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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蔡凡把“缺一門”的事情拋諸腦後,繼續過著鹹魚般的生活時,有人敲門了。


    蔡凡瞬間覺得左邊的眉頭在跳,心想別不是又來了吧,找我修修電線不就好了?非得問我亂七八糟的事情。


    打開門,看見蘇國忠站在門外,蔡凡兩邊太陽穴隱隱作痛,心裏頭無名火起,直接朝他喊道:“我跟你說吧,我不是缺……”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蔡師傅什麽也不缺。”蘇國忠趕緊打斷了他,目前他還是要把蔡凡的身份繼續壓著。


    對於《魯班書》裏麵的東西,蘇國忠認為隻要他和蔡凡不說,沒有幾個人能認出來。畢竟當世諸多內行所學還是以道家正宗為主,尤其是茅山和龍虎山的法術符咒最常見。如果是老太師父在場估計能認出來,但是她現在歲數大了,大部分時候都不會出來幹事,她也不會知道。


    蔡凡有些驚訝地瞄了蘇國忠一眼,隨後又看了看停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車,車上還有幾個人,心想難道這人不想別人知道我的事?怪不得留了字條還說是什麽地址,但他想幹嘛?


    蘇國忠見蔡凡沒說話,便又說:“蔡師傅,是這樣,我們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道你了不了解s市的鬼樓?”


    蔡凡想了想,搖搖頭。他並不是本地人,雖然在s市呆了9年,但從來沒聽說過什麽鬼樓。


    “沒關係,我們因為有事要去那邊看一看,你是個有大本事的人,所以想請你一起去,多一個人大家好照應。”蘇國忠說。


    “不去,我能有什麽本事,不就是個破電工嗎!你們找錯人了。”蔡凡一口拒絕,不想摻和這些事,碰到有事他是會出手,但是這樣直接邀請的他不想去,而且還是跟公家的人打交道,就更加不想去了。


    蘇國忠對於蔡凡的拒絕並不意外,壓低聲音說:“蔡師傅,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學的是禁書吧?我還沒說出去呢,別否認,我也認得那些符!”


    熟悉的語氣!似曾相識的感覺!


    蔡凡聽了腦門直冒青筋,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心想這些人究竟是怎麽了?三頭兩天的過來威脅我一把,覺得好玩還是吃飽了沒事幹嗎?而且我什麽時候成了軟柿子,要知道一直以來都是隻有狗子大爺才會威脅我的啊!


    見蔡凡黑著臉不說話,蘇國忠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放低了身段說道:“蔡師傅不要多想,這次真的隻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我是認出了你的符,但這個年頭不同以往,我對你沒有什麽想法,我所學的是出自茅山正統。”


    蔡凡吐出一口濁氣,仰著頭看著天,心想我信你有鬼,一看你就不是什麽好人。


    不過沒辦法,人家這是盯上自己了,反正沒事幹,走一趟也不是不行。


    蔡凡還想,如果這趟有機會,要不要弄死這個人呢……


    “好吧,你把地方告訴我,我自己騎車去。”蔡凡隻好無奈答應,看見車裏還有幾個人在,卻不想跟他們坐一輛車。


    “這個,蔡師傅,那地方在郊區外邊,騎車估計要很久,不如就坐我們的車吧。”蘇國忠有些為難的說。


    蔡凡覺得很尷尬,本來還想騎著自己的永久牌28寸大杠去,得,郊區那邊的話騎過去估計要天黑了。裝作無所謂地點點頭,說了句我去拿東西,轉身的時候氣憤地想,死老頭子,坑害我不淺啊,人家幹這行我幹這行,為什麽我混得那麽慘!


    剛轉身,蘇國忠卻忽然說道:“蔡師傅,不如把你的狗帶上?”這樣也是存了探清楚蔡凡底細的心思。


    蔡凡心中一驚,迴頭詫異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有狗?”


    “嗬嗬,我們在那隻邪屍身上發現了白色的狗毛,怎麽?不是你的嗎?我還問過那個叫蛋子的警察,他說在你家見過那條狗。”蘇國忠笑了笑。


    蔡凡暗罵自己真笨,本還以為他們不知道狗子的存在,原來早就暴露了。想想就覺得自己腦袋不好使,即使是狗子沒留下狗毛,自己在s市呆了那麽多年,人家一查就能查到。


    “我的狗不去,它有個外號叫‘狗不理’,就是它不愛理人。”蔡凡迴了一句,便不再理蘇國忠。


    蘇國忠見蔡凡這樣說也不好再糾纏,不過一隻狗而已,蔡凡才是主要目標。


    進了裏屋把東西都帶上,蔡凡跟狗子打了個招唿,要不是怕被咬甚至想過去抱一抱狗子。現在看狗子大爺是要多順眼有多順眼,甚至還希望狗子能夠多多威脅一下他,這樣的感覺才是最正宗的。


    但是可惜這次不能帶狗子,狗子太特殊,蔡凡怕被這些人惦記上。


    鎖了門,蔡凡上了車,見到陳華芳也在,便打了個招唿。陳華芳哼了一聲,沒理他。


    蔡凡不在乎地看著車窗外,低聲道:“真是熱臉貼了個涼屁股。”


    聲音雖小,但還是被陳華芳聽見了,她馬上來氣,指著蔡凡罵道:“你這流氓!”


