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欣言說想念自己,姚錦風心中越發得意。


    女人這東西,有幾個是長了腦子的,無非就是哄兩句和多哄兩句的區別。


    若不是疏忽了武藝,祖母又提醒他沈欣言身邊一定有高手,他也不會做出這樣偷偷摸摸的安排。


    自打從戰場迴來,姚錦風便再沒有練過武。


    這些年嬌妻美妾相伴,日子過得滋潤,原本清瘦的麵龐也如發麵饅頭般漲了起來。


    此時他目光炯炯的看著沈欣言,眼神中滿是驚豔。


    當年消息來的著急,他心中發慌立刻趕去戰場,竟未發現這女人居然長得如此絕色。


    早知道,當初便應該先辦了這女人再走。


    越想越覺得自己吃了大虧,姚錦風的手指悄悄摸索著沈欣言的脖子:“夫人,我當年在戰場受傷失憶後,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


    等想起了我自己的身份,便第一時間來尋夫人,這些年辛苦夫人了。”


    沈欣言如今的功勞足夠庇護他,所以他必須要取得沈欣言的信任。


    沈欣言緊緊盯著姚錦風:“夫君真的是你嗎!”


    姚錦風感覺情緒已經到位,當即用力抱住沈欣言:“自然是我,欣言,我有好多話想與你說...唔...”


    隨著一聲痛唿,姚錦風捂著肚子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


    三刀,這女人居然快速地在他肚子上捅了三刀。


    沈欣言左手緊緊握著匕首,目光陰沉地看向姚錦風:“我想你為什麽不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這狗東西居然還準備騙她,那就別怪她把這狗東西當真變成死人。


    霍恩給沈欣言的袖中刀果真是把好武器,鮮血從在刀尖上滾落在地上,竟是一絲血痕都沒留下。


    姚錦風捂著肚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欣言:“欣言,你...”


    迴應他的,是沈欣言握著刀猛地向他衝過去,一刀紮在他腰側:“去死...”


    姚錦風懸著的心終於死了,他騰出一隻手,一拳打在沈欣言肩膀上。


    沈欣言被打的一個趔趄,肩膀也已經脫臼,匕首被甩到旁邊。


    她疼的齜牙咧嘴,卻掙紮著爬起來去撿匕首,她要將這狗東西的命留在這。


    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迅速流失,姚錦風也起了殺心。


    看沈欣言的模樣,絲毫不準備幫他,說不定還會暴露他詐死的事,那這人留著便沒什麽意義了。


    他左右看了看,在一處堆放的雜物處發現了一些木棒。


    姚錦風咧咧嘴,捂著傷口抓起一根最粗重的木棍,準備給沈欣言致命一擊。


    沈欣言也發現姚錦風的打算,她咬著牙爬起來,握緊手中的匕首,打算一個猛衝給姚錦風致命一擊。


    就在兩個人虎視眈眈望著對方,準備將眼前人置於死地時,胡同口那邊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你們挨個胡同檢查,一定要找到夫人。”


    姚錦風的腮幫子抖了抖,狠狠地將棍子丟向沈欣言。


    他自己則是一個助跑,艱難地爬上牆頭,翻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子。


    沈欣言側身躲開那棍子,卻還是被打在大腿上,疼得她撲騰一聲跪在地上。


    外麵瞬間傳來冰潔的聲音:“我聽到這邊有動靜,咱們快過去看看。”


    沈欣言心中大定:“冰潔,冰潔!”


    聽到沈欣言的唿喚,冰潔三兩步衝進巷子,聲音中帶著欣喜:“主子。”


    她的聲音在看到沈欣言淒慘的模樣後瞬間變成驚訝,其中還夾雜著憤怒:“這是誰做的。”


    此時的沈欣言左臂脫臼,身上星星點點都是血跡,看起來異常淒慘。


    沈欣言本就是在硬撐,等看到來人當真是冰潔後,她的精神陡然一鬆,身體軟綿綿地向後倒去。


    見冰潔過來,她便放心了。


    冰潔慌忙地接住沈欣言後仰的身體,確認沈欣言隻是暈倒後,便立刻將人抱起來,向寧國公府趕去。


    沈欣言再睜開眼睛時,入眼的便是自己記憶中,父親親自尋人為她設計的拔步床。


    沈欣言隻覺鼻子一酸,差點流出淚來。


    母親去世後,父親便一直沒有續弦,平日裏不是讀些詩詞歌賦,便是擺弄尋常人眼中那所謂奇技淫巧。


    像是這拔步床的雕花,都是父親一點點打磨出來,然後親自上的清漆。


    她對這張床甚是愛惜,甚至讓人仔細養護。


    當初成親時,她將床留在了國公府。


    或許那時,在她心裏就已經在抵抗這樁婚事了。


    冰潔第一時間便發現沈欣言醒了,當即湊上去:“主子,禦醫說您的肩胛骨傷到了,怕是要休養一段時間,您可萬萬不能動啊!”


    沈欣言用力眨掉眼角的淚水:“給我些水喝。”


    冰潔端過瓷碗,一點點給沈欣言喂水:“主子可知道是何人襲擊的您,屬下發現主子的匕首上曾經沾過血汙,衣服上也多是血跡,主子是與人動手了麽?”


    今晚忽然的擁擠,那些與主子衣著相同的女人,無不證明這一切都是預先謀劃好的,隻是不知這些人的目的為何。


    沈欣言喝了幾口水,感覺心情終於平複,這才淡淡開口:“冰潔,我今日看到那姚錦風了,他沒死。


    他說自己失憶了才多年未歸,可我不相信他的話,我們之間發生了爭執,這才動了手。”


    之所以要對冰潔坦白,是因為沈欣言已經做好了打算。


    姚錦風如今迴來,究其主要目的自然是想利用她的功勞,向陛下求一個恩典。


    沈欣言今日雖然給了姚錦風四刀,可她深知自己並非習武之人,怕是無法要姚錦風的命。


    與其留著姚錦風,時時刻刻惦記著算計自己,倒不如直接掀了姚錦風的老底,將姚錦風和姚家全部置之死地。


    至於她自己,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寄人籬下,仰人鼻息,時時刻刻被人算計的孤女了。


    傳國玉璽,捐款,馬鈴薯,改進的紡織機...


    以她如今的功勞,陛下必然會對她網開一麵。


    冰潔的眼神陡然凝重:“主子可看清楚了?”


    茲事體大,搞不好姚家會被判個欺君之罪。


    沈欣言的視線飄向自己脫臼的肩膀:“你說呢?”


    她現在的模樣還不夠證明她看清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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