示道。


    “你說的莫不是當初在幻境裏的常羊山下,我與水龍營還有淩大哥初遇你時的情形?”


    幸村恍然大悟,當初在幻境裏,刑天仍被封印時產生的邪怨之氣可是令水龍營的仙兵們死的死傷的傷,恐怖至極。


    “那這裏的邪怨之氣比起當初你的,孰強孰弱?”幸村問道。


    “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冶煉城的封印哪有黃帝的強,再說了,這裏的邪怨之氣並不是某柄單一的劍發出的!”


    刑天的話令幸村有些毛骨悚然,若真如他所說,歐陽奎敢來這裏?


    “你這話說的,這麽重的邪怨之氣,歐陽奎恐怕早就身死於此了吧?”


    秋兒不是不相信刑天的話,是太憂心歐陽奎的三腳貓實力。


    “即是這封印的主人,自然有對抗邪怨之氣的東西,你是什麽時候傻掉的?”


    幸村白了秋兒一眼,女人有時真是傻的於腦,這點他在幻境中從旱魃和巧兒身上已經一覽無遺。


    “我打死你這出了幻境就叛師的。。。”


    秋兒粉拳伸出還未敲下便被幸村一個“噓”的手勢製止住,於是安靜下來,果然聽到洞道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罵聲。


    “有本事你給本少主出來呀!父親懼你我卻不懼,你既是妖憑什麽要求父親愛你,又憑什麽奪我娘親性命,詛咒我歐陽家!!!”


    幸村與秋兒聽出洞內說話之人便是歐陽奎。


    “少主!請您不要再說了!過了明天便是祭劍之日,當心封印鬆動這妖孽跑了出來!”


    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這聲音便是劍奴無疑了。


    幸村隻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卻迴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怕她不成,年年這個時候都要叔叔你損耗陽元去鎮壓,臉萎縮到隻能戴著麵具過活了,今天我便要用手中這柄織炎劍來毀了它!”


    清脆的拔劍聲響起,幸村心裏暗叫不好,於是使出神力伴著道道殘影閃到歐陽奎麵前將劍奪了過來。


    “你腦子有坑是不是?這些邪怨之氣被你用話激的此起起伏,不是你這叔叔一邊勸你一邊施法鎮壓,早就跑出來附身於你了,還想拔劍搞破壞不成?”幸村怒視著眼前這名紈絝子弟,恨不得啪啪抽他兩個耳刮子。


    “你們怎麽來了?我。。我這是怎麽了,隻覺得越罵心情越不好,越不好越控製不住自己!”歐陽奎想起若拔劍產生的後果便不寒而栗,也幸好幸村等人來的及時,否則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小子中了邪怨之氣的蠱惑卻不自知,你方才奪劍之時本座已用浩然正氣將邪氣逼了迴去!暫且沒事了。”刑天傳懶得解釋,隻是傳神息向幸村說道。


    “好樣的,我替歐陽興謝謝你!”


    “你也先別急著謝本座,這裏還有個特別嚴重的問題,你需要知道!”素來淡定的刑天言語間也透著糾結。


    “什麽問題這麽嚴重?”幸村從未見過刑天如此煞有其事,於是認真的問道。


    “本座方才數了數,這裏確實如這敗家少主所說共有仙劍級別的劍36柄,每把劍中都封印著帶有怨念的劍靈,所以這裏的邪怨之氣也理應是36個,以插在劍台中央的那柄劍身散發著紫氣的仙劍為尊,本座沒說錯吧?”刑天細心的分析道。


    “嗯,確實如此!”


    幸村明白刑天接下來便要說重點,於是簡短的迴答後便專心致誌的等著刑天繼續往下說。


    “嚴重就嚴重在本座方才便發現這裏的邪怨爆戾氣息共有37道,卻沒有第37把仙劍,也就是說有一道氣息並不明白來路,恐怕長此以往會對冶煉城造成不利!”


    刑天的擔心不無道理,36柄劍起碼可以封印於劍身,這第37道氣息如果一直飄著,則是極其危險的存在。


    “問問這位劍奴前輩便知!劍奴前輩,這第37道邪怨之氣你可知曉?劍奴前輩?劍奴前輩?”喚了三聲卻沒有迴應,這劍奴從方才幾人進塚時便一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如今倒好,連叫都叫不應了,隻是仍杵在原地愣愣的盯著自己,直到歐陽奎上前用手在劍奴臉前揮了揮,這才使他緩過神來。


    “呃。。少主何事?”


