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光線昏暗、幽謐陰森的地下室裏,氣氛仿若實質化的濃稠陰霾,沉甸甸地壓下來。


    我舌尖輕點上顎,刹那間,一聲悠長尖利的嘯聲破喉而出,聲波恰似離弦之箭,裹挾著淩厲之勢呈環形朝四周迅猛擴散開去——正是千裏傳音這一秘術。


    眨眼間,遠在公司,正埋首於文件堆、周旋於商務談判的黃君澤,心頭陡然一動,似有一根無形絲線牽扯,當下心有所感。


    他迅速屏氣凝神,憑借著與我多年磨合出的默契,通過傳音秘術與我穩穩建聯,旋即源源不斷地隔空輸送能量。


    那股純正醇厚的靈力,跨越空間的阻隔,如奔騰的暖流湧入我的體內。


    我身軀微微一震,周身光芒愈發耀眼奪目,仿若披上一層璀璨的戰甲,力量感爆棚。


    此刻,陳風滿臉驚愕,雙眼瞪得滾圓,瞳仁急劇收縮,顯然沒料到我還有這一手突襲的招數。


    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我已然如鬼魅般欺身而上,身姿快到隻剩一道殘影。


    待近身到合適距離,我體內與黃君澤相連的那股磅礴靈力猛地共鳴、融合,刹那間,一股雄渾壯闊之力在四肢百骸中激蕩奔湧,好似洶湧澎湃的江河決堤。


    我大喝一聲,聲若洪鍾,合身撲向陳風。


    雙手如鋼鉗般穩穩扣住他的肩頭,用力一摁,竟直接將他牢牢摁倒在地。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地麵承受不住這般巨力,瞬間龜裂開來,石塊飛濺四射,揚起一片塵土。


    陳風怎會甘心束手就擒?


    他奮力掙紮,雙臂青筋暴起,好似一條條蜿蜒的怒蟒,緊接著釋放出一道道黑色利刃,利刃寒光閃爍,帶著森冷的邪氣,試圖逼我鬆手。


    我卻不為所動,掌心湧出淨化靈力,那靈力化作絲絲縷縷的瑩白光芒,靈動地纏上他的手腕。


    眨眼間,黑色利刃便如春日殘雪,遇暖消融,消失得無影無蹤。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怒目圓睜,眼中怒火仿若實質化的烈焰,手上力道愈發加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陳風滿臉扭曲,深知大勢已去,卻仍存一絲頑抗之心。


    猛然間,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身前,祭出一塊詭異血玉。


    血玉刹那間光芒大放,刺目強光中,周遭空間仿若被一隻無形巨手肆意揉搓、扭曲,化作一道吸力強勁的旋渦。


    陳風借著這股力量,拚了命地掙脫我的束縛,身形如一道黑色閃電極速後退。


    雖說被旋渦邊緣割得衣衫襤褸、遍體鱗傷,鮮血淋漓,染紅了衣衫,可還是險險脫身,一頭紮進旋渦,轉瞬消失不見了。


    我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濕透了衣衫,黏膩地貼在後背。


    心中滿是不甘,牙關緊咬,狠狠地瞪著陳風消失的方向。


    雖說此番讓他逃了,但經此一役,我的實力已然盡顯,想必往後陳風再想作惡,也得掂量掂量。


    黃君澤的能量仍在我體內緩緩流轉,仿若一雙溫柔的手,悉心安撫著我疲憊不堪的身軀。


    我暗暗發誓,定要刻苦修煉,待來日與陳風狹路相逢,定讓他插翅難逃。


    拖著疲憊至極的身軀,我緩緩起身,身形有些踉蹌。


    逐一檢視周身的法器,手指輕輕摩挲過桃木劍,將它重新歸鞘,又輕撫靈犀鎮魂鈴,閉目凝神,調動靈力把上麵沾染的邪氣驅散幹淨。


    走出地下室,宅子中依舊陰森,冷風“嗚嗚”作響,吹過走廊,燭火搖曳不定。


    可我心裏卻多了幾分篤定,知曉尋找陳風是接下來重中之重的任務,絕不能讓他繼續逍遙法外,貽害世間。


    迴到家中,黃君澤早已等候多時。


    見我一身狼狽,發絲淩亂,衣衫破損,還沾著塵土與血跡,他原本滿是責備的神情瞬間化作眼眶一紅。


    快步上前,將我緊緊擁入懷中,什麽話也沒說,隻是用他那寬厚的懷抱給予我無聲的安慰。


    我靠在他懷裏,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你又一個人背著我去做什麽了?”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冷冷地問了一句。


