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此時無比尷尬,剛剛發生的事讓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心髒卻還是狂跳不止。


    糾結了好一會兒,沈欣言忽然看向冰潔:“我記得今日是鋪子掌櫃送賬本的日子對吧。”


    冰潔立刻點頭:“是,想必各鋪子的掌櫃已經在等著咱們了。”


    沈欣言立刻對霍恩頷首:“今日府上有事,我便不多停留了,告辭。”


    快跑快跑,一定要立刻離開霍家。


    霍恩也知道沈欣言定是不好意思,便沒開口阻攔,隻一臉期盼的詢問:“言兒明日可能早些過來?”


    沈欣言的睫毛顫了顫:“可以!”


    這倒是沒什麽不能應允的,隻是今日的氣氛著實尷尬,她需得立刻離開整理心情。


    目送沈欣言遠去,霍恩的眉眼也變得柔和,言兒貌似越來越不怕他了,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安叔從角落走出來:“若三年前你能這番動作,沈國公也不會被賜婚給那沒用的姚家二郎。”


    都是在軍營裏混過的人,姚家二郎有多少本事,他們再清楚不過。


    那就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廢物。


    霍恩垂下眼眸,掩飾住自己眼中的情緒:“人的期望都是這般一點點幻滅的。”


    被騙的多了,自然會學著成長。


    安叔知道霍恩的心結:“好在如今一切都好起來了。”


    霍恩伸手摸向沈欣言剛剛依靠過的廊柱:“我沒你那麽樂觀。”


    他的性命,從未掌握在他自己手裏。


    承澤帝每天最喜愛的時間,便是下了早朝後,在禦書房看折子的時光。


    因為每日這個時候,王海都會給他點燃一隻金絲卷。


    吞雲吐霧之際,承澤帝隻覺自己的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世上怎會有如此神物,竟是能掃去他滿心的煩躁,讓他迅速平複心情。


    一根金絲卷到了底,承澤帝戀戀不舍地將那點火光掐滅:“沈卿今日又去霍府了麽?”


    王海恭敬地彎著腰:“是,昨日那姚李氏去寧國公府門前鬧了一遭,還是霍大人幫忙壓下來的。於情於理,寧國公都應該去拜會。”


    他對沈欣言的印象很好,倒是不排斥幫對方說幾句好話。


    承澤帝輕輕摩挲著剛夾過金絲卷的手指:“今年的貢墨都送上來了麽?”


    王海點頭:“是,今年的貢墨品質極好,尤其是那兩套鎏金朱砂五色貢墨堪稱精品,顏色鮮亮漂亮極了,尚宮局那邊已經入庫,專供陛下作畫時使用。”


    承澤帝應了一聲:“有沒有顏色重些的禦墨?”


    王海思考片刻:“倒是有一批上乘品質的鬆煙墨,隻是色有些黑重,怕是不合陛下使用。”


    那些磨塊,多半是留給陛下賞人的。


    承澤帝換了一本折子:“寧國公昨日受驚,你尋十塊鬆煙墨,賜給寧國公以示安撫。”


    畢竟是他親自給沈欣言賜的婚,如今發現姚李氏是這般渾人,自當賜些東西下去以此表達他對沈欣言的看重。


    王海臉色不變,眼神卻動了動:“奴才這就去辦。”


    王海從大殿走出來,德才立刻過去在王海身上吸了幾下:“幹爹,快給奴才聞聞您身上這金貴味道。”


    這等好東西他自然是嚐不到,可聞幾口也是好的。


    王海的另一個徒弟順喜則在不遠處眼巴巴地看著,並不敢向前靠近。


    他在王公公麵前可沒有德才的臉麵,還是不往前湊得好。


    王海笑著用拂塵將人揮開:“去去去,別往咱家身上湊,咱家去取陛下賜給寧國公的東西,你仔細聽著殿裏的動靜。


    記得陛下喝的茶水要溫熱的,每半個時辰要提醒陛下休息片刻,若陛下要入廁,你記得給陛下換上方便的木鞋。


    這都是陛下的習慣,惹了陛下不快,仔細你的皮子。”


    德才趕忙應下,隨後低聲詢問:“幹爹這是要去準備什麽,您吩咐一聲就好,怎麽還用您親自去。”


    王海睨了德才一眼:“你如今管的越發寬了,用不用咱家日後做什麽都先同你報備一番。”


    德才趕忙扇了自己一巴掌:“奴才這不是關心幹爹嗎,該打,打爛奴才這張不會說話的嘴。”


    畢竟是幹兒子,王海哼了一聲,隨後迅速向尚宮局那邊去。


    陛下賜的這個東西,還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欣言原本正因為今日的事在家裏暗暗運氣,等收下承澤帝賜下的東西後,她整個人便陷入了沉默,隻怔怔看著麵前的一盒墨塊發呆。


    櫻桃表現得很開心,在她眼中主子得到的賞賜說明了陛下對主子的看重。


    倒是劉司正和林典正一言不發的陪在沈欣言身邊,用眼神無聲地傳遞消息。


    阿蠻的聲音適時響起:“你在想什麽?”


    沈欣言的視線依舊不離墨塊:“我不知自己想的對不對,若真如我想的,陛下怕是沒有外人看起來那般看重霍恩。”


    這送來的不隻是墨,更是一種無聲的敲打,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陛下是想讓她離霍恩遠一些嗎?


    將霍恩譽為墨,怕是陛下並不待見霍恩,可既然是不待見,又為何給了對方這麽多權利!


    阿蠻的聲音也帶著些許沉悶:“我當年的情況與你不同,很多事都沒有親自感受過,不過今日倒是有了不同的感受。”


    沈欣言立刻來了精神:“你說的是什麽事,與我有關麽?”


    阿蠻的聲音迅速恢複正常:“目前來看同你的關係不大,等我確定好一些事情後自然會同你說,不會將你蒙在鼓裏。”


    沈欣言放鬆了心情:“多謝!”


    阿蠻笑道:“有什麽可謝的,你我本就為一體,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沈欣言不讚同阿蠻的話:“無論我做什麽,都不會對你的處境造成任何影響,隻有你的幫我的份,哪裏是我在幫你。”


    阿蠻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慨:“但你讓我看清了很多事,也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種可能,我心甚慰。”


    到了她這個歲數,這個地位,求得也不過就是個明白了!


    就在兩人商業互吹的時候,冰潔急匆匆自外麵進來:“主子,姚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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