    蔡凡無所謂地聳聳肩,心想你們才是流氓,整天有事沒事過來威脅一下我。


    蘇國忠見兩人要吵起來了,無奈得趕緊勸阻。陳華芳沒法子,師兄的話還是要聽的,抱著手氣唿唿地看著窗外也不說話。


    車一路順著郊區那邊開過去,路上蘇國忠簡單地說了一下鬼樓的情況。蔡凡邊聽邊打量著車裏另外的兩個人,都是高大精煉的漢子,心想可能是保鏢或者打手之類的,心裏再一次鄙視了蔡老頭一番。


    車子開了大概四十分鍾,已經開在了泥路上。路上過往的車和路人比較少,甚至連個明確的路牌都沒有,陸陸續續問了好幾個路過的,最後才到了地方。


    下了車,隻見眼前渺無人煙,一片荒涼,一棟三十年代的二層老樓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孤立在地麵上,滿眼的蕭條破敗。周圍靜得出奇,偶爾有奇怪的聲響傳來,不知道是動物叫聲還是風聲。


    蔡凡左看右看,陰陽眼下並沒有看出什麽古怪來,這房子看上去挺嚇人,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不敢輕易進去。但是對於蔡凡來說,感覺上還不如之前的那條怪船來得恐怖。


    蘇國忠問蔡凡有沒有看出什麽異常,蔡凡搖搖頭。吩咐一人留在外麵看著車,蘇國忠和陳華芳一人挎上一個黃色的布包開始往裏走,身後跟著一個精煉漢子。蔡凡自然也得跟著,歎了口氣,把自己的電工袋扯了扯,不再去看人家的布包,免得繼續傷心。那兩個布袋看上去是精心製作的高級貨啊,滿滿的道家氣息。


    靠近鬼樓,隻見院子裏荒草叢生,連路都看不到了,隻得由那個漢子來開路。對於這樣的待遇蔡凡已經麻木了,便在心中默念淨神咒: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藏玄明,青龍白虎,隊帳紛紜,朱雀玄武,待衛我真,山稷消散,道氣長存。


    就在一夥人走進了鬼樓的院子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遠處,盯著他們,似乎很興奮。


    “真是有趣啊,好久沒碰到這麽有趣的事情了,你們互相玩,我來玩你們,大家慢慢玩,慢慢玩,別死光啊!”這人說著,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木牌,隻見上麵寫著“羅布泊”三個字。


    輕輕一捏,木牌便碎成一堆黑色粉末。


    終於來到鬼樓正門,原來的門板已經腐朽不堪倒在了地上,踩著門板走進去,腳下“哢哢”直響。進到裏麵,四人開始打量著四周,屋裏不如外麵光亮,但是采光還是不錯,地上都是灰塵和小碎石子,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麽的碎片,破敗的家具散落四處,有的牆已經倒了,沒倒的那些也是牆皮脫落,看上去斑駁不堪,同時鼻子還能聞到了一股幹燥的塵土味。


    蔡凡看了看,又仔細聞了聞,有些奇怪,問蘇國忠:“你們來這裏幹嘛?看上去沒什麽問題啊,而且這還是下午時間,有什麽東西也不敢出來吧?”


    “我們也是收到一封信才過來的,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蘇國忠說,想了想,接著說道:“這樣,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分開來看一看吧,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再通知對方。”


    “信?”蔡凡覺得奇怪,心想該不是我寄出去的那封吧?隨後搖搖頭,自己明明是把信寄到b市的,算了,不管你是來幹嘛,反正早點完事好早點迴去。


    陳華芳自然不想和蔡凡走一起,蘇國忠便把蔡凡分到自己這邊,陳華芳和那個精煉漢子一起。本來蘇國忠是要和蔡凡去二樓的,但是蔡凡說自己的腿腳不好,不方便上樓,便由陳華芳去二樓。陳華芳對於蔡凡這種蹩腳的借口連諷刺都懶得去諷刺,直接帶著人去了二樓。


    蔡凡對著蘇國忠伸手,說道:“請!”