    他對我的工作早就提出了異議,並非不支持我斬妖除魔、匡扶正義之舉,隻是這活兒太兇險了,每次我外出執行任務,他都提心吊膽,生怕我出事。


    “醫堂裏來了個病人,情況特殊,沒來得及跟你說。”我溫柔地迴複他,聲音帶著幾分疲憊。


    “快去洗洗。”他托起我的下巴,眼神裏都是溺愛,拇指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


    待我洗漱休整完畢,換上幹淨舒適的衣裳,我們坐在書房。


    燭光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蕩,添了幾分靜謐。


    我和他講了今天和陳風對決的場景,描述著戰鬥細節時,雙手不自覺比劃起來。


    他聽得驚得不輕,眉頭緊鎖,連連搖頭,怎麽也不相信之前抓的那個不是真的陳風。


    平複心情後,黃君澤還是輕輕握住我的手,目光堅定,透著不容動搖的決心:“別灰心,咱們這次雖讓他跑了,但也摸清了他不少手段,往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我重重點頭,翻開一本泛黃的古籍,書頁因年代久遠而微微泛黃、發皺,上頭的文字晦澀難懂,仿若神秘的符文,卻藏著先輩們降妖除魔的智慧結晶。


    我們逐字逐句研讀,湊近燭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手指沿著文字緩緩移動,試圖從中找到破解“五行逆陽聚魂大法”的線索。


    夜深了,窗外的風聲依舊唿嘯,屋內卻靜謐得隻有翻書的沙沙聲。


    “別看了,快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這個事情也急不來。”


    黃君澤拉起我就往書房外走,容不得我說一聲不。


    我佯裝惱意,輕輕推搡著黃君澤的胸膛,雙頰緋紅,嬌嗔道:“君澤,放開我啦,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嘛。”


    眼眸裏波光流轉,透著點小女兒的羞澀與倔強。


    黃君澤卻低笑一聲,他笑聲仿若醇厚的酒釀,醉人得很。


    他微微俯身,溫熱的氣息灑在我耳畔,惹得我耳朵尖都泛起紅意,隻聽他故意逗我:“還叫君澤呢?都啥時候了,你呀,早就該改口了。”


    說罷,長臂一伸,穩穩將我打橫抱起,動作一氣嗬成,灑脫又隨性。


    我下意識環住他的脖頸,心跳如鼓,窩在他懷裏,一路碎碎念著佯裝抗議。


    他卻權當沒聽見,嘴角噙著一抹寵溺的笑,大步流星朝臥室走去,透著不容拒絕的霸道,又滿是藏不住的柔情蜜意。


    被黃君澤抱在懷裏,我臉頰緋紅,佯裝嗔怒地捶了捶他的胸口:“就知道欺負我,抱我去哪裏?”


    他低笑一聲,溫熱的氣息灑在我耳畔:“自然是讓你好好休息,還有,叫老公。”


    進了臥室,他輕輕將我放在床上,欺身而上,雙手撐在我兩側,目光灼灼地盯著我:“叫一聲老公聽聽。”


    我別過頭,心跳如鼓,囁嚅道:“就不。”


    他卻不依不饒,鼻尖輕蹭我的脖頸,癢癢的,惹得我咯咯直笑。他趁勢在我耳邊低語:“乖,叫聲老公。”


    我終究拗過,聲若蚊蠅地喊了句:“老公。”


    黃君澤心滿意足,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柔情蜜意盡在這輕輕一觸間:“這才對,以後都這麽叫。”


    我縮在他懷裏,倦意漸濃,在他的輕撫下,沉沉睡去。


    睡夢中,過往與陳風的糾葛、師父的囑托,仿若走馬燈般晃過。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身旁的黃君澤早已起身,留了張紙條:“早餐在桌上,別太累。”


    我簡單吃了早餐,決心先向師父打聽陳風的事。


    撥通師父的電話,那頭傳來熟悉又沉穩的聲音:“洛書,你和陳風的事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我心裏一愣,想著是媽媽告訴他的?


    “師父,我沒事,就是讓他逃了,不甘心。”我咬著牙,恨恨地說。


    師父長歎一聲:“當年,是我小瞧了他,中了他的詭計,才讓他有機會修成這邪法。”


    “師父,他多年吸食純陽命格人血,目前修成五行逆陽聚魂大法,我在戰鬥中見識到其詭異,正找破解方法。”


    我也不確定師父到底知道怎麽破解,或許還能得到我要的信息呢。


    師父沉默片刻,似在迴憶往昔,緩緩說道:“這邪法需借五行生克之力,逆轉陽氣為引,集齊五方兇煞之地的邪氣滋養血玉。據我所知,破解之法絕非易事,要找到對應克製的五行靈物,還需配合特定的陣法與口訣。”


    我迅速記下重點,攥緊拳頭:“師父,這樣可以破解?”


    “具體實施還需要研究,你別輕舉妄動。”師父還是很擔心這個方法的可行性,語氣愈發凝重。


    “我發誓,一定替您報仇,絕不讓他再為禍人間!”


    師父欣慰道:“洛書,不要衝動,你如今雖然法力通天,又有黃君澤在旁,行事多了份助力,但那陳風狡黠陰險,往後行事得萬分小心。師父還知曉一個人或許可以助你。”


    “誰?”我急切地問。


    “你媽媽的師傅。”他斬釘截鐵地迴我。


    掛了電話,複仇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燒,我即刻開始準備探尋古籍閣的事宜。


    可剛邁出家門,一陣眩暈襲來,我扶著門框,緩了好一會兒才穩住身形。


    想著許久沒見媽媽,正好找她打探她師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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