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三家分晉,分別是趙魏韓,趙國位於魏國的北方,趙國與魏國秦國齊國的土地皆有接壤,人擅長騎射,擅長於馬上作戰。


    趙人性情剛烈,任性強悍,他們骨子裏就有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性子,好鬥這是他們骨子裏帶來的血性。


    趙國邯鄲,王室的狩獵場上,此時正舉辦著一場激烈的比賽,趙王勒令凡是年滿十六歲的王子都要參加此時的比賽,此次參加狩獵的王子共有六名,其餘的皆是貴族的後裔。


    雖然趙王下令此次狩獵,君臣平等,不得礙於身份的原因,有所顧慮然後束手束腳,皆要放手一搏。這口頭上說是這麽說,但誰又會傻傻的去搶王子們的風頭,且不說趙王這個一向好麵子的人會不會不高興,但被哪些個心胸狹隘的王子記住,惦記上那是必定的事情。所以那些個貴族後生盡量能藏拙就藏拙,誰都不想去做這隻出頭鳥。


    趙王舉辦此次狩獵是有目的的,趙王想看看各個王子的實力,他要在這些王子中挑選下一位繼承人。


    趙王趙殲崇尚武力,年輕時的他一向英勇好鬥,到如今他已經是年過五十,還是這麽的任性妄為。天下各國皆是以長子作為未來的儲君,而這趙國就是個例外,偏偏就是要特立獨行,所以每一次的改朝換代必定是一番血雨腥風,曆經一番殘忍的王室之間的殺戮,曾經有個大臣就已死上奏,說趙王你一定要立長子為儲君,如果不立那麽王子之間勢必又要相互爭鬥,那麽長久以往趙國必將死於內亂。


    很遺憾這位敢於直言的大臣,說完這句話就被拉出去處以死刑了,趙王聽了這句話是勃然大怒,很遺憾的事情就是忠言總是逆耳的,這位大臣沒有遇見的一位英明的君主,所以敢於直言就變成了大逆不道,詛咒我趙國死於內亂,下麵各位大臣看著了也是麵麵相覷,皆是呆愣了片刻,然後群情激憤,群起而攻之,這位敢於直言的大臣就成了趙國的罪人。


    趙國的大王子趙立從一出生開始就身體孱弱不堪,遇上換季的時候,每每都要大病一場,每天都要抱著藥罐子度日,年紀輕輕就患上了頑固的肺疾,要是傷風感冒咳嗽了,就要大口嘔血。


    而趙國的二殿下趙平肩寬背闊,虎背熊腰,力能扛鼎,一身武力,是趙國上下公認的壯士,這位頗受趙王趙殲的喜歡,大臣們都猜測趙王想讓二殿下當這趙國未來的接班人。


    看那一身神力的二殿下在此次狩獵中又拔得了頭籌,各位大臣都在為他喝彩,單單是趙國的丞相章延一臉漠然,心裏則是罵了一句無德武夫。


    趙平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強壯的肌肉,隻見他搭弓射箭,嗖的一聲一隻帶著黑色羽毛的箭飛射而出,一隻褐色的麋鹿驚慌失措到處逃串,黑色的羽箭直直中正麋鹿的咽喉。


    在一片圍觀的大臣就開始給趙王報喜,開始各種陽奉陰違。


    “恭喜趙王,二殿下在此次中拔得了頭籌!”


    “恭喜趙王,二殿下當真是勇冠三軍,年紀輕輕就武力超群可喜可賀啊!”


    “想當年趙王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英姿颯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英雄輩出!”


    “二殿下威武!”


    “二殿下武力超群,勇冠三軍!”


    “二殿下……”


    一片喝彩聲沸沸揚揚,皆是對趙平的讚美,和對趙王的阿諛奉承。


    趙平聽得熱血沸騰,隻覺得體內的血液翻滾,他意氣風發翻身下馬,一手扛著一隻重達百來斤的麋鹿,在眾人讚美的聲音中,闊步走得瀟灑至極,在人們的驚歎聲中他不由把腰杆有挺直了幾分,有人見狀又開始誇讚。


    “二殿下當真是少年英豪,天生神力!”


    “二殿下威武霸氣,是後輩學習的楷模……”


    “二殿下威風凜凜,我趙國強出天下有望了!二殿下必將使我趙國雄風大震!”


    與趙國大將高峻坐在一起的副將李涉手裏捧著瓜子,一邊嗑瓜子嘴裏小聲嘀咕道:“要是在戰場上敵人也這樣就好,那麽殺人就跟看瓜切菜一樣容易,也不用死那麽多弟兄,娘的想砍誰就砍誰……”


    高峻聽他在瞎嘀咕就開口詢問道:“李將軍想砍誰?”


    李涉哈哈笑道:“我說好久沒打架了,有點手癢,迴去軍營我要和弟兄們好好切戳一番!”


    高峻問言點點頭。


    隻見二殿下趙平扛著麋鹿走到趙王麵前,雙手抱拳膝蓋點地,對趙王道:“兒臣趙平拜見父王!趙平不才,沒能為父王找到更好的禮物,唯有將這麋鹿送給父王,給父王養身子!”