    劍奴雖說出話來,嗓音卻極為沙啞。


    “叔叔你嗓子怎麽了?”歐陽奎關切的問道。


    “受了點風寒!不礙事的!”


    “叔叔為我歐陽家如此盡心竭力,父親和奎兒都無比感激!”


    “少主何出此言?昔日老奴得以續命,多虧了歐陽家!”


    這一主一仆含情脈脈的對話著,似乎忘記幸村方才說的正事,直到幸村重重的戳了歐陽奎一下,他才將正事想起於是說道:“叔叔,幸村少俠是問你,這裏隻有36柄劍,這第37道邪怨之氣你可知曉!”


    “這。。。老奴自然知曉,隻是城主有過命令,此事不便對任何人提及,老奴還是不說為妙,少。。。少俠若有顧慮,可親自去問城主!”劍奴緊了緊臉上的麵具,客套的說道。


    “得!還真是位忠仆,看來在他身上是問不出什麽了!”幸村心裏想著,還是按照歐陽興的吩咐趕緊將這紈絝少主帶出劍塚為妙,這劍奴倒不用管他,看樣子也與這36把劍打了不少年的交道,已然練出了對邪怨之氣的抵抗力。


    “隨我迴去吧!你父親不放心你在這裏,要是再弄出點事來,對整個冶煉城的城民都不好!”幸村拉住歐陽奎便要往外走。


    突然,位於劍台中央的仙劍頓時紫氣大盛,接著一個猶如銀鈴般的女聲傳了過來。


    “興哥的兒子便是我的兒子,奎兒,你著急走做甚?過來讓紫姨好生瞅瞅!”這聲音帶著哀怨和淒苦,聽得幸村與秋兒毛骨悚然。


    “妖魔,是你害的我爹無人相伴,我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卻無法繼成城主之位,更不敢去獨愛一名女子,今天你若出來,便是你的死欺!”


    歐陽奎說罷拔出織炎劍,準備與這紫氣來場殊死搏殺。


    “不要發怒!以免避邪香又被怒氣振散。。。”


    劍奴還未叮囑完,隻見這歐陽奎又如瘋了般失了常拔出織炎劍便往幸村身上砍去。


    “你這妖魔!怕是對錯人了吧?”


    幸村用二指禪便將劍身夾住,發動神力窺視了一便這團隨風飄來的紫氣,隻見一縷滿臉淚痕,蓬頭垢麵,七竅流血的魂魄顯於自己眼前。


    “誰替歐陽家出頭,我便也要他不得好死!”這魂魄淒厲的叫囂著,令幸村同情之餘又有些膽寒。


    “你的故事我聽過,歐陽城主也無比自責的過了一輩子,冤冤相報何時了?還是忘了這仇怨投胎去吧?”幸村苦心勸道。


    “說的容易!我修行千年化為雉妖,癡心於他有何過錯?僅我是妖身便要如此待我嗎?我不甘心!不殺盡歐陽家人,我死不瞑目!”雉妖之魂借著歐陽奎之體咆哮著,往織炎劍上施加壓力,企圖讓幸村落敗。


    “冥頑不靈!今日本神便要你魂飛魄散!給我出來!”


    幸村匯聚神力以二指禪夾住歐陽奎的手指奮力往外一拉,這冤魂便被拽出了歐陽奎體內,再以神力直接貫穿了它的胸膛。


    “嗬嗬嗬嗬嗬!”冤魂發出一陣嘲諷的冷笑。


    幸村有些驚愕,隨後問道:“死到臨頭!你笑什麽?”


    “我笑你也不認可人妖之戀,可是你自己又與人妖之戀有多遠的距離呢?三界萬千眾生,誰能逃得過一個情字?”冤魂說罷又是一陣冷笑。


    幸村聽的雲裏霧裏,半晌光顧了一下四周,道:“真的不知所雲!”


    幸村收迴神力,這縷冤魂便化做一陣青煙逐漸消散於劍塚之中,一時間這36柄仙劍也停止了躁動,他成功的殺了隻雞給一群猴看。


    “妖魔冤魂已死,這紫隕劍終於可以更名了!”歐陽奎拍了拍剛清醒不久的腦袋說道。


    “聽你父親說這劍是絕世神兵,我們是外行看不懂,你能否給我們介紹一下!”


    幸村和秋兒盯著這把通體為淡紫色的神兵,內心激動之情難以遮掩。


    “咱們還是迴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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