    蘇國忠笑了笑,也說了聲:“請!”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往裏走。


    蔡凡心想你笑個毛啊,跟你很熟似得,最好有個什麽東西出來哢擦一下扭掉你的腦袋。但轉念一想,還是免了,還沒到傍晚就敢出來的東西也是猛料,到時候自己也不好過啊。


    一樓除了大廳就是廚房和廁所,還有兩個房間,看著像是放雜物的。看來這樓的主人也是有錢人,不然住不起這麽大的房子。逐一查看了一番,除了雜物垃圾,什麽也沒發現,不出聲的時候走在房子裏確實有種壓抑感,畢竟是一棟鬼樓,沒點感覺怎麽會叫鬼樓呢,但是蔡凡心想能叫鬼樓的地方應該不止這麽簡單。


    兩人走了一遍一樓迴到了大廳,但此時蘇國忠臉上已經不見了剛來時的輕鬆,反而皺著眉頭,心中驚詫不已。


    不對勁啊,跟我上次來的時候感覺不一樣,明明那隻民國時期的宅鬼被我收了拘在剛剛那個房間裏頭,難道跑掉了?應該不會,宅鬼最多隻會扔東西嚇人,頂了天就趁人睡覺給人剃光頭,要是能從防鬼法咒裏出來也不是我能收得了的!


    原來,那封信是蘇國忠搞的鬼,想利用這個鬼樓吸引大家過來然後達到目的。


    而這時,蔡凡卻漸漸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哪裏不對勁一時又說不出來,心想這種名聲在外的鬼樓果然沒那麽簡單。


    等兩人迴到一開始進來的地方再次看了看大廳,蔡凡終於察覺到什麽不對勁了,低聲問蘇國忠:“你有沒有發現,這樓裏太幹淨了。”


    “什麽?”蘇國忠被問了一個愣神,隨後心中大驚,是呀,太幹淨了,這種老樓本來就容易招蟑螂、蜘蛛和老鼠之類的,現在這些東西一個都沒見著,而且連蜘蛛網和老鼠屎也沒有,上次來的時候卻不是這樣。


    就在兩人都覺得很不對勁的時候,二樓傳來一聲“呀”的慘叫。


    是陳華芳!


    蘇國忠和蔡凡趕緊拔腿就往上跑,等走到二樓,就在一個光線不太好的走廊過道裏,陳華芳跌坐在地,手中還夾著一張符咒,和他一起上樓的那個精煉漢子已經躺在了地上,身子不斷地抽搐著,等走近了,隻見他脖子那血流滾滾,眼看已經不行了。


    蘇國忠快步走到陳華芳那把她扶起來,緊張地問道:“師妹,發生什麽事了?”


    蔡凡蹲下來看了看那個漢子,這時候他已經斷氣了,細看之下,他的脖子歪到了一邊,左邊有一道長長的口子深入脖子一半,差一點就把頭砍了下來,而且這道口子很平整。


    蔡凡歎了口氣,站起身來,這時候他才發現這條不長的走廊裏好陰涼,不,應該說陰氣好重。看了看陳華芳,隻見她嚇得不輕,臉上的血跡應該是被漢子的血噴到了,她手中還夾著一張符,地上也有兩張符燒掉留下來的灰,此時,蔡凡還感覺到一股好重的煞逐漸包圍自己幾個人。右手緩緩地掏出雷火桃木劍,同時左手夾上兩張辟邪符。


    是什麽東西!?


    陳華芳被嚇得麵唇發白,好一會才哆哆嗦嗦地說道:“我們,本來在,看那些房間,一直沒什麽發現,就忽然地,很重的陰煞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一個人影,不,紙片一樣的人,忽然就從二牛身邊的牆上冒出來,接著就,就……,我用符把它趕走了。”說完,看到地上死掉的二牛,忍不住彎下腰吐了起來。


    紙人嗎?!


    有點麻煩啊,這類東西大多都與邪術有關,而且跟人打交道比跟鬼打交道要麻煩多了,蔡凡心想著,隨後瞄了一眼陳華芳,忽然覺得這女人嘴巴明明那麽小,是怎麽做到把東西吐成往外直倒一樣,真是奇怪。


    搖搖頭,蔡凡停止胡思亂想,舌頭上抵頂著上顎,緊提精氣神。


    蘇國忠開始慌了,事情已經變得不受控製,正想跑路,就在這時,“嗦嗦”的怪聲忽然從走廊頂上傳來,幾個人趕緊抬頭。隻見一個沒穿衣服,像紙片一樣的人緩緩地滑過天花板,然後順著旁邊房間的門縫滑了進去,隻留下一張扁平又被拉長的臉在外麵!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臉正中有一道顯眼的紅色把臉分成了兩半,兩隻狹長空洞的眼窩一片黑漆漆,詭異的五官被拉伸湊在一起,帶著狠厲而又陰險的表情,就這樣陰森森地盯著三人!


    不是紙人,驢皮影?!


    還是,人皮影?!


    而且讓蔡凡覺得非常不妙的是,這哪裏來的門?這地方的門早就腐敗掉了,走廊裏也是越來越暗,這會勉強還能看見東西,急忙轉過身一看,果然,後麵的樓梯道消失了!


    “先下去,這不是普通的東西。”蘇國忠焦急地拉上陳華芳就想跑,但是轉頭一看後麵的路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這下子徹底慌了神。


    “下不去了,得想辦法把這東西做掉才行!”


    蔡凡當然知道不是普通東西,腦子裏念頭急轉,開始想著怎麽才能滅掉這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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