    趙王很高興,連連說了三聲好好好!


    因為身體原因不得參加此次狩獵的趙國大王子,趙立坐在離趙王不遠的地方,臉色陰沉到極致,雙眼猶如淬了毒。他恨恨攥緊拳頭,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意氣風發的趙平,這是何等的不公平,他一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孱弱不堪,而趙立不過比他年少一個月,就有著這樣健壯的身體,深受父皇的寵愛,而他趙立這麽多年收到的隻有冷落,他恨趙平將他風頭搶盡,如今連這儲君之位也要一並搶了去?


    不,不行!萬萬不能,絕對不可以!他趙立一萬個不同意,這儲君之位本就是他的,誰都不可以搶去。


    趙平那邊敬酒的不斷,而趙立這邊冷冷清清。


    趙國丞相章延嘴角帶笑,他端起一杯酒。


    “丞相不去敬趙平,給趙立敬酒作甚!”趙立冷冷道。


    章延道:“這有人瞎了眼,心沒有瞎,而有些人則眼也瞎了,心也瞎了!”


    “那丞相你是眼瞎了,還是心瞎了,亦或者是都瞎了?”


    “臣雖說已經年過五旬,臣不但沒有瞎,而且耳清目明!”章延伸出自己的手掌。


    “那我是不是要給丞相敬一杯,恭喜丞相耳清目明!”趙立心情差到極致,隻覺得這老丞相莫非是今天抽了風,沒話找話。趙立有些煩悶,隻覺得這丞相礙眼。


    就在這時,趙王的武士呈了一份請帖上來,趙王打開一看,然後他就將請帖遞給了下麵的一群大臣。


    趙王趙殲道:“齊王五十壽宴,聘請六國王室,你等有何看法?”


    上大夫魏旭上前道:“臣以為齊國明麵上是與六國修好,給六國麵子,但暗地裏實則是要將六國的王子,留在齊國做人質!”


    這說的不是廢話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齊國這是不把山東六國看在眼裏!”


    “齊國此次做法未免太過於愚蠢!這分明就是公然挑釁天下各位!”


    “齊國這是表明自己強於天下各國,妄想給六國一個下馬威!”


    “那你等認為,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得去,而且還要派眾王子中最有名望的王子去,以彰顯我趙國的國威!”趙國的丞相章延開口了。


    有些人總會三言兩語,不經意中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法改變整個大局的走勢,成功了這是他的功勞,如果是失敗了,那也能將自己擺脫得毫無幹係。


    “父王,兒臣願意前往齊國!”意氣風發的趙平正處於興頭上,被丞相這麽一說,眾王子中最有名望的那不就是自己嗎?


    四肢發達的趙平全然忽略了自己的哥哥,之間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身為儲君的大王子趙立的臉色瞬間又黑了幾分,這全然就是把自己給忽略,這妥妥的就是打臉,絲毫不知道要給自己留一分顏麵。


    趙立一甩衣袖憤然離席,以自己身體不是為理由走了。


    章延聽了趙平的話,嘴角微微一勾。


    那些大臣心裏都明白,去齊國這分明就是一趟渾水,誰去趟這趟渾水誰就惹一身騷,這四肢發達的二殿下怎麽還急吼吼的往上湊啊,再說了人家丞相說了最有聲望的王子,那也不一定指的就是你趙平啊,你幹嘛急吼吼的就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呢。


    大臣們的心裏都跟這明鏡一樣,清的很,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阻止趙平,唯有趙平的客卿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且不說這趙平平日裏就不願意聽他的,而現在這裏根本就沒有說話的地位。大臣們繼續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吹捧的繼續吹捧,二殿下英明神武就是我們趙國的棟梁,二殿下就是年輕人的楷模......


    趙平被大臣們吹捧得心花怒放,更加肯定了前去齊國為齊王賀壽的打算,也更加肯定了自己在趙國的地位,在心中又把自己的地位提高了一個檔次。


    趙平四肢發達,大臣萬萬沒想到的是趙王就這麽輕易的答應了,趙王答應趙平的請求,還誇讚趙平。大臣們集體呆愣了片刻,又繼續喝酒,裝傻的繼續裝傻,這王子之間的爭鬥,他們才不想去摻和一腳,倒時候誰倒台了誰倒黴,他們都不想去趟這渾水,那些個已經明確要跟著二王子混的大臣該起哄的繼續起哄,該吹捧的繼續吹捧,隻把二殿下和趙王吹到天上去,吹得神清氣爽。


    現場熱鬧極了,好一鍋鬧哄哄的粥。


    且不說這粥是不是煮糊了,反正這領頭的趙王是高興了,信心滿滿,雄心大振,堅信趙國十分的強大,已經有實力與齊國抗衡了,齊國就是紙老虎,就是弱雞一隻,隻要趙國一發兵就能把齊國打得滿地找牙。


    那些頭腦的清楚的大臣,直心裏歎氣,這小的不懂事,老的怎麽也跟著一起糊塗,這趙王果然是老了,照這麽下去胡亂下去,趙國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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